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祁渊醒了, 自己出院了”病房内裴轻舟正理着桌上一叠文件,听到苏潼话诧异看着苏潼,连手里动作度忘了。
苏潼环抱着双臂, 倚在窗户前神情淡漠,昏黄斜阳透过窗户,给他长长睫毛打下一层阴影,苏潼随意嗯了一声, “护士说他大概是四点左右退病房。”
裴轻舟沉吟了一瞬,一边将桌上文件齐齐摞好,一边道“那这样说话, 祁渊估计多半是没问题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是想通了吗居然连你都没通知。”
苏潼对此不感兴趣, 祁渊以前对他来说是陌生人, 现在对他来说,是为了救他们而受伤陌生人。
既然祁渊自己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苏潼也随他去, 他只要确认祁渊没有因为救他们而受了什么不可治愈伤就行。
裴轻舟也算了解了苏潼性格,看苏潼毫不关心样子,也闭了嘴,开始收拾病房里杂七杂八东西, 准备明天出院。
“对了,”裴轻舟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着窗户边苏潼道“我们裴家估计到时候还要去找祁渊道个谢,你要一起去吗”
“你们去吧。”苏潼声音淡淡。
“行,那我和他们先打个招呼吧。”裴轻舟转过头来, 继续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 苏潼还没到时候, 李秘书就已经到了,王叔也正坐在裴轻舟病房里,李秘书正忙前忙后帮裴轻舟和王叔办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看到苏潼打了声招呼,
“苏先生。”
苏潼神情淡淡朝着李秘书颔首,又和王叔打了个招呼,李秘书手中拿着出院单子,“裴总,手续办好了,可以出院了。”
王叔叹了口气,无比感慨,还带着点心有余悸,“可算是能回去了,以后这类问题一定不能小觑。”
裴轻舟也差不多,外套搭在手臂上,起身看着他们,“走吧。”
裴轻舟和裴家人说过今天出院,但是没有让他们来接他,乌泱泱一群人裴轻舟觉得头大,等晚上他会和王叔,苏潼一起回去。
裴家才只能不情不愿同意,老爷子又和王叔通了电话,嘱咐王叔一定要保护好裴轻舟。
这次事情发生以后,他们裴家真是怕了。
尤其是裴轻舟别墅失火原因至今没有查出来,裴家所有人全都提心吊胆,生怕裴轻舟这腿好不容易痊愈了,又出了什么其他意外。
裴母甚至还因为这个,去了最有名寺庙,捐了不少香火钱,给裴轻舟请了个长命灯。
一行人坐上电梯出了医院,还没出医院门口,就看到黎岸和辛秘书两人正靠在车前,黎岸一个劲朝他们挥手,笑容灿烂。
大老远就能听见他声音了。
苏潼和裴轻舟几人朝着他们走去,黎岸看着他们笑容满面,“走,庆祝宴已经摆好了,就等着你们了。”
一行人上了车后,辛秘书开车,黎岸坐在副驾,李秘书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还要把裴轻舟昨天批改文件送到公司,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黎岸定酒店是市中心最大酒楼,一行人下了车,黎岸顺手将钥匙抛给一旁服务员,让他去停车,酒楼经理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他可是早就接到消息,今天来可是裴家少爷,早早就让手底下人安排好一切,在这候着,此时看到裴轻舟下了车,下意识倒吸了口冷气,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看着裴轻舟笔直有力双腿,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这这不是说裴少爷不良于行,已经好几年了,去哪都是坐着轮椅吗
“经理,经理”一旁低头侍者差点被经理这反应吓死,急忙推着他。
经理这才反应过来,努力压住心头震惊和波涛翻涌,恭敬谄媚地看着裴轻舟,“裴少爷,这边请。”
黎岸见状撇了撇嘴,他到这时候可从老没有过这待遇。
裴轻舟面无表情睨了眼经理,又看向苏潼他们,“走吧。”
几人跟着经理去了最上层包厢酒楼,这个酒楼人虽不多,但是能来都是非富即贵,没有几个不认识裴轻舟这个当年裴家惊采绝艳继承人。
谁不知道这位继承人天妒英才,才接管了裴氏财团没多久,就车祸双腿残疾。
可如今,偶然看见这些人,看着裴轻舟明显流畅有力,行走无碍地双腿,等裴轻舟都走远了,也惊疑不定眯着眼继续看,一个个心中大骇。
很快,裴行舟痊愈归来消息立刻开始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平静波涛下暗藏着风流涌动。
到了包厢后,黎岸让经理他们出去后,整个人像是突然没了骨头,没个正像瘫坐在椅子上,下巴抵在桌沿上,哀怨看着裴轻舟,
“我说你怎么让我订这家酒店呢,你是不是在耍我”
裴轻舟卷着袖子,烫好了杯子“我也沉寂了挺长时间,也该出来露露面了。”
“你这一露面,估计那些人得吓个半死,你是没看到他们那些人眼神,就跟带着钩子一样。”黎岸回想起他看到路过那些人震惊骇然,都快黏过来视线,下意识抖了抖肩。
裴轻舟涮完自己碗后,又拿起苏潼碗顺手替他烫了烫,苏潼下意识拧眉,挡住了裴轻舟手,“我自己来。”
裴轻舟松开手,也没坚持,看苏潼垂着眼烫碗没什么问题,才一边卷着袖口,一边解释道“他们迟早是会知道,也算是提前打了个招呼,而且,这次失火疑点太多,也算是一种震慑。”
坐在裴轻舟身旁王叔眼神阴沉,颔首点头。
黎岸进过裴轻舟提醒,才想起来裴轻舟是因为什么住院,他当时也觉得不对劲,一般来说,别墅还是挺注重安全意识,裴轻舟身份也非同小可,裴轻舟别墅,还是别墅区负责人亲自验收。
裴家也会安排专业人,固定每三个月过来检查是否有安全隐患问题。
都这么防备了,还能出事,黎岸越想越心惊,连手中动作都渐渐停了,略有些凝重看着裴轻舟,“都这么久了,你们裴家居然还没查出来”
王叔替裴轻舟达道,“暂时还没查出来。”
黎岸和辛秘书对视一眼,苏潼烫着碗手停止了,回想着当时情况,停下了手里动作,看向王叔,“警察那边给是什么结论”
王叔道“说是烧太严重了,他们还没确认原因。”
苏潼垂着眼眸,长长睫毛给他眼覆上一层阴影,一时间看不清他神色,只是隔了一会,才重新动作。
包厢外面传出一阵敲门声,黎岸立刻坐直身子,眼睛放光,“不说这些费脑子事了,今天最重要是庆祝王叔和裴轻舟他们两出院嘛,先吃饭先吃饭。”
这家酒楼不愧是市内最大最奢侈酒楼,所选用材料都是品质最优最好,一群穿着仕女服侍者鱼贯而入,经理则在一旁殷勤和他们解释每道菜。
本来他们是想家要酒,但王叔经过上次事后,对酒已经有阴影了,而且他们还要开车,就没有点酒,只点了一些招牌菜。
黎岸听着经理介绍,越听眼睛越亮,一直等到菜上齐了,经理带上门和那些侍者一起离开后,黎岸激动地看着裴轻舟,桃花眼晶亮,
“今天可真是借了你光啊,这些好东西可都是限量限时供应,我平时都没迟到过几次。”
裴轻舟和苏潼对视一眼,对黎岸颇为无奈,裴轻舟含笑开口,“行了,吃饭吧。”
包厢内气氛渐渐开始温馨热络起来,食物香味和氤氲雾气柔和模糊了每个人轮廓,只有他们柔和眼神碰撞在一起。
只是吃到一半时,门又响了,打断了他们话,几人对视一眼,黎岸大声道,“进。”
一个穿着西装中年出现在门口,看额上汗涔涔模样,估计是急忙赶过来,他是这家酒楼老板,此刻正在经理带领下亲自过来。
看见裴轻舟后立刻扬着温和笑脸,态度堪称殷勤热切对裴轻舟道,“裴少爷,你这过来也不说一声。”
黎岸暗暗咋舌,他可是听说这家酒楼分部很多,而且昨天时候这个老板可是还在别城市,正在视察着分部,看样子为了能赶过来见裴轻舟一面,花了很大功夫。
黎岸和辛秘书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下是彻底看清了裴轻舟地位究竟有多高,不对,是裴家地位有都高,难怪黎老爷子费劲了心思也想扒上裴家这条大船。
一旁王叔沉默着,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时刻注意着裴轻舟。
而苏潼则是不关心这些,眼神淡漠,没什么感觉。
黎岸看了一圈后,觉得自己也不能掉份,硬是摆出一份不在意模样,还和辛秘书挤眉弄眼,让他看看自己学像不像。
裴轻舟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神情带着冷淡客气和距离感,和他们淡漠寒暄了几句后,酒店老板和经理都是看氛围高手,看出裴轻舟并不想多说,立刻识趣恭敬弯腰离开。
苏潼他们一直到临近晌午,才出了包厢大门,在老板和经理目送下离开。
回去时候,他们没有坐同一趟车,王叔已经通知了人来接他们,临近分别时候,黎岸临走之前还不忘扯着嗓子,朝着裴轻舟他们这边大喊,提醒裴轻舟苏潼他们,可千万别忘了来参加他们订婚宴。
苏潼和裴轻舟都坐在后座,看着黎岸载着辛秘书离开,苏潼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苏潼拿起手机,看到上面信息,平静删除了信息。
“怎么了谁找你”裴轻舟倚着真皮座背,歪头看着苏潼。
苏潼声音淡淡,“祁渊,告诉我他出院了,不需要找他。”
“他哪来你联系方式”裴轻舟倒是想到了其他地方。
苏潼随手将手机收起来,“不知道。”
裴轻舟没再多关心,拄着脑袋看着外面疾驰而过风景。
而此刻,与刚出院裴轻舟不同,还在医院黎行安正半躺在病床上,把玩着手机,似乎对里面情况非常有兴趣。
手机里右上角一个小窗口,正清楚显示着刚刚给他打电话,说今天有事,可能要晚上才能过来许岁之此刻情景,包括许岁之亢奋潮红神色,都看一清二楚。
此时许岁之几乎兴奋到扭曲,看着电脑上线条,已经要激动到发抖了。
“发了发了,我要发了,太好了”
正在黎行安饶有兴趣看着时,他手机窗口突兀出现一个聊天视频界面,里面清清楚楚显示着祁渊侧脸,“看来,他无比确信他重生后信息。”
祁渊冷笑一声,微微椅靠在身后椅背上,手边放着一杯热气腾腾茶水。
黎行安看着手机那头祁渊面容,指间轻敲着手机,探究观察着祁渊,“你什么时候还精通这个了”
毕竟上辈子,他可是没听过祁渊在这方面还有所涉猎,甚至比他前几天找到专业还要精通。
祁渊瞳孔中有着些微茫然,但很快恢复过来,揉了揉眉心,“我也是最近才发现。”
他确实是最近才发现,就在醒来后,他突然觉得头疼欲裂,缓了好一会,才终于恢复过来,但是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多了一些光怪陆离记忆还有技能。
可是,不能细究,一细究就会不舒服,头疼。
祁渊也就不再在意,他原先不想离开医院,想在多看看苏潼,哪怕一眼也好,可他想起在梦境中经历过,自己知道,不知道一切,心如刀割。
在他知道了一切之后,他只觉得,自己如今根本没脸见苏潼。
他最重要,是报复许岁之,是让他付出他应有代价。
只是,祁渊讽刺看了眼黎行安,他对黎行安昨天来找他,还和他说了那么多,只觉得无比可笑。
“只是没想到,你不是许岁之忠实保护者吗现在怎么突然反戈想对付许岁之了。”
黎行安眼神一瞬间沉霾,气息黑沉,反唇相讥,“你不也一样,听说要不是你当初救了许岁之,也不会和苏潼之间变成这样。”
祁渊沉默了一瞬,阴沉视线透过摄像头直勾勾看着黎行安,黎行安反倒是放松下来,靠着病床,“我已经把所有事都和你全盘脱出了,没必要说些不相关事。”
祁渊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直直看着屏幕那头正疯狂买进许岁之。
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后重生者,而且还有两个,而许岁之,更是毁了他全部人生,祁渊牢牢盯着那头许岁之,喃喃道,“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所以,许岁之,好好享受你接下来人生吧,他一定会非常精彩。
未来,并非一成不变
祁渊只留下一句,“有情况找我。”就当方面掐断了和黎行安视频,只留下许岁之兴奋到扭曲面容在两人手机小窗口。
视频另一头,许岁之正在翻看着一个破旧笔记本,兴奋将几个公司名字写上去,一边写一边咬着腮帮子,肌肉鼓起,明显已经兴奋到了极点。
“没错,有这家,还有,还有这几家。”
黎行安看着祁渊扭曲而丑陋模样,敲了敲那头祁渊,“你确定你做没问题”
那头祁渊信息很快发来,“要不你来”
黎行安耸了耸肩,他要有祁渊这本事,他怎么可能不来,这不是没有嘛,而且,早知道祁渊能这么省事,他还花那么大价钱找什么其他人。
人家那价钱可是按分算,让黎行安都觉得肉疼。
“大概几天能见效”黎行安敲着对面祁渊,祁渊隔了几分钟才回,“三天左右。”
黎行安将手机翻过来,眼神微眯,手指有韵律敲击着手机屏幕,手臂搭在额头上,沉默了好一会,像是鼓起了勇气,重新翻开手机,打开黎岸朋友圈。
看着里面辛秘书和黎岸在一起灿烂面容,异常珍惜抚摸着辛秘书笑容满面面,珍惜而追忆,神情复杂,眼眶微微泛着红意,像是摸着什么珍宝一样,一点一点触碰着屏幕里人。
在眼底湿意泛滥时候,紧紧闭上了眼,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情绪外泄。
上辈子,他最终也没和辛秘书在一起过。
明明之前,他对辛秘书是有好感,他和辛秘书,他们在工作上无比默契,在私生活中像是彼此朋友,他们会一起出差,一起野游。
是那种大于朋友好感,黎行安喜欢和辛秘书在一起感觉,可还没等他弄清楚自己究竟对辛秘书是什么感觉,许岁之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他莫名奇妙被许岁之吸引,直到变得一步一步不像自己,他对辛秘书那份隐秘而微弱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对许岁之莫名奇妙欣赏。
他明知道辛秘书看他眼神不对,以前是想着法想逗辛秘书,想让他抬起头看着他。
许岁之出现后,他彻底忽略了对辛秘书30340特别,甚至昏了头想要和他结婚,但就在他结婚后,辛秘书辞职了,去老家开了一个花店。
黎行安茫然无措,怅然若失,像是生命被谁挖空了一块,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发现自己,其实从头到尾喜欢都是辛秘书。
看着许岁之,他再也没了以前那种感觉。
他偷偷去看过辛秘书,小小花店里,他似乎恢复了笑容,恢复了自信。
黎行安想明白后,他和许岁之诚恳谈了一翻,他认为从头到尾都是自己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搞错了自己心,就不会得到这样结果。
他作为过错方,愿意按照规定,分割给许岁之大部分财产,那时候黎老爷子还没退休,他只是黎家总经理,他这样做虽然会让黎家伤筋动骨,却不会又太大影响。
为了重新追回辛秘书,他和老爷子说了,自愿放弃黎氏总经理这个职务。
而且,上辈子这时候,黎岸因为明岸公司科研部负责人荤素不忌手段,最终提到了铁板,被黎老爷子发配到国外,后来,黎岸在国外卷入了一场动乱,被人误杀身亡。
黎行安只见过黎岸惨白僵硬尸体,黎家似乎没人为黎岸伤心,他们都在忙着争夺黎家继承人位置,黎岸只有一场冷漠葬礼。
甚至没人为他哭,就连黎岸母亲也一样。
整个黎家冷漠而无情,彼此之间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可他没想到是,离婚后,他无数次去找辛秘书,却只能得到他冷漠,还有他一句,“黎总,不是所有失去,都能重新挽回。”
这句话彻底打垮了黎行安,可他不放弃,他每天每天守在辛秘书花店不远处,他希望,能够重新打动花店里那道身影。
他日复一日呆在那里,就想曾经辛秘书一直看着他一样,看着辛秘书。只是他们地位彻底换了,几个月之后,黎行安却得到了黎老爷子病危,要他回去消息。
等黎行安处理好黎老爷子事情,匆匆赶来时,却看到了辛秘书血淋淋躺在马路中间,抽搐着吐血模样,他甚至还没来得去医院,就没了呼吸。
黎行安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模样,他颤抖着不敢碰他,只能颤抖着,无措看着地上熟悉人,喜欢人瞳孔渐渐涣散,模糊,直至彻底闭上眼。
那几天,黎行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他强撑着看着那个会在身后一直看着自己人,被一群人关进了小棺材里,被埋葬,直到只剩一个小土堆。
他拼了命查,结果却无比可笑,可笑到让黎行安发冷。
是许岁之找人,许岁之用他黎行安当初赔偿分割给他财产,找人,撞了他黎行安喜欢人。
只因为,只因为许岁之觉得,这些钱是他应得,不知是这些,黎行安所有钱,黎家,包括黎行安,都应该是他,黎行安抛弃了他,喜欢上其他人,就该得到报应。
他疯魔般相信黎行安是因为辛秘书勾引,才会抛弃他,所以,一切都是辛秘书错,否则他不会和黎行安离婚,不会成为所有人笑柄。
黎行安猛睁开眼,眼底裹挟着乌云风暴,好似风雨欲来前压抑,这一次,这一次,他绝对,绝对不会再让许岁之有机会,伤害他。
看着手机屏幕里许岁之,黎行安气息沉沉。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整天,黎行安都面无表情看着屏幕里许岁之,看着他先是一点点买进,眼睛不敢错看着电脑屏幕,眼中都是狂喜,艰难犹豫思考,咬咬牙又买了一些。
看着他似乎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急急忙忙收拾好自己,开着车过来,看着他进了医院,脚步匆匆来到了他病房。
很快,黎行安就听到了病房传来开门声。
“行安,实在抱歉,我今天有点有点事,才会这么晚才来。”许岁之面上带着笑,关上了病房门,转头看着黎行安。
黎行安将手机熄灭,转头看着许岁之,“没事,”说着,他还有些疑惑地看着许岁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今天这么开心”
许岁之眼中是抑制不住喜意,将手里饭放在桌上,听了黎行安话,眼珠子转了转,思忖了一会,假装不在意一边打开桌上保温盒,一边余光注意着黎行安眼神,
\”行安我,我最近听别人说,他们有内部消息,有几只股票可能会大涨。\”
许岁之突然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他完全可以以自己名义,投资黎行安公司,他已经决定和黎行安好好过日子了,这样一直瞒着黎行安,也始终不是个好方法。
终归是个。
他想借着这次先透露一些,到时候他拿出那么多钱,行安一定不会怀疑。
谁知道黎行安根本不关心,他只是担忧看着许岁之,“之之,股票这类,风险太大,你”
许岁之一哽,握着勺子手微微捏紧,看黎行安担心模样,既无奈又暖心,他知道黎行安只是太担心他了,算了,还是等他这次股票大涨,让黎行安眼见为实,他就相信了。
黎行安一眼就看出许岁之不以为意,唇角勾出一抹莫名笑,接过许岁之手中碗,没什么营养又重复了几句,就没有再劝。
许岁之一直在黎行安这里呆了很久,笑意融融和黎行安说这话,黎行安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应着,一直到了天色将晚,许岁之才收拾东西离开。
就这样,三天之后,
黎行安也快出院了,今天是他住院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该出院了。
他拿起手机,看着小窗口许岁之,敲了敲祁渊窗口,“你不是说,今天就是收割时候”
祁渊信息发过来,“看着吧。”
一直到临近中午时候,窗口里许岁之一直呆在电脑面前,手里攥着他破旧笔记本,紧紧盯着屏幕上线条,可是,很快,许岁之脸色瞬间惨白,他呆滞看着电脑屏幕,连唇都开始哆嗦,“不,不对,这不对,不可能,这不可能。”
似乎是许岁之话起了效果,屏幕里线条出现了变化,许岁之紧紧闭着呼吸,瞪圆了眼睛,一直到线条重复甚至超越了起初,许岁之才猛松了口气。
“对,没错,就是这样,这才对,而且,今天开始,好像是接连三天涨幅。”
许岁之紧紧握着手机,似乎在进行着极为艰难思考,最终他好像决定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手机,又重新投了大比钱进去。
他无比确信,甚至盲目相信这他上辈子记忆。
而屏幕这头,祁渊和黎行安则是看着许岁之,黎行安敲着祁渊,“你要做另一件事做好了”
“嗯。”这头祁渊只回了一句,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之后,起身离开,他接来了一个关键人物,那头黎行安握着手机,语气很轻,“那就拭目以待”
当天晚上,一道大爆文章视频悄然间出现在各大平台,并迅速吸引了大众视线,讨论度极高。
第二天是黎行安出院日子,许岁之这几天因为自己再次凭借着自己前世记忆,再次大赚了一笔,正志得意满,此时笑容满面来接黎行安出院。
但是当许岁之进医院时,就感到一道道异样眼光盯着自己,还伴随着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快看,是不是他”
“没错,就是他,天啊,看他人模狗样,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
“对啊,太可怕了。”
一路上如芒在背视线让许岁之眉头紧拧,可当他回首四处看时候,只能看到一道道异样视线,声音却消失了。
他拧着眉一路到了黎行安病房,开了门就开始抱怨,“外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群人看我眼神怪怪。”
病房内没有声音,许岁之一抬头,脸色陡变,祁渊正扶着一位面容沧桑佝偻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看到他之后,连身躯都在颤抖,咬着牙瞳孔猩红,恨意密布,几乎滴出血来。
“畜牲,畜牲,畜牲”中年妇女如果不是祁渊扶着,都想要朝着许岁之扑过来,恨不得生吃了他。
许岁之脸色煞白,连连倒退了几步,张着嘴,像是看见了什么无比恐惧人,“妈。”
“我不是你妈,你这个畜牲,畜牲都不如东西,别叫我,别叫我。”中年女人嘶吼着,猩红眼看着许岁之,因为剧烈情绪而喘息着,祁渊赶紧扶着她,冷漠刺骨眼神瞟了眼许岁之,
“许阿姨,你别太激动。”
许岁之抖着唇,恐惧看着站在一旁黎行安,却发现黎行安正在用一种无比陌生而嫌恶目光,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从上到下打量着他。
让许岁之从内到外发冷,行安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他,怎么可以
是不是连黎行安也要放弃他了,不可以,不,不行。
“行安,你听我解释,你别听他们,行安,你不要听他们瞎说,他们说都是假。”许岁之惶恐抓着黎行安袖子,眼眶含泪,向以往一样,摇摇欲坠看着黎行安。
黎行安却轻轻移了一步,那冷漠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别碰我。”
许岁之不敢置信看着黎行安,却发现黎行安抽了张纸巾,擦着刚刚被他碰过地方,“行安,你你说什么,你在做什么你忘了我们之间关系了吗我们是爱人啊,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
祁渊扶着一旁女人,将她扶到一旁椅子上,劝她冷静后,眯眼看着许岁之,语气冰冷“许岁之,你不会真以为你做很隐蔽,也清除了后患,就把别人都当傻子了吧。”
许岁之咬着唇,眼眶泪珠大滴大滴滚落,执意看着黎行安,“行安,你呢,你是不是宁愿相信他们,也不相信我”
中年女人被气直哆嗦,她抖着手指,指着许岁之,“你还想别人相信你,你能做出卷着养父救命钱跑事,怎么就没脸说了。”
祁渊安抚拍着女人背,低低道“许姨,先别激动。”
许岁之眼眶含泪,黎行安不为所动,拿出许岁之卷钱跑证据,厚厚一叠在黎行安手中,许岁之不自觉得看过去,黎行安当着许岁之面,“那这些,也是假了”
这些全是许岁之证据,许岁之伸手想夺,却被黎行安躲过,在许岁之急切而震惊眼神中冷漠开口,“而且,你现在可以打开手机看看关于自己新闻。”
许岁之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拿出手机,一打开,顿时头晕目眩,不敢相信,
新闻里,铺天盖地全是关于新闻,他幼时和如今面容在里面异常清晰,热度还在飞快上涨,讨论度也在急剧攀升,
标题触目惊心破产后,养子卷着养父救命钱消失
下面是关于他详细介绍,甚至还有当初细节和照片,铺天盖地唾弃朝他涌来。
呸,垃圾,这样人怎么还有脸活着
我一直以为人是有下限,我错了,有人,他不是人
这才是真白眼狼,养父母真是养了条饿狼
没错,天呐,你们看到没,这个许岁之本身是孤儿,如果不是他养父母收养了他,他早就死了,可他居然那鞥做出这种事,在养父母家里破产后,卷着家里所有钱逃命,还得养父没钱治疗,去世了,他这个罪魁祸首却悠哉拿着这些钱到处挥霍。
这种人怎么没死,他才最该死吃人血白眼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后续,上辈子被裴轻舟查出来之后,他这辈子就警觉了,他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怎么会,被找到
这不应该,这不应该。
许岁之抖着手,他颤抖着手,看着手机上新闻,陡然想到那些护士看着他眼神,死死咬着牙,恐惧看着中年女人,
“你们小时候打我虐待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造谣毁了我”,请牢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