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BAU。
Garcia愉快地按响了通话键,“你好你好你好,忙碌的小蜜蜂竭诚为您服务!”
电话那头响起了博士的声音:“你好,Garcia。Muriel Sword的失踪案有头绪了吗?”
“这个案子现在并不在调查中,而且队长不是命令你休假了吗?”
“Garcia,我自从佐治亚州回来,已经休息了两天了,这两天里我躺在沙发上看完了十二本书,觉得必须做些别的来改变一下状态了。我在休假,正好请你把这件案子交给我——如果你有空的话。”电话里的博士此时正穿着蓝色衬衣,端着一杯咖啡,坐在自家的厨房里晒着太阳。
“好的,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的话何乐不为?”Garcia转到电脑前,敲了几下键盘,说,“嗯……小姑娘的资料不多,如果这是你想问的话,父亲早逝,母亲也早早被查出癌症,接着小Muriel就失踪了,除了这三个悲剧之外,这个家庭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好吧,”Reid当然知道,一场不知性质,不知受害人数目,不知细节的绑架案有多难查,“当时的案件详情我也看过,没有太多帮助,查出癌症之后的Mrs. Sword立刻住院,Muriel和当时尚在世的祖父母一起住在家中。第二天祖父发现Muriel不见了,卧室的窗户也被打碎,现场却没有打斗痕迹,邻居没有看到任何不寻常的人或者车辆……熟人作案的可能呢?当时查过吗?”
“查过,但是没有收获,”Garcia几下键盘又调出了当时的警方报告,“Sword一家人丁稀少,母亲的妹妹Kathrin Wynn是唯一的亲戚,当时她正在遥远的普林斯顿上学,外祖父和外祖母留在医院里照顾Teresa——Muriel的母亲,祖父祖母的作案可能也被排除……学校里的老师……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几个虽然受到嫌疑,但是很快都一一排除,因为他们并无任何异常举动。”
“我知道了……谢谢你Garcia”Reid说,“麻烦帮忙查一查佐治亚州那一时间段类似的儿童绑架事件,我还需要排除这是不是连环作案。”
“好的,不需要对我说谢谢,找到之后我给你打电话。拜。”Garcia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Reid站起来,从厨房回到这几天的基地——沙发上,思考着这起案件。Sword的身上有多处外伤,但没有虐待的迹象,而且都是最近的,脖子上那道大伤口之外,都是细小的,很有可能只不过是不小心刮伤的。虽然Sword有营养不良,但是至少也活过了七年,而且期间发育正常,这证明绑架她的不明嫌犯还给她食物和衣服。Sword身上也没有任何竖心旁生侵犯的痕迹。那么,这七年都发生了什么?她又是为什么失去了记忆?
她的心态十分正常,在墓地里的小屋中还显出了很恰当的应急能力和不低的智力,在Tobias拿枪威胁他的时候,Sword毅然出现,表明她还具有同情心。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不明嫌犯把她正常地养大。难道是人口拐卖?那又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墓穴里?不明嫌犯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其他的受害人?
Reid思考Sword的案件,不单是休假到无聊,而是他急需转移注意力,并不是从书本,而是从Tobias给过他的盐酸吗啡。Reid很满意地发现,自己对塞在行李箱深处的那两个小玻璃瓶的渴望,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强烈了。
Reid在心里微微叹口气,又一次闭眼倒在沙发上。
Kathrin Wynn住在弗吉尼亚州威廉王子县,当知道这个之后,Sword默默明白了为什么Reid没有急着和她谈案子的事儿——这不就在人家主场吗,来日方长。Kathrin是一个红发美女,姜红色的头发就像是锁着一束束阳光,她今年估计三十岁出头,是律政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好吧,这是她自己说的。Kathrin的神经无比大条,但的确在工作方面十分出跳,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常常来往于全国各地。去接Sword之前,她正在拉斯维加斯开会,接完Sword,将她放在弗吉尼亚之后,自己又飞去了拉斯维加斯。
现在刚好是快到圣诞节,学校的秋季学期快接近尾声,Kathrin打算在春季学期的时候将Sword送进附近的高中。Kathrin对Sword的未来完全没有多想过,倒是Sword忧心忡忡。
“放松,Muriel,放松。”Kathrin随口安慰着Muriel,“Wynn家的智商绝对没问题,最坏的结果就是多读几年高中——留级又不会死。”
Sword表示呵呵。
这期间Reid趁着Kathrin在弗吉尼亚的时候又来过家里一次,虽然不是正式的询问,但是出于种种未成年需要监护人在场的原因,Reid还是确保Kathrin在场旁听。
Reid拿出几张十几岁少女的照片,放在Kathrin公寓的餐桌上,问Sword:“这上面的人,你有印象吗?”
Sword的目光仔细地扫过三张照片,然后摇摇头:“完全没有,抱歉。”
“没关系。”虽然有些失望,但这还在Reid的意料之中——自己可能太心急了,Reid思考着,Sword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但这同时又让Reid感到疑惑,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记忆丢失得如此完整,连名字都不记得的案例。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失忆是Sword装出来的,但是当时在Tobias的小屋,Sword已经那样身受重伤,她没有任何理由说谎。
可能是过去的创伤性经历让她自己的大脑封闭了那段记忆吧。
但是她不记得,别人怎么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呢?
“她们……是谁?”Sword问道。
“佐治亚州与你几乎同时失踪,至今未见踪迹的少女。”Reid一边收起照片一边回答。但是他知道这几个少女不一定与Sword的事件有关,而且在Sword失踪的那几年里,那一地区失踪的几乎都是比Sword年长的女孩,最小的也已经是14岁。
“……抱歉,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Sword忽然感觉到一阵很强烈的内疚,“如果有什么可以让我恢复记忆,我一定回去做的。”
收拾完照片的Reid一抬头,就看到眼眶发红的Sword正在坚定地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好在纪念工作的经验让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Miss Sword,这些女孩的遭遇不是你可以控制的,她们也不一定都与你的案子有关。至于你的记忆,现在还早,慢慢来,不必着急。”
Sword低下头看着自己瘀伤正在消退的双臂,说:“Doctor Reid,这些天我一直在问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是不是……过去的事情实在是太……我在想,我没想起来,是不是算是幸运的。”
“……你手上的伤口是防御伤,”Reid说,“是你在公墓的那天受的伤,你头上的伤口也是。然而医生没有找到任何之前受伤的迹象,这证明你在过去的七年是健康的。”
“是身体健康。”Sword苦笑着抬头,“我在想一个正常的17岁女孩,在遇到了Tobias那样的人会有多害怕,但是我却没有那么害怕,一次噩梦都没有做过。究竟是什么,才能让我不觉得Tobias是真正可怕的人。是这种推想,这种不确定,让我从脊柱中间发抖。我觉得现在很幸运,没有受到这件事太多的印象,但是如果能够知道,尤其是如果知道之后能帮助你们找到那些女孩的下落,我宁愿自己能想得起来。”
“……我们一定会查明发生了什么的。”承诺的话流出Reid的嘴唇,“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如果你想起了什么——你有我的电话,务必告诉我。”
但这正是BAU所担心的,他们能保证自己能找到大多数事件的unsub,能保证大多数人安全,能保证受害者的家属获知真相。但是,他们不能保证,在事件之后,受害者,或者他们的家属,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下去,这有时候让这群FBI探员们无所适从。
Muriel Sword还这么年轻,Reid知道她是多么努力的在维持平静,病房里几乎是自如的谈吐,对自己的遭遇开自嘲的玩笑,她有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可是这平静却在看到其他少女的照片时被打破了,如果她一直这样徘徊下去,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受煎熬,那么她可能再也无法真的正常生活。
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事情的真相,并且祈祷真相没有那么残酷。
可是……现在,这案子几乎没有任何头绪,相似下落不明的受害人实在太多。Sword的伤情鉴定Reid仔细读过,他发现Sword身上的伤口不可能是同一个人造成的,因为有两种武器,而且从手臂上防御伤的情况来看,Sword是从正面遭到袭击,以伤口的严重程度和Sword当时营养不良的状态,Reid很怀疑Sword能不能清醒着承受,而颈上的那一击,却明显是用石块之类有锐角的重物在身后造成的,哪怕是同一个人在Sword俯倒后继续打击,也可能造成那样的伤口,除非是用左手,但从正面的伤口可以看出袭击者是右撇子,左手并不能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
难道有多个unsub?Reid看着Kathrin公寓外的艳阳,想道。
现在线索太少,可以假设,但任何假设都有可能是错的。Reid决定等过段时间BAU的案子少一些的时候,向小组求助,集思广益可能可以离真相更近。
可是BAU什么时候才能案子少啊。
Reid斜背着棕色的文件包,走在繁忙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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