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禾还真的是不嫌事大, 请律师一张状纸把所有的房东都告上了法院, 把这些闹事的家伙们吓得一下子就全怂了,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林夏禾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坚持要走法律渠道。
以对方先毁约为理由, 提前解除合约,并且要求对方赔偿在租赁期间她所花费的所有装修费用,以及辅导中心由于对方的原因导致的停课几天而造成的经济损失。
没有要求对方赔偿辅导中心的名誉损失和她个人的精神损失费用,已经是她大度不跟他们计较了。
一张盖着法院公章的罚款单递到房东们手上的时候,房东们都惊呆了, 这算怎么回事?他们只不过是看别人挣钱眼红, 想要多弄几个钱而已,怎么就变成了罚款了?
把房子租出去那么久就没挣到这么多钱的,这罚款怎么交?
不交的话会怎么样?
律师带着一群人拿着法院的判决书来强制执行, 还不起钱是吧, 查封财产,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用来还债,总之就是教你做人。
最终, 这整个街区的居民们可以算是求仁得仁了, 他们不是说辅导中心扰民嘛, 现在好了, 辅导中心不在这儿了,昔日的热闹也不复存在。
给人看自行车的生意没得做了,有些人在家里开个小卖部的,进的零食放到过期了都卖不出去, 还有之前林夏禾特地申请市政工程给安装的路灯,现在由于没有人定期维护,陆续被人打坏了灯泡,现在路灯也不亮了。
一到晚上,整片区域都安安静静的,一阵风吹过,带起一片落叶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在这儿的宣传单,在空中飘荡出一股寂寥的意味来。
这下可好了,谁也不用羡慕别人家的房子租出去可以收房租了,反正谁家的都一样租不出去。
这个时候,林夏禾正利用这个契机,向银行申请了贷款准备自己盖辅导中心的大楼。
不是自己的地方,始终都会受制于人,不利于长远的发展。
林夏禾本来就有打算要自己盖大楼做辅导中心总部的,但这个投入太大了,她原本是想着等规模做得更大了以后才走这一步的。
可是这次房东的闹事,倒是成了促使她提前做出这个决定的契机了。
当然原本以辅导中心现在的规模,是没法贷到那么多的钱的,但是因为辅导中心突出的成绩,还有这次事件造成的社会影响,再加上林夏禾专门写了可行性报告提交给了教育局,教育局的领导认为,辅导中心这种教育模式可以作为正规教育的很好的补充,愿意把林夏禾的希望之星扶持为民间教育的典型。
有教育局的背书,和实力雄厚的宋家的担保,林夏禾顺利地贷出了一笔金额巨大的款项,并且在未来平城的教育强区海淀区买下了一块地皮,用来当做希望之星的大本营,建设一座专做课外教育的希望之星教育园。
教育园的设计是以林夏禾为主创,原参加“天工杯”比赛的原班人马赵晓红和甘志远一起共同去做的,将来园区的建设也打算让自家的翔和建筑来做,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何况自家建筑工程的质量靠得住,林夏禾用得也比较放心。
不过他们三个毕竟还是学生,所设计的作品也从来没有付诸过实践,为了稳妥起见,林夏禾觉得还是得找一个老资格的建筑师坐镇才行。
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合作多年的老朋友贺文明。
贺文明虽然只是宝泽县城里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的设计师,可人家的来历并不简单,跟如今在国内名声响当当的建筑大师梁教授是老同学,而且至今两人都还保持联系。
在林夏禾见梁教授的时候,梁教授的语气里对贺文明居然还有点推崇的意思,一再感叹,如果当年不是出身的原因,造化弄人,如今国内最出名的建筑师应当是贺文明才对,哪里还有他梁嘉成什么事啊!
当然这只是梁嘉成的谦虚之语,可是也因此能看得出来,贺文明的水平是绝对不低的。
想当初林夏禾肚子里半桶水跑到人家面前去卖弄,还五百块钱请人家帮忙去设计县医院的宿舍楼,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她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可如今,还是要继续厚脸皮地请贺老师继续帮忙。
林夏禾往贺文明的单位打电话,可是对方却说,贺文明生病了,已经好久都没回单位上班了。
林夏禾吓了一跳,贺老师跟梁教授是同学,如今也不过是五十出头,平时看着虽然有点瘦,但也是很硬朗的样子,怎么说病就病了呢,而且还长期不能上班这么严重?
如今陈庆祥几乎常驻鹏城,但宝泽县的施工队还是在正常运行的,接一些本县或者是邻近县市的工程来做,生意也还算得上是红火。
最起码砖窑上产的砖,基本上都可以自产自销的。
现在留守在安南管理砖窑和施工队的,就是原来一直跟着陈庆祥干活的砖窑会计沈卫青。
林夏禾赶紧打了个电话给沈卫青,让他帮忙去看看,贺文明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沈卫青一听是问贺文明的,立马就叹了口气,贺家的那点事,他早就知道了,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你还记得贺老师的那个儿子不?”沈卫青问她。
林夏禾当然记得,贺老师的那个儿子的性格一点儿都不像他,惫赖得很,她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他儿子就为了他爸挣不到钱给他娶媳妇的事儿大闹了一场。
“记得啊,贺老师这段时间帮咱们做设计也挣了不少钱,应该给他儿子娶上媳妇了吧?”
“想得美!”沈卫青气哼哼地说,“本来嘛,这彩礼钱是攒够了的,可这贺卫东也不知道上哪儿沾染了个赌博的毛病,把家里让他拿去买新四大件,向女方提亲的彩礼钱都给输光了,当时就气得贺老师住过一次院。”
“那现在呢?现在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林夏禾担心地问。
无论在那个时代,也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境,只要沾上了赌博这两个字,有多少的家常总有一天都会被败光了,无一例外,除非能够痛改前非,从此再也不沾一点,才有翻身的可能。
可是这东西一旦沾上,又哪里有那么容易改得了的呢!
“贺老师生病以后,贺卫东表面上说是改了,实际上变本加厉,越输就越是想把输掉的钱挣回来,家里的钱拿不到了,那就在外边借,后来越借越多,实在还不上,债主催上门来了,家里才发现,这个时候贺卫东在外边利滚利都已经欠了快十万块钱了。”
林夏禾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这个时代欠十万块钱外债意味着什么?这么多钱,拿到平城都可以买两个四合院了!
难怪贺文明会被气得晕倒。
“可不是嘛,你也知道,他们家老太太本来就有心脏方面的毛病,这病大概是遗传的,一家一下子气得病倒了两个,家里的情况又这样,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我们这些跟贺老师关系比较好的,想办法凑了点钱,让他们把医药费先交上了,可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多的咱也没这个能力,现在贺老师的病情才刚刚有点好转,他就非闹着要出院,说是把钱省下来还债,咱也拿他没办法啊!”
贺文明是当初在林夏禾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的人,如果当初没有贺文明帮她做县医院宿舍的设计,她不可能接得下县医院的工程,恐怕还得继续辛辛苦苦地卖鸡蛋攒钱。
可以说贺文明是她这辈子的第一个贵人。
如今他遇上了这样的事,这个忙无论如何是一定要帮的。
于是林夏禾对沈卫青说:“卫青哥,你帮个忙,找辆车,找几个人,把贺老师跟贺家老太太送到平城来,这边的医疗条件好,让他们来这儿治病。”
沈卫青为难地说:“那他要是不愿意来怎么办?他在宝泽县都不肯上医院呢,怎么肯到平城的大医院去啊,那得花多少钱啊!”
“别管那么多,就算是绑,也一定要把人送过来。”林夏禾语气严肃地说。
“行吧,那我想想办法,可是夏禾,那贺卫东怎么办?他这个坏毛病,我看是没那么容易改得掉的了,现在贺老师天天把他关在家里,还算是管得住,要是一家人都走了,这家伙没人看着,又去赌怎么办?”
林夏禾想了想:“把他弄到庆祥哥那边去,扔工地里住着,一分钱别给他,每天让他干活,干够一定的量才给饭吃,不然就饿着,工地里再找几个人把他给看好了,不改好了就不给出去。”
沈卫青一听就笑了起来:“你这招够狠,就是怕贺老师会心疼啊!”
“你去跟贺老师说一下,这个人要是不这么治就废了,贺老师肯定会同意的,好了,就这么办吧,尽快把人送来啊,我这边等着呢!”
“好嘞!”沈卫青爽快地答应着。
他做事确实也还算麻利,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服了贺文明的爱人杜阿姨,合力把贺文明骗上了去平城的车,将贺文明、贺老太太跟杜阿姨一起送去了平城。
又把贺卫东打包让人带去了鹏城交给陈庆祥,杜阿姨说了,随便他们怎么折腾,教得好就当是捡回来个儿子,教不好就权当这辈子没生过这孩子了。
如今杜阿姨唯一的愿望就是贺文明能好好地治好病,将来老俩口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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