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荣从以前和顾北知念书的时候, 一直觉得北知很聪明, 他总是同窗里最快背完那些拗口的文章, 也是同窗里最先写出理解的人,要不是夫子不怎么重视北知,说不准北知的名次能再靠前一点。
而且五年过去了,他还没有考上秀才, 若是当初北知肯开设私塾,他也愿意去北知的私塾里读书的, 说不准现在都考上了呢。
他虽然没有把话全说出来,但是大家都了解他的意思,要不是因为他们曾经是同窗, 肯定和很多人一样,最盼着北知能开设私塾。
想到这儿, 前程和面子总要选一个,关弘心里比较了一下, 直接问,“北知, 你说吧, 束脩要多少?我交...”
“我不打算开私塾,也更不打算做你们的夫子。”顾北知截住他的话。
罗荣急了, “那、那不行,你都答应了!”
明明是想要气势强一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打断了一下,罗荣看着倒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脸都憋红了。
顾北知见状,也不卖关子了,“咱们都是同窗,加之徐小蝶的事,也算是共同经历了渣女,若是可以,我自然希望你们都能更进一步,再者,我也有私心。”
看他们都专注地听着,顾北知继续说,“我这套法子,之前在柳家做西席时,曾让柳家的大少爷尝试过,效果不错,若不出意外,今年九月,长清应当榜上有名。”
柳长清,在座的没有人不知道,柳家的嫡长子,柳老爷在外也时常以长子为荣,各家各户都知道柳老爷最重视长子,自然也对他的消息收集的密切。
“柳公子今年才十五岁...”蒋学文不太相信。
“翻过年十六了,不过古有甘罗十二岁官拜上卿,长清已经十六了,即使考中也算不得什么稀奇。”顾北知是真的这么觉得,古代的教育很成问题。
出身好的人才能接触到真正的知识,比如柳长清,三岁启蒙,六岁开始请西席入府教学,虽然年纪不大,读书却有十年多了。
而寒门学子,因为本身出身的问题,多数人都是到了八、九岁才开始学习认字,再加上无钱、无人脉寻找真正学识丰富的人,遇到束脩较少的私塾都是抢着上的,这就和出身好的人落后了很多。
且读书是为了明事理,有时候读一百本书也不如你去见一个人学到的多,而像柳长清这样出身的,见各色的人是很稀松平常的。
而寒门学子读书的时间晚,能见到的人也都是同窗,在开阔眼界这方面,真的差的太远了。
“那你是想做什么?”唯一一个已经成家立业的周大哥,虽然对自己能考中不抱希望,但他的儿子今年六岁了,也到了该启蒙的时候。
“你们说,若是今年你们五个人当中有三个人以上考中秀才,我说的这法子还藏的住吗?”顾北知问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藏不住。”关弘第一个回答。
蒋学文接上,“不但藏不住,还得闹的煊煊赫赫,你要是藏着掖着,家门都能被人踏破了。”
“那可太好了,我想要的就是大家都知道这种法子。”顾北知默念了几句抱歉,不过古代读书人每日用功读书的时间不短于五个时辰,而且经常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着,比起后世的高考学子还辛苦,题海战术,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而顾北知的想法很简单,他想卖教辅材料。
比起开私塾这样劳心劳力要几年才能出效果的事情,他现在更需要能快速获得收益的项目。
开私塾,对他来说,就相当于开一所学校一样,他希望能有更多的准备,以及更丰富的学识,目前这个不够稳定的阶段,并不适合。
但教辅资料这个就不同了,他原本就是个大学老师,经常会收到一些国家级考试监考的外快任务,看的多了,对考试这一套还挺了解的。
而且他也出过一些关于历史的教辅资料,不过那是给考研的同学出的,也算是有经验。
顾北知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现在和他们说要卖教辅资料,他们也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还是要自己去体验一遍才行。
他让他们先从现在的私塾里退学出来,然后找一个院子,不需要很好,只要地方够大即可,最后是周大哥将自己的一个小宅院拿出来做了‘考前集训’。
顾北知也不需要再次费心力的出题,他直接将之前给柳长清出过的基础套题拿出来,然后给他们五个人摸底。
五个人都觉得有些新鲜,按照顾北知的要求在一个时辰内将一张试卷写完,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们可以各自回家现在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因为顾北知说了,接下来的五个月,他们只有每个月末一天的时间可以回家,平时都要做集训。
关弘他们不是不识货的人,今天的摸底测试做完,都对顾北知的水平心知肚明,也很相信他真的能让自己考中秀才,那付出五个月的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顾北知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都愿意参与,人数越多,最后考中的人越多,这样才能显示出这种学习模式的优越效果。
不得不说,应试教育是普通人改变自身命运最简单、最高效的途径,能够在应试教育里考到更好的高等院校,然后继续积蓄学识、见识、人脉,才是真的改变。
有的人可能比较聪明,考到了比较好的学校,然后在自由的学习氛围里失去了束缚,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彻底堕落,而有的人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走出自己的道路。
顾北知希望他的这几个同窗们,能够像后者,稳扎稳打,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去走自己的路。
因着办理退学和处理家事需要几日的时间,顾北知便与他们越好了十天后在小宅子里相见,便和他们告了别。
目送远去的顾北知,罗荣心里有些羡慕,他要是能像北知一样自信又洒脱就好了。
他的表哥周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荣?”
“表哥,”罗荣回头,有些局促的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不傻,知道要不是他强烈的希望能够跟着顾北知学习,表哥才不会出钱出力的帮忙,其实表哥已经不想再继续读书了,而且他那小外甥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
“说什么傻话呢?”周大哥摸摸他的头,他的表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怯懦,从小就没少挨欺负,他不看着点不行的。
“顾北知这人,以前看着虽然聪明,但心性刻薄,不能长远,五年过去,此人改变了很多,若是他能保持现在的心性,以后必有所成,与他交好,对咱们有利。”
是真话,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是因为阿荣喜欢和他来往,周大哥知道表弟认可的好友很少,自然会帮衬一把。
他们五个各自分开,周大哥带着罗荣回家,他们家离着柳府也不算远,就是前后街,可见周家的实力在获鹿镇也算排的上号的。
毕竟和柳家在一条街上的,也就只有郑家和徐家,不过这三家的根本都不在获鹿镇,真的扎根在获鹿镇的,是和周家一条街上的各家。
顾北知回家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又未到晚饭的时候,村里闲着无聊聚在一起扯闲篇的人还不少。
可能是看到他了,这话题也就转到他身上,其中有一个夫郎是顾家隔壁的,突然神神秘秘的和大家说起来,“你们知道顾大郎家的,是咋过继到三房的吗?”
“嗯?村长不是说了吗?花钱买的呗。”另一个人不以为意,他要是关南虎,他才不会为了十两银子把儿子过继给别人!
不过愿意过继的人更多,毕竟十两银子啊,要是自己攒钱得正经攒个五六年呢,只是一个小哥儿而已,过继了就过继了,又不能延续自家香火,早晚要嫁出去的。
“那都是说辞,实际上啊,是张桂花把顾大郎的脸抓破了,你们没看见刚刚顾大郎遮着脸?”那夫郎说的信誓旦旦的。
“不能吧,顾大郎可是秀才,要是抓破了脸,不得送关南虎一家去见官啊?”有的人不相信,要真是那样,顾大郎还给银子,那也太怂了。
“你懂啥!”那夫郎一副‘你是蠢货’的样子,“要是不过继,关南虎以后不得扒着他家吸血啊,正好趁机过继了,能摆脱一家子蝗虫,多合算。”
“至于脸,嗨,那顾大郎前几年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啊,他早就喝酒喝的脑子不灵光啦,考也考不中,当然也就不用在意脸了。”夫郎说的恶意满满,看似十分合理。
大家纵使不信,但这个风声还是慢慢传出去了,顾北知也不知道他只是戴了斗笠就被人传成了毁容。
毁容的秀才不能继续考科举,但是可以开私塾教学生啊,他们村里还差一个私塾先生,但是村里能交的束脩太少了,一般人都会选择搬去镇上收学生,这样束脩就可以多收一些。
大家伙儿一打算,不行,不能让顾大郎搬去镇上!
于是隔了几天,好多人家都聚到村长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达了想让顾北知做村里的教书先生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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