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乔的眼里满满都是受伤:“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不是的, 我不是故意不知道的,当时如果我不走,我一辈子就完了,那是一个吃人的地方,我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离开的机会,我要是继续留在那里, 我会死的。”
“那你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走?”
“我,我没有办法, 我一个女人, 无依无靠, 我, 我没有办法带着他的。”
“那后来呢?你已经成名不短时间了吧,当你成为一名歌唱家的时候,你难道还没有能力养活一个孩子吗?你就没有想过,他一个孩子,无父无母, 该怎么样活下去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爸会走得那么早, 我以为……”
“你以为?你有时间去以为这个以为那个,为什么就不可以去打听一下呢, 他找不到你,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可是他一直就在那里啊, 你为什么就不去找一下他呢,难道你就真的一直都不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吗?”
“不是的,我想知道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敢。”
冯蕴乔没有想到林夏禾会这样跟自己说话,她这一生,说不幸是有点不幸,但实际上,她这辈子还真是没有吃过多大的苦头的。
当初不得不流落到乡下,也有老实巴交的农民韩志兴护着她,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让她什么农活都不干,在农村里也过着像大小姐一样的生活。
回到城里之后,国家还给她了一部分她父母留下的遗产,在经济上她就没有吃过什么苦,有唱歌的才华,有天生的好容貌,又有合适的时机,让她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后来还遇上了把她捧成手心里的宝的时希明。
这辈子她认识的所有人,都是捧着她宠着她,把她宠成了一个孩子,何曾直接撕开表面的温情,对她说出这些血淋淋地直伤人心的话。
也许她真的不应该这么着急的,时希明早就有韩景岩的消息了,可是却没有直接告诉她,也许他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可是冯蕴乔却提前从时希明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当她知道,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是她儿子的对象的时候,她忍不住就来找林夏禾了。
在她的印象里,林夏禾是个很和善很好相处的姑娘,而且对她那么好,特地记得她喜欢的东西,巴巴地送过去,她以为找到林夏禾,对方一定会帮她的。
她以为,对方一定会以有她这样一个未来婆婆而骄傲,迫不及待地帮忙促进母子俩的和好。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冯蕴乔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夏禾算是看明白了,冯蕴乔就是一个自私又懦弱的女人,她现在想找回这个儿子,未必不是真心的,可是凭什么呢,就凭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吗?
她拿出自己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阿姨,擦擦吧,在学校呢,被人看到了不好。”
毕竟是公众人物,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的。
冯蕴乔接过手绢擦了擦脸,她是真的好看,泪水洗掉了脸上的粉黛,依旧娇嫩的肌肤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这样的一个人确实是不应该在农村受苦的,可是,作为她的儿子,难道韩景岩就活该吗?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冯蕴乔带着哭腔问。
林夏禾有些无奈:“阿姨,这不是我原不原谅的问题,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有资格说原谅不原谅的,只有韩景岩。”
“可是你是他将来的妻子,他会听你的,你就不可以帮我劝劝他吗?”
“我不会的,这是他的事,我没有经历过他吃的那些苦,不知道他当时的心情,哪里有资格来代替他原谅?你来找我过的事情,我是不会跟他说的,我不希望我的态度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你……”冯蕴乔满腔怨气地看着她,“你不是在鹏城做生意吗?你上次特地给我们家送的那些特产,你敢说不是因为有求于我们家老时?”
林夏禾笑了,看来她也是知道点儿人情世故的,倒也不是完全被宠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只是她林夏禾两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了,别说她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非要求时市长的不可,就算真的有,她也不可能因此而妥协的。
顶多就是不在鹏城发展事业了而已,全国那么大,还不能换个地方吗?
“如果您非要这样想的话,那我跟您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还要学习呢,就先回去了,您请自便吧!”
“你……”冯蕴乔有点后悔起来,她就不该先来找林夏禾的,“你该不会去找景岩说我的坏话吧?”
“不会,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他提起这件事的。”
林夏禾想得很清楚,无论韩景岩还愿不愿意认这个母亲,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她不会从中发表任何看法去影响他的决定,如果他选择接受,那她以后也会把冯蕴乔当成婆婆好好对待,如果他不接受,那也很好,从此就当个陌生人好了。
她绝对不会因为想要得到时市长给她提供的任何便利而去试图劝说韩景岩接受这对有权有势的父母。
离开之后,林夏禾想想还是觉得气不过,怎么会有这么白莲花的女人,好像她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一样,还哭得那么可怜。
不行,她气呼呼地拐了个弯,找了个公共电话,打回去找她姐林秋兰。
“姐,上次我让你留意的咱们村的那些特产,别要那么多了,就弄点儿咱们自己喜欢吃的留着吃就好了。”
农村特产一年四季都有,林夏禾曾经交待了她姐,随着时节有些什么特色的东西,都弄上一些寄到鹏城,让她姐夫陈庆祥给时市长送去。
倒也不是说巴结什么的,总之先处好了关系,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时市长帮忙说一句话,可比他们做很多事都方便多了。
可是现在,林夏禾一点都不想给了。
林秋兰觉得有些意外:“怎么了?不是说留着送人的吗?”
“算了,不用送了,人家也看不上咱们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林秋兰听她这话里似乎还有些委屈的意味,还以为是人家市长看不上这些东西,说了什么让她难受了:“行,那不送就不送了,咱们留着自己吃,你想吃什么?姐给你寄过去!”
“那我想吃炒栗子了,还想吃栗子糕。”
林秋兰:“那你可能得等几个月。”
打完电话,林夏禾的心里才算是舒服了些。
不想回到宿舍,一群人就把她围了起来:“夏禾啊,真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冯蕴乔啊,她是你家亲戚吗?”
林夏禾连忙说:“不是,我跟她不熟,她来找别人的,就是赶巧遇见了说了几句话而已。”
“可是别人都说你们在湖边说了好久的话呢,还很亲密的样子。”
“谁看见了呀?都是胡说八道的,你们别信那么多,我哪能有那么厉害的亲戚呀,要是有,也早就告诉你们了呀,对不?”
林夏禾好不容易把那堆想找她讨冯蕴乔签名的家伙打发走,安静下来才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忙,都好久没有好好关心过她家男朋友了,这个周末不如就不去学修车了,好好出去玩一玩吧!去看个电影什么的也行。
不过最后电影还是没有看成,因为韩景岩帮她疏通好了关系,这个周末,她可以去考驾照了。
谢天谢地,总算可以考了。
说实话,让她干什么都可以,可修车实在是不想学了,她一个大姑娘家,弄得双手黑乎乎的,有时候还得用千斤顶把车底顶起来,躺在地上学,她都担心那千斤顶万一顶不住,压下来怎么办。
可是没办法啊,这年头,不学会修车还不能考驾照了。
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为了考个驾照,她甚至差不多背出了整本的《机械原理》。
韩景岩带她过去的时候,考官还挺意外的:“女的啊?”
“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只不过女司机比较少见。”
平时可能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一个女性来考驾照,可是今天居然就来了两个,而且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真是十分少见了。
在考场外面,林夏禾看到另外一个也是来考驾照的年轻姑娘,还好奇地多看了两眼,那个姑娘看过来的时候,她好脾气地朝对方笑了笑,结果对方是个高傲的,只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跟陪她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抱怨。
“我都说不在这里考了,在港城考多方便,哪有那么严格啊,给考官塞点钱就能过了,在这儿烦死了,我妈还非要我回来考,还说让我爷爷随便说句话就能拿驾照了,她想得倒是容易。”
“小茜,你爷爷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开车这个事情关系到你自己的生命安全,必须得扎扎实实地学会才行啊!”
“那我又不是没学会,等以后慢慢开车开多了,熟悉了自然就能开得好了啊!”
不用说,这肯定是个家里有钱有权的,还想直接用钱买驾照,还好她家里人是拎得清的,不然又得诞生一个马路杀手。
林夏禾也不是一个会用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人,既然对方不理她,她也不会再多给别人一个眼神。
还不如多看看自家养眼的男朋友呢!
韩景岩手里拿着两瓶汽水从外面进来,忽然林夏禾就看见刚刚那姑娘欢呼一声,欢快地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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