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斌满心狂喜, 老天待他还是不薄的,废了一个林文丽, 又给他送来一个更优秀的林夏禾。
可是文丽不是说他在一中读书准备参加高考吗?怎么又会跑来这里卖面了呢?
莫非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
“喂, 你走不走啊,好狗不挡路。”有暴躁的路人朝林文斌嚷嚷。
林文斌心中暗自冷笑, 没素质。
抬腿往林夏禾的方向走过去。
大概是他看着林夏禾的目光太过热烈,林文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招呼呢, 林夏禾就先抬头看见了他:“要吃面请去那边排队。”
林文斌脸上挂起一个亲切的笑容:“我也要排队?”
林夏禾上下打量他一眼, 板起脸:“都要排队。”心道你老几啊, 在她这儿人可不分三六九等,就算是县长来了, 那也得排队。
“夏禾!”林秋兰柔柔地唤了她一声,“别这么跟文斌哥说话, 文斌哥, 你先等等,我这就给你煮。”林秋兰虽然这样说着, 但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
也就是勉强保持对亲戚的一种礼貌而已。
一看到这个人,就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嫁给贺保金的那几年不见天日的日子, 双手还忍不住要微微发抖。
林文斌?这不就是那个害得她姐嫁给家暴男的罪魁祸首嘛!干嘛还给他吃面?汤都不给他喝一口。
“去去去, 这里不招待你。”林夏禾冷着脸赶人, 反正她跟林家的人早就撕破脸了,也没有必要再装个你好我好大家好。
当初逼刘秋兰出嫁的事,就算不是林文斌做的,他也应该知道, 林老太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弄钱给他去上大学,他不出面阻止,那就是默许,他跟林秋兰后来吃的那些苦就脱不了干系。
林夏禾没有想法子报复回去,已经是她的宽宏大量了,要想她对他再有什么好脸色,那是不可能的。
林文斌却是个厚脸皮的,非但不走,还跟林秋兰说话,就是欺负林秋兰脾气好,不会骂人。
“秋兰,原来你们姐妹俩都搬到县城里了啊,在县城过日子不容易吧,这面摊生意怎么样?”他这次回家,确实听说了林秋兰离婚回来跟林夏禾一起过的事,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林秋兰抿着唇,没有说话。
林文斌又凑到林夏禾跟前:“夏禾,我知道,这些日子文丽确实是做了些对不起你们的事,她也是年轻不懂事,你看,现在她也受到惩罚了,我这个当哥哥的,替她向你赔罪了,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是不是。你就别生气了,我听说你现在在一中上高三,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既然这样,你还是应该把时间多放在学习上,这些事就先别干了,生活上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家里说,家里能帮的总会想法子帮的。”
说完,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块钱,要往林夏禾的手里塞:“你看我这次回来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这十块钱你先拿去花着,以后还有什么困难记得跟哥说,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
看在别人眼里,那是好一副兄妹有爱的情景。
“啪!”林夏禾重重地把手里刚收回来的空碗拍在桌上:“你有完没完,拿着你的十块钱赶紧滚,寒碜谁呢这是,当打发叫花子呢!我告诉你林文斌,我跟你们这仇不但隔夜,我还会记一辈子呢!”
“夏禾,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也是一片好心,想帮你减轻一点负担,就算你之前跟文丽有些什么不对付,那也是小姑娘家的矛盾,你就别跟家里负气了,以后你们姐妹俩要有点什么事,那也还是要依靠娘家的。”
还别说,很多人都觉得林文斌这番话特别有道理,甚至有好心人都开始帮忙劝林夏禾了:“就是,小姑娘脾气别那么倔,你看你哥都这么哄你了,就乖乖听家里的话,自家人总不会害你的。”
“少废话!”林夏禾一把抄起舀汤的大勺子,舀起一勺滚烫的面汤:“你再啰嗦,信不信我一勺汤泼你脸上!”
林文斌叹了口气:“唉,你呀,这脾气啥时候才能改改,算了,我先回去,你再好好想想吧!”说完,跺了跺脚,推开人群走开了。
林夏禾朝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还要不要吃面了?要吃的留下来好好吃,不吃的赶紧滚!”
长得好看的姑娘,就算是发脾气骂人,也还是那么好看的。
围观群众都看呆了,心想我要是她哥,我也愿意这样纵着她。
“到底吃不吃啊?”林夏禾用汤勺“咣咣咣”地敲了敲锅沿。
“吃吃吃,再给我来碗净馄饨。”
“马上来,稍等!”林夏禾站在林秋兰旁边帮忙包馄饨,“姐,以后对那种人用不着客气,你别看他人模狗样的,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安好心。”
林秋兰难得竟没有责备她没有礼貌:“嗯,你说得对。”
林夏禾在摊位上再帮了一会儿忙就得走了。
她得再去工地上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医院的新宿舍楼已经建好了,明天就要进行验收交接的仪式,大石坝村建筑队的第一个工程,总算完成了。
工地外的围墙已经拆走了,各种建筑垃圾也都已经清理干净运走了。
两栋四层的高楼拔地而起,外墙刷成了浅黄色,绿色的窗框,镶着亮闪闪的玻璃。
两栋楼呈“7”字型排列,中间的空地铺上了水泥,两端竖了篮板,做成篮球场。
整洁、大气,足够的气派。
不但是医院的职工,就连其他单位的好多人都来看热闹,羡慕坏了那些这次有幸分到房可以搬进新宿舍的人。
谁不想也能住上这样的好房子啊!
“庆祥哥,怎么样?”林夏禾匆匆赶到现场。
陈庆祥一天都在这儿,早就全部都检查过了,房子造得结实,门窗的做工也都是一流的,水电都拉好了,安好了电灯和水龙头,灯绳一拉,整间屋子都亮堂堂的,水龙头一开,干干净净的自来水就“哗啦啦”地往外流。
就连亲手建成这两栋楼房的工人们,都惊奇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楼房是出自自己之手。
“大家好好干,等挣到了钱,咱们回村里也盖小洋楼,一家一栋,比这更好。”林夏禾勉励大伙儿。
一脸憨厚的粗壮汉子挠挠头说:“可是我还是想要这种高楼。”乡下人想象不到别墅小洋楼是什么样,总觉得这样的套房才更时髦。
“那也行,到时候咱们盖一栋大的,每人一套,全都有份!”
“好!”汉子们都欢呼起来,如今这日子过得,累是累了些,可是充满了奔头啊!
院长自然是非常满意的,因为给院里办了这么一件大实事、大好事,院长这段时间都快被职工们捧上天去了,那些这次暂时没有分到房子的也不敢造次。
因为院长说了,第二批新房已经在筹建中了,表现好的就能分,还打算要再建一栋单身宿舍,哪怕是刚分配来的单身职工,也得住得好好的。
一时之间,县医院风头无两,成了周围几个县市相关的专业技术人才打破头都想挤进来的好单位。
工程尾款自然也是一点也没拖没欠,十分利索地就给结清了。
沈卫青的算盘没日没夜的打了两天,算得他一摘下眼镜那小眼睛都眯缝得看不见了,才终于把账目给理清楚了。
接着就是欢天喜地地发钱。
建筑队日夜苦干、速度惊人,造这两栋楼,前前后后拢共也就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平均下来,扣除平日的伙食,每个人最后能拿到手的,大概有一百五十块钱。
一张张乌黑黝亮的脸上,都挂满了过年般欢欣雀跃的笑容。
厚厚的钞票到手,这两个月的辛苦全都值了。
林夏禾能拿到的就更多了。
按照她最开始跟陈庆祥的约定,这个工程,从砖窑里拿了多少砖块,她都是能拿提成的,这部分钱是由砖窑那边出,不归建筑队开支。
建筑队这边,林夏禾能拿的是除砖块外,其他各种建材,钢筋、水泥、电线之类的提成,因为这些采购合同全都是林夏禾谈下来的,她拿得理所当然。
还有整项工程的业务提成,陈庆祥是按照工程款的百分之一给林夏禾算的,她拿这个钱,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谁都知道,没有林夏禾,就没有大石坝村建筑队,就接不下来医院的宿舍工程,当然也就没有大家欢欢喜喜分钱的这一天。
这么七七八八地一算下来,林夏禾总共拿到手的,居然有两千九百多块钱。
比陈庆祥这个建筑队明面上的负责人还要多。
陈庆祥其实拿的并不多,他不亲自下工地干活,所以是按照工作时间算工资的,也就比工人躲不了多少,两百多块而已。
当然他作为股东的投资分红并没有算进去,林夏禾说了,建筑队刚开始发展,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得是,不是太着急用钱的话,近几年来挣到的纯利润都不分,全部用来投入再发展。
陈庆祥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只需要养活他老娘一个,也花不了多少钱,从砖窑那边挣的钱就已经完全足够花销了。
工人们这两个月来,基本上吃住都是在工地上,艰苦也是真艰苦的。
所以这次完工以后,林夏禾让工人们回家好好歇上今天,带着钱回去感受一下家庭温暖,五天以后回来,又要开始投入到水利局工程的紧张建设当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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