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佩蓉扬起脸:“我就是要听听, 她究竟是好在哪里了。”
“那你听完以后可别发脾气。”韩景岩说, “她比你好的地方多了去了,既然你非要听,那就听我一条一条给你说吧!”
“第一,她长得比你好看,比你身材好,这个就不需要解释了吧,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
“噗!”护士姑娘没忍住笑出声来,吓得赶紧低下头, 把手里的药品器具收拾得叮叮当当地响, 以示她真的很忙, 并不是故意要留下来偷听他们说话的。
安佩蓉恶狠狠地看了林夏禾一眼, 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比自己长得好,她从小到大,都是在别人的赞誉声中长大的,如今要她屈居人下,这心情可想而知了。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以貌取人的人, 就算长得再好看, 也不是一辈子都能不变的, 再过几十年,那还不是一样又老又丑。”安佩蓉刻薄地说。
“才不会, 她就算老了,也是一个知性优雅的小老太太。”韩景岩温柔地看着林夏禾说,“你看, 又是你非要我说的,听了你又要生气,第二,她比你聪明,她是今年安南省的高考理科状元,如今在华清大学建筑设计系学习,你举得如果是以你自己的能力,你能考上华清大学吗?”
“我……”安佩蓉的脸色渐渐苍白,她学习成绩并不好,当年能进军校,也是靠了她爸的关系,当然她一直都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现实不就是这样的吗?谁的出身好、家庭条件好,就能够得到更好的资源,她根本不需要努力就已经可以得到这一切了,那还有什么必要去努力呢?
但在一个真正考上华清大学的高材生面前,她其实内心也知道,自己确实是比不上对方的。
“第三,她比你能干,你现在应该还是在花着家里给你的钱吧,可是她早就靠着自己做生意,挣下了巨额的财富,她现在拥有一家服装厂、三家服装店,一个建筑工程队,在鹏城还即将拥有一家装修材料城,她靠自己双手挣的钱,至少已经有几十万了,你做得到吗?”
“不可能!”安佩蓉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就连她爸那样的身份,她家里也没有几十万呢,一个年轻的姑娘,怎么可能挣那么多钱。
“你看,这又是你一个不及她的地方,目光短浅,故步自封,不去看看如今的世界发展有多快,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只会说不可能。还有第四点,没错,她的家庭出身没你好,不像你有一个好爸爸,但她至少不会像你这样,害得我生死未卜地躺在病床上,也不会用我的前途来威胁我。”
“所以你听明白了吧,在我看来,她就是哪儿哪儿都比你好,我喜欢她不喜欢你,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让你别缠着我,你还是一直纠缠不休,你的道德廉耻呢?难道说,我们为祖国培养出来的,就是你这样的‘栋梁之才’吗?”
这些话一句句的,都像是用刀子在剜安佩蓉的心,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忽然恼羞成怒地举起手里带来的保温瓶,对着韩景岩的方向就扔了过去:“韩景岩,你这个混蛋,你去死吧!”
还好林夏禾反应够快,在看到她情绪有点不太对劲的时候,就警惕起来,猛地冲过去,挡在了韩景岩的面前。
保温瓶的盖子在冲击之下被撞开了,里面的热汤哗啦啦地撒了她一身。
“啊!”一旁的护士没忍住捂着嘴巴叫了出声。
韩景岩一把拔下手背上的针头,就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安佩蓉,你别逼着我打女人。”
安佩蓉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我,我不是故意啊!”忽然转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韩景岩怒吼。
林夏禾拉住他:“回来,你看伤口又裂开了。”就这么一会儿,他背后的伤口立刻就把新换上的纱布洇湿了一大片。
韩景岩却完全顾不上自己,只紧张地拉着她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烫伤?”
“我没事,快,让护士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还好现在的保温瓶保温效果不怎么样,安佩蓉这汤是从外面买了带来的,本来就已经不怎么烫了。
只是把她的衣服弄脏了,却没有烫伤人。
这会儿她当然顾不上自己的衣服了,一直在看热闹的护士姑娘也赶紧过来,让韩景岩趴下,重新给他处理伤口:“对不起啊,之前是我误会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不过你这几天可千万别再乱动了,这伤口再迸裂,可就不好办了。”
然后护士姑娘还十分好心地借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林夏禾换上。
林夏禾回了学校一趟,第二天再过来的时候,除了给护士还洗干净的衣服,还顺便买了好多高档的水果,带过去给医护人员吃。
在这方面,她还是很会做人的,很快就得到了负责这一层楼的所有医生和护士们的好感。
医护人员们照顾病人会尽职尽责,但真的与你成为朋友之后,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和例行公事的负责任,还是不一样的。
韩景岩在全体医护人员的关怀下,伤势好得很快,没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能走动之后,他在病房里就待不住了,总喜欢让林夏禾陪着他到楼下的小花园去散步。
楼下小花园里散步的一圈都是身穿病号服的,一个小孩在玩皮球,那球一不小心脱了手,骨碌骨碌地滚到韩景岩的脚底下。
韩景岩一时兴起,把皮球捡了起来,对跑过来的小孩说:“你叫我一声,我就把球还给你。”
小男孩眨巴眨巴乌溜溜的大眼睛,忽然“蹬蹬蹬”地跑远了,跑到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家身旁:“太爷爷,他欺负我。”
韩景岩哭笑不得,他就是逗小孩儿玩一下而已,怎么就变成欺负人了?
连忙走过去,把球递到小男孩的面前:“喏,还给你了。”
小男孩一把抢过球,紧紧地搂在怀里:“哼!”
韩景岩笑着摇了摇头,刚想离开,忽然听见那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等一下。”
回头一看,老人家的表情非常奇怪,像惊讶,又像是激动,脸色十分苍白,双手还在一直不停地发抖,那目光,瞧得韩景岩都有些害怕。
“老人家,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帮您去叫医生吧!”
“不!”老人家急切地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韩景岩虽然有些奇怪,但看对方年纪这么大,而且一副他要是不回答,就会气得晕倒的样子,还是如实地说了:“我叫韩景岩,是安南省新阳市宝泽县大石坝村人。”
“安南?”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老人神思有些恍惚,“不可能啊,他应该没有去过安南,可是怎么会这么像呢?”
“老人家,您真的不需要我帮您叫医生吗?或者我们送您回病房吧!”韩景岩看他这个样子,还真担心他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等等,你父母叫什么名字,都是安南本地人吗?”
“当然,都是安南本地的农民。”韩景岩说。
林夏禾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很明显,他并不想在一个外人的面前提他母亲的事,她自然也不会多嘴。
老人家很失望的样子。
这时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过来,那小男孩很高兴地跑了过去,喊了声:“妈妈!”
女人走到老人家跟前:“爷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吃药了。”说完推起轮椅往疗养楼的方向走。
走出好远,那老人家还不时回头看一看韩景岩。
“这老人家对你的态度好像有点奇怪,而且一直问你家里的事,会不会是认识你家的什么长辈啊!”
韩景岩笑了笑:“怎么可能,我爸祖祖辈辈都是大石坝村的农民,这老人家是住在疗养楼的,一看就知道身份不菲,怎么可能认识。”
“随便啦,反正我们也没想着要攀什么亲戚。”林夏禾随口说了一句,便不再放在心上。
韩景岩身体素质好,再养了一个多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林夏禾这段时间都是白天回学校上课,晚上再过来陪他,整天奔波来往,人都瘦了一圈,韩景岩瞧着也心疼。
好在安佩蓉自从那天跑掉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来了,看来确实是被韩景岩说的那些话给伤到了。
倒是他的舍友们和班上的其他同学在周末的时候来过,林夏禾性格随和,很快就跟他们混熟了。
其实在这期间,林夏禾还曾经见过那天遇见的那个老人家好几次,他好像是故意在看韩景岩似的,而且每次推着他的都是不同的人,有一次是一个年轻男人,长得与那天见到的小男孩有几分相似。
还有一次是一位同样是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两人似乎都挺激动的,那老奶奶还拿手绢抹眼泪。
不过看着对方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林夏禾跟韩景岩提了一下,他也不太放在心上。
韩景岩出院那天,是他的同学来接他的,林夏禾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便没有跟着一起过去,跟韩景岩约好了周末再去看他,便回了学校。
在进校门的时候,正巧遇到同宿舍的大姐廖雪梅也行色匆匆地从外面回来,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低着头一个劲儿往前走,还差点撞到了林夏禾的身上。
林夏禾赶紧抓住她:“大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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