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在晚上有足够的精力应付奥莱尔,达芙妮和夏洛克将作息完全颠倒了过来,两个人每天下午睡觉,到了晚上,达芙妮和夏洛克就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藏在床底,等着他们的“客人”上门拜访。
两个人已经像这样等了三天,今天是第四天。
达芙妮瞪着天花板上反射着月光的顶灯,小声地将自己的生活总结说给床底下的夏洛克,“先生,我算了算,我每天大概有十五个小时都在床上度过,其中一半时间在睡觉,一半时间在装作睡觉。”
“要是奥莱尔一直不来,我觉得自己大概离报废也不远了。”
床底下一片安静的,没有回应,如果不是能听到夏洛克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达芙妮几乎以为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就在达芙妮准备再度开口时,一道轻微的“咔嚓”声响起。
那是被夏洛克改造过的门锁,能将钥匙转动的声音放大一些,白天这个动静并不明显,但在寂静的深夜里,两个人都无比清晰的听见了那一道轻微的响动。
来了!
收到信号,达芙妮迅速的闭上眼放缓了呼吸,同一时间,她发现夏洛克本来隐约可闻的呼吸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顿时安静得有些可怕。
奥莱尔应该是穿着极其轻软的鞋子,因为达芙妮听不见脚步声或是任何响动,但她能本能的感觉到奥莱尔正在向她的房间靠近,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也让她的神经高度紧绷起来。
没有任何预兆的,达芙妮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画面,如同一部无声的电影突然在她的眼前播放,那画面一开始还有些不稳,像是出了故障似的闪烁卡顿,她被这一突然的变故惹得呼吸都停顿了好几秒,但那画面倒像是因此而稳定了下来。
达芙妮觉得这个世界都有点玄幻了,她明明闭着眼躺在卧室的床上,但她却看见了奥莱尔。
她看见奥莱尔穿着防水的外套,拿着一柄小巧的手术刀,一步一步,轻缓的走过客厅,绕过装饰的栏栅,踩在了她房间门口的地毯上。
片刻之后,门把手的转动声在她耳边响起。
奥莱尔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着达芙妮靠近,她停在了达芙妮的床前。
如果不是此刻达芙妮闭着眼,她根本就是在和奥莱尔对视!达芙妮能在自己的脑海里清楚的看到奥莱尔此刻的一举一动,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她猜测大概是自己的能力又有了变化。
所以她现在不但是个人体测谎仪,还是个人体监控器?
之前达芙妮一直没把自己的能力放在心上,她喜欢的是推理而不是读心,能力对她而言不过是种辅助工具,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但最近能力的不断变化倒是激起了她的兴趣,她决定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好好研究研究。
纷杂的思绪在达芙妮脑中闪过,但思考归思考,她对奥莱尔的监控也一直没有放松。
画面中,奥莱尔将手术刀放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她打开瓶子,俯身凑近达芙妮。
是麻醉剂!
达芙妮猛地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她一把将床头的手术刀打飞出去,另一只手在奥莱尔惊恐的表情里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右臂。
奥莱尔的反应也不慢,她的左手已经大力的掐上了达芙妮的脖颈,将达芙妮抵在了床上。
当下的状态对达芙妮来说十分不利。
这具身体没受过什么训练,连基本的锻炼也很缺乏,在力量上根本没什么优势,而且她现在整个人都被奥莱尔压在床上,对方几乎用了整个身体压制住她,让她连巧劲都使不上来。
伴随着对方压向她的麻醉剂,她的头也渐渐开始眩晕起来。
好在床下的夏洛克猛地伸出手,抓住奥莱尔的腿向床底拖去。
失去重心的奥莱尔尖叫着倒了下去,和她相互牵掣的达芙妮也被从床上带起来,半个身子都从床沿上坠了下去。
奥莱尔的头狠狠的撞到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就不再动弹了。
夏洛克感觉对方应该是撞晕了过去,他松开禁锢着对方双腿的手,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达芙妮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半边身子从床沿上垂了下去,从夏洛克的角度,只能看见她脱力的背部。
他犹疑着叫了一声,“达芙妮?”
房间里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夏洛克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达芙妮被人割破了喉咙的画面,虽然房间里没有任何的血迹或者是血腥味,但夏洛克仍然被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影响了情绪。
他疾步到达芙妮身边,伸手扶住达芙妮的肩膀,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和脉搏。
“达芙妮?”,他又叫了一声。
怀里的人安安静静的躺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面容看上去十分的平和。
如果忽略她脖颈上的一圈红痕的话。
夏洛克面无表情的伸手捂住了那道碍眼的痕迹,他的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个滚到墙角的玻璃瓶上,他将达芙妮放在床上,走过去捡起那个瓶子,用手送了一点气体到鼻子里。
是□□。
应该是刚才达芙妮和奥莱尔缠斗的过程中吸入了挥发的气体。
夏洛克将瓶子装进密封袋收进口袋里,顺便将那柄飞到门边的手术刀一并收了起来,然后他慢条斯理的将奥莱尔的双手反绑在身后,一脚踹到了床底下,做完这一切,他拨通了雷斯垂德的电话。
……
达芙妮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痛的脖子和肩膀,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四周的家具摆设告诉她,她已经回到了贝克街221B自己的房间里。
门外传来隐约的小提琴声,达芙妮穿好鞋子走出去,夏洛克正在客厅里拉小提琴。
达芙妮对音乐没什么研究,也不清楚夏洛克演奏的乐曲是哪一首,只本能的觉得它十分舒缓好听,让人心情平静。
夏洛克显然已经拉了好一会儿小提琴了,因为沙发里的约翰面前杯子里的红茶已经见了底,罐子里的小饼干也没剩下几块。
达芙妮坐到约翰旁边,捏了一块小饼干送到自己嘴里。
“你醒了”,约翰将原本为夏洛克准备的杯子挪过来,给达芙妮倒了一杯红茶,“夏洛克说你是误吸了□□才会晕倒的。”
“谢谢。”
达芙妮喝了一小口红茶润了润嗓子,她不无尴尬的解释自己晕倒的内情,“奥莱尔被先生拖下去的时候带倒了我,那个装着□□的瓶子直接戳进了我的鼻子里。”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约翰一脸庆幸,“夏洛克把你抱回来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
抱回来?
“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太对劲”,达芙妮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确定仍有一些酸痛,她玩笑似的开口,“你确定我是被抱回来不是被拖回来的吗?”
约翰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他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语速又快又急,像是谁在后面拿枪追着他一样。
“进门的时候你的胳膊撞在了门框上,经过沙发的时候撞到了腿,最后夏洛克把你扔到床上,结果你滚了一圈直接掉到了床底下……”
达芙妮:……突然好想脱粉呢。
这时候夏洛克也结束了他的小提琴演奏,走到两人对面的坐下。
“达芙妮小姐。”
夏洛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达芙妮却本能的觉得不太好,一般来说,夏洛克只有在开口嘲讽她的时候才会叫她“达芙妮小姐”。
她的预感没有错,因为夏洛克继续说道,“你已经是第二次晕倒在案发现场了,我在考虑下一次要不要雇佣一个急救队扛着担架跟在你身边。”
果然在讽刺她。
站在脱粉边缘的达芙妮不甘示弱,她笑得十分灿烂,像是完全不在意夏洛克话里的不客气。
“我觉得很好”,她笑得露出了一边尖尖的虎牙,“如果雇佣费是从先生您的房租里扣的话。”
夏洛克……夏洛克识趣的闭了嘴。
约翰……约翰抱紧了自己的小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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