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二更合一

    这个新营生自然就是指国风杂志了,顾成礼与裴清泽二人将从傅学正那里得来的允诺告诉赵义鸿。

    傅大人居然愿意将此事交给他们赵家来办

    比起赵义鸿如今的一头雾水,赵明昌却是已经知晓不少,他在县学时就听顾成礼说过这杂志的发展前景,况且这事如今又与学正大人禀报过,那就更无不妥了,赵明昌万万没想到最后这么好的差事还能落到自己头上来。

    “这杂志在一开始时怕是会有难度,但学正大人已经允诺过,届时会亲自为杂志作序,这样一来,至少在这江南府不愁没有销路”顾成礼虽然觉得搞杂志这件事不错,但还是要将其中的利弊都细细掰碎了与赵家人讲一遍,也省得到时候会说是他坑了他们。

    有学正大人来作序,这话的意味很明显了,若是赵家能将这事做好,到时候肯定能打通傅学正的门路,有了大树可以撑腰,届时旁人要想再随意拿捏赵家,事先得好生掂量一番。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赵义鸿心动不已,对于他们这样的商户人家来说,想要攀上官府之人可不容易,赵家待在同安县这些年,每次年礼孝敬都未曾少过,接连不断地往各个大人府邸送去,但对那些大小官员而言,也不过只是面子情,这次他家遇上了事,连一个愿意帮忙说和的人都没有。

    提到这儿,他心里也暗自猜测,真不知那周家近来事走了什么运道,竟然能搭上姚知县这棵大树,要不是姚知县的示意,他家如今也不会面临着这样孤立无援的困境。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义鸿比以往更想要有一条门路,如今顾成礼主动送上门来的人情,他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会拒绝。

    赵义鸿一脸激动,望着顾成礼的眼里泛着光,“贤侄,若你不嫌弃,以后这赵府就当是自个的家一样,随时朝你敞开”

    顾成礼伸手制止,看着激动上头的赵父,他冷静道,“还请赵伯父听我将话说完”

    在县学时,他就曾

    与赵明昌等人分析过,这杂志发展到一定规模,甚至是可以操控舆论的,而这样的东西不该掌握在他们这样的寻常人家手中,故而等赵家将国风做大,很可能就是给朝廷种树,果子却不属于自己的。

    赵义鸿坦然一笑,“贤侄所说这些,我都能理会,而且毫无怨言”

    要不是替朝廷办事,人家傅大人又怎么会为他搭,他又算得上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倒是能为官府朝廷做些事情,反而能让他更安心,觉得自己还算是有点用处,心里踏实。

    高氏却对顾成礼先前所说的另一点比较感兴趣,忍不住问出来,“成礼,若是我家还想再做那布匹生意,难道还有其他的招数”

    赵义鸿眉头顿时皱起,心里有些抵触,近日的一番折腾,差不多让他熄了心思,连经营多年的老营生也不想再去碰了,既然是姚知县出的面,他便是想要继续做下去也不行啊,民与官斗,哪能讨到好处

    赵义鸿不看好顾成礼的主意,但是未流露分毫,不料顾成礼所说的却并非是他所想那般。

    “方才晚生未经伯父伯母的许可,便擅自在贵花园转了一下”顾成礼脸上流露出几分歉意,然后继续道,“不成想竟瞧见里面栽种了不少棉花。”

    棉花。

    赵义鸿夫妇还有些愣神,赵明昌与裴清泽两人却是是眼神一亮,顿时知道他是要作何打算了。

    顾成礼曾与他们说过此花,如今他们大抵还有不少印象,记得此花用途甚广,似乎可以织成布。

    “爹,那棉花可是我上次让你去寻回来的”赵明昌顿时兴奋起来,先前中秋那日,李玉溪来寻顾成礼时,他不过是顺嘴说了一句让他爹帮着来找这种异域花,捎了一封信家去,就没再多关注,不曾想那棉花竟真的就出现他家园子里了。

    而他竟一直未发现。

    “你哪次要的东西,我没给你找来”赵义鸿没好气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但脸上全是笑意,如今见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心里高兴,虽然没个正形,但也比垂头丧气看着顺眼多了。

    赵明昌傻

    笑几声,挠了挠头,忍不住开口,“我还曾见过此花,不若我们此刻就去瞧瞧吧”

    “如今并非是开花时候,去了也没什么可看的。”顾成礼摇摇头拒绝道,然后看向赵义鸿,正色道,“如今这棉花的用处,尚未传开,若是赵伯父这时多囤下一些棉花,到时候必然能赚上一笔。”

    棉花可不仅仅是用来纺纱织布的,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用途,那便是御寒。

    若仅仅是当作棉布来用,那有太多的东西可以用来取代它,像是苎麻、葛麻都能充此用,但御寒就不一样了。

    那些王公贵族,虽然能豪掷千金,可以锦帽貂裘,但是大周朝的多数人不行的,再冬日时常会有百姓因饥寒交迫而死在严冬,便是一些豪商富贾,到了冬日都因为天寒而不得外出,而此时若是能拿出可以抵御寒冷的软和温暖的棉花,还愁不能卖上大价钱吗

    穿上用棉花制成的棉服,即便是寒冬腊月也不惧出门,若是制成棉被,那在寒冷的冬夜都能睡得格外香甜。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赵义鸿眼睛发亮,他光是听着顾成礼说的这些,就忍不住咂舌,若是真有此物,便是价格昂贵,他也忍不住要掏腰包了,至少要给他、他夫人和他儿子都置办上一身行头。

    要知道哪怕他们是处在江南府,但冬日里天气也是又湿又冷,根本就没人再出来活动,大家都是猫在家里过冬,若这棉花真的这么好使,他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争着上门抢购。

    他感到有些可惜,“如今过了棉花的采摘季节,要不然咱们今年冬天就可以来试试了,不过我倒是攒下了许多种子”

    他当初寻棉花时,还不知道用途,但听儿子说有用,便留了不少种子下来,如今觉得万分庆幸,等到明年春季时候播下,在秋收时就能采摘不少棉花,虽然还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但若棉花真有这么大的用途,不愁将来不能赚个回本。

    顾成礼听说他还备下了不少的棉花种子,心里一阵轻松,他让对方多囤些棉花赚钱,不是

    想要将此物炒成奢侈品,恰恰相反,棉花易种植好养活,若是能推行开,到时候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

    可目前棉花不多,方一入世,只怕根本不可能会流入到寻常百姓手里,而是被世家大族握在手中,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赵义鸿先赚上一笔,况且囤下的棉花越多,保存的种子也就多了起来,反而是有利于这棉花能快点普及开。

    “顾公子大义。”赵义鸿一脸动容,郑重承诺,“你放心,等明岁秋收后,赵某必将那采摘后的棉花种子分给这附近的庄户来播种。”

    到时候,他再以高价回收那些棉花,制成成品卖给那些大户,赵家和庄户都能赚上一笔。

    顾成礼笑而不语,他将此法告知给对方,并未作出强求,但若赵家能回馈百姓,他觉得也算是不枉他初心所念了。

    顾成礼等人回到县学后,日子还是如之前那般,平日里除了读书,还有规定的日子去听直讲们授课外,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如同从前。

    可许敬宗总觉得这学舍里的其他三人似乎有小秘密,总是趁着他不注意就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可惜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写诗,也没抓他们个正形,只是心里忍不住念叨着。

    眼下一个名为国风的杂志横空出世,不仅前有学正大人为其写序,还有不少名家诗人都在上面留了墨宝,顿时在这江南府的文人圈里引起一阵喧哗。

    短时间内,人人争相购买,不仅仅是这江南府各县的知县大人师爷们,还有各县的县学生们,以及各路文人才子,听说山下的那萃文书肆已经多次告罄,不得不加印了数次,即使这样,仍然还是供不应求呢。

    许敬宗也在第一时间就抢了一本回来看,然后靠着不吃不喝的精神一日内就将这本杂志看完,可那只是粗略看了一遍,接下来的几天更是天天抱着不撒手,一直细细琢磨着,都快要入魔了。

    不仅是他,这县学里的其他县学生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那些好学的,几乎个个都如许敬宗这模样,都快魔

    怔了。

    顾成礼寻思着,自己果真是低估了这些杂志在这些文人心中的分量,或者说是低估了这杂志上的文章的分量,除了傅学正作序外,上面还刊登了不少大儒的作品,这些县学生对这杂志的疯魔,犹如是让他见着了后世的那些为爱豆痴狂的女生,简直可以废寝忘食。

    裴清泽摇摇头,失笑道,“成礼,你怕是不知咱们的学正大人可是六元及第。”

    顾成礼一愣,“六元及第”那果真是非常厉害,据他所知,历朝历代,还真没几个人做到六元及第的。

    这就相当于傅茂典从参加科考开始,便就一直是头名,一路从童生考上状元,每场考试都是第一名,没有一次失误,顾成礼忍不住摸摸下巴,暗叹道,看来学正大人也是一名“考试达人”啊。

    “考试达人”是顾成礼前世的称号,原本只是他同学给随口取得,只因他每次考试,不论大小,总是能拿第一名,从未破例过,后来连老师都跟着打趣喊起这个称号来,等他后来工作进了科研所,这个称号都一直伴随着他。

    没想到他如今遇到的傅学正也会是一个“考试达人”,不过顾成礼没敢与其比拟,他如今也是参加过几次科考,虽然只是考童生秀才,但也知道其中的难度了,尤其是这考科考的卷子上是没有统一的答案,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成绩会受到太多的因素影响,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傅学正这个六元及第就更难得了。

    每一次考试,都能让考官满意,从而给出头名的名次,这说明是有相当的实力与水平,才不会发挥失常,又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怪不得会让那么多人引为偶像。

    赵明昌忍不住来了一句,“顾弟,你如今可是小三元,说不准到时候也能拿一个六元及第”

    顾成礼“”

    感受着身旁来来往往的县学生目光落在他身上,顾成礼恨不得捂住这家伙口无遮拦的嘴,他们三此刻坐在凉亭里,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赵明昌的嗓门又一向不小。

    一旁的裴

    清泽看着少年紧绷着一张脸,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在顾成礼哀怨的目光住忍住笑,他以手作拳抵在鼻前,“咳,也、也不是不无可能啊”

    顾成礼不想再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要不然凭这凉亭外来来往往的县学生,估计县学里马上就要传出风声说他要立志拿下“六元及第”了,顾成礼倒不是还不想以这种方式在县学里扬名,毕竟“”可比“小三元”难多了,就算他有过“小三元”的战绩,但离“”依旧还是很遥远。

    周启文遥遥望着凉亭里的三人,惯常温和的脸上眼里一片阴翳,看着赵明昌那肆意张扬的笑容,他心里一阵不平,明明都是商户子,凭什么赵明昌却可以那么自在快活而他却要背负这么多,就连读书都要低人一等。

    一想到他在王墨章那里伏低做小才换来的机会接近姚知县,好不容易打动姚知县对赵家打压,却不想竟还是让他翻了身,旁人不知道,可他与赵明昌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那萃文书肆其实就是赵明昌名下的铺子而已。

    可恨的是,学正大人竟还为其作序,若不然他定可以再次说动姚知县,将这家书肆查封了。

    周家虽然接手了赵家不少的店铺,但其实根本没赚到什么便宜,反而填进去不少,当初他为了走通姚弘文那条路,不管是王墨章那里,还是姚弘文那里,都花了不少银子,尤其是后者,直接掏空了周家大半个家产,让他骑虎难下。

    若不是接手了赵家那些铺子,他家都要元气大伤了。

    所以周启文很是憋屈,见顾成礼竟与赵明昌一起言笑晏晏,深吸一口气,只觉命运不公,分明他俩相识在前,偏生对方一直不冷不热,如今对赵明昌却是截然不同,终有一日,等他爬上高位,定要这些人都追悔莫及。

    顾成礼三人可不知周启文心中所想,即使知道了也不惧,如今也已知道在背后暗害赵家之人便是周家了,他们心里都有了提防,若是对方来阳谋,那他们就更不畏了。

    三人回了学舍,发现许敬宗还

    在那里忙活,埋头写写画画,也不知是在做什么,赵明昌没忍住好奇,开口道,“你都忙活好几日了,连与我们一块儿出去都不肯,究竟是在写什么啊”

    许敬宗没吭声,而是继续埋着头,直到将最后一个字写下,才将手里的毛笔往旁边一搁,长舒一口,斜睨了一眼旁边的赵明昌,将手头的那张纸递过去,“快过来看看,我写得如何”

    赵明昌接过纸稿,嘟囔一句,“也不说一下写了什么”

    顾成礼与裴清泽二人对视一眼,并未说话,但都有些好奇,从许敬宗脸上可以看出,此刻他对自己写的东西可是相当满意呢,忙活了这么久,一直憋着没和他们几个说一声,让人很难不好奇。

    赵明昌接过纸稿,发现上面居然写满了诗,竟是好几首,而且还都是他之前未见过的,看样子像是许敬宗方才新作出来的,他细细品读了一下,忍不住大赞一声“好”

    “看不出来啊,你这些天诗又作得精湛几分,感觉读起来比原先朗朗上口不少”赵明昌平时没少和许敬宗两人互损,但如今却是真心实意为对方感到高兴,都忘了要像平时那样损几句,而是情不自禁夸起来。

    许敬宗脸上骄矜,两手背在身后,也难得没有吹嘘一下自己,而是心里忐忑,“我听闻那国风已经开始征收文人墨宝,这些诗就是我特地作下,想要去投稿的”

    赵明昌感到奇怪,“若是投稿,也只征收一首,为何作这么多”

    “我这不是担心会选不上嘛哎,你不懂,”许敬宗觑了他一眼,兀自摇摇头,“这国风可是受到不少人的追捧,只怕这次投稿之人不少,不仅是咱们县学的,甚至还有隔壁几个县的,若不多作准备”

    非常难得的,他们竟还从许敬宗脸上看出了几分不自信,顾成礼与赵明昌、裴清泽三人面面相觑,顿时脸色古怪起来。

    许敬宗见自己讲了半晌,他们居然就就一直盯着他不接腔,顿时脸上染了绯色,恼羞成怒道,“难道你们以为这很容易吗这江南府好

    几个县加起来,说不准还会有举人也会投稿”

    他越讲越觉得自己所说没错,虽知道到时候有多少人投稿,说不准还有非常厉害的举人也不是不可能,他只有多投些稿子,才有更大可能被选上啊。

    顾成礼扣了扣手里握着的一卷文稿,没忍住打断许敬宗的话,“难道我们没告诉你这国风如今是我们在负责吗”

    所以为什么不先将写出来的稿子给他们看一下呢,而是一个人吭哧吭哧在那儿写了那么多。

    许敬宗“”深深地看了这三人一眼,非常确定,他们并没有告诉他

    裴清泽望了一眼,赵明昌手里那布满诗作的纸稿,满满的好几页,顿时陷入沉默,他们好像还真忘记与许敬宗说一声了。

    许敬宗一脸悲愤,想起这几日他绞尽脑汁在想要作出让评选人满意的诗作,而这几个家伙就一直在他身旁,从头到尾看着他苦战,就忍不住心中一哽。

    顾成礼记得在上次月旬之前,他便提到过国风之事,许敬宗不该一点都不知才是啊。

    许敬宗一脸冷漠,“哦,我记得你说要将此事交给学正大人来处理。”

    再加上国风上还刊登了那么多的大儒的文章,他哪里敢想顾成礼三人能拿到这些呢。

    赵明昌心里默默为许敬宗掬了一把同情泪,但还是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分明前几日我有问你,偏生你不说,这下自讨苦吃吧”

    许敬宗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他们勉强也能猜到一点,顾成礼与裴清泽二人也觉得有些好笑,而他们当然不会如赵明昌这样恶劣,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安慰了对方几句,“没事,如今来看,也是进步显著。”

    许敬宗看着三人脸上都隐隐带着笑意,并没有感到有被安慰,只觉有些心累。

    所以当初赵明昌开口问时,他为何不说呢,真是越想越气啊。

    国风如今的确是收稿子,但顾成礼等人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并没有将投稿点设在县学,而是让所有稿子都寄去萃文书肆,所以如今众人的稿子都是在山下。

    但是如今想

    要拿到,也非难事。

    赵明昌开口,“待会儿我与你一道儿过去吧。”

    自从顾成礼有了傅五,他们就不怕没人给他们送信了,而这时顾成礼也感受到了,傅五不愧是傅学正身边历练出来的人,果真是非常顺手好用,不仅办事能力高,似乎还会些腿脚功夫,连上山下山送信都这么利索。

    他们与傅五约好了时间,到时候傅五将山下的投稿送来他们来挑选,再顺便将顾成礼写的话本子送到萃文书肆去。

    如今风头比较盛的不仅是这国风,对于同安县的寻常百姓来说,这国风在他们眼里,还比不上那仵作精彩呢,上次赵明昌将仵作第一个故事的下部分带回去,终于让那些蹲在坑底等文的众人看到了结局,可他们对那杨员外的结局感到非常不满意,觉得这样的混账玩意,就该判刑处死,倒是有几个酸里酸气的书生觉得甚好。

    没想到这种争议,反而还让仵作小火了一把。

    顾成礼才不管这些人是如何想的,故事是他写的,自然是有他的较量在其中,不过眼下倒是不明显。因傅学正的暗中支持,萃文书肆的分店已经已经开到了江南府的其他几个县城里,原本是为了将国风传到那边去,没想到他的仵作也跟着蹭了一把好处,竟也在那几个县城贩卖起来。

    所以如今顾成礼凭借这些稿费,暂且让自个儿的荷包鼓了起来,倒是可以不用让傅五继续待在顾家,而是在城中租了一个小院子,让他独自住在那儿。

    “我爹都说要将那院子赠与你,偏生你非要去租赁一个小破院子。”赵明昌想起这事,就不太高兴,觉得顾成礼这是没将他当朋友,太生分了

    顾成礼笑笑,不接这茬,他如今已经在着手写仵作第二个故事了,若是照着第一个故事的架势,他应该很快就能靠自己在同安县里置办下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所以不愿意平白受了旁人的人情。

    他与赵明昌如今的确处得比较亲近,只不过赵父毕竟是商贾出身,行事上往往还是带有商人的思维,很多行为都像是一种投资行为,若是顾成礼收了这恩惠,日后自然就要换一个人情回去,并非他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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