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过后, 紧接着便是三月份。
三月初三这日是上巳节,这日没什么大事, 又逢上康熙爷南巡, 大阿哥胤禔等皇子和大臣都跟着出巡,京城里明显可见的闲了下来。
这一月也没什么大节日。
安宁忙碌许久,总算是抽得出空暇时间来着眼赚钱的事情。
前些日子她忙碌的时候早已经想好要做什么生意,她打算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化妆品,也就是胭脂水粉, 胭脂水分的配方她已经调制出来, 那配方得来不难,
无非是花了些钱在外头采买了进来,安宁做的事情便是将空间灵泉的水加入其中。
从这些日子来看。
添加了灵泉的胭脂水粉简直堪称神仙水。
就算是脸上有陈年疤痕,用了那添加了灵泉的胭脂水粉, 也会渐渐好转。
安宁觉得,这些胭脂水粉, 只要能卖出去,必定能让整个京城的贵妇小姐们疯狂。
但要怎么卖, 这是个问题。
不过。
这一日安宁要忙的却不是这件事。
而是要宴请诸位福晋的事情。
前些日子, 其他福晋前前后后都宴请了她, 安宁也是时候该回请了。
她这日特地宴请了大福晋等人前来,连太子妃也没有落空。
不过,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三福晋董鄂氏。
毕竟, 她们关系再怎么差,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 若是明面上做得难看,那反倒要成了她的错了。
请帖是早早发出去的,几位福晋恰好也都有空,故而都答应了下来。
“八弟妹。”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这日早早就来了,她一进园子,就瞧见安宁落坐在亭子中,园中百花盛开,安宁坐于其中,竟姿容不在百花之下。
大福晋眼神不由有些恍然,心里暗道,这八弟妹有些日子不见,容貌真是越发好了。
连她这等在宫中行走多年,见惯了美人的,都不禁失神,若是男子见了,岂不是更加要失魂落魄了?
“大嫂,你来了。”
安宁起身迎了出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莲花纹缠枝红色旗装,脸上仅仅是淡淡擦了下粉,嘴唇也是用胭脂微微抿了抿,三分颜色却是带出了十分的风情。
她握着大福晋的手,笑道:“有些日子没见大嫂了,大嫂这气色真是越发好了。”
大福晋人不错,大阿哥胤禔和八阿哥胤禩又都是惠妃的儿子,即便一个是亲生,一个不是亲生,这两妯娌都少不了接触。
一来二回,安宁和大福晋的关系倒是很快就热络了。
“你这张嘴甜的。”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大福晋也不例外,她笑得虚点了安宁的鼻子,道:“不枉我今日早早过来,来帮你的忙。”
“我这说的可不是假话。”安宁眨了下眼睛,撒娇说道:“大嫂本就生得好看,我可没有半句虚言。”
大福晋笑道:“好在你是女子,否则以你这张嘴,不知要哄骗了多少女子去。好了,闲话也不多说,你且引我去瞧瞧你是怎么布置的。”
“好,都听大嫂的。”安宁似模似样地行了个礼,引得大福晋越发笑不可支。
可巧今日天公作美。
天气温和,晴空万里,三月里的京城已经有了几分春意。
宴席设在花园飞檐亭中。
外头小桥流水,竹林优雅,才刚吐信的柳絮在风中轻飞,牡丹、芍药,百般花种在风中摇曳起舞。
大福晋暗暗点头,这八弟妹年纪小归小,但这布设却是不错的。
她赞许地拍了拍安宁的手背,“似你这样,已经极好,想来以那位,也是挑不出错来的。”
她说的那位,不是太子妃,而是三福晋董鄂氏。
安宁笑道:“若真是如此,那我就阿弥陀佛了。”
正说话间。
外头嬷嬷等人来回道三福晋和四福晋已经来了。
安宁便先让大福晋在亭里坐下,起身出去迎接。
没多久,众人便来齐了,依着顺序在亭子里坐下。
“八弟妹,你们这园子的花开得可真早。”四福晋看着满园的鲜花,有些惊讶地说道。
四贝勒的府邸和八贝勒的府邸一东一西,她们园里的花只是粗粗开了几朵,寥落得可怜,怎么这八弟园里的花开得却这么好。
“是啊。”太子妃瓜尔佳氏也诧异道,“才初进来的时候,本宫都要以为自己是瞧错了呢。”
这满园的鲜花,可是连御花园都比了下去。
安宁笑道:“我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弄来的,瞧见那牡丹开得那么好,连我都以为是假花,谁知道竟然不是。我问了才知道,原来却是他们早早将那些花放在暖房里,故而那些花便早早开了。”
“这倒是奇了。”五福晋他塔拉氏新奇地看着那些鲜花,“暖房里养出的花也不少瞧见,却没有像你们府上的花这样的娇艳。”
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
那些花除了是从暖房里精挑细选送过来的,还被安宁用灵泉滴灌了数日,故而,格外的娇艳欲滴。
“那自然是因为花也有灵性,晓得今日有这么多美人前来,故而便开得这么好,好来迎接诸位贵人。”安宁的甜言蜜语是张口就来。
福晋们虽都知晓她是在说假话,但是保不住这话从安宁这样的美人嘴里说出来,格外的动听。
“八弟妹这张嘴,可真是舌灿金莲。”连四福晋都禁不住好笑地打趣了一句。
众人言笑晏晏,就连董鄂氏也都带着笑。
不过,董鄂氏的笑却是因着另外的事情。
前几日,董鄂氏接到了一封密信,这封密信的手笔来自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八贝勒府。
董鄂氏一想到信上的内容,脸上的笑意不由更加深了。
她环视着四周的花,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道:“这样好的花,不如我们下去瞧瞧,可好仔细看些,诸位嫂子和弟妹觉得如何?”
众人不疑有他。
七福晋点点头道:“这倒好,一路走一路瞧,三嫂是个博学多识的,等会儿若是有什么花我们不认识,不妨请三嫂给我们讲讲。”
“七弟妹这话真是折煞我了。”董鄂氏笑道,“我哪里算是博学多识,不过是认得一些花罢了。”
大福晋见不惯董鄂氏这般虚伪的模样,笑语盈盈地说道:“三弟妹莫要谦虚,若是有不认得的,也无所谓,横竖有八弟妹在呢。”
她说着,亲昵地勾着安宁的手。
安宁就喜欢大福晋这样爽朗的脾气,瞧着董鄂氏僵硬的神色,心里乐不可支,她道:“既是如此,我们就边走边瞧,今儿个,我也‘卖弄’一回才学了。”
董鄂氏脸色一青。
她很快遮掩过自己的神色,眼里掠过几分怒气。
沿着花园一路走。
一路上,两侧的鲜花美不胜收。
众人边瞧边赞叹,而董鄂氏却全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花花草草。
她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听雪院,眼里流露出恶意。
众人走着走着,不知觉就走到了陈白术等人居住的院子附近。
尚未走近,就远远听得一阵萧萧瑟瑟的琴声。
“这是哪里来的琴声?”
董鄂氏明知故问,装作好奇地停下脚步来问道。
张嬷嬷等人听得琴声,脸色都变了。
整个贝勒府里,会弹琴的不少,但是,明知道今日是福晋宴请诸位福晋,还敢放肆的,除了张氏,哪里还会有其他人。
“外头似乎有什么声响。”
花心宜正绣着帕子,听得院外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地停下手上的活计,抬起头来,侧耳倾听。
“有什么声响,我只听到张氏又在弹琴了。”
杨思思趴在桌子上,堵着耳朵,抱怨地说道。
这张氏简直是个贱人,旁人装病,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静如鸡,她倒好,三不五时就弹琴鼓瑟,这弹琴也便罢了,偏偏还弹奏些悲秋伤春的曲子,而且颠来倒去,就是那么几曲,听得杨思思是既烦躁,又嫌弃。
“不是,你且细听。”
花心宜摇了摇头,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说道。
杨思思移开手指,侧耳仔细聆听。
她听了半晌,忽然说道:“好像是福晋和张嬷嬷的声音。”
花心宜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我听着也是如此。”
“可是,福晋今日不是要宴请太子妃她们吗?”杨思思愣了下神,疑惑地偏了偏头,“怎么到这听雪院来了?”
花心宜若有所思。
她对杨思思低声道:“我们且别出去,听听动静再做打算。”
“妾身给太子妃、大福晋……请安。”
张氏瞧见众人进来,似乎很是惶恐,连忙屈膝行了礼。
“不必多礼。”
太子妃摆摆手道。
董鄂氏笑着说道:“我们是在外头听得琴声想见识下这琴声的主人才进来的,可有叨扰到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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