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 林夏禾又“霍”地站了起来:“那就算我第一次没认出来,后来你也应该告诉我啊, 你这样一直藏着掖着, 究竟是什么居心,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而且你一走就是两年, 音讯全无,这两年人变化多大啊, 我一时没认出来, 怪得了我吗?”
林夏禾果断地选择了恶人先告状。
“对不起, 是我的错。”韩景岩突然诚挚地认了个错。
“呃?”他这么一来,林夏禾倒也不好再继续发火了。
“都是我的错, 两年前我不该一声不吭地就走掉,连个交待都没有, 更不该两年的时间都毫无音信, 让你担忧害怕了,对不起, 我就是怕你怪我,所以这几天都一直不敢说出来, 你要是真生气了, 也别憋着, 想骂就骂吧,我听着。”
“这,这个吧,其实我也不怎么生气, 可是你得说清楚,这两年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这一次受伤的原因。”这是韩景岩欠原身的一个交代。
当然林夏禾她自己也是有点儿好奇就对了。
“具体的情况我也没法跟你说得太清楚,简单来说吧,你是不是一直都以为我是个干走私的?”
林夏禾有点过意不去地点点头:“我也就是随便猜猜。”
“说明你的观察能力还挺强,这两年,我确实是用了这样的身份,公安机关要打击一个隐藏得很深的走私团伙,需要一名面生的卧底,就从部队里借调了我过去,这两年我一直跟着走私团伙一起活动,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所以一直不能跟你联系。”
“上次在县城遇到你,是个意外,我本来是不想在你面前露面的,没想到遇上了那样的事,不能不出面,当时我们的抓捕计划已经在收网了,如果被你认出来,反倒是个麻烦,幸好你没把我认出来。”
“这一次,也是在最后的收网行动力出了点儿纰漏,为了掩护同事离开,我不得不暴露了身份,遭到犯罪分子的反扑,多亏你帮了我这个大忙,不然的话我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
林夏禾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但不是个走私份子,还是个卧底的英雄。
她救他,原本只是为了报恩,没想到居然做了一件大好事,这情节,跟电视剧似的。
“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我就随便问问啊,那些坏人都抓了吗?以后不会再来打击报复什么的吧?”林夏禾有些担心地问。
“应该都抓了。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要等回去以后才能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总得先把伤养好吧,我还积攒了些假期,这两年也累了,想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时间,看看部队里能不能批假吧!”
韩景岩这些年何止是积攒了一点假期。
他入伍早,到现在满打满算五年多了,几乎从来就没怎么休过假,主要是家里也没人了,回来还不如留在部队里过得开心。
也就是前两年他跟林夏禾结婚的那次,回来住了几天。
这些年的假期积攒起来,他要是想一口气休息上两三个月也是没问题的。
“那个,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声,我姐,她男人对她不好,总是打她,所以她离婚了,我家那边情况也有点复杂,不好回去,所以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也就是住在你家里,不过你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攒够钱租房子搬走的。”
其实要不是出了韩景岩这个岔子,林夏禾觉得她现在应该都已经攒够姐妹俩搬到县城生活的钱了,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他提了。
她们姐妹俩现在住着人家的房子,总要交待一声的。
韩景岩没听清楚林夏禾话里的“我们”两个字,不太在意地说:“没关系,你姐就是我姐,就住着吧,以后我不经常在家,也能陪着你。”
“不不,不用了,我会尽快处理好的,你相信我。”
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们姐妹俩的事,韩景岩也不想干涉太多,便随口应了声:“嗯,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不介意的。”
林夏禾想了想:“还有,我收到你留给我的信了,信上说的那个人,我分析了一下,有可能是我们村的王二赖,不过我近来都尽可能地防着他了,最近到处都在严打,我想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花来。”
其实她怀疑的人还有韩景岩的堂叔韩大旺,也就是想把她赶走好强占韩景岩房子的那人,不过好歹是韩景岩的亲戚,她没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毕竟两人还不怎么熟么。
韩景岩神色一冷:“王二赖?你跟他什么矛盾?”
王二赖这人他也知道,就是个泼皮无赖,当年陈庆祥也是个小混混,但人家好歹是个血性汉子,这个王二赖,在韩景岩眼中,就是只阴沟里的老鼠,懒怠去看一眼那种。
不过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偏偏就是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会在你毫不在意的时候,给你下一个大绊子。
林夏禾其实不太想说,两人实在还没熟到那份上。
韩景岩不依不饶:“你说清楚,他究竟为什么要针对你。”
林夏禾叹了一口气,尽量说得简单一些:“大概就是我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他觉得有空子可钻吧,就找上了我,然后争执中我不小心掉河里去了,差点儿淹死,结果醒来之后才发现王二赖到处说是我主动勾引他,被人发现了面子上过不去才投河自尽的,我气不过,就去找他算账,然后害他在大家面前丢了丑,他怀恨于心吧!”
短短几句话,前因后果也是说得十分明确了。
韩景岩捏紧拳头,嗓音冷得能淬出冰渣子:“该死。”
林夏禾赞同地点点头:“对,该死,便宜他了。对了,上次你们抓的那三个小混混怎么样了?”
“在牢里呢,不关个几十年出不来,放心好了,没法再找你麻烦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似乎从骨子里都透出一股狠劲,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
林夏禾也没敢问他是怎么把人弄进去了,反正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就安心了。
韩景岩突然抬头定定地看着她,林夏禾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了?”
他的语气突然放得柔软,还让人挺不习惯的:“这两年,委屈你了。”
原身这两年是过得挺委屈的,本以为找到了一个依靠,没想到是个靠不住的。
“行,这句话我替前两年的林夏禾受了,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这点儿流言蜚语,还影响不了我。”
“对了,说起来,你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了吧,回去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嘉奖之类的啊!”林夏禾好奇地八卦起来。
韩景岩脸上微微有了笑意:“应该会升职,嘉奖也少不了。”
“那你现在在部队里是当什么官的啊?我听说你挺有出息的呢!”
韩景岩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算不上多有出息,少校,两杠一星,副团职。”
语气里虽然尽量表现得淡然,但那点儿小得意还是遮掩不住的,毕竟还是年轻。
这点儿小得意瞒不过林夏禾的眼睛,但她的惊叹是真心实意的:“这么厉害!”
她其实对于军衔等级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少校的军衔不是那么容易升上去的,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按部就班地熬资历的话,能在三十多岁走到这个位置,已经算是非常优秀的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才二十岁,二十岁的少校,确实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一件事了。
“你真了不起!”她再次感叹。
韩景岩整个人都可以用神采飞扬来形容了,年轻的脸上焕发着光彩,耳后根都红成了一片,但还是要尽量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算不上什么,主要是我入伍早,经历的事也比较多。”
林夏禾突然凑近了些,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别人说的领导的女儿,也是真的吗?”
于是,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韩景岩脸上的光彩一点点地消退,然后再一点点地变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啊,我就是觉得,你这么优秀,会有领导的女儿喜欢你也是很正常的啊,那古时候皇帝的女儿不也喜欢嫁给新科状元嘛!”
韩景岩神色莫辩地看着她:“那你希望这是真的吗?”
林夏禾当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其实嘛,我觉得你这事做得有点不太地道,当然了,我尊重恋爱自由,我也知道,当初的事是我不对,你不是心甘情愿的,但不管怎么样,总是有了这个名分在这里,如果不把这边先结束了,就开始另外一段感情,这也是对另外一个姑娘的不尊重吧!”
韩景岩的脸色更黑了:“你别瞎说,没有什么另一个姑娘,另一段感情。”
林夏禾估计是被自己点破他内心的不堪,让他愤怒了,赶紧说:“好好好,没有就没有,我又没有怪你,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总会有的,总有一天要去面对这个问题,正好趁这段时间你在这里,我就跟你说清楚了吧,你不用担心我,我肯定不会拖累你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挣够在县城租房子的钱我就搬出去。”
韩景岩眯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离婚的事,我保证我一定不会纠缠不清的,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去找村长写个证明,白纸黑字写清楚,从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当然了,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曾经结过婚的事,我也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林夏禾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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