宁君宿仔细的看了看,见他肋下伤处,已经开始渐渐收口,许是少桓年纪轻,生发得快,恢复得不错,倒是略微松了口气。
宁君宿拿来一罐黑色的膏药,用功力将那黑杞子所做的外伤药微微加热,然后用木勺小心的舀到少桓的伤口上,仔细得匀开,层层叠叠的涂好。
“唔……”
蓬莱这外伤药极为灵验,但是一触及伤口,难免杀得慌。宁君宿动作一下,少桓就跟着颤动一下身体。
宁君宿上完药,见他眉头紧锁,渗出了一层汗珠,浅蜜色的皮肤上,也皆是汗滴。
少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长高不少,所以这一股脑的抽条,还要练功,就显得有些瘦削。
宁君宿看他一眼,拿来干净的新鲜纱布,“有些疼,你稍微忍忍。”
不知是疼的久了,还是宁君宿为他做这些事,少桓竟觉有些恍惚,只管呆呆的看着宁君宿,掌门竟会为我做这些事,对我真好……
宁君宿扣在他肩上的手一紧,还是封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
少桓身上一紧,就不能动了,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宁君宿将几层叠好的纱布,按在他的伤口之上,略微压实。然后另拿了新的纱布一头,放在他的肚脐之下,轻轻展平,略微用力一层一层,缠绕上去。
少桓闭着眼睛,旁的感觉,就特别灵敏。只觉宁君宿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腰侧点点戳戳,擦来擦去。他举动间,额前一缕长发似乎飘落下来,垂在自己身上,落在自己光.裸的胸前,腋下腰窝,挨挨蹭蹭,弄到自己身上,只觉痒不可当,不觉呻.吟出声,“嗯……”
宁君宿给他扎裹的纱布也极宽,那裤子又显得碍事,宁君宿一时不及细想,随手一拉,却见他身下有些黑影。宁君宿一顿,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然而,宁君宿毕竟有几千年修为在身,立即收敛心神,为少桓仔细的扎上纱布,拉好衣襟,才解了他身上封住的穴道。
又过了片时,少桓方才睁开眼睛。他只觉得脸上发烧,看也不敢看宁君宿,眼神只能在屋中四下里到处乱飘。
“好了。”
宁君宿淡然地收了纱布、伤药等物,自去旁边的水盆里洗手。
少桓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忽觉有异,下意识的低头一看,竟发觉,身下的裤子高起来两寸。
少桓猛吃一惊,急忙扯过被子盖上。这一下动作急了,难免牵动伤口,少桓疼得五官挪移,却万万不敢声张,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宁君宿看到了,觉得自己龌龊无耻,竟敢大逆不道,轻亵于他,便再不来看自己。
“你若觉得冷,我帮你盖上就是。”
宁君宿见他去掀被子,还以为是刚才他要脱下衣服换药,有些冷了,就伸手替他拉过被子,仔细的掖好被角,方才出去。
少桓见他走了,才松了一口长气。
说也奇怪,这一日晚上少桓睡得格外香甜,就梦到自己做了宁君宿的弟子,搬到两仪殿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每日都伴着师父,就觉得开心极了。宁君宿又帮他换药,衣襟头发,都挨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一阵燥热,就醒了。
少桓不自觉的醒转过来,心里只觉一阵怅然若失,望着屋顶的白墙发了好一会儿愣。他下意识的想坐起来,随手一撑,竟觉得被子上触手湿冷,更是唬了一跳。这……这里是扁鹊堂的地方啊,时常有弟子来换洗,这可如何是好!叫人发觉了,岂不羞死?!
这日午间,宁君宿偶尔听药庐的弟子们说,少桓今天一天都不肯起身,不知是怎地了,也许伤势又重了。
宁君宿想了想,便来看他。
少桓一见了他,那脸就涨红了,支吾道:“掌门……”
他已经可以下地活动,见了自己,却不行礼。宁君宿立时也觉出不对来,淡淡道:“出了何事?”
少桓支支吾吾的不肯吭声。
宁君宿见他一直死死的抓着被子,脸上发红,怕他伤口崩开了,下意识的伸手来掀被子,“可是伤口有什么不妥……”
“不要!”少桓脱口而出,索性伏在榻上道:“你别看!”
宁君宿心中动疑,抬袖一拂,将他盖得被子震开。
“啊!”少桓一怔,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宁君宿一时其实并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见他这样紧张,随口取笑他道:“莫不是尿床了?”
“我才没有!”
少桓嚷了出来,方才想到,这等事与尿床,好像也很难分出来,究竟哪个更难堪……少桓一时只急得面红耳赤。
宁君宿这才发觉,被褥上有一点冷凝之处。这孩子……
宁君宿伸手揉了揉他松散的发髻,温声道:“我们道家,原与佛修不同,讲究顺势而为,道法自然。你这个年纪,这本是寻常之事,又何须羞怯?”
“不行啊掌门!”少桓急道:“这药庐里时常有女弟子进来,如何能叫她们瞧见?!”
宁君宿无奈的摇了摇头,袖子一拂,替他处理好了被褥,“你躺好吧,小心着凉。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少桓之前绝想不到,他是这般反应,见他转身出去,不由的想,他要是知道,因何而起,不知还会不会觉得,这是寻常之事……少桓又想到,方才宁君宿揉他的头发,一时只觉脸颊滚烫,禁不住伸手捂住了脸。
初选前十六名、也就是有资格拜诸位真人及长老为师的弟子,在与带艺投师的外山弟子对决之前,需下山入凡间历练,以考察心性。
一共十六名弟子,分为东西南北几个方向,每人抓阄,各自选定路程。
下山历练的规矩是,路途当中,只可用武功,不许用仙法道术。也不许两三人结伴同行,只能独自上路。
负责分配路程的宏义长老看了少桓抓的阄,便道:“眼看便是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寿诞。山中与孔家共处鲁地,两派素来交好。少桓,你便去陬邑一趟,替掌门、掌教送上拜帖、贺礼吧。
只是,旁的也还罢了,今年这份贺礼,却是钟灵毓秀之物。乃是书圣王羲之所作的《圣教序碑文》原本。早年洇没于战乱之时,乃是掌门费心搜求回来,想要物归原主,你此行,万不可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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