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私人医院的病房没有消毒水味,也没有各种各样的药味,暖气也一直保持室内恒温,祁奚在里面久了,甚至忘了这里是病房。
他唇上还沾着的水渍被空气冷却,没了刚被傅檐川吮磨过那么烫人的温度,他望着傅檐川轻轻抿了下唇,自己向傅檐川贴近过去问“你是不是喜欢”
傅檐川哪里都没有动,任祁奚抓着他的手,隔着病服的布料掌心一团暖热,祁奚近到张口就能咬住他的唇,明知道祁奚在说什么还故意反问“喜欢什么”
祁奚脸颊红得像熟了,用力吸起一口气仍旧声如蚊音地回答“喜欢摩我”
后面的话傅檐川没有听清,他极其短促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祁奚不知所措地抬眼向他望来,他被祁奚按住的手终于动了,另一只手扣住祁奚的脖子,再一次深入去了祁奚的咽喉。
祁奚发出了轻哑的呜咽声,双手抓着他轻轻颤着,像只天地间只有依附着他才能活下去的雏兽,乖得让人心疼又心生邪念。
“祁奚。”
他突然叫了祁奚的名字,等祁奚睁开眼睛才继续问“你喜欢吗”
祁奚被欺负得委屈地回答,“喜欢什么”
“喜欢我”
傅檐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祁奚心跳猛然一惊,接着傅檐川贴到了他耳边继续,“这样碰你。”
一瞬间,祁奚丢掉了刚刚突兀在他脑子里冒出的东西,他蹭起来把脸藏到傅檐川胸前才说“你这样问,我怎么好意思回答。”
傅檐川还穿着严谨的西装,他坐在病房上,一条腿屈在上面,祁奚斜侧在了他身前,两条腿横向了床的另一边。
他突然捞着祁奚的腰一带,将人放在了他腿屈出的空间里,祁奚侧靠到他胸口,因为刚才突然的动作本能抱在了他腰间,埋怨他,“你突然拉我干什么”
他低下头刚好贴到祁奚耳边,气息喷进了祁奚的耳朵里,“你还没说喜不喜欢。”
祁奚不好意思回答,也不好意思去看傅檐川,可傅檐川的话像是他必须要回答一样。他垂下眼犹豫要怎么办,却猛然看到自己全在外面了,傅檐川的手也在那里。
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果然傅檐川顺着他看下去直盯住了手中。
他看过漫画,但漫画里都是有遮挡的,也找过一些人体来画,但没有这个状态又这么直入双眼的。为数不多的几次动手的经历,他也没敢仔细看,总觉得那是像不可名状的怪物一样,不能直视。
一瞬间,像有个窜天猴一下窜到了他头顶,他连忙扯下衣摆去遮住,还整个人往下折去,挡住傅檐川的视线。
“你不要看”
傅檐川不明白突然怎么了,手被压住僵在那里,祁奚硬是掰开了他的手,像只毛毛虫一样从他腿弯里蠕了出去,然后缩成一团把自己藏在枕头下。
他盯过去一动不动,祁奚突然挪出眼睛瞅着他说“
不好看,你不要看。”
傅檐川对着像乌龟缩回壳的祁奚,移过去把枕头拿开,再把逃走的人抓回来,俯下去叠在上面说“碰都碰了,怎么不能看。”
祁奚的脑子还在刚才的惊吓里,被抓住了还想逃,却被傅檐川死死按住,他脱口而出,“变态才看,你这样我不要做你的替身了,你怎么不去看你的白月光”
傅檐川在上面的那只手倏地捏住祁奚下巴上,对着祁奚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泛红的眼睛,他再一次撑控住了底下的人,沉哑着声音说“别动,不然让你去镜子前看个清楚。”
祁奚真的委屈了,虽然傅檐川看起来没有生气,但是他感觉到了,傅檐川不生气的时候会哄他。
他乖乖地不动,也不说话了,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替身,本来就是傅檐川找来做这种事的,傅檐川要怎么对他都可以。
可他想到傅檐川之前对他那么好,那么温柔,他更委屈了,他不想当傅檐川随便这样那样的替身了,不想失去傅檐川的温柔。
顿时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又涌出来,难受地吸起了鼻子。
“哭什么弄疼了”
傅檐川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撑起了身去擦祁奚的眼泪,却越擦越多,像是被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他贴下去吻在了那又桃花眼的眼角,舔走了一滴眼泪保证,“你不要看就不看。不要哭。”
祁奚又吸了吸鼻子,声音又细又哑地说“你快点。”
傅檐川实在怎么有人让他又想笑又心疼,他把被子扯过来盖住,然后握着祁奚的喉结吻过去,咬在他唇上问“这样可以吗”
祁奚倏地脸又涨红起来,他轻声一笑又吻过去,让人没了再想他说的话的机会。
最后他放开祁奚,要去拿纸,祁奚却推开他,躲进了浴室,还把门锁了。
浴室里面有镜子,祁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猛不迭冒出傅檐川说的画面,他被傅檐川强制在镜子前的画面,非要让他看清楚。
好羞耻
祁奚生起了对想象里傅檐川的气,蹲到了看不见镜子的角落,却停不下脑子里想象的画面,脸红得像有血马上要浸出来。
他好讨厌傅檐川,怎么可以像漫画里的一样
明明什么也没干过的傅檐川擦干净手,在浴室的门前站了半晌都没有听到水声,也没别的动静,他不放心地叫一声,“祁奚”
祁奚没有回答,他头一回反思起了自己,然后说“我刚才只是说说,不会那样做的。开门让我进去,或者你出来。”
傅振荣走到门口,推开病房的门就听到傅檐川的声音,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当了傅檐川28年的父亲,都没有听过傅檐川这样和谁说过话。
傅檐川蓦然转回身,祁奚的病情已经稳定,他在里面没有人敢随便开门进来,横过眼去看到傅振荣没有意外,转身走到门口,将傅振荣挡在了门外。
傅振荣看傅檐川这不让他进的架势,笑了一声,“听说你
在这里守了一夜,我还以为是假的,看来你还真喜欢他。”
“如果是说傅跃江的事,逼他去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
傅振荣吁了口气,“你机票都给人买好了,说不是你他是你哥,你们都姓傅,我有教过你对自己的亲人也赶尽杀绝”
实际上傅跃江到了那边大可以再去别的国家,在国外他的手也没有那么长,傅跃江要去哪里他阻止不过来。
无论是傅振荣还是傅琮,其实都很清楚,他只是给傅跃江指了一条死路,本来傅跃江还苛活着,但他这一指傅跃江可能真的不想活了。
傅檐川直盯着傅振荣回答“你是没有教过我,你只教过我面对不可估量的利益,就要不择手段。”
“你想说什么”
傅振荣从没被傅檐川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怒道“不可估量的利益是什么里面那个他带给了你什么利益你要不择手段对付的又是谁我”
傅檐川一动不动不说话,傅振荣忽然对着他笑起来,“你当年为了秦辉这个外人,现在又为了你的那个小玩意你倒是一直吃天真单纯那一套,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
傅檐川语气平静地反驳,“我不会和女人结婚,至于我和谁在一起,不由你决定。”
傅振荣这回真的笑起来,傅檐川要和谁一起,男的女的什么人,他都不在意。
只是傅檐川作为傅家的继承人,该给自己也留下一个继承人,这是傅檐川的责任和义务。
他笑的是傅檐川第一次,这样坚定地反驳他。
他往里面的浴室门望了一眼,对傅檐川说“你大可以试试,看看他在傅家这个荆棘从中,会不会和秦辉一个下场。”
傅檐川沉默地不动,傅振荣最后睨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祁奚被傅振荣吓到了,都忘了再对想象的傅檐川继续生气,他听到傅振荣的声音没敢出去,把门扒开一条缝,结果傅振荣刚好看来,他连忙又把门关回去。
确定傅振荣走了他才从浴室里出来,到傅檐川旁边往外望了望,傅振荣已经看不见,他问傅檐川,“刚刚的是谁为什么那么凶”
“我爸。”
傅檐川毫无语调的两个字,祁奚震惊地瞪起眼,“他是不是不许你找替身一般来说这都不是好事,确实不应该做的,尤其是你,就算是替身也要对我温柔一点。”
傅檐川一下被逗笑了,“不生气了”
祁奚看着傅檐川这么帅的脸,原谅地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看要不然我们关灯,或者在被子里,或者把眼睛蒙起来”
“看了怎么”
看了当然会不好意思,祁奚觉得傅檐川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害羞,他不可思议地问傅檐川,“你自己那个也看自己吗”
傅檐川竟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倒是没有刻意注意过,但对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看或不看都不会有什么情绪。
祁奚突然非常嫌弃地说
“你好变态,连自己都看”
头一回傅檐川对别人的话,感到无言以对。
这一晚傅跃江还是上了飞机,傅檐川和祁奚吃饭的时候,他六伯来了。
当初与傅振荣争得最狠,就是他六伯,现在其他傅家人都只是想让自己的孙子,继任傅檐川的下一代,只有他六伯仍然想弄倒他,自己上位。
现在来找他,肯定是因为傅跃江这一场事,来看他是不是真的要和傅振荣作对。
“檐川,你们才吃饭”
病房里有专门吃饭的桌子,为了不满屋子味,门开着。
傅檐川听到声音抬眼看去,他六伯穿着一身休闲服,像是出门散步顺路到了这里,眼神亲切地看向祁奚问候道“这位小朋友,身体好些了没”
祁奚不知道是谁,但看起来和傅檐川有点像,又不像傅檐川他爸那么凶,顿时觉得对方肯定是好人,连忙回答“我叫祁奚,我已经好多了。谢谢爷爷。”
傅檐川放下筷子,起身把祁奚挡在了身后,向门口的人看过去问“六伯,你不会是专程来看祁奚的吧”
他六伯叫傅晋申,对着他笑了两声说“那也不是,我只是顺路,想问问跃江怎么回事。”
傅檐川不想和他拐弯抹角,直接说“六伯,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
傅晋申精起了眼神,盯着傅檐川没有回答,傅檐川接着说“我从来没有选择做傅家的继承人,也不想,六伯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他明白,但不信,不当回事地笑道“你小子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妈的事你都知道,我从来没有原谅他。”
祁奚直觉傅檐川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正要仔细去听,傅檐川却突然转回来对他说“去找李医生拿晚上的药,他在办公室。”
“啊哦。”
祁奚有点可惜不能听到傅檐川重要的事,向傅晋申打量着出去。
李医生就是他第一次来的医生,他已经知道办公室在哪里了,直接跑过去。李医生说药会给他们送去,他没想那么多,既然来了就自己拿了。
回到病房傅晋申已经不在,祁奚没太在意,继续和傅檐川吃完了饭。
等人来收走碗筷后,已经快8点了,他看到傅檐川在整理外套,忍不住问“檐哥,你晚上要回去吗”
傅檐川把外套重新挂好,盯着祁奚眼中明显的不舍反问“想我回去”
“不想。”
祁奚扑过去抱住了傅檐川,傅檐川回答他,“这里没有床让我睡。”
“有”祁奚看向了他的病床,“你可以睡我的床,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傅檐川不说话,他连忙保证,“我只睡最边上的一点,不会挤你的,别走好不好”
“理由。”
傅檐川只回了他两个字,他脑子都皱起来想了半天,直白坦言,“我想跟你睡。”</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