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叙,别听,是恶评。”
卞春舟顺势拉着人到了个僻静的角落,三天时间一过,今日便是山考的日子了。托闻叙叙初试第一的福,阆苑城中大部分商家都对他开启了友善的大门,城中第一客栈云仙阁更是愿意免费租借一间一等聚灵阵的上房给他们,但与此同时,也多了很多酸鸡说小话。
雍璐山是天下大宗,每次招生都会吸引很多目光,金鼎阁甚至专门开辟了消息版块来搜集五大宗门初试名单上的未来修仙新秀,比如某某世家又出了什么天才,又比如某不名一文的小子异军突起,闻叙就是后者。
在三天之前,闻叙这个名字谁也没听说过,但现在,至少在如今的阆苑城中,怕是城主都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在城中经营的家族和商人也都很会拉拢人心,做了各种各样的优惠政策,若是世家出身,怕是张不开嘴去领这些优惠,但闻叙不是,并且收养他的闻老秀才也不是多有钱的人,他老早就懂,相较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拿到手的才是最实在的。
“我不在意的,况且不是你说的吗,这些好处都是我应得的。”应该说,这是一种互惠互利。
卞春舟摆了摆手“你这人脾气就是太好,应得的归应得的,算了,这世上就是有些人仗着脑子忘在娘胎里没生出来,说一些不过脑子的话。”
闻叙发现,自己总能从新朋友嘴里听到各种各样非常新鲜的骂人话术,很好,今天又换了一种新的。
“其实,我的脾气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只是现在他初来乍到,不愿意过多树敌而已。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卞春舟我不信jg。
卞某人满脸写着不信,但好在闻叙“看不见”,两人非常丝滑地进行着友好交谈,这三天他们当然不是干等着,能够住进有一等聚灵阵的房间,不论是卞春舟还是闻叙,都是头一遭体验。
卞春舟还好些,他毕竟已经有炼气三层的修为了,而闻叙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张白纸了,他第一次行运周天,还是依凭补气丹的药效。
而今坐在聚灵阵上,哪怕他此刻没有修炼什么功法,依旧能够凭借本能调动空气中充沛的灵力,这些灵力慢慢汇聚在他周身,继而有一部分进入他的体内,随着他的气息缓缓流动,最后归于气海,又从气海慢慢升上来,如此往复,便走了一个大周天。
很微妙的一种感觉,闻叙难得不知道如何用语言去描述,但很高兴,很兴奋,是一种完全纯粹的身体本能,他的身体其实不算太好,因为年幼时的经历,加上日日苦读,每至换季他都会生病,但就在刚才,他觉得身体里那些暗伤,统统被灵气修补平复了。
他只觉得从身到心、从里到外,无处不是舒适。
而这,仅仅只是修仙的开端而已。
闻叙愈发期待以后的修仙生活了,当然了,如果能早日结成金丹、回去报仇就更好了。
所以绕来绕去,关键还得落在灵根上面。
一般来说,修士七八岁就能测灵根了,特别是出身世家的,灵根多数还是带一些遗传性的,比如父母都是修士,那么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后代也是修士,且灵根也相差不大,火灵根生不出水灵根,土灵根也不会无缘无故生个木灵根出来。
五行虽是相生相克,但总归还得遵守基本的自然规律。当然了,单系灵根非常稀少,大部分修士都是多灵根,自然生出什么都有可能,所以大家族里,都会配备测灵石,提前给家族里的小孩测灵根,若是灵根上佳,就会着重培养,还会送到各大宗门学习本事,以此来壮大家族的力量。
但灵根在修士成年的时候,会有二次发育的情况发生,而且这个现象并不罕见,所以各大宗门收人,大部分都是招收十八岁到五十岁,当然了,五大宗门要更加严苛一些,人家只要三十岁以下的。
毕竟炼气期没办法容颜常驻,五十岁的炼气期,已经是个半条腿跨进棺材的老头子了,至于如果此人早就筑基,这种情况非常罕见,至少有本事在五十岁前筑基,不可能到这个年纪还未拜师,带艺拜师,五大宗门是不收的。
当然了,天才例外,如果现在碎天剑宗的梅溪剑尊说要改换门派,哪怕传出一点风声好了,别说是合和宗门和雍璐山,苦渡寺的佛修都得连夜去碎天剑宗门口排队领人。
话再说回来,因为灵根在成年前并不十分稳定这个情况,所以修仙界并不提倡过早地测灵根,一则是怕天才修士被拔苗助长,二来也怕某些心怀叵测之人故意毁坏他人灵根。但哪怕明面上禁止,背地里多的是提前测的,特别是那些修仙世家,恐怕是家族密地里人均一块测灵石的。
闻叙觉得,修仙界的修仙世家和凡人境的王公贵族其实也没多大的区别,只是手里的权柄力量不同而已。
“想什么呢别太紧张,你看你三天就进阶炼气二层了,我觉得你肯定是个天才”山考即将开始,卞春舟边小声说着边顺着人流往前走。
初试刷下了大部分考生,但依旧留下了一百名炼气修士,据说雍璐山的山考和问心是一起考的,前者是看考生的武学天赋,后者是人品心性,加上初试的灵植搜寻和采摘,不难看出雍璐山招生是有针对性的。
三天时间,足够两人熟悉起来了,加上卞春舟本来就是个自来熟,闻叙说话也没刚开始那么拘谨“你我是朋友,你自然觉得我什么都好了,若你是考官,那我确实不紧张了。”
两人悄声说着话,并不妨碍让人,却偏生有人不懂分寸,挑衅上门“两个乡巴佬,还你是考官,一个瞎子一个土鳖,别以为混过了初试,山考也能混过去。”
“你”
“我如何难不成真话还不让人说了不成”此人穿着一身云鹿长袍,衣摆的云鹿似是在流动跑跳一般,可见并非凡品,必是出身不错,“闻叙,我听过你的名字,拿了第一很得意吧”
闻叙抬头“看”人,因为眼睛被遮挡,他看不见人,但从气息来看就非常不善“道友此话何意我与你素昧平生,我应该没有得罪过道兄吧”
本来想要替好友出头的卞春舟哇,不知道为何,有种吾家有崽初长成的错觉感。
“你是装不懂还是假不懂闻叙,你没有报名雍璐山的初试吧没有报名却偷偷进入破云秘境,走运摘到了丹香王草,这才成了初试第一,这话你可要否认”
闻叙什么来历,最开始没人知道,但三天过去,他从凡人境落入破云秘境的消息,已然是不胫而走了,毕竟修仙界想要查一个人的来历,有的是特殊手段。
闻叙偏头,语气里带着股独特的冷然“道友这话,是在质问我吗”
“你要这么想,我也不能阻拦你。”
闻叙立刻就轻轻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哪怕遮住了眉眼,也不损半分俊美“道友明知我人微言轻,三日之前不过是个凡人,哪能左右得了雍璐山的决定,你若真对我的成绩有所疑惑,不如直接问问你身后的雍璐山长老,如何”
不知何时,主持山考的雍璐山长老已经悄无声息地到了,不过此次不是詹长老,而是戒律堂的赵企赵长老。
赵长老这人在雍璐山很出名的,出了名的维护雍璐山名声,若是犯在他手下,讨饶都不用讨,直接乖乖认错是最好的行为,只可惜这位当面挑衅的修士并不认得赵长老。
他刚刚听到闻叙的话,心里一突,但转头看到一个矮胖中年修士,面色和蔼可亲,看着就没什么威严,便道“问便问,似你这般无视雍璐山规矩之人,我难道问不得吗”
赵长老看了一眼眼瞎的小子,这才将视线投向说话的考生“小子,你认为雍璐山的规矩是什么”
“我”
“雍璐山何曾对外言说,必须报名才能参加考试修士修行,本就顺心意而为,此子既有机缘在初试的时间进入破云秘境、又摘得丹香王草,便是他的造化,雍璐山当然不会将这样的人拒之门外,但你若不喜欢我雍璐山的规矩,自可去其他仙门,寻你要的规矩。”
赵企最讨厌什么样的人那一定是眼前这种被世家规矩惯坏了的歪脖子树,真当雍璐山是你家啊,他可不会因为出身去偏袒任何人。
雍璐山,当然也不会。
这挑衅之人立刻面红起来,他好不容易过了初试,若不是好友整天在他耳边说要不是闻叙突然出现,就能跟他一起通过初试,他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真敢对雍璐山的规矩挑起刺来了“对不起,是小子出言疏狂,还请长老见谅。”
赵长老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端的是冷酷无情“哦,你怎么还不走是要本长老请你走吗”
卞春舟哇哇哇,这位长老态度好强硬,我好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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