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斗鸡

    第18章

    杨柳胡同离御街很远,从这里自然看不到御街的热闹,是有早起去那边摆摊的人回来当个趣事与人提起,这才引得众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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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门学子们口诛笔伐的对象是晋王,而晋王现在就在他们杨柳胡同,大家不好奇才怪了。

    此时那人正讲的唾沫横飞,见晋王忽然从胡同里冲出来,以为是来打自己的,吓得忙往后缩。

    但齐景轩却直接从他身边飞奔而过,压根没理他,直接奔自己的马车而去。

    齐景轩的马车就停在胡同口,他等不及车夫放下马凳,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急声吩咐“去御街,快”

    车夫应诺,马鞭一扬,便驾着车向御街的方向驶去。

    街口的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又热闹地聊了起来,兴致很是高昂。

    约摸半个时辰后,齐景轩终于赶到了御街。

    此时街上已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正对着御街上静坐的十几名学生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齐景轩见御街前只有那些寒门学子,并不见禁军的身影,不禁深深地松了口气,甚至暗自庆幸自己昨晚守在了沈家门口,没有回王府。

    不然等他在王府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知道的时候怕是已经晚了。

    现在大朝会应该还没散,他父皇没准儿正在金銮殿上挨骂呢,这些学生聚集在一起闹事的消息应该还没来得及送进去,送进去了他父皇也不可能现在就派人出来驱赶。

    齐景轩跳下马车,看着那些静坐的学生,心头噌噌地升起一股怒火。

    自己前几世那么惨,就是从这些学生闹事开始的。若非他们被挑拨,还有人被收买,主动往刀刃上撞,事情何至于越闹越大,以至于他惨淡收场

    一想到这些,齐景轩就气不打一处来,下车后拨开人群,大步走了过去,呔的一声喝道“你们这群学生不好好上课,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声呵斥将四周人群都吓了一跳,静坐的学生也纷纷转过头来。

    他们虽然已经来到这里多时了,但并未一直高声呼喊,而是只在刚开始聚集而来的时候将晋王的恶行讲述了一遍,并表达了自己要求严惩晋王,还沈家一个公道的诉求,在这之后便静坐下来,只有有官员路过时才开口,其余时间都只是静坐示威,因此他们围坐的地方反而比其他地方都安静一些。

    此时听到一声暴喝,他们还以为是书院的夫子找过来了,吓了一跳,纷纷回头,却见来的是个锦衣华袍,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生的眉目俊朗,宽肩窄腰,很是英武,只是此时衣袍凌乱满是褶皱,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没有打理过,脸上还挂着好几个蚊子包,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

    有人皱眉不明所以,也有人认出了齐景轩,小声道“他就是晋王,就是他欺辱了沈大人的女儿,事后还对沈家死缠烂打,强行求娶。”

    不识得齐景轩的那些人听说他就是方才被他们口诛

    笔伐之人,有人眼中露出些许嫌恶,也有人不由升起几分畏怯。

    他们来示威之前就做好了被驱赶的准备,但没有想到禁军还没来,倒是晋王这个本尊出现了。

    为首的青衣学子站起身,道“我等前来此处,是因为听闻了昨日成安侯府之事。作为大齐学子,亦是寒门出身,我们实在见不得王爷此等行径,顾此前来为沈家讨个公道。”

    “既然王爷来了,正好我们也想问问王爷,你身为陛下亲封的晋王,皇亲国戚,享我大齐供奉,不思报效家国为君分忧,却做出此等行径,究竟何意我们寒门之人出身微贱,难道就活该被你们这些天家贵胄欺辱吗”

    他一身俭朴素衣却气势凛然,如孤峰劲松,引得身后学生也跟着纷纷起身,表达出同仇敌忾之意。

    虽然有人已经心生惧意,但他们来时就已是一体,此时再要退出也晚了,还会落个怯懦之名,因此不管心里怎么想,最终都跟着附和起来。

    面对这些人的质问,“罪魁祸首”齐景轩不仅没有露出丝毫愧色,还双手叉腰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怼了回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同是寒门出身你们就觉得自己能跟沈大人比了天下寒门那么多,你当本王哪个都看得上呢说本王欺负寒门之人,那你倒是给我说说,除了沈家,本王还欺负过哪个寒门出身的”

    他说着又指了指四周围观的百姓“本王从小到大做过的恶事不计其数,在京城可谓臭名远扬,酒楼茶肆多少说书先生把本王的事迹编成话本子来讲。”

    “你问问周围这些人,哪个没听过一两件我的恶行你再问问他们,迄今为止除了沈家,我何时欺负过寒门之人”

    青衣书生没想到他竟然以自己过往的恶行来澄清他并未针对过寒门,心中打好的诸多腹稿一时间无用武之地,竟不知如何反驳。

    看热闹的百姓原本还有些忐忑,此时见齐景轩对自己沦为说书先生们话本子的事都不见生气,还以此来反驳这些寒门学子,有人没忍住低笑出声。

    一个人开始笑,周围的人便也纷纷跟着笑起来,原本因为齐景轩的到来而有些紧张的气氛一时间活络起来,有胆子大地犹豫着张口道“好像还真没有,沈家是头一个。”

    “是啊,”有人附和,“以前虽然经常听说晋王爷跟谁谁谁家的公子又打架了,烧了谁谁谁家的房子之类的,但都是些官老爷们,还真没有穷苦人家的被他刁难过。”

    大家议论纷纷,将自己所知的晋王这些年的恶行从头到尾扒了一遍,发现除了沈家这件事以外,竟真没有什么跟寒门有关的。

    一时间竟还有人称赞起晋王来,说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从不欺压穷苦百姓,跟京中其他纨绔子弟比起来还算是有良心的。

    还有人说他们这些达官显贵间的事情说不清,没准不全是晋王的错,而是狗咬狗呢。

    而对于官老爷们之间的狗咬狗,老百姓们向来是喜闻乐见的。

    当然,后面这些话的声音就压低了很多,不敢

    让齐景轩听见。

    齐景轩抬着下巴俯视面前脸色铁青的十几个寒门学子,道“听见没有本王从未对沈家以外的寒门之人动过手。既然如此,就不存在我故意欺辱寒门之人一说。你们也别借题发挥,说什么寒门之人是不是活该被天家贵胄欺负。谁欺负你们了你们找谁去,别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就在这乱说一气。”

    “我醉酒后欺负了沈小姐那是因为我心悦于她,一时糊涂才犯下了错,跟她是不是寒门出身半点关系也没有。”

    “我若真因她是寒门出身而有意作践她,不该就此放着她不管,任由她名声尽毁吗何必还眼巴巴地想娶她为妻”

    他死缠烂打求娶沈嫣一事也已经人尽皆知,早间有杨柳胡同过来的人提起过,此时掌握了一手消息的人便兴致勃勃地和身边人讲述起来。

    “还没成亲呢就在大街上叫起岳父了,沈大人不同意,他说入赘也行,立刻改口叫父亲大人。”

    “在沈家好像挨打了,出来时候脸肿的老高,特别明显的一个巴掌印,但也不见生气,还哭着喊着要留下呢,最后是被宫里的几个军爷强行拖走的,走的时候嚎的可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在杀猪呢。”

    “昨天晚上就在沈家门前打的地铺,守了一宿,你看他脸上那几个包,就是昨天晚上睡大街上被蚊子咬的。”

    这些话随着众人的议论传开,大家再看齐景轩这一身狼狈的模样就有些明白了,八成是早起没来得及洗漱更衣就跑过来了。

    十几个来示威的学生们被齐景轩羞辱一通,围观百姓不仅没人帮着他们说话,还被齐景轩一番歪理带偏了话题,有学生气不过,道“我们也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王爷纵然以前没欺负过寒门之人,可如今欺辱了沈家不是事实”

    “你若喜欢沈小姐,就该三媒六聘的求娶,先羞辱了人家再求亲算怎么回事还不是仗势欺人吗”

    “误伤其类”

    齐景轩嗤笑一声“你跟沈大人是一类人吗你就上赶着物伤其类”

    “人家沈大人当年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进士,之后遭人陷害打压,在一小小县衙做了十几年的县丞,任职期间任劳任怨,从未因此就怨天尤人,打理当地事务之余还抽空编纂了营州志,太平史会安诗集,靠着自己的真本事传扬出名声,被我父皇亲自下旨调来了京城。”

    “你们几个又是什么东西读了几年书有进士功名吗别说进士了,有些人怕不是连秀才都不是吧这也敢拿自己和沈大人比肩”

    “怎么着天下那么多寒门出身的穷苦人,因为一个穷字,所有人就都一样了吗穷还成了你们光明正大攀关系的理由了”

    “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和沈小姐一样才貌出众,担心本王哪天喝醉了就对你们下手啊”

    “这你们大可放心,本王不好南风”

    这话引得围观百姓又是一阵哄笑,更有说书先生听闻消息,放下手头活计跑了过来,拿着小册子奋笔疾书,将晋

    王的话一字一句记了下来,以便将来编话本子的时候用。

    眼见着齐景轩占尽上风,有学生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道“你是皇子,陛下又向来最宠爱你,谁知道这些年你究竟做了多少坏事”

    “没准传出来的那些只是其中一二,像我们这样出身微寒的人即便被你欺负了怕是也没处说理,直接就被按下去了。”

    “这次沈小姐的事若不是被当众发现了,说不定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呦”,齐景轩冷笑着扫他一眼,“你是哪个一个还未出仕的学生罢了,一官半职都没有就开始学御史风闻奏事了”

    “本王活了十几年,要真有这种通天的本事,我的名声能像现在这么臭吗还是你觉得那些被本王得罪过的世家大族都是傻子呆子,有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趁机抓住我的把柄,任由我把事情按下去也不走漏些风声出来让人知道我的恶行”

    “御史风闻奏事好歹也得有点什么风声之后再奏吧,你这是既没有证据也没有风声,纯粹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啊”

    “你这样的人以后可千万别做官,不然回头给别人定罪全靠自己的想象,你怀疑别人有什么罪过别人就有什么罪过,疑邻盗斧说的就是你吧”

    那书生被怼的面红耳赤,咬牙道“那你这次欺负了沈小姐总是事实,我们要求朝廷严惩你有什么错”

    “没错啊”

    齐景轩道。

    “我是欺负了沈小姐,我也认罪了,我父皇也从未说过要包庇我。文武百官这会正在朝堂上骂我呢,我父皇八成也正挨骂呢。”

    “你们觉得我应该受到严惩,大可联合书院的夫子一起上书请愿。各大书院都有自己的门路可以上达天听,你们可以在请愿书上骂我,告我,要求朝廷严惩我。”

    “可你们不通过书院递交请愿书,旷课聚集到这里闹事算怎么回事总不会是你们书院的夫子一点文人风骨都没有,惧怕朝廷惧怕皇权,不敢为你们出头,逼得你们不得不自己来闹事吧”

    不管这些学生是哪家书院的,这话若传出去,他们夫子的名声势必受到牵连。若是如此,他们以后在书院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有人慌了手脚,忙道“没有,我们夫子不知道此事。我们我们只是自己一时义愤填膺才聚集而来。”

    齐景轩颔首,意味深长道“所以你们知道我与沈小姐的事之后没写请愿书,没跟书院的夫子商量,直接就打着为沈家讨公道的旗号跑到这里来了”

    “你们究竟是真的为了沈家,还是想趁此机会在人前露脸,博个不惧皇权的好名声”

    众学生闻言纷纷色变,有人面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有人涨红了脸,怒道“你你休要胡说八道我等读书人,岂会做这种沽名钓誉之事”

    齐景轩冷哼,将这十几名学生的反应尽收眼底。

    “你是不是我不知道,但你们之中一定有人是。”

    “我劝你们速速离去,回去后好好想一想,今日是不是被有心人撺掇利用了,被人当了出头鸟。”

    “我与沈小姐之事不过发生在昨日下午,到现在一天的时间都不到,朝廷还没定好怎么惩处我,你们就一副断定我会被人包庇纵容的样子,急吼吼地跑到御街上来静坐示威。”

    “知道的说你们是读书人义气,不知道的还当你们是被我的仇家收买了,这才急着跑来闹事。”

    齐景轩确定他们之中一定有这种人,只是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谁。

    前几世他都是事发后没多久就被关进王府禁足,对外面的情形只能了解个大概。

    他记得这些学生每次跟禁军发生冲突后,死的都是一个姓梁的学子,这次这个姓梁的肯定也在其中。

    齐景轩的视线扫过他们,一一记住了他们的长相,心中有了计较。

    众学生抵不过他的“歪理邪说”,败下阵来,有人心生退意,拉着同伴离去,也有人还想继续留下来,但见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后终究还是跟着散去了。

    齐景轩叉着腰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一副“尔等不过如此”的样子,配上那凌乱的华服和糟乱的鸡窝头,活像只打了胜仗的斗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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