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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有料到陆明川会是这样的回答, 叶嘉泽一时都错愕。好一会儿了,他终于反应过来, 整个人陷入了不可遏制的愤怒里。
“你还敢这么做你想毁掉他吗, 明川”
陆明川痛苦的道“我怎么会想要毁掉他再来一次,我不会让他走, 我会直接对外公布我和他的关系。”
那样, 那些照片,就根本没有了用武之地。
叶嘉泽一愣。
陆明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嘉泽,对不起,关于我们俩以前”
他忽然停住了言语, 未能说完以后的内容,因为他注意到了叶嘉泽的眼神。陆明川侧过头去, 就看到阿鸩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眸依旧是清澈的,漆黑的瞳子里,倒映着两个人的影。
然而除却冰冷的倒影外,却什么也看不到,是一无所有的死寂与荒凉。
阿鸩忽然开口“我不要。”
这句话回答的是什么, 当真是再明显不过。陆明川这才意识到,阿鸩听到了他们刚才的交谈。他苦笑了一声, 心知那一夜对于阿鸩来说, 大概是谈不上美好的。
如果他知道阿鸩已经醒来,或许他应该说, 再来一次, 他一定会做正人君子, 解救阿鸩于水火,然后迅速扒开王传恩真面目,教训那几个纨绔子弟,让这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或许那样,还会更有机会,走进阿鸩的心房。
但是陆明川终究不后悔。
阿鸩怔怔的看着他,面容是那样的苍白,连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他看上去实在是太憔悴了,就像一朵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枯萎衰败的令人心惊。所有的美丽早已经在无情的风吹雨打中逝去,只剩下即将凋零的躯体。
甚至连额头上都缠着绷带,头顶被剃掉了一小块头发,当他从楼梯上摔下来时,把脑袋给磕破了。
陆明川与叶嘉泽看着他这样病弱的样子,心中怜惜,低声道“阿鸩”
微弱的嗓音再度响起“我不愿意”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了几乎听不清的地步,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消散。
“你感觉还好吗”陆明川的声音有一点发颤。
阿鸩看上去太平静的。
他的脸色是血色全无的惨白,愈发显得一双瞳眸如墨,漆黑依旧,却连一点儿别的情绪都找不到。
他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甚至还微微的笑了一下“我很好啊。”
陆明川看着他一瞬即逝的笑,喉头哽了哽,几乎说不出话来。
如果阿鸩生气、发怒,冲着他大吼大叫,大概他的心里都要好一些。可眼下,阿鸩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全身都是伤,双手被包扎的紧紧,又从楼梯上摔下去,摔得头破血流。医生说他的肩膀、腿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无法挪动,只能够像这样一直躺着。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足以将一个人的心灵击溃,足以将一个人毁掉。
而他甚至还冲着他笑。
仿佛是平静的,却哀莫大于心死的笑。
阿鸩看着他们,轻轻地开口道“我不想住在这里了,可以吗”
昨天的这个时候,他才刚刚溜了出去,今天的这个时候,又躺在了病床上。甚至更加糟糕。
在陆明川来得及回答之前,已经有人开口。叶嘉泽心中说不出的酸楚,可他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阿鸩,可是你受了伤,现在不能动。”
“可是昨天我也受了伤呀”
阿鸩怔怔的看着他,似乎是想要从病床上起来。
叶嘉泽与陆明川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抢上去,想要扶住他。可阿鸩连枕头都没有离开,又重重的倒了下去。
疼。
他看着面前的两人,从紧张的神情里渐渐地明白了什么。
“原来不可以啊”
他轻轻地说,阖上了眼睛,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就像睡过去了。
阿鸩躺在病床上,时时刻刻都是安静的。医生与护士过来检查情况,给他上药,到处都打了石膏与绷带。应当是很痛的,可是阿鸩一句话也不说,眼瞳幽幽的,不知道望向了哪里去。
叶嘉泽看着他,陆明川看着他,满心都想要安慰,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太过于残忍了。
他的眼睛里再没有了一点点活力,没有了一点点兴趣,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的死寂。
在医院里住了好些天的时候,陆明川来看他,站在床前道“阿鸩,你不想住在医院,那我们出去,去其他的地方好吗”
那句话似乎触动了某个地方,阿鸩抬起了头。
“我想回家。”停顿了一瞬,他低声道,“爸爸妈妈在等我吗”
陆明川喉头一哽。
他查过阿鸩的资料,他是知道的,阿鸩的父母四年前就在空难里去世了
“恐怕不行。”陆明川柔声道,“他们现在不在,你需要有人照顾你。”
陆明川没有送阿鸩回那栋花木掩映的小别墅,而是选择了将他带回自己住的地方。阿鸩现在路不能走,手不能动,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生活。
他本来有一点紧张的,害怕阿鸩提出抗议或者是反对,然而阿鸩从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表示。他乖顺的可怕,也沉默的可怕,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再不曾抗拒,接受了陆明川的一切安排。
出院的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持续了那么多天的暴风雨终于停歇了。
阿鸩腿上盖着一条毯子,坐在轮椅上。自从腿部骨折之后,他就没有办法自己行走。陆明川在他的身后,推着轮椅,又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到了车上。
陆明川柔声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好吗”
阿鸩闭着眼睛,没有回答。陆明川也不以为意,就当他是默许了。
手下的人都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面面相觑,全部都惊讶极了。什么时候,他们见过陆明川这样温柔的样子,不由得对车内的少年更看重了一分。
大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陆明川平日里住的是一处高级公寓,因为想着阿鸩要来,已经提前做好了布置。
通过指纹锁,他打开了门,小心翼翼的推着阿鸩进去,停在了花厅里。
陆明川道柔声“你渴不渴”
阿鸩并不曾说话。
陆明川也没有等下去,径直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阿鸩的唇边。或许是感应到了,阿鸩小口小口的啜饮。
他像是已经对外界没有了需求,也几乎要没有什么反应了,如果陆明川递来,他就接受,但如果陆明川什么都不问,那么阿鸩也什么都不会说。
陆明川心中酸楚到了极致,推着阿鸩四处走,轻声给他介绍家里的布置。阿鸩从头到尾也没有什么反应,安静且沉默着。
最后他们停在了客厅,陆明川先去卫生间里取毛巾。他出来的时候,看见阿鸩抬起了头,目光怔忪,不知道在看什么。
“阿鸩”陆明川低声道。
他顺着阿鸩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视线的尽头是客厅墙壁上的一幅画。陆明川愣了愣,立时反应过来,那正是许久以前,他第一眼就瞧中了、从画廊里面买下来的那一幅
通常来说,国画题材大多为山水、人物、花鸟,但阿鸩画的虽然是鸟,却根本走的不是传统的路数。他画了一只黑乎乎的小煤球,陆明川也没有认出,那到底是什么鸟来。圆头圆脑,蓬蓬茸茸,像一只小团子。生机盎然,活泼动人,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陆明川唇边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心中忽的一暖。他的眼神柔和到了极致,刚想要说话,却看到阿鸩剧烈颤抖起来。
他的身体发着颤,仿佛狂风中的一抹落叶,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
“阿鸩,你怎么了”陆明川吓住了。
他跪到阿鸩身前,叠连声的问,紧紧地盯着他,生怕出现了什么意外。
阿鸩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珠子才终于动了动,停留在了陆明川身上。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说那般,但最终什么也不曾吐出来。
苍白而憔悴的少年闭上了眼睛。
阿鸩
陆明川心中的那根弦绷紧到了极致,然而阿鸩已经拒绝了交流,他低声的问,毫无意外,没有任何应答。
苦涩中心中划过,陆明川说不出的颓然,最终只得推着阿鸩,去自己布置给他的房间。
从始至终,少年都是那样的沉默着。
有一天的上午,叶嘉泽来探望阿鸩。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像闲聊一般,说起来事情“阿鸩,我今天在学校里遇到了谢教授。他知道了你受伤的事情,谢教授想要来看看你你觉得可以吗”
阿鸩的眼睛动了动,那么多天以来,终于对话语有了一点点反应。
他知道叶嘉泽口里提到的那个人是谁,谢渡桥,他的导师。那是阿鸩自从进了学校以后就跟着的老师,大概在不久之前,满是失望,恨铁不成钢。
现在想起来,那几乎都上一个世纪的事情了。
阿鸩的眼睫颤了颤。
叶嘉泽柔声道“谢教授很担心你,他知道是自己错怪了你你愿意见一见他吗”
阿鸩从楼梯上摔下去的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更何况那样严重,头破血流。谢渡桥当即就知道了,就算前一刻再生气,听到消息后也吓住。一时间说不出的自责,只觉得是自己话说的太重,以至于阿鸩恍恍惚惚,摔下了楼。
至于之后,叶嘉泽把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解释给他,谢渡桥就更是没有别的念头。他原本就不是特别相信,自己最看好的学生会是谣言里那样一个人,等到他得知是自己错怪了人、从头到尾阿鸩都是一个受害者,心中更是自责的不行。
倘若那时候他能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一些,不去听那些流言蜚语,驳斥那些谣言事情何以至此
阿鸩听着叶嘉泽说话,他其实也很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导师,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谢渡桥都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
他想起自己刚刚进入学校、遇到谢渡桥的时候,那么多人都想要选谢渡桥作为导师,但在那么多的学生里,谢渡桥独独挑中了他。当时他是多么的高兴与快乐啊,在心里发誓一定不会让谢渡桥失望。
但最终,他还是让谢渡桥失望了。
他学,没有学出个什么名堂;他做人,也没有做到无愧于自己。
谢渡桥天天都说,绝对不能堕了师门的名声,否则就逐出去。那时候谢渡桥一直都是玩笑的语气,但是说得多了,大家都记到了心里。
阿鸩沉默着。
他还能够辩解什么呢,他惹出了天大的丑闻,大概是让导师失望,脸上都无光了吧
阿鸩嘴唇颤了颤,他看着叶嘉泽,喉咙嘶哑着,挤出来一小句回答“我不想。”
没有想到答案会是这样,叶嘉泽怔住了。
在他看来阿鸩一定很愿意见到谢渡桥,因为日常的相处里,他看得出来导师对于阿鸩来说有多么的重要。阿鸩向来都很尊重师长,就算一直都泡在他的画室中,只要谈起谢渡桥,言语里也只有尊敬。
这个时候,竟然连谢渡桥都不想要见到了。
叶嘉泽回到学校的时候,谢渡桥正在办公室里等他。
一见到他回来,谢渡桥低低地咳了一声,大概是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问道“苏鸩好些了吗”
叶嘉泽神情黯然“不太好。”
他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半点虚假的地方。阿鸩的情况是当真不太好,每一次看到,都让人揪心至极。他像是对外界都失去了兴趣,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
谢渡桥还想要问能否去探望,可看着叶嘉泽黯然的神情,大概也明白了。
这一天,叶嘉泽去往画室的时候,在门口发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见着了来人,叶嘉泽怔了怔,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他取出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吧,明柯。”
陆明柯跟着他走进画室,并没有坐下。他恍惚间想起来上一次在画室时发生了什么,顿时,心中就是一痛。
叶嘉泽问道“喝茶还是喝水”
陆明柯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他这个时候看上去已然很是憔悴,从来都俊逸明朗的容貌,这时候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像样,连下巴上都冒出来了胡茬儿。
什么也没有要,陆明柯看着叶嘉泽,低声道“嘉泽,我来其实是想要问一件事情。”
叶嘉泽点了点头,其实不用问他也猜得到陆明柯的来意。
他道“是阿鸩吗”
陆明柯艰难的吐词“是。”
他的回答极其简短,但是他的心情一点儿也不平静。这么多天以来,陆明柯都靠近不了医院,陆明川的人只要看到了他,就会把他直接拦下。陆明川大概对他已经怒到了极致,不给他留下任何机会与可能。
后来陆明柯再前往医院的时候,却发现,阿鸩已经离开了病房。他问医生,一概三不知,多方打听,才知道阿鸩已经搬到了陆明川家里去。于是陆明柯又追到陆明川家外,但是这一次,他更是没有任何办法。陆明川防他防的比谁都厉害,一应措施具备,他根本就得不到与阿鸩相见的机会。
陆明柯也曾在门外大喊大叫,期冀阿鸩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但从始至终,结果都让他无可奈何。
阿鸩没有回应,不知是不曾听到,还是不想要听到。但无论是哪个,都令他黯然神伤。
陆明柯只能够向别人求助,他只能够来找叶嘉泽,他知道叶嘉泽是心软的。相比于他那个油盐不进、心如铁石的大哥,叶嘉泽可以算是再好相处不过。
叶嘉泽看着他,忽然间,有无数的话语涌到了嘴边。
他并不愚蠢,只不过一开始没有想到而已。那么多的线索,零零碎碎,拼凑到一起,就像是一张拼图散落的碎片,串起来后,终于拼成了一幅完整的图。
他终于知道了真相,无论哪里都让人震惊到了极致,无论哪里都让人愤怒到了极致
叶嘉泽怎么也想不到,许多年前,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缠着自己学画的、笑容明朗的少年,竟会变成如今这般不择手段的人。
这一切悲剧的源头,都起于陆明柯的私欲。
叶嘉泽亲自去警局见了王传恩,也因此得到了很多的信息,更是知道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无论是诱使阿鸩前往金碧辉煌,还是将他带去陆明川的房间,还是悄悄拍下那些照片皆是出自于陆明柯的要求
王传恩与陆明柯之间,根本不像他自己对外粉饰的那样谈恋爱。王传恩什么都交代了,一切的初始,完完全全只是包养
叶嘉泽想起自己刚去看王传恩的时候,陆明川把他和他的同伙交给了警察,并且施加压力,让人好好“关照”他。王传恩看上去十分狼狈,但依旧偏执且疯狂。他看着叶嘉泽,却惨淡的笑起来,大概在他的眼里,真正毁掉了他幸福的是阿鸩,而不是叶嘉泽这个从国外回来的人。
事情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来龙去脉终于被交代,根本不像是一开始以为的那样。
王传恩说最初陆明柯看中他是因为他的脸,侧方瞧去的轮廓与叶嘉泽有几分相似。但那个时候王传恩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从小地方来的人,能够考上这所全国知名的学府就已经很兴奋了,根本就没有见过陆明柯这样,脉脉温柔又款款深情的人。
他跟了陆明柯以后,陆明柯对他极好,言辞举止也就罢了,最是那一抹温柔,让人不可避免的沉沦了下去。王传恩什么都没有想过,陆明柯给了个机会,他就欣喜若狂的迎上去,根本不在意,这段关系的名分如何。
一开始说好的只是谈钱,各取所需,如果有一天陆明柯要结束,那么王传恩就只能接受。陆明柯承诺不会去找别的人,但是相同的,王传恩也不能与别的人有关系。他自然是愿意的,有这样一个出手大方又行事温柔的情人,谁不喜欢呢。
但是王传恩想要的并不仅仅于此,他除了钱,还想要别的。他是那么的喜欢陆明柯,完全沉入了这份自己以为的爱情里,尽管另一个人不过是虚情假意。王传恩怀着那么一点点微弱的期冀,希望有一天陆明柯会真的爱上他,那几乎都要被他当真了。他去打听过,陆明柯身边的人,从来没有哪个跟了他三个月以上,但是他跟着陆明柯已经很久。
超出了三个月的时间。
那让王传恩感到了无比的欣喜,他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以至于他的内心中已经生出来一些期待,觉得两人会长长远远的走下去。他想要庆祝,想要向陆明柯展示更为多才多艺的自己,于是他邀请陆明柯来看画展。
王传恩的天赋并没有那么的高,他能有作品进入画展里其实是因为有老师的帮忙,但能够达成愿望,那么他什么都愿意付出。他精心的进行设计,想要将自己最为美好的一面展示在陆明柯的眼前,他知道陆明柯尤其喜欢看着人画画的样子,常常看着看着,就剥下他的衣衫,褪下他的长裤,从身后进入。那令他感到欢愉无比,甚至想着再画展结束后,再发生一些事情也顺理成章
可是他没有想到,就是那场画展,让什么都变了
那一场画展上,陆明柯遇见了阿鸩。
王传恩只不过侧脸的轮廓有一点像叶嘉泽而已,哪里比得上阿鸩,眉目轮廓,无比相似。当他站在名画前、安静的欣赏时,和少年时的叶嘉泽几乎是一模一样。
后来的事情叶嘉泽都知道了。陆明柯毫不犹豫的甩掉了王传恩,疯狂的展开了对阿鸩的追求。阿鸩和叶嘉泽实在是太像,以至于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陆明柯不允许王传恩说出去,甚至拿着他的家人来威胁。
不过是一个被包养的玩意儿,拿钱就可以买到,想打发了就打发了。
在过去,陆明柯一直是这样行事的,从前的那些情人无不是这样处理掉,有哪个不是知情知趣,乖乖离开的。他付出钱,别人付出身体,银货两讫,从此两清,各自满意。
偏偏王传恩想要的不止于此,偏偏王传恩当真爱上了他。因爱生恨,以至于到了痴狂的地步。
那个时候,王传恩看着叶嘉泽,疯狂的大笑,笑着笑着,眼里又渗出了泪水来。
他在叶嘉泽面前,一边哭一边笑,看上去就像是已经疯掉。王传恩苦着说“叶老师,我不过是爱他而已我难道错了吗”
叶嘉泽叹息了一声,都不知道应该要怎样回答。脑海里反复的都是一个念头如果陆明柯不曾去招惹过王传恩便好了。
阿鸩何其无辜
“但是你不应该去伤害别人。如果你当真受不了,或许可以告诉阿鸩。”
“告诉苏鸩”王传恩目光讽刺而讥嘲,“那我的父母呢,我的奶奶呢,我的妹妹呢我的亲人们怎么办”
“你告诉我,叶老师,我的亲人怎么办”
“明柯说,如果我敢告诉阿鸩,他就会把我弄到金碧辉煌去,让我坐一辈子的台你让我怎么告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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