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三将凌肃越用手铐铐在了自己的床上, 并用提前买好的胶带封住了他的嘴巴,在反复确定了手铐不会松开后, 诗三拿走了凌肃越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和身份证件,给赵可打了通电话。
不一会儿, 赵可带着几个年轻男生和几个壮汉就赶了过来, 将昏睡的凌肃越带走。
看着壮汉搬人, 一旁的赵可扫了眼诗三“九岳龙, 你欠我欠太多了, 知道吗好事没见你找我,坏事就知道找我, 你可以啊你。”
“我欠你的人情会还给你女朋友的。”诗三道,“她要考医科类硕士,肯定会需要我的资料。”
“行吧行吧。”赵可无赖地双手抱胸, 带着人离开。
诗三也跟着出了门,驱车前往大院。
回到爷爷奶奶家,她将凌肃越的手机插在电脑上,把系统文件中所有的资料导出,细细地将凌肃越手机中所有文档阅览了一遍,在他的数据库中,机密把柄倒是没寻见,但是找到了那则香艳的视频。
之后,诗三拿出了自己的两台dv,导出了这些日子每一晚的视频,其中包括夜店喝醉酒的那天晚上, 凌肃越用半强迫的方式对她所做的一切。
她给镜头中的自己的脸部打上了马赛克,并将自己的声音进行了修整,还调大了凌肃越喘息声和说话声的音量。
最后,整个视频所呈现出来的只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在和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发生关系的剧情,但是但凡认识凌肃越的人只看身材和听声音就能判断出男方是谁,也能判断出女方并非凌肃越的妻子齐巧珊。
视频修整完毕,诗三将录音笔拿了出来,把凌父和凌母对凌肃越和自己的这点破事的讨论录音全部剪辑了出来,并将所有资料拷贝了十多份,储存在了不同的网盘和硬盘上。
之后,她安心睡了一觉,隔天一早,直接来到凌家,敲开了凌肃越父母家的大门。
“哟诗三啊”凌母看到诗三的那一瞬间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张罗着她进门,还忙忙对餐厅里吃饭的凌父道,“快看谁来了,诗三来了”
凌父倒是一脸泰然,对诗三微微点头,然后挥手招呼厨房里忙碌的罗姨“你先出去会儿。”
罗姨立刻脱了围裙拿了些零钱道“行,你们先吃,我出去买点菜就回来。”
“诗三你也来吃。”凌母总觉得家里气氛尴尬,就忙忙招呼诗三入座,“今天这油茶特别好吃,是肃越的同学之前送来的,你也尝尝。”
“好啊。”诗三浅笑着入座,和凌父凌母一起吃起了饭。
凌父凌母不说话,诗三也不找话题,餐桌上,三人出奇的安静。
直到饭快吃完时,诗三放下筷子,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响亮,引来凌父凌母同时抬头。
“怎么了诗三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凌母问。
诗三笑声没有停“不不,没什么特别好笑的,我只是刚才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是凌肃越,我一直在逼着一个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做我的情妇,我爸我妈会不会选择包庇我后来我想了想,我妈应该会说既然做贼就不要被人发现想到连我妈都会这么说,我忽然就释怀了释怀你们面对凌肃越这么猖狂的行为,你们还能装作没事人似的。”
“诗三”凌母顿时面色一白,“你听阿姨说”
“诗三。”凌父打断凌母,看向诗三,声音不大,却明显动了怒,“我虽然不是你父母,但是我想教教你,你知道女孩子什么最重要吗”
诗三看向凌父“难不成叔叔也想学外面人那套,把廉耻拿出来说话吗”
“你知道就好。”凌父看着诗三,“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叔叔阿姨会保护你,但如果你执意闹事,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是吗”诗三定睛看着凌父,“那我现在倒想知道了,一个男人婚内出轨的男人的廉耻心在哪儿”
“你”凌父原本是想用廉耻心教诗三学乖的,却没想到对方先发制人。
他虽然气恼,但也不想和诗三就这么撕破脸,于是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老九家都盼望着你能成为下一个屠呦呦,甚至超越屠呦呦,诗三,学习再好,做人也很重要”
“叔叔跟我提做人,是不是说反了啊您二老还把我当小孩子呢”诗三道,“我今天能坐在这里直言不讳跟你们谈这件事,你们却避而不谈,不合适吧”
凌家父母哪料到向来温顺的诗三会突然如此咄咄逼人,凌父顿时火了,他拔高音量,伸手指着诗三“肃越都结婚了,你们两个还拉扯不清我念在我看着你长大一直帮你们两个兜着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凌母本来不想说话,但眼下又不能胳膊肘子向外拐,只能附和凌父道“诗三,我们就想着既然你这么喜欢肃越,肃越也那么喜欢你,我哪怕对不起我儿媳妇也要为了你们好,所以一直昧着良心对你们好,可是你现在反过来说我们不是什么意思这太伤人了吧”
凌父一拍桌子“诗三,你怀孕我们也很难过,你流产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你是个成年人,出了事,你现在找我们什么意思”
面对凌家二老的一唱一和,诗三的心越来越寒“叔叔,如果我真的安于和凌肃越的关系,你觉得,我会间接地告诉你们我和他的事情吗”
“我哪知道你们什么关系”
“凌肃越三番五次逼我,他在北医的关系户可是叔叔你的老关系户,还经常和叔叔你见面,这点我都知道,难道叔叔平时聚会聊天的时候从他的话语里感受不到什么”
凌父面色一僵,但依然矢口否认“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肃越那是为你好,关心你,爱护你,把你当他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不领情”
“亲妹妹”诗三笑,“这世上还有哥哥想搞大自己亲妹妹肚子的”
凌父顿时青筋暴起“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大了三次肚子,怎么不告诉你父母和你奶奶爷爷走走走,既然你觉得这些都是肃越的错,到你奶奶爷爷面前咱们两家人说清楚”
凌父说着就拉着凌母起身向外走。
“”诗三笑了。
故技重施,真让人觉得无语。
其实来之前她打心底认为,凌肃越父母想要偏袒自己儿子无可厚非,这么久以来装作不知道也再正常不过,可是当自己开诚布公地讨论这件事时,他们不能再逃避问题或者和稀泥,而是应该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没想到,事到如今,这对夫妻居然依然选择了站在凌肃越那边,料定了自己不敢把和凌肃越的关系告诉父母,反而倒打一耙。
“好啊,走就走。”诗三直接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微型投影机和手机,“刚好,这上面的东西,让我奶奶爷爷也看看。”
凌母一怔。
诗三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叔叔阿姨你们可想清楚了,东窗事发之后,到底是凌肃越更倒霉,还是我更倒霉。”
说着,她拔下手机的sd卡插在充电宝大小的微型投影仪上,点开视频软件,直接按下播放键。
画面从凌肃越抱着醉酒的她切入,直到她在推搡中被凌肃越扒光了衣服挺入。
瞬间,咿咿呀呀的声和、男人沉闷的呼吸声以及皮肉的拍打声传来,听得凌父凌母脸色大变,面红耳赤。
“叔叔,这样的视频我有不止一段,你还要看吗”
“你你不知道羞耻”
“我不知羞耻”诗三黑着脸道,“叔叔,也许你觉得是我不知廉耻,但是,我之所以选择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是因为我不想破坏我们两家人的关系,也不想毁了凌肃越,所以我一直在忍耐,可是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希望你们做出选择。”
“我们能做出什么选择”凌父气得喘着粗气道,“我们一把年纪了,肃越怎么选是他的事,我们就算拦着他,他也不会听劝你有功夫跟我们说这些,不如找肃越”
“叔叔,你是铁了心一路走到黑”
“什么走到黑不走到黑我这辈子光明磊落不可能做什么不道德的事”
诗三见状,播放了手机中的录音文件
是你的道德感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上面多少大佬除了家里那口子外面还没个人了啊养二奶的养小白脸的多了去了,怎么人家父母都不跳出来说事呢人家出事了吗咱俩认为这婚姻得忠诚,也教育肃越要忠诚,可是肃越就是不忠诚而且这么做了这说明肃越就是认为忠诚这玩意无所谓你和一个跟你三观不一样的人讨论这些东西有必要吗你要是真想帮你儿子,就凡事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至于怎么办,让他自己看着办你顶多帮衬一下就行了
录音中是凌父的声音。
凌父顿时面色铁青“你你你居然窃听我们家报警给我报警”
“你确定要报警吗”诗三看着凌父,“我手头的东西,可不只是录音这么简单,你知道报警意味着什么吗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毁了凌肃越,现在到底是该报警还是不该报警你心里没点数吗”
凌母一听,惊恐地看着诗三“诗三,为什么你诗三,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暗算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对你多好啊诗三我们家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你我们两个对你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我们对你比对小姗还要好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是啊,叔叔阿姨你们对我好,我心里特别清楚,就是因为心里清楚,所以凌肃越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忍耐”诗三道,“可是,你们现如今对我的好,真的是为了我而对我好吗不是的。你们只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儿子在对我好,你们的儿子越是对我过分,你们就越是对我好,你们希望用你们对我的好挟制我的良心,这样才能让你们的儿子在我这里为所欲为。”
诗三道“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没必要对我那么好,我也不会再纵容凌肃越在我这里为所欲为。”
“你这是仙人跳你不要想着拿这种东西威胁我们”凌父狠狠道。
“叔叔,你一定要让我们两个在这里拼得头破血流吗叔叔你认为是仙人跳那好,我就当是仙人跳。”诗三说着,当着二老面,将视频上传至邮箱。
“你你干什么你你疯了吗”凌母慌忙拦着。
“既然是仙人跳,你们敢报警吗”诗三看着凌母,“叔叔阿姨,你们得搞清楚一个概念,我们两家人中,只有凌肃越一人目前身居官位,我不过是个北医的学生,报警之后,我分分钟就能出国继续读书,我爸妈也不住大院,无所谓流言蜚语。
怕就怕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凌肃越,外人试图搞臭凌肃越未必会成功,但如果得罪了我爷爷奶奶,他们虽然官衔不及凌肃越,但毕竟咱们两家交情在这里摆着,越是亲近,越是刀刀能够致命,越是让别人想看这场戏。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到底是谁更吃亏,叔叔阿姨心里比我明白。”
“诗三你怎么能这样”凌母瞬间面色铁青。
她之前就说了,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看吧,没人信她
诗三虽然善良单纯,可是不蠢,她一旦决定咬人,那肯定是狠狠一口,能咬掉一块肉的那种。
现在好了,把人家逼急了
“可别这么说,阿姨,我可是您的儿子凌肃越一手栽培出来的。”诗三道,“凌肃越向来擅长拿捏人的把柄,他亲传我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我又不蠢,怎么会学不会”
“你”凌父一时怒火攻心,抄起一旁的盘子就要朝诗三丢过去,还是凌母及时拦了下来。
她慌慌张在凌父耳边道“诗三能找上门来,没有直接捅出去,说明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先听她要做什么”
“我这一辈子都是别人敬我畏我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在我面前嚣张”凌父不甘心。
“你省省吧,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样”凌母在凌父背上狠狠给了一巴掌,凌父才消停了下来。
“叔叔,我的要求其实不多。”诗三道,“叔叔您虽然退休了,但是我听说您和负责这次项目招录的领导曾经是关系很要好的同事,再加上凌肃越如今的地位,让我用军人家属扶持留学项目出国并不是个难事。”
她道“但是您也知道,最低5的补助金出国什么的就跟没有这个名额是一样的。我爷爷奶奶一生清廉,本来他们已经够偏心我了,去美国念书这种动辄百万的差事不能让他们负担。而我爸爸妈妈,爸爸给我买了车和保险,妈妈给我买了房子,供我去读书怕是得让他们两人从此过上毫无积蓄的生活,所以”
诗三道“我也不指望拿下80以上的补助金那种高额补助引人注目,还有劳叔叔你帮我托托关系拿下50以上的补助金名额,让我家里能毫无负担地送我出国念书。”
“你说什么”凌父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50的补助金意味着多少钱”
“我当然知道了。”诗三看着凌父,“但是我觉得,我985名牌医学本科的出身加上家里科研学者的背景,叔叔但凡拉下脸去求人帮我一把,我就能稳拿名额,再说了,叔叔现在还是快点把我这条随时会暴走的疯狗解决了比较好。”
“你”凌父气得胸口疼,他狠狠地瞪了眼凌母,示意她快点联系凌肃越来摆平眼前的事。
凌母匆匆忙忙回到房间里拨打凌肃越的手机,与此同时,电话铃声自诗三的包里传来。
诗三从夹袋里取出凌肃越的手机挥了挥“怎么,叔叔事到如今还等着凌肃越来整我吗”
凌父看着诗三手中的手机,声音开始结巴“为什么怎么回事”
“叔叔。”诗三道,“三天时间,把手续办妥并且交到我爷爷手上,不要动歪心眼,不要想着找凌肃越来解决我,你找不到他的,事成之后,我会把凌肃越还给你。”
“什”凌父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诗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凌母震惊地看着诗三,“肃越在哪里你对肃越做了什么你你”
“阿姨,我不会对凌肃越做任何事。”诗三转头看向凌母,“我只是限制了他的活动,避免他这时候动什么歪脑筋。”
“你你知道你的行为是”
“这种小事,民不告官不理不是吗”诗三道,“叔叔阿姨如果想要偷偷摸摸报警也没问题,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份视频我备份了上百份,还有无数份在我朋友的手里,只要我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我朋友会立刻把视频发给齐巧珊的父母,到时候有多少人看凌肃越的笑话又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可就不得而知了。”
“你”凌母一见,彻底死了心,她回头怨念地看了眼凌父,凌父一声不吭地瞧着诗三。
“叔叔,最多三天。”诗三举着手中的手机,“当然,你们的速度越快越好,毕竟在你们给我一份满意的答案之前,我是不会去管凌肃越死活的,我印象中凌肃越后天就该上班了吧他如果失踪了,大家都很着急吧”
说罢,她还补充了句“叔叔阿姨,千万不要想着拖延我,举手之劳的事,还有劳二位上心。”
诗三说完,深吸一口气,起身迈着小碎步离开了凌家。
凌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顶着一张哭丧脸转头看向凌父“现在怎么办诗三现在是铁了心和咱们较真了”
凌父伸出粗糙的大手搓了把脸,一声不吭地看着诗三离去的方向。
第三天上午,诗三如愿以偿拿到了50补助额度的公派名额。
按照计划,她将先被送去美国的预科学校,进行为期一至两年的学前教育。
对于这份突如其来且带有荣誉性质的通知书,诗三家里举家上下都万分欢喜,诗三的爷爷奶奶更是恨不得敲锣打鼓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下。
诗三的爷爷第一时间通知了凌肃越的父母,凌父凌母装模作样地和诗三的爷爷寒暄了几句,就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为由回了家。
为了早一点让儿子自由,凌肃越的父亲找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同事,将诗三安排在周末送去上海,和一群由后台的高干子弟一起接受专门老师的封闭式培训,等待一个月后出国。
诗三也完成了她的承诺,在提着行李到达机场的同时,给赵可发了短信,让他放了凌肃越。
飞机是在晚上七点,诗三到的有点早,就在附近的包子铺吃包子打发时间。
诗三的父母坐在诗三的对面,看着沉默吃饭的女儿。
眼睁睁看着女儿一声不吭地吃完了一笼包子,诗三的母亲开口“虽然现在问有些晚了但是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什么事”诗三将最后一枚包子塞在口中,抬头看向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诗三的母亲笑着道,眼眶却是红的,“我一直以来都盼望着你能去国外读名校,希望你能成为科研人员,希望你能够快点长大独当一面,平时看到你总一副长不大的样子我就着急,可是看到你如今说走就走的样子我忽然感觉很难过感觉那么小小一点养大的我的孩子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说完,诗三母亲使劲擦了把眼泪,扬起嘴角对诗三笑“但是,这都不是事儿,地球村地球村,你想回来也就回来了不是吗加油,妈妈真的打心底为你骄傲,加油。”
诗三捏着筷子的手指停顿在空中,片刻后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母亲,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妈妈,抱抱我。”
诗三的母亲起身,紧紧地抱住了女儿,诗三的父亲在一旁默默地仰起头,把眼泪藏了起来。
和父母又休息了会儿,诗三去托运行李,顺便取了登机牌,坐在候机室戴着耳机听歌。
这时,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来电人是苏夏娅。
“诗三你要修学是怎么回事”苏夏娅开门见山问。
“我妈妈去学校递交了休学转学分申请,我要去哪儿你不知道吗”诗三平静答。
“你”苏夏娅张了张嘴,无数质问的话语卡在喉咙,却说不出口,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北医的公派名额出国吗”
“并不是的。”诗三道,“我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借你的手出国。”
“为什么”苏夏娅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保护你不相信我爱你”
苏夏娅最后的话语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诗三被震得耳朵疼,她将蓝牙耳机摘下来揉了揉耳孔,重新插上道“不是的,正是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所以才不打算借你的手。”
“什么”
“爱有很多层次,小爱缠绵,大爱放手,连深爱孩子的父母都未必能做到在养大孩子之后对孩子放手,更何况你我之间”
“你都知道你知道我我撤销了你的名额”
“不是知道,是猜到。”
“对不起对不起诗三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没关系。”诗三仰头望着航站楼内高高的天花板,“我还得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完完全全按照我的剧本表演,我的声东击西怎么会成功呢”
“诗三”听着对面曾经温柔可爱的少女几乎完全冷漠的语气,苏夏娅声音发颤,“那你要去哪里念书”
“虽然说了是美国,但是具体能去哪里,还得看培训结束后我的成绩。”
“诗三”苏夏娅哽咽着,声音带着恳求“诗三,你在哪里,能不能再让我见见你,你还会回来的对吧我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爸我会想办法出国陪你的”
“夏娅。”诗三打断她,“听我说。”
诗三道“你知道为什么同性恋有时候会被认为是疾病吗因为的确存在一部分人,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同性恋,他们只是童年经历了一些不痛快的事情,导致产生了极度严重的厌男症或者厌女症,他们对他们厌恶的性别失去了所有好感,所以会选择和同性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我是有厌男症可是我对你”
“是,我知道,你对我可能是存在感情。”诗三想了想,“可是,我的离开其实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什么”
“夏娅。”诗三道,“你是不是真正的同性恋我不知道,但你需要找一个爱你的人,而不是在我身上耗费时间,如果未来有一天,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可以去爱的人,再来找我,好吗”
苏夏娅还要说些什么,航站楼响起了机场广播,诗三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请乘客尽快兑换登机牌。
她站起身子,摁下了挂断键。
可人还没走两步,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接听“喂”
“看身后。”对面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诗三慢慢地转过身子,在距离她十米外的地方,站着那个站姿永远笔挺的男人。
被软禁了数天,他的胡子长长了,身型变得消瘦,气息多了些许沧桑。
诗三本能地看了眼身后,发现父母还在,心才微微放宽,她仰头,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应该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我了。”
“几点登机”凌肃越迈着大步走过来,他对着诗三身后的父母浅鞠一躬,拿过诗三手中的登机牌,“还有四十分钟,时间足够了。”
凌肃越将登机牌还给诗三,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之后抬眼看着静静伫立在原地望着自己的少女“坐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诗三这才在凌肃越身旁坐下。
因为忌惮,她还是本能地和他保持了大概半米的距离。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没有一句话。
直到航站广播响起了播报音,示意诗三的航班已经可以登机。
诗三将小挎包背正,起身准备离开,转身的那一瞬间,凌肃越抬手拉住了她。
诗三这才回头看向凌肃越“你的脸怎么了。”
“我妈打的。”凌肃越道,旋即苦涩地笑了笑,“有十几年没挨过父母揍了,挺新鲜的。”
“疼吗”诗三问。
“还好。”凌肃越的手慢慢抚上胸口,“皮肉伤已经弄不痛我了。”
“”诗三沉默。
“你这招声东击西玩得漂亮。”凌肃越道。
“跟你学的。”诗三应。
“呵”凌肃越凉凉地笑了笑,“所以我一直说,你学习能力很强。”
“谢谢夸奖。”诗三抬头看了眼空中的电子表,“我该走了。”
凌肃越顿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你终究是要离我而去,怎么拦都拦不住。”
“不是我离开你。”诗三看着凌肃越道,“是你离开了我。”
诗三转头望着航站楼玻璃窗外逐渐被黑云所覆盖的天空,她道“我至今都记得你曾经说过的三十五岁之约。”
凌肃越抬眼看她。
“我很傻很天真的想过,如果你真的带我去了丽江或者大理,如果我们真的要在那里开店,我是不是会和你结婚”诗三道,“我问过自己很多次,如果如此,我愿意嫁给你吗那时候的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因为那时候的我还是个被父母鞭打着的、学习就是一切、所有爱好想法都只能偷偷摸摸做的孩子,任何能给我自由的想法和约定都让我兴奋。”
“”
诗三看向凌肃越“我想要自由,所以那时候的我认为,嫁给你,就是选择了自由。”
“”
“可是后来我发现,那不是自由,那是自我欺骗,那是逃避我们两个人之间看似美好的三十五岁之约,不过是一个无法完成父母期待无处遁逃的孩子的奢望,以及,另一个被现实的丑恶快要压垮无处遁逃的少年的奢望。”
“”
“我们都希望自己能活得像我们想象中那样,可是,我们也都明白,我们很难活成那样。”诗三看向自己的父母,“我们两个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也没有跳出童年的思维惯性走出一条新的路。”
她道“我小时候会因为考了好的成绩而开心,长大后这种惯性的行为模式就会在获得成绩的时候体现出来。我深知自己考不上中科院,我也爱我的特长,我更知道我的人生为什么苦苦追求进入中科院的道理。可是,你知道吗,有一天,我梦到了我进入了中科院那一刻,我真的好幸福,我一点都不想醒过来。”
“”
“人是记忆的载体,记忆创造了你我,你和我的骨子里刻下了我们童年所承受的一切,这样的意识即使我不情愿,但它就是已经深深埋在我体内了。”诗三看着凌肃越,“所以你明白吗你不可能卸任去做酒吧老板,我也不可能放弃学业去做看板娘,我们两个都是懦夫,都拿得起放不下,我们只是两个懦夫在用一个美梦逃避而已。”
凌肃越垂下眼。
“你从我身上获得的从来不是爱情,我就像是一个已经看不到未来即将被送上绞刑架的杀人犯还是个孩子时候父母送给他的音乐盒,不是他多爱那个音乐盒,而是因为他爱的是他还能感受父爱母爱、鸟语花香和幸福的那段时光。”
“”
“可是,音乐盒太古老了,总有一天它会唱不出歌。”诗三看着凌肃越,“所以,凌肃越,趁着我们心底该梦醒了。”
广播再一次通知登机,诗三的母亲对诗三招了招手,示意她不要耽误时间。
诗三转身,迈着平稳的步伐,朝着检牌口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越走越远,凌肃越大喊一声“诗三”
诗三回头,远远地看着凌肃越。
傍晚入夜,机场偏冷的灯光洒在他消瘦颀长的身上,那一瞬间,诗三想起了十年前的初遇。
一脸漠然,满目清冷,形单影只。
“别走”凌肃越向诗三伸出手。
他哽咽着,顷刻间,滚烫的热泪涌出眼眶,像个无助的孩子般望着诗三“我错了我错了留下好不好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要把我丢在这样的人生里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没有你我还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诗三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却没有迈出跨向凌肃越的那一步。
片刻后,她对凌肃越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投入人潮。
叮报复值对象凌肃越,已获得积分400分,剩余积分800分。
机场的一角,陈月洲正在玩204游戏,脑内响起了系统的播报音,他抬头,看了眼诗三离去的方向,望着一脸颓废的凌肃越,若有所思地收起手机,打算离开。
宿主,活见鬼啊478惊呼,怎么送走诗三还能刷凌肃越的分数啊
“你猜”陈月洲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如果人人都像诗三这么一点就通该有多好哎现在解决了最大的问题,接下来,就该齐巧珊了。”
经历了数天的“独立”,齐巧姗坚定了回家乡的想法。
独立的这些日子里,一顿单人外卖三十元起步,多了父母的两张嘴就是六十起步。
早饭吃外面的饭,再省都得三十元,中晚饭吃外卖,用优惠券抵一下总共一百元,一天光饭钱就是一百五还吃不了什么好的。
以前还没结婚在家的时候,饭都是母亲在做,如今父亲生病,母亲照料,自己如果还让母亲替自己做饭,实在是有点开不了口。
于是,她这个常年不下厨的新手只好决定自己做。
没有天然气,她得去物业要求开自己家的燃气阀。
可到了物业她又被告知,由于她的住房是福利房,必须做入住“审核”才能正常使用天然气。
而所谓的入住“审核”就是资质审核,要去房管局走好大一圈,得费不少时间。
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请假去审核,期间还找了数次凌肃越的父母,拜托他们把房子剩下的手续结算全了,一来二去就这么点事折腾了三天,结果还被告知这速度已经算非常快。
终于能用上天然气了,她先去冲了二百元燃气卡,然后买了必须的锅碗瓢盆和厨房用品。由于原装修配置的燃气灶是聚能灶,火力太强她操控不了,只好又找人换了普通的燃气灶。
她在家里试着做了个炒土豆丝,由于没有抽油烟机,酸味在房间内足足弥漫了大半天,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又只好用狗东白条分期买了台抽油烟机。
到最后算了个账,光是把厨房收拾得基本能用,就用光了她12010元的狗东白条额度。
兜里基本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债,齐巧姗本想着到了公司能轻松点,结果也不知道是凌肃越给她公司的老板打了招呼还是怎么的,最近老板像是炸了锅似的,天天找她的茬。
今天嫌弃她打卡晚了一分钟,明天嫌弃她还不到下班点就收拾包裹,后天嫌弃她午休时间用公司电脑刷b站,甚至当她做完工作开始打盹时还会被吐槽缺乏上进心
明明以往老板对这些算不上违禁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现在却管得十分严格,但凡某个行为被抓包,随手一扣就是50到100元不等。
她几次想找老板理论她就是来这里上班,又没想着晋升,干嘛非得上进谁愿意加班谁去啊
可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同事们嫌弃的目光时,她才恍然发现自己不该去找老板抱怨
以前自己是个关系户,本就不受同事们待见,只是那时候自己日子过于轻松,既不需要承担房车贷款也不需要担忧父母孩子,自然不稀罕和这些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还爱斤斤计较的同事们来往。
可如今,没了关系户身份,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一般员工,在一个全员都愿意加班和多劳的企业里,加班和多劳就变成了最普通不过的工作,不去做的人反而是在怠慢。
齐巧姗的工作是较轻松的文职,有关系的时候,这个工作是个少干事白拿钱的差事,可是没了关系,这个工作就是个随时会被代替的差事。
毕竟,做的事少、专业难度又低谁都能做啊
既然如此,这种差事要么给关系户、要么降工资,不然凭什么拿工资
于是,在齐巧姗工作后的第三天,老板就找她谈话,不但降了她500元的薪水,还大肆批评她工作时间太短。
当她试图反驳老板时,被回以看不上这个薪水那你可以不干啊你说你一本毕业哪个学校的一本什么双非大学的一本你搞清楚,这里是北川一本怎么了更何况还是个双非大学的一本送外卖一个月能拿六七千呢,送快递一个月还上万呢你怎么不去啊怕是你这样子五百米都跑步下来压根就干不下来吧
齐巧姗“”
竟然无法反驳。
在此期间,她向多个外企或者三资、合资企业发了个人简历。
在招人要求上,她发现一本学历居然远远不够,大多数企业都是以211和985大学的一本为起步,并且要求丰富的社会实践经验、实习经验和外语等级。
为数不多愿意招收她的大多都是小型企业传说中“女人当壮汉使,男人当奴隶使”的私人公司,而且面试的时候开口就是“什么时候生孩子一次打算生几个对休产假和将来照顾孩子什么看法有父母吗父母是北川人吗能照顾孩子吗公公婆婆能照顾孩子吗生了孩子打算做全职太太吗”
齐巧姗“还没生,不知道,我不在你们这里干还不行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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