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双更合一】

    《绅士品格》/公子绯悠

    Part.025

    IOI的活动开始不到一个月，金世正金美娜频繁的和自己的经纪公司联络。

    不仅是她, 磪有情和金度妍也一样。

    随后不过多久, 网络上就先出了新闻, 关于金世正将于7月份左右solo出道的消息。

    记者写的报道里面, 包含了不少讯息, 用词用句总带了么点奇奇怪怪的感觉。

    程诗研看了上面说的“团体活动结束后”这种句子，怀疑这位记者根本没有打听清楚消息。

    可随后, 在金世正知晓她也看了这条新闻后, 不仅没有笑哈哈的解释，反而一副“对不起我隐瞒了事情”的闪躲表情, 就已经能证明这新闻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对此, 程诗研是疑惑的。

    合同上可是明文规定要发行的歌曲、参加的活动类型等等, 就这样一目了然会很忙碌的行程下, 她们还有时间进行私人活动？

    没等她疑惑太久, 金真实就喜不自禁的赶过来。

    “Jellyfish和Starship爽约了，和这边的经纪人大吵了一架, 下个月的组合活动全部取消，变成小分队。你有时间拍戏了！”

    她兴奋的拍拍腿：“我给你准备了特别多的剧本，都是即将开播的剧, 你挑几个配角，选中了咱们去面试，导演和编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金真实看起来自信极了。

    程诗研在知道女孩们所属的经纪公司一个个都开始反悔，不愿意把一整年耗费在IOI的组合活动上，而负责她们活动的CJ公司分部不愿被人就这么干脆的捞走胜利果实, 此刻分身乏术，便干脆把所有人都放行，专门腾出空跟那几个经纪公司上谈判台，不狠狠咬下那些经纪公司一块肉是不肯罢休的。

    而作为CJ旗下的艺人，程诗研被迫站在了所有女生的对立面，她们的经纪公司甚至还施压，想从女生这边下手。

    都是十代二十代初的女生，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阴暗面，脸皮不如经纪公司厚的她们当然不愿意和与程诗研对着干，以至于在见到程诗研时，都会流露出愧疚的表情。

    程诗研知道，继续这样下去，这个本就不紧密的团队分崩离析起来，绝对是最快的。

    她没有强求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当个干干净净的旁观者，因为如果CJ公司谈判胜利，最终的受益者自然也会是她。

    现在利益的角度，她不论做什么，都会被人曲解。

    团队活动在IOI出道曲《DreaGirls》刚结束打歌没多久，就陷入了停滞阶段，改为小分队活动。

    金晓慧因为演员练习生的身份，和程诗研之间倒是没那么多改变。只是她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间发展到这种地步，比起愤懑，不解更多。

    程诗研无法从资本角度上跟她解释，经纪公司利用聚集人气的艺人们打算做的事情，也无无法告诉金晓慧，对于经纪公司而言，艺人就是可操控的木偶，不仅是因为交浅言深，更因为她自己也资本的受益人，不说可能只会维持表面的和平，说了或许连等对方慢慢长大后做个一起吃饭喝酒的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组合活动暂停后，CJ分部将原本分给IOI组合的资源收回，全部转移重心到程诗研身上，用实际行动告诉那些跟他们作对的人：听话的孩子才有奖励。

    各种直拍、广告、宣传等，原本程诗研就是组合的center，等CJ分部这么一顿操作，呈现给民众的，最后让民众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画面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程诗研。

    其他人的粉丝自然会不平衡，虽然是center，但是没有这样把队友们的画面全部挤光的道理，因为不满，粉丝们在网络上疯狂的程诗研。

    而知道内情的101女孩却觉得抱歉，反而更用心在公开场合经营与程诗研的亲密关系。

    事情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各家经纪公司一边要抽出精力制作以101女孩为中心的组合，试图利用她们的人气带飞组合，一边又要全神贯注和CJ分部谈判，从一个个本就不算完美的合约里钻漏洞。

    CJ为了教训这群不听话的小经纪公司，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行业巨头，利用自己手头的资源大力推广程诗研。

    成员粉丝因这种宣传行为攻击程诗研，附带攻击经纪公司，在网络上与程诗研的粉丝开启无数骂战，给别家粉丝留下“贵圈真乱”的糟糕印象。

    成员本人因为网络恶评和公司试图毁约的行为与程诗研展开资本主义姐妹情深，其中发自内心的行为少，因为愧疚产生的弥补心态居多。

    程诗研因此，或被动或主动的，增加了曝光率。

    她毫无所觉，金真实却是连睡觉都要睡得笑醒了。

    大人物打架，小人物捡漏，好处都是她们的。

    至于恶评？

    关了网络谁认识谁啊！

    在一线艺人眼中没有价值的广告、代言、杂志封面等邀约如雪花一般往程诗研身上砸。金真实在兴奋过后也展现了自己出色的工作能力，从众多雪花中挑选最大最漂亮，最能短时间赚取利益的，最后才给了程诗研，让她从中三选一。

    口红、护肤品、食物、小众设计师品牌等等。

    这样再接几个剧本，就能一举把程诗研推上二三线艺人行列。届时再稳稳拍个电视剧电影，巩固地位，只要不作妖，一线艺人只是时间问题。

    金真实不能想象，有明星性的程诗研还有金主亲爸爸在，怎么可能还成不了名赚不了钱？

    被强行加赠工作的程诗研看起来没有一丝怨言，但当金真实告诉她说，让她挑选几个剧本时，她表示自己需要拥有足够安静的环境和充足的时间筛选，金真实希望哄得摇钱树开开心心的，自然满口答应。

    到程诗研手里头的剧本，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综合选出的。

    tvN的十年特别企划剧《我亲爱的朋友们》，已经开播，给的是一个非常配角的角色，但仅仅是这么一个没几句话的小人物，许多演员都挤破了头。

    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只因为这部剧的凑齐了整个娱乐圈的老戏骨，心中对“演员”身份有追求的，都会希望加入剧组，但凡是被一个老师指点指点，也比在其他陆续摸爬滚打无数次要受益得多。

    KBS的情景喜剧《心里的声音》，改编自知名漫画家赵石的网络漫画，计划在下半年开拍上线，目前正在筹集资金中。

    金真实给她划的是女一，但必须得带资进组，如果有意向，得马上联系梁秘书。

    程诗研看到备注，直接丢到一边。

    JTBC的青春爱情剧《青春时代》，小众的主题，围绕着五个女大学生展开的故事，金真实选了其中一个毒舌女的角色。

    这种先抑后扬，外冷内热的角色，演好了简直是圈粉利器。

    还有计划在7月播出的MBC爱情悬疑剧《W两个世界》、计划在11月首播的MBC爱情喜剧《举重妖精金福珠》、计划在12月播出的tvN爱情试奇幻剧《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等等。

    平心而论，这些剧本各有各的优点，如果程诗研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刚出道的透明新人演员，只要是能出演其中一部，就得谢天谢地的。

    可实际上她身份不同，虽然并不是说所有的剧本里的角色都任由她挑挑捡捡，可她能选择的余地就已经很大了。

    程诗研按照心里的想法给这些剧排了顺序。

    作为演员出道，第一部戏的意义非常重要，这象征着演员为自己选择的未来发展方向，也因为是第一次出现在小屏幕，就像是呈现给编剧、导演、制作人、投资方的自我介绍，通过她演的那个片段，为她以后的戏路提供却也同样缩减了选择。

    她是想当个流量明星，还是选择做个实力派演员。

    选择陷入困难。

    程诗研放下剧本，决定去洗个脸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再去买杯咖啡醒醒脑。

    虽然冰箱和橱柜里都装了不少罐装咖啡或者咖啡包，甚至餐厅一角还摆了个咖啡机。

    但她现在不想待在这里。

    住所附近的咖啡馆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多。

    程诗研买到咖啡后就往小隔间里坐。

    她出门并没有全副武装，只是像个普通人一样点单付款，坦然的让认出她的服务员和店里的客人们反而怀疑自己的眼睛。

    直到有大胆的男生带着试探语气询问：“是……程诗研吗？”

    旁观者们看起来都在做自己哦事情，实际上大家全都屏息等待她的回答，眼神若有若无的在她身上扫过。

    有些甚至还掏出手机偷拍。

    听到自己的名字，程诗研点点头，冷淡却礼貌的回道：“你好。”

    问话的男生受宠若惊，忙点头：“你好你好。”

    可见她若无其事的离开，男生那句‘能合张影吗’的话，硬是没敢说出口。

    他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女生见人走了，气得锤他：“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要个签名那么难吗！”

    男生讪笑，没脸说自己被对方的气场压制，以至于连话都不敢多说，好像问的多了则是一种冒犯，想到这，他先找到理由反驳：“人家现在又没在工作，我怎么问她要签名啊！”

    女生可惜的撇撇嘴，倒也没在多说什么。

    与其他私底下相处起来很青春活力的101女孩相比，程诗研好像与她在荧幕上的形象不一样。

    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有和女孩们嬉笑打闹的时候，不过仔细回想的话。好像也确实还是严肃的时候多。

    因为她当队长的时候多，指挥安排比起听从安排的画面更鲜明，思考时生人莫扰的模样，即使隔着屏幕也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

    男生在坐下后，立刻在网上发文：【非工作阶段，我们诗研也太高冷了叭，但是冷面队长意外的带感怎么回事？】

    动态很快就在圈里转发了，很多人知道一直无法在捕捉到私人行程的程诗研酷跑也有光明正大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顿时蜂拥而至，跑到了这家咖啡馆。

    然后找遍了整个咖啡馆也没找到人。

    看来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众人倍感遗憾，又累得慌，干脆在咖啡馆点上咖啡，进行一次非正式的粉丝线下聚会。

    咖啡馆的生意迎来一日的小高潮。

    得知原因的店长乐开了花：希望程诗研再多来几次！

    而实际上，程诗研在小隔间里坐下没多久，就被正好在附近经过的金硕真给喊去。

    走了咖啡馆的侧门，七拐八拐走到一家有些偏僻却静谧的书店。

    金硕真正握着手机，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拍照。

    看到程诗研居然一点掩饰都没有就过来了，金硕真和陌生男人都吓了一跳。

    他想拉她赶紧进书店，临到头又想到了什么，悬在半空的手就试图刹车收回。

    哪知他刚垂下，一只手就忽然主动凑了上来。

    金硕真心里一惊，动作却非常迅速，握住她的手就把人往里拉。

    陌生男人注意到他们堪称亲密的动作，眼里满是惊愕，却配合的走在他们身后，用身体做遮掩。

    这间书店不知道开了多少年，间隔逼仄的书柜上摆满带着旧气息的书本，或大或小，或薄或厚。

    但书店的采光极好，虽然没开灯，斜射入店内的阳光中，如星碎般的尘埃起起伏伏，随便哪个角度，都充满艺术气息。

    确实是个拍照的好地方。

    金硕真将程诗研拉进书柜间，利用场景掩盖了他们的行踪后，就自然的放下了手。

    他观察着程诗研的脸色，见她只是微微泛白，这才松了口气，但心里也有些抱歉。

    他不该在刚刚那场景顺杆子往上爬。诗研一定是不想他在南俊面前丢脸，才这么做的。

    余光瞄了眼还没跟上来的弟弟，金硕真问：“你还好吧？”

    他的眼神关切的落在程诗研身上，却见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手。

    金硕真以为她还是不舒服，正想说什么，她便抬头看他。

    “我还好。”程诗研说。

    金硕真这才真的放松下来，他道：“你怎么也不带个口罩什么的，就这么过来，没人认出你？”

    “买咖啡的时候有人认出来。”程诗研说，“但是没围着我。”

    姗姗来迟的金南俊往上拉了拉口罩，像一个感冒患者，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看了看她。

    他的眼神还算友善。

    书店虽说看着有些老旧，但感觉得出来，书店的主人却很爱惜它。

    这些家具和书本，每一个都带着被擦拭和翻看的痕迹，旧虽旧，却充满了被翻看的痕迹。

    书架与书架之间只能过一个人，不自觉把环境弄得私密了很多。

    鼻间是淡淡的书墨味，更浓烈的却是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程诗研看了一圈，问：“你怎么知道这里。”

    她说话声音不自觉放低，也许正是因为这周遭的气氛便是如此，安静祥和，让人不自觉就想静下心来，什么都不去想，而只是单纯的放空自己。

    若是找个背对光线的好位置就更好了，因为很适合睡觉。

    程诗研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发出轻微的稀稀疏疏的声音。

    金硕真道：“是南俊发现的，我只是陪他来。”

    程诗研面露疑惑。

    金硕真了然，她没有把金南俊和电视上那个有时张扬有时稳重的防弹队长联系起来。

    他对金南俊招招手，让他走过来，三个人挤在两排书架中间，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交谈。

    “这位是我弟弟，金南俊。”金硕真对程诗研说，然后转头看向南俊，介绍道：“我女朋友，程诗研。”

    金南俊眼里的诧异更甚，他压根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因为大哥平时一直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被他盯着的程诗研点点头：“你好，金南俊xi。”

    客气有礼，甚至可以说是疏远。

    金南俊赶忙回礼：“您好，程诗研xi”

    金硕真道：“我的几个弟弟都比你小，所以不用对他们客气。”

    他这话没有压低，不论程诗研还是金南俊都听的清清楚楚。

    金南俊笑得有点像个傻憨憨，眼神更多的是向金硕真瞟去，对金硕真刚刚说的话，他表示很介意。

    程诗研随意看了眼书架，抽出一本看了看。

    金硕真问：“你也看漫画？”

    是赵石的出版漫画《心里的声音》单行本。

    程诗研翻看道：“没有，第一次看。你看过这个？”

    金硕真道：“看过，泰亨和智旻喜欢看，我有时候就跟着看几眼。”

    程诗研淡淡的应一声，轻的就像是一种无意识的音，如果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不像是刚刚确定关系应该浓情蜜意的恋人，反而像认识很久的知己。说的话、做的动作，都那么自然。如果不是有初见面那一握手，以及刚刚金硕真的自爆，金南俊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猜到他们的实际关系。

    在程诗研看漫画的时候，金硕真也随意的找了一本翻看着。站在金硕真边上的金南俊见状，也不打扰，自顾自的寻找着他感兴趣的书。

    远离了灯红酒绿的娱乐圈，他们就像是一群普通的大学学生，沉迷在书海的世界。

    程诗研翻了几页，确定自己确实对这本漫画不怎么感兴趣，连带着对那个剧本的兴趣也弱了几分。

    她将漫画放回原位，又仰着头重新看了眼，暂时好像没有特别想看的书，乏味的垂下眼眸，脸色变得冷淡了几分。

    金硕真在她身旁寸步不离，见她不经意露出的厌烦，合起书问：“今天怎么想到出来？”

    还以为她会和以往的休息一样待在家。

    程诗研走出书架之间，找到靠墙的地方有个空位，顺势坐了过去，“有点心事。”

    “想说说吗？”金硕真问。

    程诗研点点头：“也没什么，真实给我拿了几个剧本，我不确定要选哪一个。”

    她将收到的几个剧本简单的介绍，随后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演老戏骨的剧，但那部剧多半口碑压过收视率，真实会让我再接一部收视率高的剧。”

    可电视剧未开播前，谁都不知道哪部剧会火。就算是最知名的编剧也不可能拍着胸脯说自己会成功，更何况是无法干涉编剧创作的演员。

    金硕真站在自己的角度简单的分析他对这几部剧本的看法，两个人干脆小声讨论了起来。

    金南俊逛了一圈又一圈，发现这家老书店确实让他略显浮躁的心安静了下来，但暂时没有更多的帮助。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他满脑子都是关于大哥和大哥女友的事，怎么都想不通这俩到底是怎么就在一起了。

    等他转回来时，发现金硕真已经和程诗研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的坐着，用不打扰外人（虽然也没有外人）的音量说话。

    他走过去，听了几耳朵，发现他们在说剧本，但除此之外就是他不了解的东西了。

    谈起自己内行的东西，精神力会非常专注。金硕真就是这个样子。

    金南俊第一次看到大哥展露出知识渊博的一面，从他和程诗研越聊越深入，越聊他越听不懂的方面来看，他们家大哥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总是嘻嘻哈哈。

    至于程诗研。

    在金南俊靠过来的时候，程诗研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他那么半秒不到，就把金南俊唬得差点倒退，好不容易才止住脚步。而那会儿金硕真正低头思考什么，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自然不会看到她的眼神。

    受到惊吓的金南俊不自在的挠挠头，重新抬起脚步靠近，心里面却更加好奇。

    他看的分明，对方当时的视线明明是落在他身上，可她的眼睛上却像是隔着一层雾，让他完全看不透对方的情绪，反倒是把自己曝光个彻底。他们家大哥的这位女朋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