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的话,祁砚也回过头,发现树干上晾着的一排鲶鲨肉真的只剩下了三条。
男人走到盛放鱼条的位置附近,伸手在树皮上摸了一下,皱眉道“这里还留有鱼肉上残余的血水。是被什么东西偷走了吧”他把目光转向天空,“是被鸟儿叼走了么”
突然,小鸟看见了,树干前方那块莫名出现的“石头”居然动弹了一下。
“咕叽咕叽”
小鸟连忙拉住男人的脚踝,往前指了指。
男人也注意到了那块陌生的石头。他立刻朝它走了过去,在石头表面上敲击了几下。
石头纹丝不动。男人忽而露出一个带点狡黠的微笑,拿起小鸟刚刚点着的木柴,探到了石头的边沿底下。
过了一会儿,烟雾渐渐爬满了石头的下部,将那白色的外壳都熏得发黑。忽然间,只见“石头”从中间横着裂开了,一路裂成两半,露出了中心的粉红色肉体。
“咕叽”古怪的玩意儿突然出现,把小鸟吓得差点坐在地上。男人看着那裂开的石头,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情“这是巨无贝,方才的鲶鲨肉就是被它吃掉的。”
巨无贝祁砚战战兢兢地往“石头”里面瞄了一眼,果然,听男人一说,他真的发现这家伙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贝壳,而它咧开的嘴缝当中,还残留着没吃完的鱼肉渣。
“咕咕叽”这下可抓到现行了趁着那巨无贝被烟雾熏得张开“嘴”,男人敏捷地伸出手去,刀刃一横,立刻把它的壳儿全部撬开来,然后用刀片支撑着壳的上下两边,不让它把嘴闭上。
小鸟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男人是打算把这个巨无贝也干掉吗但那巨无贝显然也不是好惹的货。外壳被迫张开,巨无贝干脆选择了主动出击,整坨粉红色的肉体向外极快地探出,像舌头一样灵活蹿动,一把卷住了男人的小腿。
“嘶”
男人没想到这家伙会来这么一出,当即疼得低低地抽了口气。祁砚发觉那贝肉上面糊着透明色的黏液,应当是贝肉自产的某种带腐蚀性的液体。这东西直接接触到男人的皮肤,定让他极不好受。
想到这里,小鸟快步跑去,灵活地跳到了贝壳上面,然后瞄准贝肉,猛地向下啄了起来。
“噗噗噗,噗噗噗”
小尖嘴连续啄在软乎乎的粉色肉体之上,引起一阵颤抖的蠕动。
在坚持不懈的快速啄击之下,巨无贝终于难忍疼痛,劲道稍微一松。趁着这间隙,男人立刻撤回了自己的腿部,接着飞起一脚踢在了壳上,直接把贝壳踹下了树。
“扑通”一声水响,巨无贝打着旋儿沉入了水中,咕咚咕咚地冒出一串泡泡之后,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看见贝壳快速逃远,祁砚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遗憾这家伙偷吃了好几块鲶鲨肉,但它自身那粉粉嫩嫩的淡红色贝肉,看起来却是鲜嫩异常,令他极有食欲。
下次再看见这个上岸偷吃的大贝壳,一定要让它有去无回
看着那贝壳落入江中没了水花,祁砚回过身去,正看见男人坐在地上,用布袋子里的草药慢慢敷在自己左腿的小腿上。经他这一番动作祁砚才发现,男人刚才被贝肉卷住的那一下可伤得不轻,腿部的皮肤上依旧残留着透明色的毒液,部分皮肤已经开始泛白溃烂了。
这巨无贝,还真是毒
祁砚担忧地望着男人,看着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前漆黑的长发里滚落下来,面部青筋隐隐突跳。这下可好,男人遍体的伤痕还没痊愈,现在算是伤上加伤。
祁砚叹了口气,也帮着他从布袋子里拿出百灵根来,准备嚼烂了之后给男人敷上。
但出乎意料地,男人动作轻柔地拦住了小鸟。
“布袋子里的药草不够了,剩下的我不能再用,必须给我娘留着。”
见小鸟疑惑地瞅着自己,男人苦笑了一声,道“我此番进山便是为了给家母采集百灵根,没想到在归来的途中遇到了山洪和猛兽,伤得不轻,还未回家就不得不拿出来给自己使用。眼下所剩的百灵根已是不多,我必须节省,不能再多用了。”
祁砚一怔。原来,男人身上所受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是因为遭遇了山中猛兽的袭击。而他身上之所以会背着一布袋的草药,是因为他此行正是为了给母亲寻药的只是他现在落到了江河之中,不知身在何处,眉宇间一直留有难以掩藏的焦虑之色。
“这里我认得,是村子上游的年江。顺着江流而下,或许就能回到我的家乡。”
男人隐忍着身上的疼痛,眼神望向远方。祁砚静静地看着他。一人一鸟坐了一会儿,然后男人捡起了小木柴。
“小红,再帮我吹一个火球吧。吃饱了之后我得抓紧上路了,家母的病情恐怕等不及了。”
祁砚抖抖身子,走到了木柴旁边。他憋足了一口气,接着,猛地吹出。
“噗”
然而,从小鸟口中喷出的,却不是他们预想中的火苗,而是一团透明色的黏液液体落到了柴火之上,登时开始腐蚀木头的表皮,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男人蹙起眉头“怎么回事”
就连祁砚自己,也完全惊呆了怎么搞的,怎么会喷错了东西呢这些黏糊糊的东西是啥
男人捡起小木柴,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
“很酸。像是巨无贝的黏液”
祁砚一惊。棉花糖的火苗,巨无贝的黏液他回想起来,自己莫名其妙获得这两样来自其它动物的技能之前,都做出了同一个举动他啄了它们的后脑勺。
虽然巨无贝那一大坨粉红的贝肉压根看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但直觉告诉祁砚,在混乱中他真的啄到了它的后脑勺。
难道说,自己的技能就是,通过啄击其它怪物的后脑勺,从而“拷贝”习得对方的绝技么
小鸟没能吹出火球,男人也并没有责怪它,而是自行尝试着钻木取火。不多时,堆积在一起的木柴逐渐燃烧起来。
男人拿起一条鱼肉,把它串起来、架在火堆之上,然后从树洞中取出两只很大的树果。指骨分明的手指一使劲,便将两个生生掰开来,然后把果肉用刀片的侧面碾碎后,当作调料抹在鱼肉条的正反两侧。为了防止鱼肉烤焦,他还在它的下方垫上了宽大的树叶当作隔层。
做法竟然跟先前祁砚烤鱼的时候一模一样。
男人在这边烤着鱼肉,祁砚则呆在一旁,不断地悄悄从腹中往外尝试着喷射。但令他失望的是,自打上一回喷出巨无贝的黏液之后,他便再也无法喷出棉花糖那样的火焰来,每次吐出的都是贝壳那样的透明毒液。
也就是说,他“拷贝”来的技能是新旧更替的,每当自己学来一个新技能,原本的技能便会被更换。
祁砚坐在树皮上,呆呆地望着木柴上生起的火焰。静默地坐了一会儿,他心中灵光一现,一个古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啄了棉花糖鸟的后脑勺,便学会了喷火,还连嘎嘎的叫声也一并学了过来。刚才他又啄了巨无贝的粉嫩肉体,便喷出了和它一模一样的腐蚀性黏液。
小鸟仰起脸,看着前方男人的后脑勺。
如果自己啄一啄这个男子的后脑勺呢
他有没有可能因此变回人类的模样,甚至说出人类的语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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