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饥渴了?
谁骚扰别人了?
她可真是冤枉了!
冯灵迩又心塞、又心累:“谢谢你的善事了,可我不想骚扰你啊。”
“为什么?”
秦川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以为别人有骚扰我的资格吗?长这么大,我也只把资格给你了。你得珍惜知道不?”
可谢你的资格了!
冯灵迩忍住砸人的冲动,压抑着脾气:“秦川,你冷静下。你看清我的相貌再说话。”
她猛然凑近,咧着龅牙,一副猥琐笑:“我这样,你敢亲我吗?”
不敢!
秦川往后撤退,转开视线,拍着小心脏:“所以才让你整容啊。”
他对她感兴趣,但她这副尊容真不敢恭维。
太挑战眼睛了!
他觉得她整容后,可以试着交往下。
他还没谈过恋爱呢。
大学里美女那么多,追他的人能绕申大三圈,可他不感兴趣啊。
单觉得她有趣。
还有种她本就该属于他的意志。
只要她整容。
冯灵迩摇头,眸色坚决:“我不整容。你是外貌协会的,你根本不喜欢我。”
秦川不认同,满眼真诚:“你整容了,我百分百喜欢你。”
“那是基于相貌,不是真的喜欢。”
“怎么就不是喜欢了?别人是始于颜值,忠于才华。我是始于才华,忠于颜值,这思想段位很高了!”
起码他是因为才华而喜欢她这个人的啊?
完全不是那些纯粹贪图美色的男人能比的!
冯灵迩察觉了弊病:“其实吧,有才华的人很多的。真的。我们中文系很多极才华、美貌于一身的人。”
“那是别人,不是你!”
秦川郁闷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就不想做个极才华、美貌于一身的人吗?”
冯灵迩摇头丑笑:“不想。真不想。跟你说实话,我这么丑,你都纠缠个没完,我要是变美了,你岂不是要成狗皮膏药了?”
她说着,露出很嫌弃的表情:“很掉价的。不早了,快去吃饭吧。”
吃饭?
他生平第一次追女人,还是个丑女人,还被拒绝了,能吃下饭?
秦川涨红了脸,又羞又愤,脑子一热,吼了出来:“你这么拒绝我,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谁?那个勾得你去骚扰的人是谁?”
他自觉真相了,大步往外走:“等着,我会把他揪出来的!”
冯灵迩:“……”
她莫名想为江意迟点一根蜡。
希望他别来学校。
可他来了。
还派了助理打听到冯灵迩的下落。
那是一个晚霞满天的黄昏。
她收到父亲的电话,约她去吃饭,满面喜欢地出了校门。
高冷美丽的女助理拦住了她:“冯同学是吧?我家少爷想见你。”
少爷?
哪家的少爷?
冯灵迩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家少爷是谁?”
是江意迟。
他的女粉丝认出了高冷女助理颜唯,立刻围拥到了一辆酷炫冰川蓝的跑车前。
太激动了!
她们宛如丧尸一般拍车窗、爬车子、疯狂拍照、尖叫:
“江意迟!”
“哥哥,我爱你!”
“哥哥,签个名吧!”
“哥哥,宇宙第一帅!”
“我们永远支持你!”
……
原来是他?
他要见她?
秋后算账?
亦或者也对她有了兴趣?
冯灵迩觉得大事不妙,推开女助理,怂怂地跑了。
颜唯:“……”
一般女粉丝听到江意迟要见她,不该是喜极而泣吗?
这位怎么还吓跑了?
而一向颜控的江意迟为什么要见她?
好多疑惑压在心底。
学校保安们来维持秩序了。
颜唯趁这个空隙,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
江意迟坐在后车座,头上戴着纯白棒球帽,俊秀的脸蒙着白色口罩,看到她坐进来,而没看到想看的人,蹙起了眉:“人呢?”
颜唯回头,眸带歉意:“跑了。”
“什么?”
他不可置信:“你有说我想见她?”
颜唯点头,斟酌着言语以不伤害他那颗极度自恋的心:“应该……有事吧?好像很急的样子。”
江意迟:“……”
什么事比见他还急?
那天不是迷他迷的要死吗?
还狂追不舍呢!
害他连做了两晚的噩梦!
正想着,手机来电。
他接通,应着:“哦。妈?有事?去哪里?”
“帝莎酒店。”
“那边的饭菜不好吃。”
“也不只是吃饭,你来就知道了。”
女人的声音妩媚温柔,带着呼之欲出的喜悦:“今天是妈妈的重要日子。”
江意迟:“……”
对女人而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重要了?
母亲节?
早过去了。
四十六岁生日?
这似乎没什么可庆祝的。
所以是什么重要日子?
他想了好一会,也没有个答案。
但他是个孝顺儿子,管他什么日子,礼物先准备了。
“先去珠宝城。”
“再去帝莎酒店。”
他吩咐着,驾驶位上的英俊司机应了:“是,少爷。”
冰川蓝跑车汇入车海。
很快消失在粉丝们的视线里。
*
冯灵迩乘坐出租到了帝莎酒店。
站在台阶上的迎宾小姐穿一身喜庆的红色旗袍,相貌靓丽,身段妖娆,见到进来的客人,便90度躬身,声音甜美悦耳:“欢迎光临。”
直到她的到来。
没声了。
世人对丑,天生的偏见。
冯灵迩不在意,迈步进去,寻找包厢:多少号来着?1314?不,1134?好像是这个数字。
她接电话时,父亲太兴奋,声音有点颤,没说清。
她给他打电话,准备再问问,可半天没人接。她怕他又突然放鸽子,去晚了没了影,便不再磨蹭,寻着包厢号进去了。
“爸?”
包厢里很大,人很多,有点喧闹,五彩的灯光闪烁,或明或暗间,乌烟瘴气的看不清。
她走进去,期间,隐约看到几个衣着清凉的妹子,紧皱眉头,又试探地喊了一声:“爸爸?”
“哈哈,这妹子声音不错。”
“人也有眼力见,开口叫爸,真会说话。”
“我喜欢。我的菜。”
有男人在取笑。
不对劲。
似乎进错房间了。
冯灵迩立刻转身,不想,一道力量忽然袭来。
她被抱住了。
男人身材高大,一身酒气,笑声刺耳:“来,来,金主爸爸在这里。”
冯灵迩:“……”
她被按坐到男人的腿上。
有酒气朝她的脖颈喷洒。
灯光忽然闪烁到她的身上,照得她那张脸丑的惊世骇俗。
下一秒,一声尖叫:“啊——哪里来的丑八怪?”
冯灵迩:“……”
她被男人推坐到地上,触手是冰凉的地板,有酒水,很滑,摔得她晕头转向。
“对不起~”
她爬起来,道了歉,低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找错房间了。”
灯光骤然明亮。
包厢里的景象闪入眼中。
触目是绚丽的金色,装饰的豪华气派,一排贵妃式长沙发围成两个半圆弧,中间是长长的过道,横放着一个两米多长的水晶茶几,上面摆放着果盘、酒水和香烟。
男人们或吞云吐雾,或悠闲品酒,或搂抱着个美人嬉戏逗乐。
唯独推倒她的男人瞪着她,暴跳如雷:“你吓到我了!娘的,一句对不起想了事?”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相貌俊朗,身高腿长,一眼就能看穿的人模狗样。
也得罪不起。
冯灵迩很识趣,低下头,再次道歉:“真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但是呢——”
男人目光不善,瞅着她的脸,万分鄙夷:“谁让你长得丑?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
冯灵迩听了,心里问候他十八辈祖宗,面上沉默不语,一双眼眸滴溜溜转,准备寻个机会开溜。
“这女人还是个滑头!”
男人看穿她的想法,立刻喊人:“孟二,关门!”
孟二叫孟顺予,家里排行第二,是个黄毛青年,高高瘦瘦,俊白的脸,穿着个印花T恤,一身吊儿郎当的气质。他站在离门很近的地方,听了男人的话,一脚踹上了门。
冯灵迩:“……”
逃不出去了!
她立刻九十度躬身,姿态温顺的近乎卑微,“诚恳”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我罪大恶极,竟然冒犯了您。请您看在我这么丑的份上,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如果玷污了您高贵的眼睛,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男人:“……”
众人:“……”
包厢里静寂了几秒钟。
先前踹门的孟二笑出声来:“哈哈哈,我还没见过这么说自己的丑八怪。这是传说中的有自知之明?”
立刻有人附和了:
“宣哥,这丑八怪有点意思啊!”
“说来,美女见多了,不知道丑女玩起来怎么样?”
“她这么丑,估摸恋爱都没谈过,十成还是个处儿。”
“女人嘛,盖上被子都一样。”
“看她包裹的那么严实,没准内里有惊喜啊。”
……
他们污言秽语往外喷。
冯灵迩听得羞愤交加,紧紧攥住了拳头。
太过分了!
丑女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吗?
“够了!”
有人先发威了。
低沉性感的声音从走道尽头的隔间里传出来。
一室肃静。
没人敢说话。
气氛有点冷。
是谁?
威慑力这般高?
冯灵迩正想着,隔间的门开了——
男人坐在轮椅上。
清瘦的身影,坐姿却端直,穿一套复古风的唐装,浅灰色,轻便宽松,质地柔软、飘逸,胸前是精致的仙鹤刺绣,衬得他清贵脱俗,有点禅师的韵味。
轮椅在移动。
他靠近了。
柔软的黑发,微长的刘海,微遮着一双深黑的眼瞳,明亮如星,直抵人心。
他在笑,祸国殃民的一张脸,肤色是病态的苍白,鼻尖噙着一层薄汗。
他手里捏着一串黑色佛珠,珠子被摩挲的光滑透亮。
“各位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他声音压得低,气息有点虚弱,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他没看冯灵迩,目光落在宣哥的脸上,温和却也暗藏锋芒:“嗯?宣少?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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