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李秋玲说的她爸妈去抓人的时间, 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再加上大半天了, 而且她也说了,上午就看见钟家的人带着钟家那傻子出门去了。
这个时候就算找到了朱凤英,非常大的可能性她的清白已经不保了。
那她自己愿不愿意让这件事公之于众呢?
林夏禾不敢帮朱凤英做决定。
只能先把人找到再说。
好在林连娣既然是想要把她当成是攀附权贵的筹码,应该不会让她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而以林夏禾对朱凤英的了解,她应该不会自寻短见, 她不可能就这样丢下她生病的妈妈和哥哥。
可问题是如果朱凤英一直都不答应,他们就一直把她关着不放出来呢?
这人究竟应该怎么找?
按照李秋玲的说法, 他们做的这些事情, 是瞒着钟厂长的, 林连娣也特地交待过李秋玲, 千万不能在钟厂长的面前露出口风,不然这事就成不了了。
今天带着钟家那傻子出去的,也只是他们家的老太太跟钟厂长的爱人马月香,看来她们打的主意也应该是先让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女的自愿嫁给钟家傻子, 钟厂长自然也没办法反对了。
林夏禾决定赌一赌, 能够在一家这么大型的国有工厂做到厂长这个位置的人, 她赌他不是那样一个愚昧卑劣的人。
于是林夏禾去找了钟厂长,要找到钟厂长在哪里不难, 可是要能够见到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兵工厂属于保密重地,根本就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
林夏禾又没有介绍信什么的, 被工厂的门卫拦在了门外,要不是她看起来是个毫无杀伤力的小姑娘,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奸细被抓去好好盘查呢!
“大哥,我真的有急事要找钟厂长,您也知道钟厂长儿子的事吧,这事就跟他儿子有关,麻烦您去跟他说一声行吗?”兵工厂连门卫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跟其他地方请一些年纪大的老大爷来当门卫不一样。
保卫措施可以说得上是森严的。
门卫大哥犹豫了一下,也知道钟厂长儿子的情况,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确实担待不起,终于还是拨了个内线电话到厂区,让行政办公室帮忙转告了钟厂长。
然后钟厂长就出来找林夏禾了。
见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姑娘很是意外:“你找我?”
林夏禾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林连娣夫妇俩为了讨好你们家,以得到升迁的机会,设了局想让我朋友跟你儿子发生关系,迫使女方不得不嫁给你儿子,如果你现在赶去阻止,事情可能还有挽回的机会。“
钟厂长乍一听自觉就是她在开玩笑:“怎么可能,你胡说什么呢!”
“李文木所在的车间是不是车间主任刚刚退休,新的主任人选还没有确定下来?林连娣这几天是不是去找过你的家人,你的母亲和爱人今天是不是带着你儿子出门了?”
一连串的问话咄咄逼人,钟厂长突然出了一身冷汗,这些事情确实都发生过,如果她说的不是真的 ,那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他们现在在哪里?”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还用得着来问你吗?钟厂长,你也知道,这事来得及阻止是最好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你儿子犯的就是强JIAN罪。”
钟厂长知道,钟老太这辈子最大的心病就是孙子娶媳妇的事,而且她这个人脾气执拗又没有什么法制观念,说不定还真的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可是马月香她跟着裹什么乱啊,她也是个国家干部,明知道这样的事情是违法的!
林夏禾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戏:“麻烦您了,您能想到他们最有可能是去了什么地方吗?做这种事,为了避免女方闹起来会被别人知道,肯定要找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
钟厂长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去找辆车。”
林夏禾在工厂门外等着,钟厂长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一辆面包车从厂里开了出来,钟厂长打开车门:“上车吧!”
居然是钟厂长亲自开的车。
林夏禾迟疑了一下,她孤身一个女孩子,如果钟厂长有心要替家人隐瞒这件事,把她随便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她都没处申冤去。
可是这是她救朱凤英唯一的机会了,钟厂长这个人究竟信不信得过呢?
见她犹豫,钟厂长苦笑一声:“你要是害怕,那就别去了,我之所以不带司机,也是怕家丑外扬,我相信你也不愿意你朋友的事被别人知道的,是吧?总之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一定会阻止的,回头也会给你们赔礼道歉,想要多少赔偿也可以,但为了我们双方的名誉着想,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把事情闹大。”
林夏禾一咬牙,还是上了车,她口袋里还带着加强版的电击棒呢,放倒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都不在话下,既然钟厂长不想家丑外扬,那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男人就他跟他儿子两个,小心一点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毕竟朱凤英完全是被她牵连的无妄之灾,不把人救出来,她下半辈子都无法安心。
林夏禾想过了,就算朱凤英被侮辱了,她也绝不会让她嫁给一个傻子,大不了把夏之梦给了朱凤英,总之保证她下半辈子就算不嫁人也能衣食无忧就是了。
钟厂长把车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出城了,看方向,居然还是往着宝泽县的方向去的。
“我们这是去哪里?”林夏禾问。
“宝泽县。”钟厂长果然说,“今天早上,我爱人跟我说,她想带我妈跟儿子回娘家住几天,她娘家就在宝泽县。”
钟厂长是新阳市人,但媳妇却是当年在宝泽县工作的时候娶的。
今天早上马月香跟他说她向单位请了几天假,想带孩子回娘家住几天,他妈也说老在城里住得气闷,想跟着一起去散散心,他还特地安排了个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去的。
“你是说他们可能在你爱人的娘家?”
钟厂长摇摇头:“我们厂当年在宝泽县的旧厂房和职工宿舍,现在都还丢空着呢!”
当年的兵工厂旧址,在宝泽县郊区,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工厂,占地面积极广,又不对一般的外人开放,在县城大多数大人小孩的心目中,都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地方。
现在兵工厂搬走了许多年,厂区和宿舍区都荒废了,但那还是属于兵工厂的地方,他们没发话,别人也不敢去乱动。
偶尔有人偷偷跑进去,还能捡到黄铜的子弹壳呢!
那倒真是一个做坏事的好地方。
听到门口的响动的时候,朱凤英的心里只剩下了绝望。
她听见一个沙哑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在不停亢奋地说着:“乖孙子,你媳妇就在里边,你进去干她,知道不,就是咱们教你的,用你身上的棍子,捅她身上的洞洞,使劲儿捅,她就成了你媳妇啦!”
朱凤英闭上了眼睛,有滚烫的泪水从两边的眼角滑落。
门被打开,又被“砰”地用力关上了。
拖沓的脚步声慢慢来到身边,渐渐能听到粗重的呼吸。
“是你?你愿意做我的媳妇了吗?”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孩童般的天真雀跃。
朱凤英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这张脸跟那天人高马大却被一群小混混围着蹲在地上孤独无助的小傻子重叠起来了。
朱凤英自嘲地冷笑,没流尽的泪水从脸颊两旁滑落,好讽刺啊,感觉自己好像就是那个傻透了的农夫,救了一条雪地里冻僵了的毒蛇。
早知道当时就让那几个小混混欺负他好了。
钟宝林有些慌张地用手掌去擦她的眼泪:“媳妇你怎么啦?你别哭啊!”
朱凤英艰难地用虚弱的声音说:“你别碰我。”
钟宝林吓得急忙缩回了手:“我,我不碰你,你别哭。”
朱凤英倒是有些意外起来:“你真的不碰我?”
钟宝林认认真真地说:“你对我好,我听你的话,我不想让你不高兴。”
“那要是外面那些人非要你碰呢?”
钟宝林为难起来,抓抓脑袋,又抓了抓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凤英微笑:“傻子,你就告诉她们你已经碰过我了就行了,你不说我不说,她们不会知道的。”
“宝儿不是傻子。”
“好,你不是傻子,宝儿最乖最听话了,谁都喜欢宝儿,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许告诉的,知道吗?”
为难的问题解决了,钟宝林高兴得直拍手:“好啊好啊,这是我们的秘密,谁也不告诉,拉拉勾。”
他伸出小手指,却找不到朱凤英的手,正想掀开被子,被朱凤英及时制止了:“你别动,快,去那边,把我的衣裳拿过来。”
她的衣服被林连娣脱下来之后就扔在了地上,沾满了灰尘,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钟宝林乖乖地把衣服捡了起来。
“就放在这里,然后你转过身去,眼睛看着门,我不叫你,你不许回头。”
“好啊,媳妇要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吗?”钟宝林欢喜地说,立刻转过身去,还乖乖地抬起双手捂住了眼睛。
朱凤英艰难地挪动着手臂,试图去拿起衣服,太难了,手臂软趴趴的,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好一会儿才能挪动一点距离。
拿到衣服之后,薄薄的一件夏装上衣,对她来说也是重逾千斤,可是再艰难,她咬着牙也一定要把衣服穿回去。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