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祁奚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傅檐川也在医院陪了他一个星期,白天会离开一段时间去上班,晚上就在病房里和他挤一张病床。
荣川大厦里见惯了傅檐川,像机器人一样每天提早上班的人,突然发现傅檐川连续一个星期迟到早退,都紧张地以为是不是集团发生了什么大事。
周芷薇是总裁见傅檐川机会最多的人,她受命去打探情况,发现集团可能没什么事,有事的是傅檐川。
虽然傅檐川还是那张不显表情的脸,可她感觉到了傅檐川的心情不错,应该说是很好,甚至有天早退时还关心地对她说了句早点下班,吓得她以为是不是自己太憔悴,傅檐川以为她快猝死了。
和荣川大厦里不同,祁奚在病房里每天都过得很舒服,不用在课堂上勉强自己听讲,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想画画他还可以悄悄画傅檐川。
而且这一个星期,傅檐川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前多得多得多,让他都有点不想出院了。
不过他还是有烦恼的,那就是病房的病床真的有点小,每天睡觉必须和傅檐川抱在一起,前两天他还因为不舒服什么也没察觉。
可是后面这几天他精神好了,脑子能想的东西也多了,被傅檐川抱着睡觉时他就控制不住地心跳变快,昨天晚上他还做了春天的梦,一早醒来有了早晨的现象。
“别躲,这是正常反应,每个人都会这样。”
祁奚背对着傅檐川不敢回头,傅檐川的手伸过来在被子里帮他,完了叫他自己去洗澡,等他出来傅檐川今天提前走了。
到了出院这天,祁奚才知道医院有大床的病房,还有套间的病房,他本来想问傅檐川,但想想肯定是因为太贵了,没有必要这样浪费。
邱逸舟临着他出院前来看他,给他送了一大束向日葵,下午他做完最后的检查就出院了。
傅檐川开车带祁奚回去,走的时候祁奚经非要把邱逸舟送的花带上,他没有不许,只是趁祁奚不注意把花扔进了垃圾桶,重新再买了一束回来。
明明花有所不同,祁奚看出来却以为自己记错了,让他想坦白都没机会。
这些天陆陆续续带了许多东西到医院,回来时装了几大包,因为叫人来,到楼下只能和祁奚一起拎上楼。
祁奚主要负责地只有花,进屋后立即去找地方把花插起来。
上回他感谢傅檐川送的红玫瑰已经谢了,他图方便把新的花插在那个花瓶里。
傅檐川放好东西过来,他才想起向傅檐川问“檐哥,你介意我把邱律师送的花插在这里吗”
傅檐川听到祁奚还没发现花不同了,沉着声说“介意,只这一束。你喜欢,以后我给你买。”
祁奚以为傅檐川喜欢花,摸了摸向日葵的花瓣回答,“我也不是很喜欢,但要是你送的,我肯定都会喜欢。”
傅檐川终于满意了,微勾着嘴角站到祁奚面前,脸贴近过去问“你
还喜欢什么”
祁奚感觉傅檐川的视线和呼吸粘在了脸上,下意识低眼,向傅檐川靠过去,抓着傅檐川的衣服悄悄把手伸进去,十分没规矩地钻进扣子间隔,摸在了里面的腹肌上。
他满意得嘴角偷着笑,抬眼瞄着傅檐川为难地回“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你哪里都很完美,我都很喜欢。”
傅檐川按住了祁奚钻进他衣服里的手,却没拿出来,他问的是祁奚喜欢什么,不是喜欢他什么。
他凑近到了祁奚唇边,用着唇音命令地说“祁奚,吻我。”
祁奚身体不由地绷紧起来,他和傅檐川接过了许多次吻,他也去吻过傅檐川,可傅檐川这样要求还是第一次,他没收来地心跳乱起来,不敢去看傅檐川,垂着视线好一会儿才开口。
“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
祁奚的心跳倏然一滞,他愣了片刻把手抽回来,伸上去蒙住了傅檐川的眼睛,才抬起头,踮脚吻上去。
傅檐川就这样竖着一动不动,他生疏得不知道怎么做,就学着傅檐川试探地舔过唇缝,再小心往里探去。傅檐川还是一点不动,他就抵在那里过了半晌,退出来怪傅檐川,“你怎么不动”
傅檐川望着他不说话,他脸越加红了,推开傅檐川的手说“我要去看大圣了。”
看着祁奚走出去,傅檐川仍旧沉默伫在那里,摸了摸刚被祁奚吮过的唇,笑意不受他控制地爬到了脸上。
结果祁奚突然又回来,他蓦地压下唇角问“怎么了”
祁奚走到他面前,拿走放在桌上的手机,“我忘了拿手机,回来拿。”
他看着祁奚拿了手机又跑出去,为了回头看他撞在了门上,他的唇角重新扬起来,走过去揉着祁奚被撞的地方说“好好看路。”
因为祁奚刚刚出院,吃过饭不久,傅檐川就叫祁奚早点去睡觉。
可是祁奚洗了澡躺到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他蹂躏了橘猫半天,终于还是去了傅檐川房间。
傅檐川收到了傅跃江的消息,傅琮不放心找了一队雇佣兵跟着,但傅跃江不是听话的人,到了那边第二天就惹上当地的武装势力,差点没命。
听到敲门声他按黑手机,回头看到祁奚已经自己开门进来,站在门口问他,“檐哥,我睡不着,能跟你一起睡吗”
“过来。”
他伸手祁奚就跑过去,像看到要喂罐头的橘猫似的。他在人到了面前就捉到了祁奚的手,将人拉过来撞在胸前,然后抱着跌在了床上。
他叠到祁奚上面问“身体还有难受吗”
祁奚摇头,他又问“你知道你这样跑来意味什么吗”
祁奚一脸单纯地又摇头,接着却问他,“你是不是要和我上床了”
傅檐川直视着祁奚半晌,指腹抹过他的唇问“愿意吗”
“我是你的替身,当然愿意。”
祁奚回答得想也没想,傅檐川怔了片刻,突
然扯过被子把他揉进去。
“睡觉。”
刚刚还要做点什么的,怎么就要睡觉了祁奚不能理解,要从被子里出来,却被傅檐川按住,还威胁他。
“不睡就回房间。”
“好吧我睡,你什么时候来睡我要和你完美的肌肉一起睡觉。”
傅檐川脸上同时蹙起了眉头,又勾起嘴角,他都弄不清他是想笑还是什么,坐起来指腹摩擦在祁奚的喉结上说“听话,睡觉。”
祁奚很听话,感觉傅檐川在旁边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傅檐川没在床上,他不知道傅檐川什么时候上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起床的,只确定傅檐川一定在他旁边睡觉了。
他下床在房间没有见到傅檐川,揉着头发出去。
一个星期没见的保姆阿姨,看到祁奚从傅檐川的房间出来有些惊讶,但立即收起了表情问“小祁,听说你病了,好了吗”
“好了,谢谢阿姨终于又可以吃到你做的早餐了,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
祁奚跑向了厨房,但傅檐川正好晨跑回来,他半路转弯,扑向了傅檐川。
早餐过后,祁奚久违地去了学校,他和同学的关系算不上好,但还是有人关心地问他的病情。
他正觉得同学们还是很好的,就有人告诉他下周期末考,顿时他觉得这个世界都不再美好了。
祁奚能考上大学,全靠记忆力不错,死记硬背勉强上的,上大学后他再怎么努力成绩还是一直不好,期末也都是靠硬背应付。
这段时间他生病请假太多,好多课都没上,背都已经背不过来了。
晚上傅檐川在书房处理事情,他不画画了,搬了一个把椅子,坐在傅檐川的办公桌对面背题。
背了两天,傅檐川没有嫌他,他却发现自己完全背不进去。
又一天晚上,他背着开始走神,意识到的时候他又在盯着傅檐川看。
傅檐川发现他的视线看回来,他不讲理地怪道“檐,你害我又走神了。”
连话都没有说过的傅檐川仍旧沉默,祁奚又有理有据地告诉他,“因为你比题好看,我忍不住不看你。”
他望了祁奚片刻,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到这边来。”
祁奚觉得很有道理,傅檐川不在他对面,他就看不到了,连忙拖着椅子去和傅檐川坐一边。
坐下后他才发现桌子是单人的,桌下的空隙只有一米多,一个人很宽敞,可是坐两个成年人就容易一不小心腿碰在了一起。更要命的是傅檐川的侧脸更好看,他半天仍然一道题没记住。
“考试很难”
傅檐川看过去问,祁奚抓起了头发说“很难,我都要秃头了。”
他拿过祁奚的卷子看了看,“你学的什么专业”
“市场营销。”
这个专业傅檐川怎么也没想到,祁奚向他解释,“我爸给我选的,因为我的高考的成绩不好,他说什么专业不重要,只有个学
历就行。”
有什么不会○”
祁奚立即把椅子滑过去紧挨着傅檐川,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全都不会。”
这个答案傅檐川倒是不意外,片刻理出了要点讲起来,结果讲半天,祁奚反问他,“你刚讲的是什么我有学过吗”
他把卷子摆在祁奚面前,祁奚才恍然大悟,“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说的那些”
傅檐川明白过来,祁奚真的是在背题,甚至没有理解题的内容,完全死记硬背。
他问“你喜欢这个专业吗”
祁奚连连摇头,他把卷子拿开,椅子转向了祁奚那边又问“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从上大学起祁奚的目标就只有毕业,从来没想过毕业后怎么样,茫然地看着傅檐川说“我不知道。”
“毕业后你有想做的事吗”
这回祁奚回答得很快,“赚钱,买大房子和大圣一起住。”
傅檐川蹙了蹙眉,认真地告诉他,“上大学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完成的经历,如果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可以不用上,能不能毕业也并不重要,你有更擅长的事可以当成职业去做。”
祁奚从小被说得最多的就是他这么笨,干什么都不行,要是连大学都考不上,将来会找不到工作,离开父母只能被饿死。
他爸总是用他很丢脸的眼神看他,说他怎么这么没用,怎么会生了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儿子。
所以他高考那一年拼了命地背,一遍一遍地做题,每天从早到晚几乎没有休息,结果还是只考了个不入流的大学。
他一直坚定地以为连大学都不能毕业的人,会找不到工作,会在这个社会没有立足之地。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不喜欢可以不去努力。
他怔了很久,问傅檐川,“像我这样笨的人,以后能做什么”
“你可以画画,还有许多与画画有关的工作,每一个人的才能都不同,你不用勉强自己去学不擅长的专业。你不是已经靠画画赚到钱了吗并不一定非得大学毕业才可以工作。”
这一瞬间,祁奚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他向傅檐川确认,“我真的可以”
“祁奚,你很优秀。”
祁奚第一次被人夸优秀,他一下扑到了傅檐川身上,因为傅檐川坐着,他为了抱到傅檐川跨坐到傅檐川腿上,搂住傅檐川的脖子靠过去说“檐哥,你这么好我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你了,能不能让我当你一辈子的”
替身两个字他突然不愿意说出来,卡在了那里。
傅檐川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等了好一会儿,问他,“你要当一辈子我的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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