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眼下泪痣完

    你见过地狱吗?

    地下实验室里的情况,远比扉间想象中糟糕的多。

    不管是天花板、墙壁、还是地面,都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细看之下还夹杂着碎肉,不规则的模样,犹如被人亲手撕裂。

    究竟死了多少人,才会把一个偌大的实验室染成血色?若不是封印完好,扉间还以为有外人进入。

    肉末状的碎肉没能维持太久,她们很快颤动一下,在扉间的视线中来回蠕动,长出了细细小小的四肢。就像一层血色的地衣,覆盖着密密麻麻的肉芽,如海草一般轻轻摇摆。

    听到扉间走动的声音,她们停顿下,一起扭转着身体看了过来。

    “呀——”数不清的刺耳尖叫声争先恐后的响了起来,无数富江向扉间伸出如同肉芽一般的手臂,狰狞的笑着,想要把他拥入怀中,“扉间,扉间,抱抱我,抱抱我!”

    声音如海浪般蔓延,渐渐的四周皆传来这样的声音。

    扉间:“!!!”

    明白富江细胞的恐怖之处,扉间在做实验时一向掌控有度,从未见过这般让人遍体生寒的场景。抖落一地鸡皮疙瘩,他紧绷着表情扭头,不去看那一幕让人犯密集恐惧症的画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挑战人承受能力的画面远远没有结束。

    血色的甬道内,正不断地传来‘沙沙——’声。仿佛是头发在摩擦地板,又仿佛是巨蟒在爬行,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甬道的拐角处出现巨大的身影。

    什么东西?

    扉间拿出苦无戒备着。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巨大的蜈蚣……不对,是川上富江。

    昔日的美貌少女没有了美丽的容颜,化身为怪物。她的脸色紫青,双眼翻白没有瞳孔,身躯由无数人头组成,柔顺的黑发则变化为手脚,拖着那巨大而笨重的,犹如蜈蚣一般的身躯向扉间袭来。

    这般丑陋的姿态,连扉间都不由一惊。

    “富江。”他面露不可置信,侧身躲过了袭向他的头发。

    扉间在杀死富江后,封印了这个实验室,唯独留下几个变异品没有处理。

    封闭的实验室犹如密闭的容器,里面的富江则是蛊虫,嫉妒之心让她们相互残杀,最终造就出非人的怪物。这一年来,留下的血液不知变成多少个富江,又被杀死,这才造成实验室内恐怖而凄惨的状况。

    扉间的聪慧让他很快猜到了这一点,见状不再犹豫,转身躲开又一轮袭击后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扉间的查克拉属性为水,火属性提炼困难,只能用一些小型忍术。C级忍术对付忍者或许够呛,但对付川上富江绝对足够了。怪物很快在火焰中灰飞烟灭,连带甬道内密密麻麻的肉芽,都消失大半。

    “咳咳。”地下实验室的空气本就稀薄,用过火遁后,更加让人喘不上气。扉间因为担心富江趁此机会离开,连通风管道都没打开,只能默默忍受越发稀薄的空气。

    稍作休息,他才适应了窒息的感觉,继续向前走去。

    位于火之国和川之国交界处的实验室,是千手一族花费多年建造而成的,连兄长都不知道。用于做一些非做不可,却无法告知于人的残忍实验,例如血继方面的研究。

    作为千手佛间的次子,千手族长未来的辅助者,千手扉间从小就知道这个实验室的存在,却因为距离过远,未曾来过几次。直到他遇到川上富江,这个实验室才被重新启用,作为关押富江的牢房。

    吐出数个豪火球后,扉间终于来到实验室的中心位置,找到了他想到的东西。那是一个木质的匣盒,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用作封印的符文,而里面装着一个少女的头颅。

    那便是最初的富江。

    “富江。”扉间打开那个盒子唤道。

    一年过去,少女的容颜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犹如魅惑人心的妖魔,即使是死亡无法让她改变分毫。

    “嘻嘻嘻!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扉间啊!”少女睁开妩媚的双眼,歪着头看他,柔顺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脸颊两侧。

    这好似索吻一般的模样,曾经是扉间最爱。

    过去,每当富江歪头看他,扉间就会露出无奈的笑意。放下手中的工作,帮她把发丝挽到耳后,轻轻地说一句,“调皮。”

    时过境迁,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不是吗?”再次面对富江,扉间的表情坦然自若。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煞风景,不过我原谅你,谁让我喜欢你呢!”少女巧笑嫣然,话里话外却满是洋洋自得,仿佛捕捉到猎物的黑寡妇,不停的喷洒着毒液,“抱抱我吧!扉间,我知道你很想我,爱我的男人永远都离不开我。”

    “爱你?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这种非人的怪物,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扉间拿出富江的头颅,把她提到眼前。

    “因为,你杀死了我。”富江露出甜蜜的笑意。

    暗藏玄机的话让扉间惊出一身冷汗,令他想起富江被多次杀害的画面。

    川上富江是位充满神秘感的少女,扉间与她相处六年,也没调查出她的来历。她拥有让人一见倾心的美貌,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幼童,皆为她心神迷醉。可这些恋情的结果,无疑会变成凶杀案现场,囚禁富江之前,扉间不知道自己帮她收拾了多少次烂摊子。

    爱你就要杀死你……吗?

    想到富江那可怕的魅力,扉间心惊不已。若是有一日他变为富江,兄长、族人、敌人,又会对他做出怎样恐怖的事情。

    想想便让人不寒而栗,扉间绝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别再耽误时间了,富江,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锐利的红瞳对上柔媚的黑眸,扉间指了指左眼下的泪痣,“这个东西,如何才能去掉?”

    眼前的头颅沉默许久,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脖颈下长出长长的肉条,蜿蜒曲折地缠在扉间身上,头颅靠近几乎贴上扉间的面颊,“原来如此,难怪你的气息变得与我如此相似,是要被同化了吗?”

    看到扉间眉头紧皱的模样,富江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依恋的看着他,眸光闪动。

    “为什么要生气呢?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很喜欢扉间,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变成了我,我们就能永不分离。”

    就像你曾经承诺的那样。

    就像无数男人曾经承诺的那样。

    看到扉间神情恍惚,眼中没有了神采,怀中的富江微微一笑,突然化为一滩血水洒落到他全身。留下一句让扉间毛骨悚然,久久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的话。

    “扉间,让我们融为一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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