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居

    第十章：同居

    周满惦记着云禾，一大早就出门了。

    她提着早餐，刚走到宅子外面，就看到关山指挥着几个人正小心翼翼地将云嘉柔抬上车。

    这什么情况啊？她站在门口，好半天没往里走。

    云禾推着一个箱子出来，关山接过去往后备箱一塞，朝她点了点头，便上车走了。

    “给我买的早餐吗？”云禾指了指周满提在手里的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拉着她往屋里走，“正好，屋里熬了粥。”

    周满跟着云禾进了屋，客厅里还有一个箱子，这箱子周满眼熟，那天云禾回云水镇就是拉着这个箱子。

    云禾从厨房将粥端了出来，周满还站着，目光有点呆呆地盯着她的行李箱。

    云禾从后面轻拍了一下她，周满才回神，把包子放到桌上，随便拉了一个椅子坐下，问她：“央央，你要离开了吗？”

    云禾舀了一碗粥推到周满面前，这粥也不知道放了什么，香得不行，周满咽了咽口水，没忍住，先用勺子喝了一口，就听到云禾轻柔的声音说：“不离开，换个地方住而已。”

    “那太好了。”不离开就好，这才回来，又要走，周满心里还挺难受了，只是换个地方住什么意思？

    周满突然想到刚才将云嘉柔带走的关山，一口粥差点呛进肺里，她转过头咳嗽了好一阵，才涨红着一张脸问：“你该不会是要搬到山上和晏先生一起住吧？”

    她有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想法：“央央，晏先生看上你了吗？”

    就云禾这模样，晏少舒看上也不奇怪，就连她这个女人，有时候都会在云禾的笑容里迷醉，更别说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了。

    这一回，轮到云禾被呛住了，她也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摆摆手解释：“别胡说，我只是去工作而已。”事关晏少舒的腿，她不方便和周满细说，云禾就换了一种说法，总之别让周满误会就好。

    但周满思维跳跃，前一秒还觉得晏少舒看上了云禾美貌，下一秒就接受了云禾的说法，但还是惊讶地问：“你该不会是去给晏先生煮饭吧？天啊，你的厨艺连晏先生那种神仙般的人物都心动了吗？”

    周满捂着心口，做出难受的模样：“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就不能来蹭饭了。而且，以你的厨艺，我老爹怕是要失业了啊。”

    云禾正想说点什么解释，周满已经又恢复了正常，她连着喝了好几口粥，又咬掉半口包子，才说：“没关系，晏先生值得。央央，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晏先生哦。”

    云禾：“……”

    两人刚吃完早饭，陈述就来了。

    还是那一身警服，看起来比昨晚还要白，他站在门口也没有进来，似乎有点局促，但眼神里的喜悦却是挡不住的：“周小姐，云小姐，我来接你们去警局。”

    昨晚的事情并没有结束，云柏一家人不认罪，云雪酒醒了以后也一口咬定那项链是捡来的，不是偷的，一家人在警察局里闹得不行。

    云禾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她将早就拷贝好的监控视频交给陈述：“陈警官，这个视频，加上那条项链，铁证如山了，不怕他们不认罪。”

    陈述虽然才入职不到一年，但也跟着李警官处理过大大小小的案子，没一个像云禾这样的，罪犯和证据一起打包送到警察手上。有时候，他脑袋里也有十分大胆的想法，总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云禾算计好的，项链也好，还是她为了安全装在家里的监控也罢，看起来很正常，可是陈述就是觉得太正常了才显示出几分不正常来。

    陈述收回思绪，将证物收好，十分绅士地拉开了车门：“云小姐放心，我们会秉公处理的。”

    云禾朝她笑了：“谢谢陈警官。”

    陈述也笑了起来，甚至为自己刚才那点揣度的心思感到羞愧，云小姐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算计别人呢。

    云禾和周满又去警察局录了一次口供，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云跃，他昨晚没在，也是一早赶过来的，看见云禾就瞪着眼扑了上来，好在陈述早就准备，先一步挡在了云禾面前。

    云跃眼睛都是红的，毕竟女儿和父母都还在警局关押着呢，凭什么这个罪魁祸首还好好的。

    “云禾，你这个没良心的，不就是吃了你一点东西吗，犯得着闹进警察局吗？”云跃嗓门比菜市场的阿姨们还要响亮，喊得整层楼都听得见，“你跟你妈一样，都是白眼狼，当年你妈跟着男人跑不要爹妈，如今你被男人抛弃，灰溜溜回来和长辈抢宅子，你没良心啊，那可是你的外叔公外叔婆啊。”

    如今通讯发达消息也灵通，她和柏舟离婚的事情，传到云水镇也不奇怪。

    云禾面无表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清冷的，她等着云跃发泄完，才不咸不淡地说：“偷了就是偷了，胡乱攀咬也掩饰不了你们一家老小都是贼。”

    “你胡说！”云跃蹦起来要打人似的，陈述将人拦住了，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周满朝陈诉点点头，赶紧拉着云禾走了。

    云跃没有追出来，他被陈述叫来的警察带到里面冷静去了。

    陈述追了出来，刚才那些话很伤人，陈述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你们去哪儿，我送你们吧。”

    周满好奇地问：“陈警官不用工作吗？”

    陈述脸一红，飞快地看了云禾一眼：“送你们安全回家也是工作。”

    周满盯着他的脸笑了起来。陈述被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干巴巴地挠了挠后脑勺。

    云禾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她说：“陈警官不用送我们了，你去工作吧。”

    她指了指里面，说：“现在应该一团乱，有的你们忙的。”

    最后，云禾和周满自己打车走的。

    周满出来了一早上，家里来了好几个电话催着她回去，周满只能半路和云禾分别了，云禾一个人回到宅子，发现关山正赤着胳膊坐在她家的门槛上。

    “关山？”

    关山听到声音连忙站起来，云禾绕开他去开门，他赶紧又把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说：“先生让我来接你。”

    云禾点点头，说了一句稍等，然后进屋，拉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出来：“走吧。”

    关山一把将行李箱扛起来，走在前头。

    云禾已经习惯了关山这种多干事少说话的性格，也没说什么，跟在他后面，坐上了车。

    她低头系安全带，关山放好行李箱坐进来，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说得清楚：“对不起云小姐。”

    云禾愣了一下，目光触及到关山诚恳的表情，随即便笑了笑：“我接受。”

    半小时后，云禾再次踏进了流云小舍。

    以前来的时候，都是晚上，她没好好看过，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院子里的植物长得特别好，生命力一看就很充沛。院子里还有其他人，云禾以前来的时候都没有见过，或许是晏少舒提前打过招呼，他们看见她也没有奇怪，依旧低头做自己手里头的事情。

    关山领着云禾去了后院的客房，隔壁就住着云嘉柔。云禾先去看了云嘉柔，晏少舒的人将她安顿得很好，她放心地退了出来，回了自己房间。

    流云小舍的房间布局都很简单，家具都是实木的，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木质的淡香味。

    云禾正在房间整理行李，忽然从窗户边长出个脑袋，曲贺楠趴在窗边，就冒了半个头，露出两只大眼睛盯着她。

    云禾也没有搭理他，仿佛没有看见他似的，继续整理行李，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好放到衣柜里。

    曲贺楠整个脑袋都冒出来了，他不自在地叫了她一声：“喂。”

    云禾啪的一声关上了衣柜门，毫无征兆，这声响也让曲贺楠懵了一下。

    隔了会儿，曲贺楠半个身子也冒了出来，他撑在窗户边上，问她：“你真的能治好先生的腿吗？”

    云禾这才看向他：“你就想问这个？”

    曲贺楠年龄也不大，上学的时候，跳级读的，后来进了少年班也没读多久就退了，他没怎么和外人相处过，被云禾这么坦然地盯着，他生出点不自在来。最后烦躁地挠着头发警告她：“你住这里可以，但是不准爱上先生，不然舒窈姐姐会难过的。”

    说完少年就像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云禾笑了笑，没将少年的话放心上。

    快中午的时候，云禾也没有瞧见晏少舒，她在院子里随意地逛了逛，走到一个玻璃花房，里面各种各样的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鲜艳欲滴，她一边欣赏着一边往里面走，发现除了这些常见的花，里面有一个单独隔出来的小花房，种植的都是珍贵品种的兰花，价值不菲。

    从花房里出来，又碰到了曲贺楠。

    “你在这里干什么？”曲贺楠打量着她。

    云禾随意回答：“四处逛逛。”

    曲贺楠往她身后一瞥：“看花啊，想不想看点别的东西。”

    云禾挑了挑眉，曲贺楠示意她跟着。

    流云小舍里的青石小路很平整，却蜿蜒曲折，曲贺楠领着云禾走到另一个玻璃棚，比花房大了好几倍，里面被隔离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面都种着药材。

    药草的香味扑面而来，云禾眼睛一亮，没想到流云小舍里面还有这样的地方。而起这些药材，可比她在山里头摘的要好很多。

    曲贺楠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他抬手指了指：“怎么样，比不比你的那些药材好上千百倍？”

    云禾这才明白过来，曲贺楠是特意带她过来炫耀的。

    云禾点点头，满足了少年那点虚荣心：“比我的好，那以后给晏先生治腿，这里的药材是不是可以随便用。”

    “那是当然。”曲贺楠正色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为先生而存在的。”

    至今为止，不管是周满，还是眼前的少年，或者是院子里的其他人，他们对晏少舒都有着一种近乎于虔诚的尊敬。

    云禾有点好奇了，晏少舒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

    关山找来的时候，云禾和曲贺楠蹲在地上对着一株草药争辩，与其说争辩，倒不如说是曲贺楠单方面的争论，云禾自始至终都是平和地说着自己的见解。

    关山打断了曲贺楠，他看着云禾，态度比从前好了很多，似乎是打算将她视作自己人，他道：“云小姐，先生找你。”

    云禾拍了拍手站起来，曲贺楠也跟了上去。

    客厅里，晏少舒随意地翻看着一份报纸，听见动静，他的脸缓缓抬起来。

    云禾的目光和他的对上。

    他先温和地笑了笑，问道：“听说云小姐厨艺很好？”

    云禾一听，完了，真被周满那丫头说中了，晏少舒果然对她的厨艺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