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小说:穿进雷剧考科举 作者:李思危
    “我喜”

    程金花红唇轻启,娇羞垂眸。

    程岩僵硬如石, 他知道自己该回避或者疾言厉色, 或者甩门制止。但连死都不怕的程岩, 此刻就跟被下了定身咒一般, 一动不敢动。

    危急时刻, 程松炮仗般冲进院子,宛若踏着祥云的仙童救他于水火,“哥哥哥哥哥哥”

    程岩精神一振, 瞬间破咒,“三郎”

    “哥哥,三郎要和你一起睡”

    “好的”

    兄弟俩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仿佛失散百年。

    程金花“”

    一场关乎家庭伦理道德的危机看似平稳度过, 当晚, 尽管有三郎陪着,程岩依旧噩梦连连。

    他真的希望自己猜错了, 但许多事实告诉他,程金花是真喜欢他。

    而且, 前生程金花也很喜欢向他讨教诗词, 虽说比现在含蓄许多, 但会不会

    程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忽然羡慕起前生的自己啧,无知真好。

    这一夜, 程岩过得很艰难, 而小小报复了一回杨氏的庄思宜倒是美滋滋。

    次日一早, 庄棋来报,说庄世熙因为外室之事又被庄太老爷叫去狠骂了一顿。

    庄思宜并不意外,对于庄敏先而言,养外室也是家丑一件,何况庄世熙还敢背着他养。若非此次杨氏作恶,庄世熙还会一直瞒着,万一哪天被人揪出来闹开,伤的可不止杨氏的面子。

    “那女人被送走了”庄思宜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问。

    庄棋摇头,“没呢,太老爷只骂了老太爷一顿。”

    庄思宜想想就明白了,曾祖父到底想给杨氏一点教训,杨氏胆敢混淆庄家血脉,就算二叔知道了也不敢为其辩解,顶多求求情罢了。

    不久,庄思宜又听说庄世熙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后,便去了趟苏家。

    尽管庄思宜答应过苏念秋,不会借着她的认罪书威胁苏家,可真要为难苏家,又何须那份文书

    庄思宜知道,苏家既然敢坑庄家,那庄家就必定会吸干苏家的血,他只要等着看就好了。

    与此同时,程岩正领着程松往六水村去。

    他早早就起床了,因为害怕遇上程金花,天还没亮就抱着“护身符”三郎出门。

    此时程松的小手正拉着他食指,叽叽喳喳说着上学的事。

    程岩见小三郎依旧活泼可爱,暗自松了口气,他起初还担心过三郎会受海夫子影响,变成个不苟言笑的“小老头”。

    两人到了海家,海夫子一见程岩也愣了愣,直到听说了原委,方才了然道“确实有消息说鹤山书院的藏书阁被烧了,还说云斋先生差点儿葬身火海,原来是真的。”

    海夫子叹了口气,又道“听闻你们书院中有位学生,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云斋先生,还护住了书阁中大多珍藏,可是真”

    程岩“”

    “没有这回事。”程岩肃容道“谣传,都是谣传。”

    海夫子瞅了他一眼,心下有些奇怪程岩的反应,但也只道“没事就好。”

    之后,他简单地考校程岩一番,见程岩学问精进,又得知对方已考入上舍,不禁十分满意。

    “能让你入上舍,说明书院中的夫子也认为你的水平足以参加乡试,你还是不愿去吗”

    “去。”程岩这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下次乡试,我一定参加。”

    海夫子稍稍露了个笑,以示赞许。

    当程岩问及三郎的情况时,海夫子却沉默了下来。

    程岩心中一紧,“可有不妥”

    海夫子微微摇头,“你误会了,三郎勤学,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但”

    他的视线移向程松,后者歪着脑袋看他,一副懵懂的样子。

    “但我觉得比起行文,他可能更适宜习武。”

    “习武”程岩怔住,“夫子何出此言”

    海夫子“我没跟你提过,我有位故人从武,前一月,他的幼子来拜访我”

    “敢问那位故人是”

    “晁展。”

    程岩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晁展,便是那位曾让幽国大军闻风丧胆的名将,定安侯晁老将军。

    而晁家满门忠烈,晁老将军被奸人所害死于战场上,他的大儿子、二儿子同样战死沙场,唯剩一名幼子继承爵位,便是二十年前保住京师,将幽国赶回老巢的晁小将军晁鹏。

    他万万没想到,海夫子居然与晁家有旧

    原来,海夫子幼年失怙,家产又被族人给占了,无奈只能跟着母亲去了北地边陲投靠亲戚。

    十岁时,他偶然在雪山上发现个奄奄一息的青年,忙唤了村人来救,而青年,正是后来威名赫赫的晁展。

    尽管海夫子对晁展有救命之恩,可海夫子是文人,与武人之间“有壁”,他和晁展也只维持着君子之交,往来不多,外人并不知道。

    后来海夫子考中举人,便带着寡母回了六水村,几年后晁展战死,他与晁家也彻底断了联系。

    海夫子没料到,晁家竟还有人记得他,晁小侯爷途径苏省时,居然特意前来拜访他。

    “侯爷一见三郎,便说他根骨极佳,不习武实在可惜。”海夫子慢声道“侯爷说想带着三郎去转一圈,我许了,等回来他就问我能否割爱,将三郎让给他做弟子。”

    程岩听到此处心里“噗通”直跳,那可是晁鹏啊

    前生,庄思宜当权后冷待兵部尚书赵禾而重用晁鹏,而晁鹏也不负所望。

    尽管那时的晁鹏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对方依旧率领着大安的军队东征西讨,不但收服了从前朝便丢失的北地六省,灭了草原数十国,还就此北上,将大安的国土直接扩大了一倍

    若说庄思宜乃千古名臣,那晁鹏便是当之无愧的千古名将,被后世无数诗文歌颂。

    这样的奇人,竟然看中了他弟弟

    “我当时没有答应,只告诉他三郎非我弟子,程家也希望三郎能做个读书人。”海夫子继续道“侯爷走的时候颇为失落,说三郎若跟他修习兵法,日后有了机会,必将战伐有功,业当封侯。”

    “真、真的”程岩激动得都结巴了。

    海夫子看出他心动,微一颔首,“我便想着跟你说一声,若你们愿意,我可以给侯爷寄一封信。”

    极致的诱惑摆在程岩面前,他只要稍一点头,等待程松的就是一条锦绣大道。

    但忽然间,他冷静了下来。

    程岩对着程松招招手,后者小跑过来,仰头看他。

    “三郎,你喜不喜欢当将军”

    他知道说别的程松不懂,但“将军”一词程松还是能明白的。

    程松毫不犹豫,“三郎喜欢”

    程岩又问“为何”

    程松“将军可以骑马马,三郎喜欢骑马马”

    程岩“”

    算了,看来还是不懂。

    程岩琢磨了片刻,对海夫子道“夫子,此事攸关三郎前程,我还需与家人商议后再做回复。”

    海夫子“应该的。”

    程岩“不过,即便家里人同意让三郎拜侯爷为师,也要等三郎再大些。他才不到四岁,家人必不舍他离家太远,我想,三郎还是要先跟着您读书。”

    海夫子“可。”

    如此,程岩陪着三郎上完这天的课,回家时便提了提海夫子的意思。

    他并未告诉大家晁鹏有多厉害,是因他不想家人受其威名影响而胡乱做下决定。

    很显然,家人也很犹豫,他们希望程松能走举业,但又怕耽误对方的天赋。

    最终,程老爷子拍板,说此事暂且放下,等到程松长大一些,由他自己来决定。

    了解了一桩事,程岩也轻松了些,但家里还有程金花这尊大佛在,每每用一种似忧还怨的眼神凝望他时,就让他恨不能烧炭毁容,挥刀自宫。

    程岩一刻都不敢独处,精神极度紧张,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庄思宜。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找了个借口果断辞别家人,一天半后,程岩已抵达南江府码头。

    待入了府城,程岩见到了久违的糊脸怪们不,也不能叫做糊脸怪了。

    若说榕树村的村民像是脸上蒙着纱,那南江府中的百姓就像隔着薄雾,程岩甚至能看清他们的神态。

    不止如此,就连周围的建筑街景也很正常,居然还能看清招牌

    大街上铺着灰石砖,街面整洁而开阔,两侧的建筑鳞次栉比,四季长春的绿植在寒冬中依旧碧翠

    程岩很感动了,心道莫非南江府是雷剧中男配的出生地,因此“抠”得比较仔细

    不对明明半年前去鹤山书院时,他也曾在南江府稍作停留,当时的百姓们还很“糊”

    程岩皱了皱眉,忽然生出种猜想是不是他重生的时间越久,就越融入此方世界或者说,这方世界对他而言就越趋于真实。

    毕竟,在其他人眼中,根本不存在什么“糊脸怪”和五毛特效。

    若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程岩一阵激动,连步子都轻快许多。

    很快,他打听到了庄府的位置,约莫盏茶后,程岩停在了一座宅子前。

    此宅正门八角形,门额上嵌“庄府”石刻,门边蹲守着两尊威武的石狮。一枝梅花从墙内探出,散发着清冷幽香。

    程岩深吸一口气,上前叩门。

    不久,有门子前来开门,态度恭敬地询问程岩的身份和来意。

    程岩刚取出庄思宜给的玉佩,那门子便道“可是程公子”

    程岩一愣,“正是。”

    门子顿时更为恭敬,稍稍弯腰道“程公子快请,二少爷等您多日了。”

    程岩笑了笑,便跟着庄府的下人进了门。

    庄府极大,程岩顺着一条巷往里走,沿路宅厅连绵,屋难计数,仅是巷西的宅子便有五进。

    还没等他走到茶厅,就见庄思宜出现在前方,见了他朗声喊道“阿岩”

    程岩也忍不住露出笑来,“庄兄。”

    庄思宜快步走来,挥退下人,伸手揽着他道“你可算是来了,若是再不来,我又得上你家了。”

    程岩疑惑地看他,“你有事找我”

    庄思宜“没事就不能找你想见你了不行吗”

    程岩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走,我先带你去见我曾祖父。”

    庄思宜拉着程岩,一路绕过委婉屈曲的双层回廊,来到一处园子。

    园中有湖,湖边点缀着许多太湖石,石中央立着一座六角小亭,名为陶月亭。

    亭中,正坐着一位老人。

    庄思宜大步上前,冲着对方道“曾祖父,这便是我跟您提过的好友,程岩。”

    老人缓缓抬头,当程岩的目光触及对方的视线,身子不自觉紧绷起来,赶紧躬身行礼。其实庄敏先的表情称得上和善了,但多年为官,威仪已融入对方骨血,举手投足都让他倍感压力。

    “不必多礼,快来坐吧。”庄敏先抬了抬手,示意两人入座。

    不论前世今生,程岩都是头一回见到这位权势滔天的昔日首辅,眼前的庄敏先虽有些憔悴,但双目有神,腰背挺直,看上去不过六七十。

    但若程岩没记错,庄敏先今年已八十有一了。

    他见庄思宜正关切地询问庄敏先的身体,不禁就回想起前生庄敏先病重时,庄思宜抱着他痛哭的那一幕,也是他记忆中极为深刻的一幕。

    当时,京城危机刚刚解除,他和庄思宜也因为新帝一事反目,很久都没有说过话。

    那天下着小雨,庄思宜突然跑来他家,他原本还想讥讽几句,但一见到庄思宜比鬼还难看的脸色就哑口了。

    当庄思宜抱住他时,对方的身上的寒气几乎将他冻僵,他听见对方低低唤他名字,一遍又一遍。

    之后,他感觉到脖颈上滚烫的泪,才知道庄思宜哭了。

    也因为这一抱,他和庄思宜的关系稍有些缓和,第二天,他甚至还亲自送了庄思宜离京。

    但此时回头再看,那竟是两人之间最后的温情。

    程岩抿了抿唇,抑制住胸中烦闷,认真听庄敏先讲话。

    庄敏先以长辈的身份先问了他几句,随后也不能免俗地考校了他的功课,最终满意地点点头,让他安心在庄府做客。

    告辞前,程岩鬼使神差道“也请您多多保重,庄兄他很敬重您。”

    话一出口,庄思宜和庄敏先都愣了下,片刻后,庄敏先眉眼染上柔和,笑道“好孩子,你有心了。”

    从园子出来,庄思宜便要带程岩去见他祖父,虽说他很看不上庄世熙,但程岩既为客人,总要跟主人打声招呼。

    半路上,庄思宜忽然道“你刚刚为何那样说”

    程岩正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尴尬地辩解道“你难道不敬重你曾祖父吗我就是随口一说。”

    庄思宜龇牙一笑,“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程岩摸摸鼻子,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庄思宜没有嫌他多管闲事,也略略放了心。

    等见过了庄府一众主人,庄思宜这才带程岩回了自家院子。

    尽管庄思宜在庄家的处境艰难,但身为二少爷,他住的地方必然很不错。

    程岩一入内,便见院中青藤繁花,修竹漪漪,正堂门额挂着“春在堂”的匾额,好似真的春光犹在一般。

    “客院又远又偏,你就住我的院子吧,我让人收拾间房出来。”庄思宜看似询问,语气却不容置喙。

    程岩也无所谓,“那便打扰了。”

    庄思宜笑道“你还跟我客气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我没想到你真会来。”

    程岩乐,“不是你留了信物让我来的吗”

    庄思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你可把信物揣好了,今后还来找我。”

    两人并肩进了书房,想也知道,庄思宜的书房必然布置得极为雅致,里头的摆设一看就很昂贵。他吩咐下人去拿茶点来,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阿岩若是早来几天,就能瞧见我们庄家的热闹了。”

    程岩稍稍一想就悟了,“那位苏姑娘”

    庄思宜“对。”

    他将回来那天的事情说了,眉开眼笑道“那老虔婆如今被禁了足,我祖父五六十的人了,居然还抬了个妾回来。”

    程岩见他说得开心,但并不知庄思宜是否真的开心,毕竟,这里终究是庄思宜的家。

    当天傍晚,庄思宜特意叫上友人,请程岩上得月楼一聚。

    然而来的不止男子,还有两位姑娘,看上去都是十四五岁年纪,见了庄思宜皆喊他庄二哥哥。

    众人相互介绍一番,程岩才知两位姑娘都是跟着自家兄长来玩的,这在他前生简直不敢想,也只有雷剧会对女子如此宽容。

    大家对程岩都很客气,程岩心知这些世家子女都是看着庄思宜的面子,但也没有半分拘谨。

    席上,庄思宜为程岩净手剥虾,还负责“解说”“这是得月楼的名菜冻湖虾,只有冬季湖面结冰后,破冰打捞上来的虾才能作为食材。”

    他将剥好的虾肉放入程岩碗碟中,又拿布巾擦手,“冻湖虾刚剥了壳最是味美,阿岩快尝尝。”

    “庄二哥哥,你真会照顾人。”忽有一洛姓姑娘娇声开口,“日后谁嫁了你可有福了。”

    程岩抬眼,见对方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心下了然姑娘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

    “咳,能有啥福啊你当他对妻子也能这么好”洛姑娘的兄长颇为尴尬,似乎对妹妹的心意并不认同。

    席间大多人都清楚洛姑娘心慕庄思宜,但洛家为她挑选的夫婿却另有其人,便帮忙圆场道“就是,庄兄如此体贴,就是寻常人的娘子也及不上他。”

    庄思宜丝毫没有被调侃的不自在,神色如常地给程岩舀了碗汤,“相公,趁热喝。”

    “”

    程岩差点儿把虾给喷出来。

    此后十日,程岩一直留宿庄府,庄思宜简直受宠若惊了。

    到了后来,他忍不住问道“阿岩,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不想回去”

    对于庄思宜的敏锐程岩实在佩服,但他只道“你要赶我走了吗”

    庄思宜把手中的书放下,正经道“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程岩故意委屈巴巴地说“马上就要除夕了,再过两日我就回家,你别急。”

    庄思宜“”

    他见程岩耷拉着眉,但眼中却有笑意,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又唤了对方一声,“阿岩。”

    “嗯”

    “没事。”

    面对程岩的疑惑,庄思宜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后来他才明白,有时候叫一个人并非想要说话,而是想听对方回答。

    不管庄思宜再不舍,分别的日子终究要到了。

    临走前一天晚上,程岩正要睡过去,忽听有人敲门,“阿岩,你睡了吗”

    程岩迷迷糊糊地起身开门,就见庄思宜身着里衣,抱着被褥站在门外,精神奕奕道“你明天就要走了,不如今晚我俩促膝长谈”

    程岩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我都困了。”

    庄思宜他见程岩困倦地揉着眼睛,遗憾道“真舍不得你走。”

    这大半夜的,外头冷风直往屋里灌,加上庄思宜这句肉麻的话,程岩鸡皮疙瘩都蹿起来了,他道“庄思宜,你怎么跟我弟弟似的”

    庄思宜一怔,等反应过来程岩将他比作三岁幼童时,顿感羞恼,悻悻道“那算了,我”

    程岩把门打开了点儿,“进来吧,只睡觉,不说话。”

    “行”

    屋中没有烧炭,就一会儿的功夫,程岩手脚都冻凉了,他赶紧摸黑上床。

    庄思宜这回没再作妖,安安静静地铺床躺好,见程岩已经背对着他睡了,只好闭上眼。

    或许是冬日天冷,人会不自觉往温暖的地方靠近,次日程岩醒来时,发现他和庄思宜面对面躺着,两人的手互相搭在对方腰上,被褥也纠缠在一块儿。

    程岩一惊,残存的瞌睡都醒了,顿时想起了榕树村那晚的尴尬,幸好这回庄思宜没啥诡异的动静。

    程岩默默抽回手,又将庄思宜的手拿开,可被子里太暖了,他一时不想起来。

    兀自发了会儿呆,程岩将视线移向沉睡中的庄思宜,此时两人离得很近,他能清晰地看见对方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浅褐色的痣,在稍稍偏左的位置。

    他不知从哪本杂书上看到过,说鼻梁主男子性事,鼻梁有痣的男人,多半房事上有隐忧。

    想到庄思宜前生不孕不育的结局,程岩不禁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又眠了会儿,困意再次来袭,程岩知道自己不能再躺下去了,赶紧下床洗漱。

    当天,自然是庄思宜送他去码头,一直到船都要走了,庄思宜还拉着他不停说话。

    船上有人看不过眼,催促道“还走不走啊话那么多,小两口都没你们这么黏糊。”

    程岩“”

    庄思宜“”

    等程岩上了船,庄思宜还在码头上喊,“阿岩别忘了,正月十六我们一块儿走。”

    其实书院的春学本是每年正月二十六,但因为程金花的存在,程岩实在不想、也不敢在家中多待,庄思宜一提他就同意了。

    江水滔滔,船越行越远。

    程岩站在船头上,看着庄思宜的身影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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