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祥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会帮你留意着的,对了, 你也要小心一点林文丽。”
“她?”林夏禾有些不屑, 看了刚才她的表现,她真不敢相信一个会当面闹得那么难看的女人, 会有这个智商做出这样的事。
“我今天听见那些小孩唱那些东西,随手抓了个人来问, 他说是有人给了他们好吃的糖, 让他们到处去传唱这些东西的, 要是做得好的,还能给钱。”
说着陈庆祥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喏, 就是这个,县城才买得到, 而且不便宜。”
在林夏禾看来, 那就是一颗包装土气的普通糖果,但陈庆祥说是稀罕的东西, 那自然就是稀罕的了。
能有钱买这个,而且经常跑县城的, 好像也只有林文丽能符合了。
“而且我还听人说, 林文丽一早出来打听消息, 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就先问起你们姐妹俩怎么了,好像早就笃定你们姐妹俩会出事似的。”
如果不是她故意激怒王二赖对她们姐妹俩不利,又怎么会一听说昨晚村里出了事, 立刻就联想到她们姐妹俩的身上去呢?
林夏禾也想起来了,当时那个一直让她感觉异样的小小身影。
那天她在县城的时候,就总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她,一回头,看见一道有点熟悉的小身影一晃而过,回到家以后,又在门外看见了这道身影。
究竟是谁呢?
穿得灰不溜秋脏兮兮的,瘦小的小男孩,忽然林夏禾的脑子里掠过那天她们吃小龙虾的时候,她堂弟银宝从墙头上栽下来的那一幕。
林夏禾猛地站起来:“银宝,我要去找银宝!”
“你别去,在这儿看着你姐,我去帮你把银宝抓过来。”陈庆祥还是担心要是他们两个都出去了,万一又有人跑过来欺负林秋兰该怎么办。
陈庆祥出门去随便揪住个小毛头带路,很快就找到了银宝,粗鲁地拎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拎到了林夏禾的面前。
银宝嚎了一路,见到林夏禾的时候终于不嚎了,吸了吸鼻子:“夏禾姐。”
“银宝,我问你,你在我这里吃蝲蛄吃得很香的那次,是不是故意在这儿偷看我的?”
银宝瑟缩了一下,悄悄往后挪动着脚步:“我,我,我没……”
“林文丽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告诉我,是不是她让你跟着我的。”
银宝立刻就反水了:“文丽姐给我五毛钱,让我盯着夏禾姐你,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都回去告诉她。”
“那你有没有跟着我去县城?”
“去了,文丽姐给我一块石头,让我跟着你,你去哪里就在墙上画。”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个三角形的符号。
林夏禾愤怒得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好歹毒的女人,刚才只打她一个耳光真是便宜她了! 我饶不了她!”
原来自己两次差点儿被人害死,都是那个恶毒女人的手笔,真是活久见,林夏禾没想到她有生之年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人。
上辈子混迹职场多年,勾心斗角是有的,生意场上背后使阴招的也有,但使用这么下作歹毒手段的,林夏禾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夏禾你想干什么?”陈庆祥厉声喝住了她。
“我去找她算账!”林夏禾气愤地说。
银宝吓得脖子都缩起来了,还抖抖索索地伸出一只小脏手:“夏、夏禾姐,两,两倍的钱。”
“滚,你帮着她害我还好意思要我的钱?再不滚信不信我揍你了。”林夏禾抓起墙边的扫帚,狠命地向银宝砸了过去。
被陈庆祥拦住了:“夏禾,你冷静一些。”
林夏禾气得在屋里团团转:“我怎么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儿就被她给害死了,两次,两次啊,要不是韩景岩来得及时,我现在就没法子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了。”
林秋兰听到响动,急忙跑了出来:“怎么了?夏禾你说什么呀,什么两次?”
在林秋兰面前,林夏禾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没啥,姐。”
“不对,你说了,谁要害你,还害了你两次?”
“是林文丽。”林夏禾还是没敢告诉林秋兰那次在县城的事,不然她姐敢从此以后都不让她出门。
不过她立刻想起了,林文丽害她可不止这两次,只不过之前是害的原身,她险些忘记了而已。
“这次让村里的小孩传唱那些取笑王二赖的话,故意激怒王二赖,让他来对付咱们,就是她做的,还有我上次落水差点淹死,王二赖不是偶然出现在我干活的玉米地里,是林文丽故意让人引他过去的。”
林秋兰震惊不已:“怎么会这样,她,她可是你的堂姐啊!”
林夏禾冷笑:“难道她还当过咱们姐妹是她的堂姐妹不成?”
林秋兰脸色都白了:“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夏禾,她为啥要这样害你啊!”
“哼,疯狗咬人,难道还要问为什么吗?直接打杀了得了。”林夏禾冷冷地说。
林秋兰急得连忙抓住她:“你想干什么?”
陈庆祥也立刻说:“你别冲动。”
林夏禾已经真正平静了下来,摆了摆手:“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这样冲过去,能怎么样呢,还能打死她不成?她还没那么大面子,让我给她垫背,我的命可比她的命贵重多了。而且我没有证据,那些事也不是她直接做的,就凭小孩子的几句话,还不至于能让她坐牢,我这样冲过去,最多只能像个泼妇一样,跟她打一架,谁也讨不了好去,于事无补。”
听她这么说,林秋兰反而不甘心起来:“那咱们还能怎么样?就这样白白算了吗?”
“当然不可能,我林夏禾是这种被人欺负了还忍气吞声的人吗?”
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完全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她林夏禾还真的就是这样一个被人欺负了还忍气吞声的人。
“那你想做什么?”林秋兰担心地问。
陈庆祥也说:“夏禾,你想要怎么样,我来帮你。”
林夏禾摇了摇头:“不用,庆祥哥,我知道你乐意帮我,可是这件事,我想自己来。”
林夏禾神色坚定,那是必定要让林文丽为此付出代价的表情,陈庆祥知道她的性子,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多提:“好吧,有需要的时候,你尽快开口。”
林秋兰也只是怕她干傻事:“夏禾,你不管干什么都行,但一定要记住了,千万不要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林夏禾笑了起来:“那当然,我有不是傻的,为了她,还不值得。”
“对了,庆祥哥,我本来打算去砖窑找你的,恰好你过来,我就直接跟你说了。”
林夏禾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啪”地拍在陈庆祥的面前:“之前我跟你说的事儿,都搞定了。”
陈庆祥拿起文件翻了翻,越看越是惊诧:“这些,这些你是怎么弄来的?”
林夏禾淡然一笑:“也没什么,也就是一家家工厂去谈下来的而已,庆祥哥,你这边怎么样,你这个施工队,咱们能拉得起来吗?”
陈庆祥只想着施工队可以拉起来,先接点儿乡下建房子的小工程干着,林夏禾说的接县城单位的大工程,那还得是好久以后的事情呢!
没想到她动作快成这样,这几天的功夫,就把所有的建材供应商都搞定了。
如果这样都还不敢放开胆子去做,那他也不叫做陈庆祥了。
“人我都找好了,接一些咱们乡下的小工程没问题,但是要接大单位的活,还得再去跑些手续,拿到接工程的资格,这些应该都没有多大问题,我去跑。”
“那就辛苦你了,过几天应该就能拿到县医院职工宿舍的建筑设计图,到时候合同一签下来,马上就能开工了,你找的人都有经验,信得过吧?咱们第一次接工程,挣多挣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质量一定要保证,还要注意安全。最好要有明文确定的规章制度,再弄个岗位责任制什么的,这几天带着大伙儿学习一下,咱们要干大事,最讲不得的就是人情,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按规矩办事。”
陈庆祥这段时间跟林夏禾相处多了,倒不觉得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有多意外的,反而连连点头:“你说得不错,我回去好好想想。”
自从上次林夏禾帮他的砖窑弄了个按照工作量计算工资奖金的制度以后,砖窑的管理和工人们的工作劲头都焕然一新,陈庆祥也感觉到脑子里好像有一层模模糊糊的薄纱被突然揭开,豁然开朗。
对管理上又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他原本一直就觉得,随着砖窑越做越大,要管的人越来越多,按照他原来的那套土办法是不行的,可是该怎么做,却毫无头绪。
经过林夏禾的提点,他才意识到,人多了,光靠人情去管,是不行的,还是得靠制度,但怎么去订这个制度,当中的学问可多了,他现在也还是没有弄太明白,不过没关系,他乐意去学。
但这些话听在林秋兰的耳朵里,她可是嘴张开了半天都合不拢,啥时候她家妹子变得这么能干了?夏禾说的这些话,她半点都听不懂。
她还听到夏禾说:“庆祥哥,我明天去县城一趟,顺便去书店看看,如果有什么合适的管理学方面的书籍,我买回来给你看看,你也好好学学,往后你不但要管一个砖窑,还要管着建筑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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