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来人喘了一口气,赶紧说道,“是陵县那些人,原本我等不过是在那儿辩词论诗,偏生来了一群都不认得的人,上来便要要讨教”
裴清泽与顾成礼对视一眼,转头看向眼前这个师兄,“如今如何了”
“不、不太好”这学子摆摆手,“你们还是先随我过去吧,也不知道许师弟能撑多久”
两人无奈,看向李秀才父子二人,李秀才没有多想,直言道,“我与你们一块儿过去吧。”
在路上,顾成礼二人差不多摸清了眼前的情况,前来踢馆的一群人是陵县的,也是出身县学,这样一来倒是身份相当了,若是许敬宗等人惨败,到时候怕是他们同安县县学的名声受损。
“那为首二人唤作魏颙、庄温茂,很是厉害,先前比试诗赋时,许师弟还能勉力撑住,但等到策论时,我等皆不是对手,却见那两人似乎仍是游刃有余”
“你们可有去寻其他人”裴清泽开口,他与顾成礼不过是新入学的,虽然如今风头很盛,但还是比不上那些师兄们稳妥。
“有有有”这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回过头对他们腼腆地笑了一下,“我与几个同窗,因学问不好,便自发出来找外援”
顾成礼等人听懂了,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师兄战斗力太低,即使留在当场也不过是被人拎起来轮,所以还不如悄悄跑路去找帮手。
李玉溪有些好奇,看向这个稍显年长的师兄,“这样是否公允”
那人挠挠头,很是不解,“怎地就不公允了这事本身就是他们先挑起,说起来我们事先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谁知他们怎的会突然上前提出要比试”
别人都上门挑战了,他们总不能避而不战吧,哪怕心里没谱,可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啊,要不然等回县学后,若是让教谕直讲们知晓,便能让他们经历一番“磨难”。
李秀才觉得这人做得很对,“他们既然敢上前来
讨教,那都是提前做了准备的,况且成礼与裴公子也都是县学之人,一点都不为过”
“唉,希望他们能找到更多的师兄来”这人愁眉苦脸,他如今是捞到了两个师弟,也不知能不能撑住场面,可这两师弟都功课不错,应该是能行的吧
他们走了一段路程,便到了许敬宗等人所在之处,已经围了不少人,顾成礼目光望过去,果然见了很多同窗师兄们,但也有不少是他不曾见过的人。
那里围着的不仅是两县的县学生们,还有其他的文人,譬如李秀才这般有功名之人,若是今日这较量落了下乘,不出三天,怕是就在这江南府的整个文人圈里传个遍。
在双方比试的中心地带,此刻已经围满了人,顾成礼等人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侧目。
“先前听闻你们同安县学人才济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魏颙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许敬宗等人,顿时感到意兴阑珊,就这种水平也值得他来费心思
庄温茂笑了笑,“同安县不过是一个小城池,能写出这样的诗来已然不错,是阿颙你着相了”
魏颙见他开口,脸上的散漫收了几分,转首笑道,“温茂所说不假,只是觉得有些扫兴罢了,平白在这儿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许敬宗捏紧拳头,忍住心中的不忿,陵县这两人恍若无人般谈话,是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此刻他痛恨眼前二人对自己等人的折辱,但又恨自己为何要被他们踩下去,若是此时顾成礼等人能在此就好了,至少不会让他们县学被人这般踩在脚底。
许敬宗甩袖,怒道,“你们不过是趁人不备,若今日我舍友在此,你们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魏颙脸上的笑淡下去,眼神扫向出言的许敬宗,扯了扯嘴角,“怎么,你倒是将你舍友喊出来啊,莫不是当了缩头乌龟了,此刻不知道躲在哪处”
站在他身后的陵县学子纷纷发出嗤笑声,奚落声响起,许敬宗等人脸色涨红,“你胡说”
“确实为胡说,若正经想要
请教,自当该按寻常礼节下帖子才是,如今倒是趁我们人未齐全来此,倒像是借此显能,莫不是心虚”
少年清越的声音传来,原本脸色涨红狂怒的许敬宗等人瞬间眼神一亮,回头望去,就见顾成礼等人从人群中走出。
“要战便战,你若下了帖子,难不成我们会怕不成偏生冒然而来,岂不是行事鬼祟”
这少年说话可真不客气,在场之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看向这突然冒出来的几人。
魏颙眼睛微眯,打量这眼前这一行人,脸上不见喜怒,“难不成你就是他那舍友”
顾成礼迎着众人估量的目光,与裴清泽径直走向许敬宗身旁,“既然是你们要来请教,那便请出题吧。”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题目我们已经出了,不过是尔等未曾有人作出答来。”庄温茂脸上和煦,眼里却不见笑意,“既然你先前未到,那不若再听一遍,总共有三题,首题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清民,在止于至善义,次题为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这首题你那舍友已经答出,不知你能否将这次题答出”
这题目在顾成礼等人来之前,在场之人就已经听了一遍,不仅如此,甚至还在脑中细细想了一番,差不多都已经将这三句话铭记于心了,故而此刻都是聚精会神地盯着顾成礼等人,看他能否作出锦绣文章来。
首题是出自大学,并非是晦涩难懂的题意,许敬宗能做出不奇怪,倒是这次题,虽然是出自中庸,但却有些难解,这话原本之意是讲人要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为人处世,要做到不偏不倚。
许敬宗与顾成礼低声说了几句,这种题意,看似好懂,但却极其难写,要想将其写得出彩反而不易,先前他也试着作文,但也只能勉力想到不与人同流合污,要秉持初心,并非是出彩之言的,倒是陵县的那庄温茂,虽也并非是新奇入手,但却能将文章写得漂亮,稳稳压了他一头。
但是这对顾成礼来说,不是难事,他不过是稍作思索,便径直开口,竟不用以笔作
文,众人讶然。
“自古帝王之治、圣贤之道”
这浮山文会是江南府一盛况,恰逢今岁又与重阳节相遇,便是连傅茂典都来了兴致,刚好他接了好几个同僚发来的请帖邀约,干脆就一道儿来爬山。
今日他们穿了便服,看上去更像是文士,不过久居上位的威仪还是能不经意泄露出一二,让一旁走过的书生不敢靠近。
陵县知县魏越平抬头看了一眼这风和日丽的天气,“当真是天公作美,我家那小子天未亮就启程准备,我原先还当今日会有雨霖”
“若真有雨霖,岂不是令郎大失所望”
“就该让他失望一次才好,原本让他与我一道儿,也好来给学正大人请个安,偏生他一早就跑了没影”魏越平说这话时,眼神往傅茂典那儿看去,打量着对方的脸色。
傅茂典却是没太大反应,听他说要将儿子带来给自己请安之言,竟也只是笑笑而并未开腔,旁边之人倒是能明白魏越平话中之意,暗骂了一声老奸巨猾的东西,他这是想给自己儿子铺路呢。
魏越平自己虽然说是一县之长,但这也只是在陵县够看,单拎出来也不过只是芝麻大点的官,他儿子若想靠他庇护走远,不是件容易事,倒是听说他们魏家似乎与京城什么谢侯爷有些亲戚关系,不过一般侯府这种门庭都是走勋贵之路,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时候若是能傍上傅学正这棵大树,岂不是能好乘凉。
见傅茂典不搭腔,魏越平眼神一闪,却没有露出不满,而是笑着开口道,“听闻学政大人在酬忙岁考之事,前几日我特地与府上几个幕僚商量一番,倒是想出不错的考题来,若是大人觉得不错,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魏越平为人圆滑,与人往来都是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倒真有几人愿意帮他搭桥说话,姚弘文见傅茂典不开口,眼睛一转,笑道,“也不知魏大人写出的是何考题,不若说出来与我等听一听,也好见识一番”
“若有诸位帮我点评一二,自是在下的荣幸。
”魏越平对自己这次拿出的题目感到很是自傲,这可是他花了不少精力,耗费了好些天,才与那些幕僚先生弄出,就是为了能让傅茂典能对有些香火情,“此次共准备了两题,首题选自大学,此题选自中庸”
四书五经是科考题目的题目来源,就连平时的岁考也同样如此,而千百年来,科考不断,却只有那么几本的书,故而要想考出水平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费些心思。
但魏越平这题目出得还真不错,不仅题意易懂,想要写得好,还颇有难度,而这就很容易看出一人的功底。见了这两题,便是傅茂典都心中称叹,若是用这两题来当考题的话,还真可以校验一下学子们的水准。
不过他却没有开口,他知道对方是为何事而来,正是因为如此,即便这题目再好,他也不能用。
傅茂典将目光从那纸条上挪开,脚下继续往前走着,却见两旁的书生学子越发稀少,似乎都拥堵到了一个地方而去。
“前面可是发生了何事”傅茂典等人不解,面色肃然,今日重阳之日,出来踏青者不少,若是发生了意外可不是件小事。
他们都是久居上位者,身上自有一种凌人气息,原本匆匆往前去的一个书生,见了忍不住惴惴不安,小声道,“听闻同安县的县学生们正在与陵县县学生比试呢,很是热闹,大家都是去瞧热闹的。”
闻言,姚弘文与魏越平俱是眉头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一旁的众人却是来了兴趣。
反正只要不是他们县的县学生,到时候输赢都牵扯不到自家来,为何不去多瞅两眼呢,反正他们是丝毫感受不到姚弘文与魏越平的焦灼感。
傅茂典焉能不知众人的心思,也不去看魏、姚二人是如何姿态,嘴角微翘,“那就一块儿上前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更得有点少,节奏有点慢,明天我尽量多更,这样就能搞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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