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老皇帝钦点的御前侍卫大统领,一路进宫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甚至连随身物品都没有检查。
原主还因此感念过老皇帝对他的信任,可惜看过全部剧情的凌天清楚,老皇帝手里还掌握着一支恐怖的龙禁卫,渗透在皇宫的各个角角落落,原主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老皇帝都知道。
进了宫,凌天让童奎和山羊胡子高斩先去住所收拾东西,他自己稍稍打理了一下,随传信太监去勤政殿。童奎和高斩是王府家生子,也是原主的亲信,他要回府守丧,这两人肯定也是要跟着离开的。
两人刚走到勤政殿门口,就听到里头摔了杯子,老皇帝气得怒吼,“逆子,逆子果然是番邦血脉,不通教化,给朕滚回王府闭门思过”
一道清冷的嗓音嘲讽似的道,“父皇您莫不是忘了,儿臣现在可不是什么王爷,王府的牌匾去年就摘了,要不您再把我贬为庶人”
“滚”
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凌天倒没什么反应,前头领路的小太监听得心惊胆战,已经在听到脚步声的第一时间跪了下去。
一个头戴玉冠,身穿紫袍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出来。他额角似被茶碗砸中,正在洇洇渗血,候在大殿外头的贴身太监见状,连忙掏出干净的帕子想递给主子擦,却被他抬手拂了回去,“拿开”
他气冲冲地步下台阶,看到站在路边等候的凌天,挑起一边嘴角讽刺道,“我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父皇养的”一条狗。
目光正对上凌天,不知怎么心头一跳,把接下来的话都给忘了,“谁、谁准你这么看本王我的,懂不懂规矩”
“九皇子殿下。”凌天一边定定地注视着眼前人熟悉的蓝眸,一边抱拳行礼。
“哼”九皇子从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走。
凌天看着他似曾相识的小动作,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沉甸甸的他的道侣是找到了,可对方好像又不认识他了。
勤政殿里,九皇子就这么走了,原本作为苦主的魏国公祖孙三代可就有点尴尬了。人家天家父子吵归吵,他们始终是外人,何况他们作为告状的始作俑者,谁知道圣上会不会在心里给他们记上一笔
可不告御状又不行,九皇子都闯进国公府把魏恒的嫡长子抱走了,他们若一声不吭,那明天市井就能传遍他们魏家人胆小怕事,喜欢缩头乌龟的传言。
读书人最重名声,他们魏家子弟还要不要进国子监读书,要不要当官了
所以这嫡长子,他们必须要回来。
魏大人硬着头皮,“皇上,那颂儿”
老皇帝虽然气自己儿子莽撞,但他对魏家也很不满了,“和阳的事就不说了,颂儿是你的亲孙,竟然被老九发现他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发着高烧,身边无一人照看,此事可属实”
“皇上息怒”魏大人不敢狡辩,立马跪下了,“臣府中近来事务繁多,确实有所疏忽,臣回去会好生管教,绝不会再有下次。”
魏恒紧随父亲脚步,也跟着跪下了。
一把年纪的魏国公更绝,直接摘下头顶管帽,伏倒在地,“老臣教子无方,皇上怎么责罚都好,万莫气坏了身子。”
一直没做声的太子终于急了,“父皇”
老皇帝心里叹了口气,太子性格过于绵软,他本意是想让和阳进入魏家,成为太子和老九之间的纽带。
和阳被老九视作亲姐,魏家又是太子母族,这门亲事一成,两人就会结成天然的同盟。老九的生母是番邦舞姬,又长了一双蓝眼,他自己是绝不可能争这个皇位的,为了和阳好过,他只会选择成为太子的左右手。
可惜,他的打算被魏恒毁了这个男人为了他的表妹,竟然薄待和阳公主,最终和阳难产而死,留下颂儿才一岁,又被老九发现魏家对他不尽心。也难怪老九会不管不顾,跟他硬顶
“太子,你找机会劝劝老九,颂儿始终是魏家子孙,他抱回自己府里名不正,言不顺,为了颂儿的将来着想,始终要送回国公府的你告诉他,只要他把孩子还回去,朕就不治他的罪了。”
太子恭敬应是。
老皇帝满意点头,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魏国公三人,淡淡地道,“国公府上的莲姨娘,朕看就让她病逝吧。”
“不,玉莲她是无辜的,颂儿生病不是她的错,求皇上收回成命”魏恒惊惧交加,连连磕头,很快被魏大人一巴掌扇倒地上,“闭嘴,大殿之上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倒是白发苍苍的魏国公,淡定地应是,“皇上放心。”
魏国公是元皇后生父,自己正经的老岳父,皇帝脸色给了,警告也警告了,为了太子他也不能不给魏家留几分脸面,“魏国公请起吧,我看国公身体还可以,荣养还不到时候。”
“是,微臣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魏国公带回官帽的同时,还不忘表忠心,难怪皇帝脸色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见差不多了,上前耳语了几句,皇帝诧异挑眉,“竟没有先回王府”
大太监赶忙陪笑道,“傅统领约莫是怕误了皇上的正事。”
“罢了,宣他进来吧。”
太子和魏国公一行出来的时候,除了魏恒一脸神思不属,脸上还有着明晃晃的手印,其他人倒是都松了口气。
前面说过了,太子性情温和,虽然不太看得上原主的所作所为,但面对凌礼时,他还是点了点头,态度算不错了。
凌天回顾原主记忆的时候,其实想过弄死老皇帝,直接辅佐太子。不过太子耳根子太软了,又有魏国公府这样的母族,他们光是内耗就忙不过来了,更别说帮助大燕抵御戎人南下。
原主那一世的时候,老皇帝把有野心,有手段的人都弄死了,大燕朝也确实歌舞升平了一段时间。不过大臣们很快就发现顶头上司一遇事就喜欢左右举棋不定,他们往哪边说他就站哪边,如果两边吵起来,就要别人来给他下决定。
这个别人一开始是魏国公,后来就变成了魏国舅,也就是现在的魏大人。可以说皇帝几乎变成了魏家的傀儡,魏国舅又不像他老爹那么老谋深算,很快就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
后来戎人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差点打到燕京城。大燕又是割地,又是赔款,好不容易止住了金戈。
可谁都知道,割地赔款一旦有了第一次,后面无数次就会接踵而来。戎人一没钱就来大燕境内烧杀抢掠,完了还要大燕皇帝赔钱。
连连征战,割地赔款,民不聊生,大燕国运很快就败了,各地都有人揭竿而起,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为自己谋利。
这段混战持续了三十多年的时间,直到下一个王朝建立
可以说现在的太子,他就只适合做太子,甚至文学大家,诗人,国子监老师唯独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老皇帝自己也知道,所以才会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惜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最后把祖宗基业都葬送了。
“皇上。”凌天对老皇帝行了一礼。
“子臻一路辛苦了,回去见过老王妃了吗”子臻是原主的字。
老皇帝这是明知故问啊,凌天眼眶红了红,痛快跪地道,“微臣有负皇上所托,特来请罪。”
老皇帝不动声色,“怎么,没找到”
他早就屏退了旁人,因此明面上就他和凌天,还有他的贴身大太监。
“微臣也不敢确定”凌天故作犹豫,“请皇上准许臣取下身后的包裹。”
老皇帝准了。贴身大太监从凌天手中接过包裹,检查无误后,才呈给皇帝一览。
“这是臣发现的虎贲军使用的武器,确实不是朝廷所有。但怀远大将军有没有如密信所言私设矿场,炼制武器,甚至往外售卖臣无能,没有查出来。”
其实原主是查到的,他利用自己高强的武艺,不仅单枪匹马找到了位于崇山峻岭之中的铁矿场,还顺路摸清了怀远大将军的运输和倒卖路线。不过原主没说,其他人都不知道。
但怀远大将军往外倒卖的只是普通铁器,例如锄头,铲子,锅,剪子等等,杀伤性武器都自己用了,一样没往外卖。
当然,他也不敢往外卖,不然被敌人拿到手里,那不是坑自己吗
怀远大将军这么做,也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带兵的都免不了笼络手下,武器、军服,甚至吃穿用度在怀远大将军的经营下,现在虎贲军大部分将领都以他马首是瞻,也难怪老皇帝觉得忌惮,想找人麻烦呢。
不过在凌天看来这都不是事,未免老皇帝像原剧情里一样催他出来搞事,他不如果断承认自己无能。反正他又不像原主一样渴望老皇帝的看中,老皇帝要罚就罚,反正他打着赶回来守孝的名头,半途而废情有可原。
如果老皇帝这样还要罚他,那某些知情人心里怕是会有想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凌天奏是这么硬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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