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顾成礼对这陵县并不熟悉,而李秀才年少时来过几次,如今倒是熟门熟路,不过时隔多年故地重游,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李玉溪和顾成礼一样是头次来,如今感觉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这浮山文会不是说是读书人的游会吗,怎么到处都是好玩的

    “哇,爹,师兄你们快看那些人玩的是什么”

    李秀才看着像个猴儿一样四处乱窜的亲儿子,感到心头梗塞,再看了一眼顾成礼沉稳内敛模样,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满意地捋了一把胡须,横了一眼李玉溪,“今日来此之人颇多,且都是文人雅士,若是你在此出洋相以后也就别跟我出来了”

    李玉溪立马缩了缩脖子,躲到顾成礼身后,知道他爹不是在说玩笑,毕竟他爹那么爱面儿的一个人,还真有可能一气之下再也不带他玩了,不过李玉溪可不是那么老实的人,虽挨了一顿训,两眼还是骨碌乱转,见着有趣的景儿就眼睛一亮,用力地摇着顾成礼的衣袖,示意他去看。

    不能怪李玉溪这一路上一惊一乍的样子丢人,便是顾成礼此刻都觉得自己眼睛快用不过来了。

    他原本以为文会这种场合,差不多就形同考中院试后的那状元楼酒席样子,会有一些读书人,彼此比试较量一番,如今到了这浮山后,才知道终究是自己见识短浅了。

    浮山其实并不是极其高峻,但风景却格外独特,沿着林下小径走入,两旁的道路上栽了不少古松古柏,过了一段路后风景一变,一丛矮芭蕉碧绿青翠,在这山间显得格外翠嫩。

    虽然同样是山路,但这芭蕉林处却要空旷许多,待在此处的文人士子也多了起来,而能让李玉溪惊呼的自然不会是这些秀丽风景,而是这里竟然还摆了不少的摊子,看上去似乎与山下集市没什么两样。

    这里摆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小贩摊子,而是文人雅士们在进行游戏。

    李秀才一脸嫌弃看了二人一眼,“如此文雅之事你二人都不知晓”这些都是他曾经玩剩下

    的,李秀才对此很是熟悉,微微朝那面前的摊子示意一下“他们如今玩的是射覆”

    “射”是猜度的意思。而“覆”是取覆盖之意,倒也不难理解。

    顾成礼跟在人群中,仔细打量了几眼,那射覆看上去像是在猜谜,一人在瓯、盂等器具中放入一些物品,再拿一物遮住,然后让其他人来说出其中是何物,看上去与猜谜没什么区别,但听李秀才解释一番后,才知道这居然是靠算出来的。

    “这要如何算得出”李玉溪瞠圆了眼睛,不太敢相信,“爹,你快说说他们是怎样算那被遮住之物的”

    李秀才吹胡子瞪眼,“我如何知晓他们是怎样算出又不是所有人都会这射覆,得精通易象之道”他话音一转,看向顾成礼,“倒是你师兄数术一向不错,以后可以尝试一下。”

    顾成礼点头,他方才瞧了几眼,觉得这射覆倒并非是真靠占卜算出来,而是一种推理,所以想要玩赢的话,逻辑思维要强才行。

    如今的文人玩得雅,便是游戏,也都是有各种学问,这里不仅有射覆,还有投壶、牙牌令、击鼓传花等,说起这是文人的游会也不为过,若是输了都是要当堂做出诗赋来,才不会被众人揪着不放,而这时若是所作的诗出彩,说不准还能因此扬名。

    至于这些诗作是当真现场而作,还是提前就已经在家准备好的就难说了。

    顾成礼三人并没有在此一直停驻,而是继续往前走去,走了一段路,眼前的景色雅致起来,入目的是一片竹林,碧绿清翠,竹枝摇曳,因为这浮山上多山石,又有溪水顺着山石而下,成了山涧清溪。

    这竹林里的文人年岁比先前遇到的那些游嬉者大上不少,故而也更加放荡不羁起来,他们三人走近,见着不少人或是饮酒,或是听音,或是在那里仰头赋诗,顾成礼与李玉溪转头,齐齐看了一眼李秀才,果然见他一脸意动。

    顾成礼心里失笑,觉得这大概就是代沟问题,先前李玉溪对那些年轻人之间的游嬉很是心动,李秀才却更喜欢这种不羁的玩法。

    在二人的目光中,李秀

    才面色有些绷不住,干咳一声,正准备开口,便听到一声喊声,“成礼”

    三人望去,便见一十六七的少年,容貌斯文俊秀,身形清瘦,如今快步朝他们走来。

    顾成礼眼里多出笑意,“清泽。”

    他转头看向李秀才,给二人介绍起来,“先生,这是我在县学的同窗,也是我如今的舍友,姓裴,你唤他清泽便可,清泽,这是我先生,你便唤他”

    顾成礼有些迟疑,如今裴清泽与李秀才一样,都是秀才功名,虽说李秀才年龄要大些,几乎可以说是裴清泽的长辈了,但是在读书人中,从来都不是以年龄来论资历的,科考路上,有些人即使白发苍苍了依旧只是老童生,故而若是让裴清泽也跟着他一起喊“先生”,似乎有些不妥。

    “先生。”裴清泽不等顾成礼话说完,便从善如流地喊了起来,还行了一个平礼。

    李秀才面色微缓,跟着还了一礼,这样一来倒是不需顾成礼来琢磨他们之间的称唤了,李玉溪自从裴清泽露面后就安静下来,他先前也是见过对方的,就是上次中秋之日,他带着用棉花织出来的布去找顾成礼时,不仅见着了裴清泽,还遇见了赵明昌。

    李玉溪虽然平时格外地活跃,但是当有外人在场时,却很自觉地维持好形象,不能给他爹丢面子。

    裴清泽并未察觉李玉溪心里的小九九,不过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在他看来,李玉溪虽然只比顾成礼小一岁,但是他全很难把对方当做是同龄人来对待。

    “成礼,你可曾见着明昌”裴清泽有些疑惑,“我来这浮山已有些时候,寻了半日也没瞧见他的人影。”

    这不应该啊,赵明昌家里殷实,也是有马车可以用来出行的,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到了这浮山才是,怎么现在他连顾成礼都找到了,却还没见着赵明昌的身影呢。

    顾成礼摇摇头,“我也不曾见到,不过,你找见许敬宗没”说不准他两人此刻在一起呢。

    “方才见着文瑾了,他在那头与人论诗辩文。”裴清泽一脸担忧,“但是还是没见着明昌。”

    赵明昌是

    那种爱玩爱闹的性子,这么长时间没露面,只怕是遇上了什么事。

    赵明昌一开始得知顾成礼写话本子时,虽然很惊讶,但也没想到他写得话本子居然会受到这么多人欢迎,一连请了好些个的抄书先生,还是没能满足得了那些人的需求,整日萃文书肆都是被那些求书的人堵死,这让他也很头疼。

    心里寻思着,要不干脆请一个雕刻先生来雕刻一次算了,这样就能在短时间里快速地印出大量的话本子来,不过这想法被王得顺给劝止住了。

    “少爷,那雕版印刷也相当费工夫,想要将话本子雕刻完,怕是要不少的时间呢”况且成本大,等他们好不容易将那个雕板弄出来,只怕这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不少跟风,将他们的话本子抄了出去卖,到时候他们不仅要掏出钱来请雕板师傅,连这话本子的钱也赚不了多少。

    “况且少爷你不需担心门外那些人,小人都会处理好的。”

    赵明昌在读书上还行,但对做生意这一套不是很懂,干脆就直接交给王管事来处理。

    “你去把那话本子拿来,我也要看看,为何这么多人都喜欢看顾弟写的话本子。”

    “哎,小人这就去”王管事眼睛一亮,提起这个,他顿时来了精神,如今他已经看了赵明昌带回来的下册后续,但是如今他作为顾成礼话本子新上任的书粉,已经自动开启了一项天赋,那就是不断拉周围人入坑,让他们都喜欢上这话本子。

    就算赵明昌是他东家,王管事也没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不仅将顾成礼先前的上册话本子拿出来,还鼓动赵明昌道,“公子,这顾少爷写得故事是真的好看,等您回了县学,记得让人家一定多写些,继续往下写啊,好多人想看呐”

    赵明昌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顾弟还要读书呢,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用在写话本子上”

    王管事只好讪讪不语,失落地放下话本子走了出去,而赵明昌原本是一副可有可无百无聊奈的样子,信手一翻就将那话本子随便给打开了,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原来顾弟写的话本子这么好看,他之前居然都不知道

    一开始,赵明昌只觉得这话本子有些独特而已,毕竟它与如今常见的那些话本子不太一样,而且顾成礼没有用太多的辞藻来修饰,但等到他看到沈策行指出杨员外才是杀死杨翠娥的真凶时,赵明昌已经完全投入其中,为这剧情发展捏了一把汗,刚想翻过来继续看,结果却发现居然没了

    幸好他还带回了下册,反应过来后,赵明昌赶紧掏出王管事放在一旁的另一本,匆匆翻开起来。

    沈策行此话一出,满堂皆惊,杨员外阴沉着一张脸,不等他开口,那堂上的县令大人就喝斥了一声。

    “一派胡言杨员外可是出名的大善人,怎会做出此等事情”

    “就是,谁不知杨员外平日里最乐善好施,便是对待孤儿寡母的表姐一家都尽心尽力,怎么可能会对亲闺女下手”

    “这个仵作可真是胡言乱语,这是在污蔑杨员外啊”

    “对,反正我是不信这些的”

    “我也不信”

    赵明昌不自觉屏住呼吸,这一刻他已经听不到旁人在说什么,全副心神都在那话本子中,顾成礼用语白话,而且还用了特殊符合做句读,虽然一开始看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他就自然而然地能领会这些符号的含义,甚至有些符号,他还能读出情绪来,如今看着众人都在质疑沈策行,赵明昌忍不住手心捏了一把汗,心里着急,沈策行赶紧开口解释啊,快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赶紧揭露这个杨员外的真面目。

    是的,赵明昌已经完全代入到沈策行的视觉里,他坚信沈策行说出的话就是对的,如今看这些人都在纷纷质疑,他恨不得沈策行能赶紧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幸好顾成礼在写这话本子时没有想过要吊人胃口。

    沈策行面对众人的质疑,看着杨员外道貌岸然地站在众人身后眼里露出蔑视之意,却没有一丝惊惶与不安,从头至尾,他都很冷静。

    他敢开口,是因为他已经有发现,作为一个仵作,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判断,他能“聆听”

    死者的冤屈与不甘,而他要做的,就是将事实的真相揭露于众。

    顶着众人的质疑目光,沈策行终于开口,他看向坐在高堂之上的县令,“不知大人可还记得,一个月之前,张稳婆的女儿也曾前来报案,她母亲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至今仍是下落不明。

    县令眉头一皱,面露不虞,不懂他为何要突然提这无关紧要的一件事,不耐烦道,“那又如何”

    倒是站在公堂之下的杨员外眉头一跳,心头涌上了不好的预感,他想要打断沈策行接下来要输的话,可对方却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张稳婆的消失是在杨小姐出事之后,她为何会不见只怕是不想惹上杀身之祸,若是大人此刻派人去找寻,说不准还能将其找到,带上公堂来对质。”

    那县令并非是什么贤能之人,但也不至于那么昏庸无道,如今一听便知这个案件里应是有大隐情,顿时招了一旁立着的捕头,“你快些去带些人手,将那张稳婆赶紧找到,带到公堂之上”

    张稳婆不过只是一寻常妇人,官府的捕快差役要是想要将人给找到,并非什么难事。

    看着那捕头带人去寻张稳婆,杨员外明显不复先前那般镇定自若,偏生这个时候,沈策行仍在继续说道,“杨小姐一月之前出门踏青,恰好救了张稳婆的落水孙子”

    张稳婆就一个儿子,而那一个儿子如今也只有那么一根独苗,杨小姐让家丁将落水的孙子救起,对张稳婆来说,那真的是天大的恩情不为过。

    县令还是很不解,“可这与杨小姐之死又和何关系,你又为何说杨员外是真凶”

    公堂外面还有不少百姓在旁听,两排衙役拿着杀威棒,防止百姓会闹事上前,可此刻却没人会闹事,不管是来旁诫的百姓,还是维持纪律的衙役,都满腹心神被沈策行牵走。

    “杨员外是出名的乐善好施,听说姑家表姐丧夫寡居,特地接回府中赡养,连带着对那表姐的遗腹子都如亲子”

    “你住口”杨员外暴怒,连忙喝止,不过也仅仅是徒劳。

    等赵明昌看完后,心下唏嘘,那杨翠娥

    果真是被她亲父所杀,明明在一开始时写了“父母恩深终有别,夫妻情深也分离”这样的话语,如今再看剧情,只觉得讽刺,前者是写父母对子女的恩情,可这话本子里所写的,却告诉世人并非是所有的父母都会对儿女无私爱护,甚至会有人因一己私欲痛下杀手。

    赵明昌看完顾成礼这话本子,还真有些意犹未尽,也说不出来他此刻是什么感受,分明这话本子写的不是寻常的那般美好,却又像是给了他别样的感悟,或许是因为有种真实感吧。

    顾成礼将每个人物都描写得栩栩如生,明明有些人也不过只着墨三言两语,但却让人感觉那人已经跃然于纸上。而且看了顾弟这话本子,赵明昌觉得自己都长了些心眼了,那杨员外当真不是个东西,分明虚伪至极,想要生个男丁来延续香火,偏又想贪图夫妻恩爱名声,竟与寡居的表姐苟合生了私生子。

    看得赵明昌都义愤填膺了,直到那杨员外被收监了,他才觉得舒了一口气,但发现居然还没完,后面又有几页,他有些好奇,后面还能写什么没忍住去看了,最后气得差点连夜跑去顾家,他想要找顾弟问清楚,为何要这样安排

    本来杨员外都被收监了,因为朝廷是以孝治国,虽是父杀女,却只判了流徙三千里,可这对一向过着锦衣玉食的员外老爷来说,已经很折腾人了,说不准在流放途中就会一病没了。但后记里面,那杨员外居然收押一段时间后就被放了出来,原因是杨翠娥不孝,所以杨员外哪怕是杀女,也只需徒几年就可以归家。

    气得赵明昌恨不得摔书,为什么顾弟要这么这写,明明那杨翠娥是那么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如今居然被说是不孝,这岂不是明显有问题吗

    那杨员外明明杀女,却能继续逍遥法外,岂有这样道理

    赵明昌一肚子的气,也不打算再在书肆里待下去,气鼓鼓地跑回家,打算一回去就收拾包袱,然后明日一早就前往浮山,到时候他要亲自问一下顾弟,他为何不让那杨员外受到更大的惩罚。

    可

    赵明昌没想到,这趟回去,居然会看到他娘坐在屋里独自垂泪的样子,原来这世上,的确不是万事非黑即白,还有很多事物游离在律法之外,为虎作伥。

    裴清泽找了一圈都没见到赵明昌的身影,心下担忧,打算等回去的时候顺便进城去赵家探问一下,先前便说好了的都要来这浮山文会见识一番,如今赵明昌却没来,他担心是赵家出了事。

    顾成礼沉吟道,“我住得偏远,倒是不能过去看一下,若当真是发生了什么,还请及时遣人与我说一声。”

    裴清泽点头,“这是自然。”如今他也知道顾家住在哪儿,想要送个消息到不是难事。

    如今找不到赵明昌,裴清泽干脆就与顾成礼三人逛了起来,然后诧异地发现,这李秀才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这浮山文会上,到处都有可以赋诗猜谜的地方,四人在这附近转了一圈,也挑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地方试了一下身手,而正是这样裴清泽才见识到李秀才的功底。

    本来他虽称李秀才一声“先生”,但不过是看在顾成礼的面子上,知道这人是顾成礼的启蒙恩师,但一番交谈之下,却发现此人言之有物,很多见解都是远非如今的自己可以比得上,顿时心下叹服。

    他出身官宦,又自幼擅读书,没少听旁人夸赞,虽看似温和受礼,但却极其自傲,寻常之人很难放入眼底,唯有顾成礼这样的年少出彩之人,他才会暗自当作对手,如今见识了李秀才的功底后,才觉悟若当真以年限来判定一人的才学,终究是浅薄的。

    裴清泽忍不住开口,“先生学问不差,为何不继续走上科考之路”

    “早年也考过,不过多次落榜罢了。”李秀才说得坦然,这曾是让他备受打击之事,但时隔多年,如又有了出息的弟子和亲子后,反而看开了,“或许天命如此罢了,不必强求。”

    “先生又怎知是天命呢”顾成礼也开口劝了一句,“先生这些年在家,未曾有过一日是不拿书的,这么些年下来,早非当初的才学,况且当初也是运道差了些,若就此放弃着实可惜

    。”

    李秀才的学问的确不错,他虽然后来一直没有参加科考,但并非是在闭门造车,还时常外出去参加各种文会,时常与人切磋,就连每次的科考试题也有所关注,只是不再花精力去参加科考罢了。

    听两人都劝解,又见李玉溪两眼巴巴地望着他,李秀才心里一动,若他能走上科考之路,将来成礼与溪儿也能多一个人相互扶持,不过此事也并非是他想就可以的啊,李秀才露出苦笑,“此事日后再议吧。”

    顾成礼与裴清泽对视一眼,李秀才当年在科考上多次折戟而归,只怕是心里已对此产生恐惧之心,这才是麻烦所在。

    “裴师弟,顾师弟”来人气喘吁吁跑来,远远地,就喊出声了。

    顾成礼与裴清泽望去,还没认清来人,便听他喊道,“你们快去撑撑场子吧,许敬宗他、他快撑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改了一个笔名,有没有觉得更好听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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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关于话本子里的那个剧本,我之前在评论区看到有人想看,就写了一点,但还没写完担心有小天使不喜欢嫌弃我水\,,所以一些细节就在这作话里透露了,张稳婆是给杨员外私生子接生的人,因为那孩子生下来壮实但却说是早产,这是一个一点;另一个一点是杨翠娥很偏亮,但是尸身被割头却未遭侵犯,手上戴的镯子也未曾取下第三个疑点是杨翠娥当时是带着家丁去上香,却把身边的丫鬟仆从遣散,说明是要去见信任之人,一般是亲密之人。

    以后可能还有话本子情节,若是大家喜欢,就会详细写一点,要是不喜欢,就一笔带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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