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这时, 陈嫂突然从厨房出来, 边走边说大周先生来了。
方灼一听见大周先生四个字,就觉得锁骨隐隐作痛, 皱起眉头问“你不是说他自顾不暇,不会管这里吗”
周猝站起来, 嘴角噙着嘲讽,“大概是狗急跳墙了吧。”
方灼揣摩他的语气,怎么也无法从中品出一丝对于亲人的情感,看来周猝是真的恨他老子恨得要死。
“你个不孝子,究竟做了什么”
周父一进门就扯着嗓子怒吼, 面红脖子粗。
短短一个多星期没见, 他气色差了很多,胡子拉碴, 眼下挂着青黑, 嘴唇灰白, 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背后还跟着一名穿着白色唐装, 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
“道远,你去看看东西还在不在。”周父沉声说着, 走到沙发前坐下,短短几步, 就累得气喘吁吁。
道远跟周父机缘认识,一个爱财, 一个短命, 两相一合作, 就是整整二十几年。
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红木罗盘,往地下室去。
地下室的水泥地中,封着一张符箓,一张周猝的生辰八字,这是从周猝第一天住进来开始,就被藏在这里的。
而此刻,地下室的水泥地被翻了个底朝天,别说符箓,连灰都找不到。
“被这小子翻出来了,应该是烧了。”道远回到大厅,对周父说。
周父怨恨地盯着周猝冷笑,“我倒是小看你了。”
为了安抚周猝,让他好好的留在别墅给他续命转运,周父应要求给他找来许多风水堪舆和相术相关的书籍。当然,这些书里的内容半真半假,都是后世人道听途说编撰的。哪怕学会了,也没半点作用。
所以他有恃无恐,随他怎么看,走火入魔最好。
然而现实给了他狠狠的一耳光。
符箓是他亲自放的,地点只有他和道远两人知道,怎么可能被找到周父气急攻心,差点连老血都吐出来。
这几天他越发觉得虚弱无力,一到半夜就浑身发冷,有天早上还险些睡死过去,吓得周丞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到了医院一查,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他这才想到,会不会是周猝这边出了问题。
结果还真是
这孽子,是反了天了
“你是怎么找到的”
周父阴仄仄的盯着周猝,那眼神让方灼心头发紧,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想不通周父怎么会对自己儿子有这么深的仇恨。
“机缘巧合。”周猝说。
周父目光淬毒,扭头看着道远,“去看看其他地方。”
风水五行,缺一不可,除了房屋的位置、朝向、结构以外,屋内各种摆设的属性与方位也很重要。这栋别墅除了藏匿符箓以外,还特意选了阳宅中的阴宅位置,二楼的结构和摆设也全是很讲门道的。
道远上楼不到三分钟就匆匆跑了下来,脸色很难看,“你动了我的布置,谁教你的”这么下去,就连他自己也会受到反噬
这小子背后一定有人
周猝捏着方灼的手指把玩,答非所问,“如果我记得没错,道远师父和周家家主师同出一门。”
道远浑身一震,在他已知的范围内,除了周鹤年还真没人能轻易破他的术。难道是周鹤年
周父跟他想到一起了,起初震惊、恐慌,但转瞬又觉得不可能。
他接周猝回家前,让道远算过他的八字,确定能用才领回来的,要不这么个妓女生的小杂碎,根本不配姓周。把人领回来以后,周鹤年也曾问过一次,但被周父以出身不好、体弱多病、太晦气等理由挡回去,然后就一直把人关在别墅。
周猝根本没机会见到周鹤年。
看着两人扭曲的脸,周猝竟然还有闲心问方灼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吃个屁的东西,这短短半小时的瓜,吃的方灼身心舒畅,饱了。
“帮你的人是谁”周父再次问。
周猝沉冷不语。
“来人”
周父一声喝令,保镖们冲进客厅。
“把许未来抓起来。”周父狞笑,“你不开口没关系,我让他开口。”
方灼瓜吃了一半,整个人都惊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叔。”
周猝漠然的表情出现了裂痕,紧绷的脸风雨欲来,目光森然,只一眼,就让靠近的保镖顿住了脚。
周父见他们竟然不听,暴怒的吼道“你们一个个耳朵聋了吗”
周猝也沉声说“谁敢动他一下试试。”
王霸之气破表。
方灼瞬间就对周猝产生了一种迷之信任,伸手拽了下他的衬衣边,“兄弟,我的命交给你了。”
这话也不知道触到了他哪根神经,竟然笑的眼睛都弯了。
然而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一笑有所缓和,明明周猝就两人,气势却比那边的一群人加起来还要强劲。
气氛胶着到了极点。
权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周父气得胸口疼,“你这个逆子老子给你吃,给你穿,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这话一出,就连保镖都在撇嘴。
给吃给穿是不假,却也没把人当人。
“这当然不算报答。”周猝朝他走去,步伐慵懒有力,嘴角的笑意诡异莫名,让人发寒。
看着这样的儿子,周父竟然生出恐慌,下意识往后退,被周猝提着领子拽近。
“为了报答父亲,等你死后,我会亲自送你进焚尸炉。”
这话就连方灼听了都打了个寒颤,何况是周父。
周猝手刚松开手,他就往后踉跄几步,当场喷出一口血。保镖们还没反应过来,人就直直倒在了地上。
方灼心里发怵,浑身僵硬的立在原地。虽然这周父确实该死,但周猝要把人活活气死的目的也很明确。这个男人的心,是真的又冷又狠。
他若是真的跑了,万一被抓回来,周猝不会把他的腿打断吧
可是不跑,菊花不保。
周猝抽出纸巾擦干净手,牵住方灼,“不是想爬山我们去书房商量。”
周猝轻笑,微俯下身和他平视。方灼被突然靠近的气息逼得倒退,又被男人截住去路,“那我亲自喂你吃好不好”
这下子,别说方灼,就连站在一旁的保镖,黑炭脸都变成了高原红。
他心想,这二少看着一本正经,嘴巴好骚啊,以前看他病恹恹的,还以为那方面不行,结果是他想错了
保镖结结巴巴“许许许先生,我我我先出、出去了。”最后一给字还没落下,人就跑没了影。
方灼心里揣的那只兔子,被吓得七上八下,不停乱跳。脸上的绯红蔓延到耳朵,又从耳朵蔓延到脖子。
他咽了咽口水,说“昨天才吃过肉,今天就算了吧,肉吃多了影响消化,不如改日”可想到昨晚被男人握住时的滋味,心里又有点发痒。
周猝站直腰,手指从滚烫的脸上划过,“改日好啊。”
方灼“”总觉得哪里不对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方灼坐立难安,有几次还想逃跑,都被保镖给拦下来。
忐忑到中午,没有被日,却吃上肉了,正宗的农家绿色老腊肉。
由于周猝第一次主动提及想吃的食物,陈嫂高兴坏了,竹笋干煸腊肉、清蒸腊肉、腊肉焖饭,最后还有一道腊肉冬瓜汤。
方灼被周猝抱着喂,吃得直翻白眼,最后是哭着喊爸爸,又含泪认错,才被放过。
周家本家的主宅位于市郊,是周鹤年发迹以后,亲自选址,托关系买下来自建的。
房子坐北朝南,四周一片开阔的草地,门前一条白色马路蜿蜒而过,西北方绿树成荫,即便是不懂风水的人,到了这儿也是眼前一亮。
方灼和周猝到的时候,宅子外已经停了很多车。
周家的下任家主所意味的,不仅是玄学界的领导者,更意味着能被达官显贵们众星捧月。
这可比金钱和权利诱惑大得多。
方灼看着穿得人模狗样,从面前经过的小鲜肉们,安慰的拍了拍周猝的肩膀,“虽然你比他们大十岁,但你身上这股岁月沉淀的睿智,是这些小年轻无法超越的。”
周猝嘴唇紧抿,眼神很冷。
方灼讪讪,正准备收回的手被男人紧紧握住。
众目睽睽下,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十分钟,认识周猝的,不认识的,全都知道周丞那个野种弟弟跟男人好了。
周鹤年从前选的弟子,都是从十岁左右开始培养。这次不同,他已经快九十岁了,没几年可活了,只能重新将这些曾经选过一次的,再选一遍,希望能从矮个里挑个高个。
管家恭敬地敲门进来,“老爷,人已经到齐了。”
别墅里到处都是隐形监控,与线路相连的另一头是书房。周鹤年看着眼前的显示器,将所有人的形态尽收眼底。
没有家主在场,大家懒得伪装,肆无忌惮,尤其体现在脸和嘴上。
隔着老远,方灼就听见阴阳怪气的声音,什么“私生子”、“灾星”、“老男人也想分一杯羹”,总之相当过分。
前面的暂且不提,男人三十一枝花,体力和颜值都是巅峰,甩你们这些二十岁豆腐渣几条街好么
方灼越想越气,反观周猝闲适的翘腿坐在一旁,连眉头没皱一下。
“你不生气吗”方灼用力叉起一块蛋糕。
“不生气。”周猝看向周围,手指头轻敲着膝盖,“佛教有地狱说,犯口业者入拔舌犁地狱;道家有口德之说,管不住嘴的人,同样也留不住福报。”
字正腔圆,声音浑厚磁性,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几个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地狱,什么留不住福报,这他妈不是骂人吗
偏周猝说的也没错,他们就是犯了忌讳。几人想骂又不敢骂,差点憋成内伤。
倒是有个不怕死的胖子,站出来说“你还真说对了,真有口业因果报这东西,要不然我们家怎么能日入斗金。老子骂的越厉害,赚得越多。”
方灼“”智障吧,还是个活的。
旁边的人拉了拉他,“你小声点,你忘了今天是为什么来的”
“怕个鸟啊,以为我稀罕那个位置老子今天来就是看热闹的。”
胖子态度蛮狠,他们张家虽然是外姓,如今却是周家经济的中流砥柱之一,每天除了装逼,就是吃喝玩儿乐,手下还养了不少跟班,日子过得像土皇帝。
土皇帝在家被护着,在外被捧着,怎么能被一个私生子怼
“张胖子。”有人突然喊道。
方灼“”
这声音他很熟悉,是周丞。
周丞径直过来,面色不虞,视线在周猝身上晃了一圈,对张胖子说“大家这么久没见,别在这儿为不相干的人瞎浪费时间,咱们找地方坐下聊聊。”
张胖子一脸见鬼的表情,“你犯什么病,以前不是你骂得最凶”
周丞烦躁的脸上,闪过不易觉察的尴尬,“废什么话,走。”
方灼摸着下巴,盯着周丞的背影看,从今早接到电话起,他就觉得这人怪怪的,刚刚那样子,怎么都像是在帮他们解围。
“好看吗”周猝贴过来,一只手撑在方灼两腿间,几乎把他抱在怀里。
方灼默默摇头,“个子没你高,样子没你帅。”
周猝勾起唇,捏住他的脸,“嘴还挺甜。”
“那是那是。”
方灼谦虚点头,目光一直,正前方一个穿着西服三件套的中年男人,正朝他们走来。
他来到周猝面前,微微点头,“老爷请你上去一趟。”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望过来,惊愕、茫然、难以置信。
“这人谁啊”
“你不知道周丞那个报应弟弟呗。”
“这就是那个病秧子老爷子找他做什么,总不会是看上了吧”
“不可能,我听说他八字太凶,把自己老娘给克死了,现在又轮到他爹了。这种人,老爷子不会想跟他扯上因果。”
“”
周猝是踩着众人的议论上楼的。
管家把他送到书房门口,“进去吧,老爷在等你。”
屋子里的老人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见周猝进来,抬起头,当即就给震住了。
“你就是周猝周旭峰那个小儿子”
“是我。”
老爷子竭力敛住眼里激动的光芒,语气平平,“你就跟周丞一样,喊我声爷爷就行。”
“是,爷爷。”周猝的态度不咸不淡,正中老爷子下怀,什么人心怀丑恶,什么人胸怀坦荡,只一眼,他就能看出来。
那天从医院回来,他就派人调查了周父,当天下午就把道远抓了回来,从他口中得知周猝背后有高人后,他就一直想见见这小子,最好是能会一会他背后的人。
没想到这一见,竟是意外之喜。
这孩子光看面相就知道是个福泽深厚,运势通达的人,更遑论他身上那股就是修道之人都罕有的灵气。
这一刻,周鹤年完全忘记了楼下还等候海选的歪瓜裂枣们,心里有个想法急于求证。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
周猝没打算隐瞒,这是他的筹码,“您不是已经猜到了”
周鹤年刻意严肃的脸,再绷不住,终于露出狂喜,“真是老天助我周家,照这样,咱们周家还能再昌盛一个甲子好好好,真是好啊”
他激动地走来走去,笑得一脸褶皱,本就红润的脸涨得通红,饶是周猝这样面冷心冷的人,都在担心他会不会犯高血压。
老爷子高涨的情绪半刻钟以后才得到缓解,紧盯着周猝的脸说“我想收你当关门弟子,你答应不答应”
周猝没有立刻回答,只说“我有个条件。”
周鹤年打量着他,觉得有趣,看来这掌权人的位置,对小子诱惑并不大。少见,稀罕。
他颔首,“你说。”
“帮我救他的命。”
“谁”
“我”周猝突然有点紧张,顿了下说“我男朋友。”
陈嫂看他眉头紧皱,以为是太累,“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方灼看了眼远处与人寒暄的男人,点了点头,“行,我先上去了。您能半小时后上来叫我吗”
陈嫂笑着打趣,“是要送礼物给先生吗”
方灼抿着嘴,有点不好意思,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用心的为人准备礼物,就是奇葩了点。
宴会嘈杂,二楼有点吵,方灼就去三楼找了间客房,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腿上麻嗖嗖的,是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方灼猛地惊醒,入眼是一张戴着鸭舌帽,胡子拉碴的脸。
他吓得睁大眼睛,“你”话未出口,就被用沾着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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