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茶见凉倦躲在自己身后总觉得违和, 完全没有之前掐她脖子的那种桀骜,就算猫会吃鱼,但……海里面有猫吗?
凉倦以前见过猫吗?有过这种常识吗?就算有, 他身体不是有鲨鱼血统吗?
鲨鱼会怕猫?
凉倦如果知道自己因为想要和贝茶亲密接触装作害怕而被贝茶怀疑, 就是贝茶主动要保护他,他也不会躲过去!
当然, 贝茶啧没能想太久,因为身后的小人鱼被贝辞直接拎起来朝书院子里扔了过去。
好在她眼疾手快,跑了两步接住了凉倦。
凉倦这次是真的,完全是因为条件反射圈住了贝茶的脖子。
沈修站在台阶上垂眼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们:“这种出了事让雌性救的雄性, 能有什么担当?”
贝茶扶着凉倦站稳, 学着他的模样,皮笑肉不笑:“那又如何?我能救他就行了。”
沈修被噎的无话可说, 脸色不怎么好, 包括贝辞也是, 两人如出一辙阴沉着脸, 站在台阶上。
沈修依旧穿着青衫,原本的书卷气却因为阴沉的脸色被冲散了许多, 反而显得诡异;贝辞穿着深蓝色的官服,沉着内敛,通身贵气,不怒自威。
贝茶觉得他们俩能玩到一起也不是没原因的,这样看着还挺般配。
而且性格也很像,都挺气人的。
就算一个是她的长辈, 一个是她曾经的领导,但请人办事就不能拿不出来请人办事的礼节吗?
一个个都是命令的语气,连客套寒暄都没有。
贝茶根本不想帮对方,而且:“贝王爷生气了就拿我的人出气?”
“你的人?”贝辞原本的愧疚因为凉倦突然出现而被压了下去,沉声道,“你的人也是用本王的钱买回来的,他是本王的人。”
贝茶一时间竟然无从反驳,沉默良久:“我会还你钱。”
本来贝茶只是因为去无际海而闹了点小脾气,也根本没想过要和贝辞吵架,甚至,如果贝辞态度好点,可以因为当年的事和她道个歉,虽然她知道自己是奢求,但她要求的不多,不道歉也可以,就态度好一点就行。
贝辞到底是自己的亲爹,尤其是之前,她没有穿过来的时候,贝辞养着那个占了她身体的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父女情深,但贝辞从来都是孤家寡人。
他无父无母丧妻失女,孤苦伶仃的在陌生世界苦苦挣扎,始终如一的为亡妻守身如玉,好不容易找到亲生女儿却又被人找了身体,在她穿到这个世界后,他对她也不想从前那般冷漠,会关心她。
这些贝茶都知道,她设身处地的想,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心酸,她心疼贝辞却从没见贝辞考虑过她。
沈修打圆场:“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贝王爷,她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呢,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贝辞说完就后悔了,他心里憋着股气话赶话的就说到那里了,也不是真的想让贝茶怎么样,如今沈修给了台阶他凑合着就下了。
贝辞没死之前,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都是这样解决的,那时候贝茶确实也小,私下里沈修又会单独安慰她,哄她,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可贝茶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十多岁的小孩,见贝辞准备像之前一样揭过去,她推了把凉倦:“你出去。”
凉倦惊道:“主人?”
“出去。”
凉倦想说什么,但见贝茶脸色严肃,估计他现在说什么,贝茶都不可能听进去,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我在外面等你。”
他没准备走远,如果贝茶用精神力,对他来说,除了疼点以外,有利无害。
春秋见凉倦出去,也不敢再待在这里,紧跟着他就出去了。
贝辞皱起眉,张口就要说什么,沈修现在哪里敢让他开口,拦着他:“茶茶,你不知道,他等你回来这些年过得有多难,身边也没能诉苦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影子都有伴,他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人。”
“我去。”
沈修微怔:“什么?”
贝茶说:“我去帮你拿东西,加上之前,有三个月的工资,你没付我,你替我还清了。”
这次,沈修也拦不住贝辞了。
“你要和我划清关系?”贝辞说,“翅膀硬了是吗?”
“你吃的穿的住的哪个不是我的?你能一辈子不吃不住?”
贝茶懒得和他耍嘴皮,她站台只能拼命的压住心中的怒气,以免再说下去会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
好在贝辞也不是什么爱耍嘴皮子的人,他一般喜欢……直接动手。
贝茶转身走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他的精神力化为实质穿了过来,没有还手,也没什么做什么防范措施。
沈修救了她一把,贝辞的精神力和沈修的精神力相撞,冲击出了强大的气流。
贝茶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裙摆被气流冲击的掀起了些,慢慢又回落在地上,等冲击力过去后,抬脚,没有回头,走出了院子。
凉倦在院子外面听的一清二楚,愧疚又自责,如果不是他要等找贝茶,贝茶根本不会和贝辞吵起来。
他想道歉,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起码现在不适合开口,贝茶显然更想要静一静。
春秋回了自己的屋子,凉倦跟贝茶一起,贝茶连晚饭都没吃,直接躺在了床上,凉倦不敢打扰她。
中途进去劝她吃了一次饭,但贝茶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凉倦替她盖了被子,见她还是没醒,就没再打扰她,悄悄的出了外间。
等到了深夜的时候,有人敲门,凉倦朝里间看,发现贝茶还在睡觉,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他打开门,见是春秋,拽着他去了另一边,免得打扰到贝茶休息。
“有事?”
春秋回到他们住的院子,和他哥哥玩了一会儿,吃完饭后刚好轮到他和他哥哥打扫院子,就在外面扫地,等他们打扫完后,回到房间,发现他们被子湿了一大片。
整张床都是湿漉漉的。
根本没法睡。
春秋最近跟着贝茶,越发觉得贝茶是个能亲近的好主人,所以他就大着胆子跑过来了,宁江想拦,但没拦住。
他是趁宁江收拾被子的空挡直接跑过来的。
“主人呢?我找她有事情。”
凉倦站在他面前,脸色沉沉,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在贝茶面前愿意伪装罢了。
但春秋最近实在是太碍眼,贝茶去哪里都要带着他,而且,如果自己今天没在这里,是不是春秋就能又一次成功留在贝茶房里?
怒意如同天空中的乌云不断翻滚,遮住了唯一了亮光,只能下无边的黑暗。
春秋见他不回话,有些不开心,直接就朝屋里面跑过去,边跑边喊主人。
凉倦一把拽住他,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低声几乎是温柔的开口:“你见过猫皮做的灯罩吗?”
“尤其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在你活着的时候将皮剥下来,做出来的灯最好看。”
“主人最喜欢这种东西了,你这么喜欢主人,一定愿意的,是吗?”
天空忽地响起一道惊雷,豆大的雨点砸下,春秋脖子被掐,脸色通红,双手无力的扒着凉倦的手,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瑟瑟发抖。
甚至不合时宜的在想,冬天竟然打雷了,是有什么不详的事了吗?
凉倦满意的见他发抖,松开他,任由他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咳嗽。
结果,一回头。
贝茶正站在房门口看着他们。
“轰”
又是一道惊雷,仿佛砸在了凉倦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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