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珍推了差事, 霍锦城如今驻扎在杨城, 姚青椒和胡雪送的那两封信,自然是他先接收着。
送姚千枝那封写的什么估且不论, 给他的自然重点说明了唐暖儿之事,展开那封信, 霍锦城当场就炸啦!
几乎想不顾一切,拍马就往燕京冲,好在终归还是有一丝丝理智余留, 让他控制住了自己,匆匆交代内外务, 他打马就赶回棉南城, 面见姚千枝。
“主公, 我得走,我立刻就得走。”他焦急的向自家主公请命。
要知道, 霍家三代就唐暖儿一根独苗了, 怎么能送进宫让小皇帝啃?
姚家军是要造反的!!
霍锦城急的团团乱转。
“锦城, 别急。”他身后,云止轻轻拍抚着好友的后背, 把目光投向姚千枝, 眼里有几分气馁和期盼。
他所忠心的大晋……真的要完了吧?皇帝选妃这等事,竟然能让好友如此惊惧和唾弃,内宫——从来都是天下女子的向往, 什么时候‘一朝伴在君王侧’是让人避之维恐不及的选择了?
不过……想想小皇帝那个样子, 还有他的身世……云止咬了咬唇, 内心依然认同那摊事儿太乱,唐小姑娘还是别搅合进来了。
毕竟,那是好友的外甥女,那孩子小时候,他是见过抱过,当晚辈看的。
大晋已经风雨飘摇,如今的内宫就是个烂泥潭,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还是别把脚插进去,免得带出一身的脏!
云止颦着眉,目光望向姚千枝。她……会是能结束这等乱局的人吗?
天下终归百姓们的天下,大晋如果不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被推翻是迟早的事。看北地四州的繁荣,或许……姚千枝真的是天命所归?
是民心所向?
云止不知道,他只知道,跟黄升、豫亲王或者旁的人相比。最起码,若是姚千枝‘成功’的话,他能最大程度的保下他的亲人们。
宗室虽然烂了,依然还仅存硕果些好的,更别说,他还有亲娘呢!
他爹那边同样有不少亲戚……
黄升就是最纯粹的反贼,观他作风,若他成事,大晋宗室约莫一个都剩不下。而豫亲王……就凭大长公主跟他那交情,真让他夺位成功了……
就他娘那脾气,云止都不敢想象,她在豫亲王手下,会过活成什么样?
估摸着,会跟他同归于尽吧!
毕竟,当初先皇后的死,是跟豫亲王生母有些关系的。
“姚姑娘,锦城是关切亲人才会失礼,望你莫要怪罪。”轻轻启唇,云止道。
这是自那回被迎头告知‘韩太后真实身份’之后,他第一次开口跟姚千枝说话。
“他是情难自禁,这有何怪罪的?无妨无妨。”姚千枝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云止就侧过脸,没理她。
姚千枝移动了一下‘站位’,找好角度,两人依然面面相对。
云止……
姚千枝冲他眨了眨眼。
“主公,我很急啊!!”一旁,霍锦城高声。
“我知道你急,不过……”暂时放过云止,姚千枝回身,看着霍锦城,她一脸欲言又上。
霍锦城拽住她袖子,眼睛都瞪圆了,“不过什么?”
姚千枝扯了扯嘴唇,有点不知如何说。
真相太残酷了!!
“锦城,你冷静点。”到是姚千蔓出声,见霍锦城瞬间把目光投过来,她深深叹了口气,几乎是有些不忍心的道“大晋的规矩,每次选秀都是三月十二,而今已经是四月初……”
所以,燕京选秀早就开始了,这个时节,他外甥女已经在深宫之中。
“啊!”霍锦城懵了,整个人如雷击灌顶一样。
云止同样皱起眉,小皇帝幼时登基,大晋约莫有十多年没选秀了,这套流程,他还真不太记得。
“选,选秀亦需时间,秀女需在宫内居住两月,观人品行事,择其贤良淑德者进宫,余者落选……”不是一进宫就做妃,他还有时间呢。
霍锦城眼睛一亮,跟抓住希望似的说。
“北地离燕京太远,你就是快马都得一个多月,等你到地方的时候……”你外甥女说不定正好接到御旨,准备进宫。
姚千枝低声,真心不忍告诉他‘真相’。
其实,选秀嘛,不拘霍锦城还是云止,回想一下都能明白事不可为。只是……太残忍了。
他们估摸不愿意想。
看着姚千枝和姚千蔓齐齐投来的同情目光,霍锦城身形晃动,觉得眼前直冒金星。
“这,这……”口中喃喃,他脸色微白。
没希望了吗?
他外甥女啊!!
那是他大姐姐的独苗儿。
“锦城。”见好友一脸被打击傻了的模样,云止担忧的拍他肩膀,轻声安抚他,随后抬头看姚千枝,“姚姑娘,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他问。
一脸成竹在胸的模样,还有心思逗他……肯定不会没主意。
“哦,主公有计?”霍锦城猛然抬头,眸中充满希冀。
“计……到是没有。”姚千枝摸了摸脸,见霍锦城瞬间颓然,跟死灰似的,不由摇了摇头,“其实我不太明白,进宫就进宫呗,至于跟天塌了一样吗?”
“你外甥女那家世,进宫了怎么都是个嫔,独居一宫,十几二十人伺候着,累不着她,苦不着她……小皇帝我见过,相貌不赖,好歹睡把皇帝,她就不算亏……至于安全不安全的,燕京有青椒和雪儿,宫里有皎月,怎么都不会让她吃亏……你怎么一副她要死的样子?”
“至于吗?”姚千枝真心不解。
“可是,大,大晋……咱们……”不是要造反吗?霍锦城喃喃。
“是啊,但是,跟她有多大关系?她老老实实窝深宫里,等闲不出门,在派人护着,危险什么的不会有,等咱们成功了,你把她往出一接,想单着就单着,想在嫁就在嫁,有什么啊?”姚千枝抽抽嘴角。
霍锦城……
可以这样吗?
“可是,她,她那身份……”前朝遗妃,多尴尬啊!
“那就换一个啊!给她重造户籍,安排成霍家遗脉,正经归了你家,难道不好?”姚千枝翻了个白眼儿,“你不是看唐家很不顺眼吗?正好借此机会换了她的姓。”
呃……
仿佛哪里不对,又好像很有道理!!
他居然有点被说服了。
“主公,那,那。我就不往燕京奔了?”就让他外甥女占完小皇帝的‘便宜’,睡一把天下君主,然后……换姓改嫁?
霍锦城问的一脸茫然。
“你就算了吧,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我都怕你慌了连累人家。”姚千枝抿了抿唇角,沉吟半刻,突然道“还是我去吧。”
“啊?您去?”霍锦城怔住。
云止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时候走?不是说好在等几个月吗?”到是姚千蔓,很是镇定的问。
姚千枝要进燕京,这事去年冬月那会儿,就已经决定了,本是想着趁小皇帝大婚,预备亲政,朝廷开始争权的时候借机闹一波儿,没想到……
“早几个月而已,没什么,韩嬷嬷进京,豫州要有动作了,燕京恐怕要乱……我觉得这当口儿就挺合适了。”姚千枝说。
“嗯?”姚千蔓垂头思索片刻,最终道“行,你去吧,家里有我。”
姚千枝就搓了搓手,满面兴奋之色。
燕京,她要来啦!
一旁,云止默默看着,仰面望天,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阻止不了姚千枝,他对不起大晋……呃,大晋对不起百姓。他对不起舅舅、表哥……呃,舅舅表哥已经死了,他对不起万岁爷……呃,万岁爷未必是舅舅的种~~
算了,不管了,爱咋咋地,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楚家人,不过一个姓云的!!
把心里那‘百般滋味’死死压下,云止深吸一口气,侧头对姚千枝露出个笑脸。
他娘是姓楚的,还得罪了姚家军,他得把圆场打回来……
唉,心好累啊!
他默默‘呜咽’两声。
——
北地这边,姚千枝收拾行囊,侨装准备启程。燕京里,就如她所言,选秀确实已经开始了。
皇宫,景秀殿侧寝。
唐暖儿坐在窗前贵妃榻里,看着外头踢毽子的小宫女,目光有些怔怔的。
进宫十天了,她依然还是回不过来神。
活了十四年,她从来都没想过,她的人生道路中,居然还能有进深宫,做嫔妃的选择。
做为丧母长女,生母还是罪臣之后,唐暖儿自知是‘婚姻’市场里的‘减价品’,尤其,生父不管,继母刻薄,没有姚家姨姨帮着,她的下场恐怕就一副薄嫁妆,被远远打发了。
若爹爹有心,许会挑选一下女婿人品,她未来还有指望。然,若是爹爹不管,都由继母做主,那……是‘骡子’是‘马’,就真得听天由命了。
反正不可能是‘人’。
唐暖儿对未来的婚事期盼度很低,能容她安静度日就行,哪怕有姚家姨姨,她不过是把‘度日’的地方从大晋不知哪个角落,转回至燕京,从未想过能进宫选秀……
她做嫔妃?她娘那个身份……真的可以吗?
想想进宫前夕,爹爹罕见的对她露了笑脸儿,温声叮嘱她,‘一切都有准备,安心就是’。继母同样给她交了底儿——‘最低是个嫔位’,还特意放了她半个月的‘假’……
那半个月,她能早睡晚起,什么晨昏定省、针线规矩,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在不用偷偷贿赂大厨房,求他们给上热菜,也不用被继母院里的大丫鬟甩脸子,正正经经的做了‘唐府大小姐’。
不得不说,滋味真不错。
“进了宫,你就是主子,嫔位能有自个儿的宫殿,太监宫女都围着你转儿,不管你是要争宠上位,做那人上人……还是想偏居一隅,过安生日子,都随你。”进宫前,继母这么对她说。
“你爹爹需要你进宫,你若反抗了,你们的父女情谊就没了。你爹爹那人,你应是知道的,你搅黄了他的谋算,他在不会管你。”
“至于我……你不用指望,我看你百般不顺眼,肯定是要落井下石的,一副薄嫁妆,我能把你打发到天边去,你的夫家人选,我同样会‘仔细挑’,到时候……你得个那样的丈夫,顶着公公婆婆,在没个娘家依靠,会过什么日子……不用我说,你应该能明白。”
“做那样人家的嫡妻,天天防着丈夫偷嫁妆,塔着银子帮他管家养小妾,等着那群女人算计你,死上三、五个孩子……还是老老实实选秀,做一宫主位,专心伺候皇上,关起宫门过小日子,你自己选吧。”
“暖儿,你是大姑娘了,肯定不会让父亲和母亲失望的,对吗?”
想起继母说这番话时脸上的神情,唐暖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反抗——不用怀疑肯定不会美好的未来。顺从——进宫做主,哪怕不受皇帝宠爱,都能闭居自宫,过平静日子。
唐暖儿连续失眠了三天,最后怎么选择的……
看她已身在内宫,顺利过了初选,不就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不过……
“嬷嬷,你说我该听姚姨姨的话吗?”突然,目光痴痴瞧着窗外热闹,唐暖儿开口。
那声音轻的,几乎如同蝇声。
但,一直跪坐她身边的奶嬷嬷脸色瞬间变了,“姑,姑娘,你说什么?”
像唐暖儿这般的家世,已过初选,她是能带着人进宫伺候的,毕竟要住两个月,没个可心人伺候,的确不方便。只是,跟她地位相同的秀女,几乎都带了贴身大丫鬟,就她一人,把从小奶她的嬷嬷给求进来了。
为了这个,她没少让人笑话。
终归,她那奶嬷嬷——单氏都快四十了,在遍布燕声娇啼的景秀宫,真不是普通的扎眼。
“姨姨说,能把我接走~~”回头看单嬷嬷,见她满面惊慌,唐暖儿咬了咬唇,小小声的道。
初选过了第二天,她刚刚住进景秀宫的时候,姚姨姨陪着太后娘娘来见过她们,短暂的接触,姚姨姨借口湿了衣衫,跟她进了屋,匆匆交代了一句‘能把她带走’。
夜里,景秀宫的大宫女来了,仔细跟她解释了,姚姨姨是生母的亲姨妈——她该叫姨祖母——的义女,受姨祖母的叮嘱照顾她,姚姨姨喜欢她,不愿意她进宫苦熬,做那嫔妾之位,想把她偷偷带走。
不过,若她应了,就得舍弃身份,远离燕京,到边关跟姨祖母一起生活了。
边关——多么陌生的地方。姨祖母——她连见都没见过,而进宫,顺从父母的命令,做皇帝的嫔妃……她该怎么选?唐暖儿很迷茫,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忍不住就想问单嬷嬷。
这是从小照顾她的人,自母亲去逝后,保着她,护着她,一门心思的向着她,说是奴婢,其实就是半个亲娘,在如此纠结,不知所措的时候,唐暖儿本能的想寻问她的意见。
“嬷嬷,我该走吗?”她回身,看着单嬷嬷,目光满是迷惑怯意。
单嬷嬷跪坐塌里,伸手抱住她,“走?我的姑娘,您要上哪儿啊?”
唐暖儿依着她,“就是,到,到北地,跟姨祖母一起生活。”
“姨祖母?唉,我的姑娘啊,您知道她是谁?说是夫人的妹妹,我都没见过她。”单嬷嬷紧紧抱着自家小姐,身子直打颤儿,眼眶微红,她道“那位二姑娘,我听夫人提过,确实是远嫁到边关去了,不过,她不得夫家尊重,二姑老爷有个宠妾,人家养下三个儿子……”
“二姑老爷没了,二姑娘得在庶子手底下讨生活,怎么照扶你?说甚把你从宫里偷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啊?一个弄不好被发现了,这是连累满门的祸。”
“更别说,那位姚姑娘,谁知她是什么来历?她说是二姑娘的义女,从哪轮起啊?她不是北伯候府的人吗?怎么跟二姑娘扯上关系的?姑娘,您仔细想想,姚家是土匪出身啊,您不清不白的跟她们走,这,这太危险了!”
单嬷嬷苦口婆心。
她是霍大姐嫁进唐家,生了唐暖儿之后才进府伺候的,连霍家情况都不太了解,更别说霍家的姻亲——霍大姐的外家了!
隐隐约约听见些许,都不大真切,能知道二姑娘的丈夫——姜企死了,还是边关出事,唐睨回府发脾气,她怕唐暖儿被波及,递银子打听的。
“嬷嬷,你的意思,你不赞成我离开了?”唐暖儿仰头问她,眼里满是信任。
单嬷嬷连连点头,“姑娘,进宫就进宫吧,给万岁爷当妃子,这是多少人都求不着的事儿,怎么不比背井离乡强?老爷都说了,您怎么着都能得个嫔位,能掌管一宫呢。您是软性子,跟谁都能好好相处,日后……咱们好生伺候太后娘娘,爱重万岁爷,尊敬皇后娘娘,在养下个皇子,一辈子就过去了。”
“是挺好的日子啊!”她流着泪劝。
单嬷嬷嘴里这么说,心里同样是这么想的,她是真心真意为唐暖儿好,没有丝毫坏心眼儿。
打小就是唐家家生子儿,一辈子没离开过燕京,在她看来,皇宫就是天下最最富贵的地方,而万岁爷……那是真龙天子啊。
做妃嫔有什么不好的?多少贵女盼都盼不着的,别说老爷应允了一宫主位,便是做个贵人、美人什么的,都比远嫁来得强!
自家姑娘能得进宫的机会,在单嬷嬷看来,那是老爷终于生了慈父心,给姑娘谋划了未来,至于继夫人那边儿,说的那些话——进宫多危险,就是守活寡什么的——不过是吓唬姑娘罢了。
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为什么要听那个姚青椒的话?她不过是丫鬟出身,姚家军都是土匪……边关那么乱的地方,时不时要打仗,她家姑娘娇生惯养的,到那里怎么过活?
就算有二姑娘这长辈在……她一个被庶子奉养的嫡母,能有多大能耐?
她家姑娘在唐府,自个儿亲爹手底下过日子,还被继母搓磨成那样呢?在落个寄人篱下……那不更完了吗?
更别说,这是深宫内院啊,姑娘怎么跑?什么假死、落水,她光听着就害怕。她家姑娘是大家闺秀,跟皮糙肉厚的土匪不一样,万万经不起那等波折。
“姑娘,您就听我的,咱们好好选秀,争取得个高位,初封做妃跟初封当嫔,那就是不一样……“单嬷嬷握着唐暖儿的手,一下一下的抚,“嬷嬷知道,我们姑娘是最好的,太后娘娘一定会喜欢你,您伺候万岁爷,尊重皇后娘娘,我们姑娘最听话,最守规矩,肯定能过好~~”
她说着,老泪纵横。
唐暖儿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能有多大主意,当半个娘看待的贴身嬷嬷这么说,她本来微微有些迟疑的心,一下就落地了,“嗯,我听嬷嬷的。”
“我别哭了,我好好听话,让大伙儿都喜欢我,老老实实做妃子,日后孝顺嬷嬷。”伸手,抹了抹单嬷嬷眼角的泪,她郑重的说。
“我的姑娘啊!”单嬷嬷哇的一声,哭的跟个泪人一样。
唐暖儿看着她,抿了抿唇,打定了主意。
次日清晨,待景秀宫的大宫女用眼神寻问她答案的时候,唐暖儿坚定的摇了摇头。
——
此一回选秀,乃是小皇帝登基后的头一回,且还要定下皇后——那母仪天下的位置,来参加的贵女们,自然数不胜数。
初选刷下大半,次选又去半余,深居宫中两个月,最终被选上的,共有七位秀女。
当朝皇后——徐国公府的嫡长女,十七岁的徐令紫。
超品贵妃——承恩公韩府长孙女韩莆,韩太后的‘亲侄女’。
淑、德两妃——敬安伯和溪宁县主之女蓝氏、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唐睨之女唐氏。
另有静嫔君氏,美人吴氏、余氏。
在争夺皇后宝座的当口儿,很明显,承恩公府输了。
被朝臣们齐齐打压,韩家根正苗红,啥啥都不差的长孙女,就得了个贵妃位。
心里愤怒不已,明明退让之意的韩载道,面对这种情况,果断出了手。直接觐言帝后大婚乃国之大事,理应郑重……
随后,内务府无限拉长了徐皇后大婚的时间,翻遍了黄历,将其订在了九月初三,而韩贵妃,则以内宫不可一日无主的理由,五月中旬就受封了。
余者淑、德二妃,晚半月。
静嫔、吴美人、徐美人,又晚半月。
反正,生生给韩贵妃创造了足足整月跟小皇帝独处的时间。
后宫争斗隐见雏形。
与此同时,六月盛夏,姚千枝一身商人打扮走进了燕京城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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