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温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子安你刚刚说什么?脱衣服?”
祁子安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说出了心里想的话。
他赶忙解释道:“皇兄你别多想,我叫你脱衣服是有正经的事!”
祁温良并没有多想,反倒是给他找了个台阶:“你找到别的白衣服了?”
看来还对这红衣服很排斥。
祁子安摇摇头,“我是想起来皇兄得换药了。”
祁温良的后背伤得不算轻,虽然已经包扎好了,但最开始两天还需勤换药。
这也是祁子安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原因。
若不是惦记着祁温良的伤,他肯定愿意花时间将凿齿赶尽杀绝。
听说要换药,祁温良没办法拒绝,毕竟他的伤在后背上,没办法自己处理。
“那就先麻烦子安了。”他说罢便真的动手脱起衣裳。
外袍宽大,脱起来倒是方便,微微一抖就滑落了。可贴身衣物却不太好办。
祁温良的手一抬,就牵动了后背的伤口。
因为疼痛,他轻轻“嘶”了一声。
神庙的大殿只有他们两个人,无比空旷,落针可闻。
他发出的声音不大,此刻却化作利刃戳在了祁子安的心尖。
祁子安赶紧上前说道:“皇兄别动,我来吧。伤口好不容易愈合了点,要是再裂开就不好了。”
祁温良满不在乎道:“不过是一点擦伤,不碍什么事。哪就这么娇气了,连衣服都自己脱不得。”
祁子安已经走到了他身后,听了他的话不赞同地按住他的手,“皇兄背后有条一掌宽的划痕,足有半寸深!许是割到了重要的血管,之前一直在流血,把……梁浅背后的毛都染红了。”
祁温良手背按住,闷着头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没力气了,只能没脾气地任祁子安摆布。
祁子安一边解开腰带一边叨叨:“我又不是没看过皇兄的伤,能不知道有多严重吗!要是这都能算擦伤,那还有什么不算擦伤。”
“要不是让梁浅用妖力封住了伤口,现在都还在流血呢,皇兄怎么一点都不心疼自己。哎,可惜人不能摄入太多妖力,不然直接将伤口恢复,免得皇兄受罪……”说着说着,他的话就哽在了喉头。
贴身衣物此时已被褪去了一半,露出祁温良如玉般的肌/肤和略显消瘦的肩。
夺目的红衣衬得皮肤更白,祁子安喉头滚动,又将衣服往下放了放。
这下又漏露出了蝴蝶骨。
祁子安怕自己手抖,只能努力调整呼吸,放慢速度。
山顶空气寒冷,衣服脱了一大半的祁温良被冻得不行,他转身想催祁子安快一点,却发现这家伙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看什么呢?都愣住了。”
祁子安诈然回神,微凉的指尖贴到了祁温良背上。
触手温热,光滑得像一块暖玉。
祁温良被冰了一下,往前缩了缩,皮肤下绵薄的肌肉也变得紧张,使后背的曲线更加美丽。
祁子安猛地缩手捂住鼻子,任由衣物滑落。
他一边紧盯着祁温良窄瘦的细/腰,一边含混不清地解释道:“我……我想打喷嚏,又有点打不出来,所以有些愣了。”
他将鼻血往袖子上抹,抹干净后吸了吸鼻子,“感觉缓过来了,这就给皇兄换药。”
祁温良看见他抹鼻子的动作,怀疑他把鼻涕抹上面了,想看一看又怕自己产生心理阴影。
毕竟后背的伤还得让他处理呢!
最终祁温良还是没看他的袖子,只是表情复杂地看了祁子安好几眼,然后认命一般转了过去,“你快点吧!”
祁子安:“……”皇兄的表情几个意思,难道他发现我对他有龌龊的想法了?
但这样的问题他是不会问出口的,他只能手忙脚乱地将绷带一圈圈解开,给祁温良换了药,又将新的绷带缠上。
途中他的手好几次碰到祁温良,祁温良都强忍着不适没说话,只是表情越来越复杂。
当祁子安帮他把衣服穿好,他才迫不及待地说:“你去洗个手吧。”
祁子安表面答应,却根本不想洗摸过皇兄的手。
祁温良:“……”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了还不爱干净!
祁子安看他皱着眉盯着自己,越发怀疑自己暴露了。
他认真思考道:我是眼神太露骨还是摸得太久,怎么皇兄这么看着我。
“我……我出去找点水。”说完他便溜了。
祁温良见孩子终于肯洗手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披好斗篷站起身,去将大殿各处的门窗都打开,似乎并不怕冷,也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
没多一会儿,伴随着一声鹰啼,一只老鹰直直冲进了屋子。
祁子安进门一看,发现这只猛禽正乖顺地停在祁温良手臂上,脚上还绑了根小竹管。
感情它已经被训成了一只送信的鸽子。
祁温良顺着鹰被轻轻摸了一下,看起来和他很是亲近,取走竹管内的纸条后,又对它说:“去把人领上来吧。”
等鹰飞走了,祁子安才慢慢走进屋问道:“皇兄什么时候养了一只鹰,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语气中竟夹杂了三分醋意。
祁温良看完纸条,随手收进袖子,想了半天,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我知道你在我府里安插了眼线。”他说。
祁子安一听,脑子便嗡嗡地开始乱响。
完了完了,皇兄发现了。
完了完了,皇兄要跟我摊牌了。
完了完了,以皇兄的性格来说,摊牌不就等于撕破脸吗!
他把惊慌都写在脸上,看起来憨憨的,落在祁温良眼里,就是“可可爱爱”四个大字。
“你猜得不错,我发现了,而且要跟你摊牌了。”
“不过……”
祁温良眼睛弯了弯,笑得比祁子安更像一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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