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老,弟子遵命!”
少桓领命,带好寿诞的贺礼拜帖,佩剑盘缠,换洗衣物,便准备启程上路了。
这一次,周亭与刘武通也要下山历练,苑孑、苑书兄妹便一起来送他们。
山中相熟的弟子,魏明等人,也皆来相送。
咸通子长老嘱咐道:“少桓啊,你的心性,我等尽知,此中考验,自不需担心。就是,你这回比试受了重伤,时日尚短,伤势还未曾痊愈。这么快便要下山,你路上千万小心在意,若遇到精怪不能力敌,便莫羞怯,尽管呼唤我,本座叫魏明去救你。”
咸通子说着,递给少桓一枚小小的先天八卦铜牌。
少桓拜谢道:“多谢长老美意,只是,既然是下山历练,我等便要靠自己才是。不敢妄求长老相助,坏了山中规矩。”
咸通子长老笑道:“本作并非,助你作弊。只是这一次,我听说你们下山关卡重重,你伤势未曾好转,与人动不得手。本座怕你吃亏而已。”
少桓见咸通子长老一再坚持,只得道:“弟子却之不恭,多谢长老照拂。”
蓬莱三岛四面环水,少桓来到山下渡头,只见已经围满了熙熙攘攘的百姓。
谁知,那船老大看见少桓身上穿得道服,竟“呸”得一声,往地下吐了口浓痰,骂咧咧道:“看见道士,必不发市!这是哪里来的小杂毛?一大清早就来触霉头,今天船爷当真是晦气!”
少桓便知,这是考验的关口来了。少桓并不恼怒,微微行了一礼,道:“若觉不利,躲开便是,哪有人自寻晦气的道理?”
那船好大见他一语双关的顶了回来,脸上红白一阵,憋出一句,“我不载你。”便远远躲开了去。
少桓也不答言,待他们这只船走了,另寻了一只渡船,方才赶路。
只因,那份贺礼《圣教序碑文》原本,乃是宣纸所写,极怕水浸。少桓出来之前,虽然生恐有失,小心翼翼的拿油纸层层包裹好了,却也怕这船老大一再试探他,不慎毁损经文。
却道他为何如此笃定,这船老大出言不逊,是考验的关口之一?盖因蓬莱仙山,不止在仙界地位尊崇,更是民间百姓极为敬畏的福地神域,尤其是在鲁地。此处乃是蓬莱仙山所属之处,四围的百姓顶礼膜拜、应时供奉尚且不及,如何敢出言不逊,辱及道士?!
少桓下了渡船,来到一处市镇。只见一打渔的老翁,肩上扛着一长串十分鲜活的大鱼,边走边渗下水来,淋淋漓漓溅洒了一路。少桓一瞧,却见宝光一闪,从那最大的鱼嘴里,掉出一件物事来。
少桓便道:“老丈,你掉了东西!”
渔翁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仍是匆匆忙忙往前赶路。
少桓急忙过去,将那物事拾起来,竟是一颗又大又圆的金色珠子。
如果说只是普通珍珠,价钱虽好,对修道之人,也没什么稀罕处。偏生这颗珠子捧在手上,瑞彩千条,一看便知,这是经过加持的灵修之物,也就是说,这是件宝物、法器。
对修道之人而言,这种灵力极强的宝物,乃是可遇不可求之事。何况那打鱼的小贩,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自也没什么用。多给些钱财买下来,也就是了。
“老丈!”少桓略微犹豫一下,还是追了上去,将珠子捧到那老翁面前道:“你丢了东西。”
“这是何物?!”那老渔翁看了看少桓捧得珠子,笑道:“小哥,你莫不是与我说笑?你看我浑身上下,值不得二十个铜板,哪里能有这般珠光宝气的东西?!
少桓说道:“老丈,在下不曾与你做耍。这是你背得那鱼嘴中掉出来之物,既然是你辛苦打鱼所得,自然便该是你的,你收好吧。”
那老渔翁道:“小老儿每日打鱼贩卖为生,这种东西与我也没什么用啊!小哥心地如此善良,不如就送与小哥吧!”
少桓忙行礼道:“无功不受禄,老丈打上鱼来,这珠子竟然在鱼腹中,自然便该是老丈的。”
老渔翁这才收起珠子,想了想,从贴身的钱袋里,掏出一物,递给少桓道:“小哥莫嫌荤腥,我等渔民每日大风大雨里来去,这本是我们带在身上求好运之物。那我就把这件东西转送给小哥,做个念想吧!”
少桓见是个未曾破皮的新鲜鱼鳔,心中思量,这种物事,本是卖鱼时丢弃出来的不要之物。渔民带在身上,乃是祈求人顺船浮,平安归家之意,究竟不值什么钱,就收下了。
少桓晚上找了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客栈,就歇下了。
少桓睡到半夜,耳边突然听见唏唏嗦嗦的声音,鼻翼间也觉腥气颇重。他吃了一惊,瞬间惊醒过来。幸亏他方才入睡之时未曾熄灯,一盏昏暗的烛光明灭之下,却见室中站着一名瘦小的灰衣男子,长得贼眉鼠眼,形貌十分猥琐。
少桓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那灰衣男子“嘿嘿”一笑道:“我是这里的属地灵!”
少桓听他说起,又见他这般形貌,心中便先入为主,不屑道:“不就是个老鼠精,还属地灵!说的好听!”
那属地灵气道:“你才是个老鼠精,你全家都是老鼠精!”
他说着,就将屁股一摇。
少桓只觉一股恶臭袭来,就感到头晕目眩,几要晕去。
原来这灰衣的妖精,并不是老鼠化形,却是一只臭鼬成精。
少桓下意识的将手伸向衣襟,想要掏出宁君宿新送给他的曲谱避敌。
谁知,他惶急之中,却抓住了老渔翁送给他的那个鱼鳔。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张金光大网就腾出来,兜头将少桓罩住。
“锦麟囊!”
那臭鼬精见了这法宝,顿时两眼放光,十分艳羡。他从身后掏出一支狼.牙棒,照着少桓头顶上就是一下。
不曾想,只听“铛”的一声巨响,这臭鼬精就被那“锦麟囊”震了出去。
臭鼬精滚到一旁,趴在地下,“哎哟”惨呼不止。他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本想退去,到底不甘心,手里拎着狼.牙棒,围着少桓转来转去,又试了几次,皆被震飞。
这臭鼬精最后一次,头撞在门框上,肿起个大包,不敢再试,只得讪讪而退。
臭鼬精走到门口,恶狠狠道:“小子,算你运气好。今日且让你再多活个一时半刻,你有种就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叫咱家姑奶奶来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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