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冬墨点点头, 承认了祁砚的小灵兽身份,“我之前怕说出来会吓着你们, 再加上当时正被画皮狼折腾着呢, 所以就没把这个秘密告诉大伙儿。”
“其实你的考虑是对的。”阿进惊诧过后, 神情凝重起来, “灵兽是好的, 但人心却难以揣测。这世上有许多人对灵兽的存在趋之若鹜, 特别是化形的灵兽。”
“阿进, 此话怎讲”
“灵兽和人不同,不但具有神奇的本领,自身也是一座可观的宝藏。它们有的会医术, 有的容貌美丽,有的能助人发家致富,总而言之, 灵兽具备的本领使得它的出现会引起人们的觊觎。我记得十四食肆的兰老板就曾认识一位灵兽化形的年轻药师,那位灵兽医术神通广大, 而且还拥有不少神奇的独门药方, 几乎可以被称作是妙手神医。”
他叹了口气, “只可惜,当他身为灵兽的秘密被传出去之后,越来越多居心叵测的人聚集到他的身边, 想要拐弯抹角地获得各种好处, 有的想要无偿医病, 有的还妄想要长生不老, 但无一例外地都是有求于这位药师。最后,药师为了躲避世人的侵扰,不得以放弃了自己经营多年的药房和医馆,远走他乡。”
司冬墨沉默了片刻,看着那一团毛茸茸的火红色背影在草地上欢快地跑来跑去,轻声道“我家鸟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阿进一笑“灵兽嘛,能化形其实就是一种本事,而且看模样它还只是小雏鸟呢,还有未来还有很长它会慢慢地长大,长大了说不定就会好多的本领了。”
司冬墨望向前方“它不论有无厉害的本事,终归是一只小灵兽罢。祁砚曾经救过我的命,还帮过我很多次。我想要保护好他,不让他受到别人的伤害。”
阿进坚定地说道“墨哥,你不止一次帮过我,帮过我们家。我绝对不会把祁砚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又看向在远处忙活着的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待会儿他们要是问起来,你可以说你家里有事儿,祁砚昨晚跟着猎人们下山去了。”
“是个好办法。”
吃过了早餐,小鸟团子从地上站起来,向着画皮狼的残余物跑了过去。摇摇摆摆地走到了草地中央的空处,它看到了一堆白花花的皮子,还有一只干瘪的狼。
出乎意料的是,那只狼也就是画皮狼“外套”下的真身,竟然出奇的小,体型和中型犬差不多。身子骨瘦如柴,而且骨骼略有些畸形,身形比例很奇怪。
祁砚怀疑它为了能够顺利地伪装成人或者其它种类的异兽,而将自己的骨骼故意练成了这副歪歪扭扭的模样。为了伪装,它所付出的代价也非常巨大。
“爹,这狼,还有这皮子,咱们得怎么处理啊”
阿升看着那瘦小的狼和散落在地的它的“外套”,感到心思烦乱、没有头绪,一直在原地来回踱步。
“这狼邪得很。就这么随便一埋的话,我觉得挺不安稳。”乐伯神情严肃,“这玩意儿得用火烧了,埋在地下。”
“把狼烧掉,那,皮子呢”
“唉,这皮子可不好说,也不知这画皮狼是怎么给弄出这么个东西来的。”乐伯叉腰皱眉,连连摇头,“不过,咱们人也没办法用这个皮子不是这是画皮狼自己的邪法。”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只圆滚滚的小毛球儿跳到了画皮狼的脑袋之后,伸出小尖嘴,往它的后脑勺上“笃笃笃”地啄了几口。
虽然那画皮狼看着挺可怕,但它的能力若能够转化为自己的能力,那该有多么方便呀这狼的术法不就和武侠片里的易容术差不多吗小鸟从画皮狼的身后呼哧呼哧地钻出来,心里抱有一丝希冀。不知自己的拷贝能力对于一只已经一命呜呼的狼来说是否还管用。不过就算失效了,啄一啄也不吃亏。
收拾完东西,阿升和乐伯把画皮狼抬到山坡下去,大概是找地方烧了埋掉。阿进则从它脱下来的皮子里抖搂出了不少东西,除了先前找到的灵丹之外,还有一些草药,甚至是零碎的骨头,看起来怪阴森的。
发现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利用之后,他也把皮子给拿到了山下去,堆起柴火将之焚烧殆尽,以免这邪乎玩意儿阴魂不散,妨碍到以后进山的人们。
解决完山中作恶多年的小狼群,乐家父子再度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纷纷穿上脚扎子上树采松果。而司冬墨由于在林子里和小狼群斗智斗勇了一整晚,虽然本身体力出众,但这会儿也疲惫不堪,便靠坐在松树粗壮的树干上入睡了。祁砚则呆在他的身边,帮忙看管他们的包裹行装,以及把滚落到远处的松塔重新捡回来。
过了中午之后,司冬墨自疲倦的睡梦中醒来,正看见小鸟蹲在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肥肥的小身子一抖一抖地,不知在做些什么。
司冬墨伸出手,轻轻戳了戳鸟儿的后背,感觉到那毛茸身子软绵绵的十分有弹性。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小鸟回过头来,一双浅碧色的大眼睛正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
“嘿在做什么呢”
却看见小鸟张了张嘴,似乎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又转过身去,一双小翅膀在前面鼓弄了半天,终于神神秘秘地转过身来。它正举着一个树叶子折成的小碗,里面还装着一汪清水。
“这是你做的”男人有些惊讶。出门的时候他只带了一个竹筒作为水壶,给人喝水正好合适,然而对于小鸟来说,这竹筒子比它的个头还要高,喝起水来十分不便。
趁着空闲工夫,祁砚便自己动手,用树叶子折叠成了一个小碗,只有啤酒瓶盖那么大,却刚好够小鸟喝水。
“小机灵鬼。”司冬墨弹了弹它的尾羽,笑了一声。他起身拿过自己的包裹,正要从里面拿点干粮出来填肚子,忽然瞥见有只小东西从自己的侧后方闪过。
“咦,那是”
他眯起眼睛,“是一只松鼠。”
祁砚也看到了,那松鼠体型比自己还要大一些,长着深色的绒毛,个头消瘦,却有一条蓬松的大尾巴。那只小松鼠在地上蹦蹦跳跳地走着,然后在一堆零碎的落叶和石块当中找到了它要的松塔,两只爪子紧紧抱住,牙齿吭哧吭哧几下,终于把里面的松子剥出来吃掉,然后余下的空壳则丢在一边。
“咕叽咕。”
祁砚忽然灵机一动,他对着司冬墨挥挥翅膀,又指了指松鼠的背影。
“嗯”
虽然不明白祁砚想要做什么,男人还是如同猎犬一般飞扑了出去。他两手向中间一合拢,把那只来不及逃走的小松鼠给牢牢地抓了起来。
松树吱吱尖叫着,大眼睛里发出惊恐的目光。司冬墨不紧不慢地把它捉到自己眼前,看着小松鼠吓得胡乱挥爪,他手里的力道放松了些。
“祁砚,你看,小松鼠我捉来了。”
“咕咕叽”鸟儿顺着司冬墨的胳膊向上爬去,直到走到男人的手腕上。身子一蹲,对准小松鼠的后脑勺“笃笃笃”地啄了三下。
“吱”小松鼠冷不防被啄了后脑勺,顿时傻呆呆地定在原地,两眼逐渐放空,一脸生无可恋。
小鸟从男人的胳膊上跳下来,冲他点点头。男人手一松,被他捉住的小松鼠立刻就像子弹一样飞射出去,嗖嗖几下子溜进林中跑远了。
“咕叽。”
男人看着小鸟在地上呼呼嘿嘿,伸翅膀、拉腿、扭屁股,认认真真地做了一套热身健美操,然后迈着小步子,向着松树林中跑去。
“祁砚,你去哪儿”
“咕咕叽”
小鸟细细地叫了几声,很快也跑得没影了。司冬墨坐在原地喝了几口水,他不能贸然离开这里,因为乐家的父子三人都还在树上,他必须留守在原地帮忙照看着。
祁砚径自来到林间。他选了一棵没有被采摘过的松树,然后卯足了一口气,翅膀和脚爪扒住树干,向上快速地爬去,就像林中飞鼠一样灵活矫捷。
鸟儿身子小、腿也短,但在松鼠技能的辅助之下,攀爬起来竟然大气不喘,很快便向上爬行了好几十米。它不敢回头往下看,只能拼命往上蹿。
这棵松树不算太高。一路爬到顶之后,祁砚停下来,呼哧喘了几口气。视野里已经出现了他最想得到的东西松塔。
松树摘松果时不会像人那样使用竹竿,而是先将它们敲落下去,再到地上去捡着吃。祁砚如今拥有了和松鼠一样的攀爬技能,他在大树的枝丫间快速地移动着,看到了松果便把它摘下来,再从树枝间扔下去。
技能习得确认了这一点之后,祁砚没有在树顶上多作停留,他小心地爬下了树。从层层叠叠的针叶中钻出的时候,他正看到男人站在树下往上张望,脸上有些焦急。
“祁砚你跑到哪里去了”
看到一团火红从树叶间探头探脑地钻出来,男人舒了口气“怎么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了快下来,可让我担心。”
“咕叽。”小鸟欢叫一声,从树上一跃而下。小小的身子像降落伞一样飘落在空中,精准地落入了男人的手心。
“嗯看上去,你好像比之前长得大了点儿。”
不只是司冬墨这么想,祁砚自己也觉得自己的体型变大了一些。说不定再过些日子,自己就没法像现在这样稳稳当当地站在他的手心里了。这么想想,还觉得有些遗憾呢。
“这松塔,是你从树顶上打下来的吧”
司冬墨指着地上散落的松塔,问道。
“咕叽。”鸟儿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就见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忽然开口道“祁砚,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法子,学会了松鼠的本事”
哇,这都看得出来
小鸟睁大了浅碧色的眼睛,但还是懵懵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男人轻轻一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阿进说过,灵兽往往都有着特别的本事。看来你的本事就是学会其它异兽的本领,对吧昨晚上在下山坡之前,你吹出了火球,又吐出毒液,还能敲碎地面,这应该都不是你原有的本领。最起码我知道一个那个透明的毒液,应该是从巨无贝那里学来的。”
祁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个司冬墨,看起来沉闷老实,但观察能力相当的敏锐。
“所以,你刚才叫我捉住松鼠,也是为了学它摘松塔的本事”
男人琢磨了一会儿,这时树上已经传来了沙沙的声响,乐家父子从顶上陆续下来了。司冬墨前去扶住他们,让他们安稳着地。
“哎,墨哥啊,你醒了”
“醒了。眼看着都过了中午了,来找点吃的。”
“我包里还有干粮,要不先吃点”
“啊,没事儿,我的还没吃完。”
他们捡拾了地上的松塔之后,便拖着袋子往下一块地方走去。乐伯年纪大了,采了一上午已经筋疲力竭,这时候正好把脚扎子借给司冬墨,自己则坐在树下开始整理起来。
他埋头收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咔哒咔哒的声响。抬眼望去,正看见一只红色的小鸟用翅膀抱住一个松塔,尖嘴快速啄击,把坚硬的外壳打裂开来,把里面的松子剥出来。
松鼠吃松子靠的是自己的尖牙利齿。但雏鸟没有牙齿,学到的剥壳技艺便顺势转移到了它的嘴巴上,依靠着尖嘴的啄击来剥松仁。它咔哒个不停,剥得又好又快,不出一刻钟身边便落下了一堆零碎的外壳,而剥好的细嫩松仁则工整地堆在了另一边。
“哟,你这小鸟儿,动作还挺利索。”乐伯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松塔,“这东西剥起来不比杏仁儿、腰果之类的容易,我们每年采的松塔都要送到老谭家,请他们帮忙。要自己动手剥的话,那是麻烦得很呐”
确实麻烦,不过现在祁砚已经有了松鼠的剥壳技能,再劳动起来可是轻松很多。他们一边摘,祁砚便一边剥壳,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也能够减轻司冬墨带回去的松子的重量,毕竟松塔的大部分重量都在于它的外壳,而不是其中间的松仁。
一行人在山中松林处足足待了四天。临到打道回府前的那个夜晚,他们围着火堆吃着烤鱼、野兔和干粮,喝着山里的泉水,喜滋滋地数着松塔。
“一千一千又一千”
阿进饶有兴致地拣了两个松塔拿在手里,也不怕外壳扎手,在掌上倒来倒去。他嘴上挂着掩藏不住的笑容,戳了他哥一下“哥你说,要是我们从松树上摘下来的不是松塔,而是一个一个的铜板,那该有多好呀”
“嗨想得美,要是这松树顶上真的长的是铜板,这十里八乡的村民不都跑过来抢,哪里还轮得到你来采只怕这山坡都要让人的鞋子给踏平咯。”
“唉。”阿进耷拉着脑袋,掂了掂手里的松塔,叹了口气,“赚钱难,赚钱真难”
司冬墨笑道“阿进,这松塔虽然不是铜板,但可以换成铜板呀”
“那倒是。”阿进听他这么一说,盯着松塔又嘿嘿笑了起来,“这松仁的价钱,在干货里算得上是最高的之一,也不枉费我们花这么大的精力专程进山来采。这剥好的松仁,一斤可以卖到好几十个铜板呢”
“这么值钱啊那如果松树没有这么高大、难爬,是不是就会有很多人也进山来采松塔了”
在松林待了四天,这附近除了他们几个以外,竟然没有任何其他山民前来采摘松塔。司冬墨好奇这个问题,而阿进则露出了略微得意的神情,把松塔扔回到了布袋子里,然后一脸神秘地对司冬墨说道“墨哥呀,其实这采松子,有了脚扎子、会爬树就不难,但为什么采松塔的人却这么少呢因为啊,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很重要的原因”
话说一半,阿进又卖起了关子。乐伯干咳了一声“阿进。”
“哎,爹,你看咱们反正都要走了,讲一讲也没关系吧”
司冬墨看看他们俩,“到底是什么事儿啊看你们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难道是很危险可怕的事情吗”
阿升瞧了父亲一眼,支吾道“呃也算是吧。采松子的人面对的最可怕的东西,除了不慎从树上摔下来以外,还、还害怕看到松树仙儿。”
乐伯喝了口水,淡淡道“也罢,反正现在那种事儿出得也少了,给你们讲讲也无妨。”
他指了指树顶上方,“以前,这松树林子还没有什么人来的时候,有些树的树顶上会成为碧冠松鹰的居所。那是一种非常凶悍的鹰,浑身是棕红色的羽毛,头顶是碧绿色,个头非常大。而且,吃肉,吃各种小兽,野鸡兔子田鼠之类,甚至是小孩子。”
说话间,乐伯的夜间熊小呆也从他的包裹里爬了出来。小熊手里捧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松塔,塞进嘴里咬了几下,发现并不好吃,便随手丢在了一边。一抬眼看到司冬墨的头顶上站着一只火红色的小鸟,小熊兴致勃勃地钻了过来,炯炯有神地盯着司冬墨的头顶。
司冬墨随手抱起小熊,让它老实趴在自己怀里,以免突然扑向小鸟。小熊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但又不敢挣扎动弹,只好用小爪爪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衣衫,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乐伯继续讲道“这碧冠松鹰白天在树林间抓走小动物当吃的,晚上就在树顶的鸟巢里睡觉。可是有一天,有人从山外进来采山货,他们摘野果、挖野菜,还爬到松树上用竹竿子敲松塔。由于害怕自己的巢穴被采松塔的山民打落,松鹰便从树上对人发起攻击,把爬上树来的人推下去,或者用利爪抓伤他们的脸。”
“一开始人们因为怕被松鹰打伤而不敢接近松树,但后来他们摸索到,这碧冠松鹰虽然凶猛,却也有明显的弱点。山下的村子里常种有蛇肚花,蛇肚花的花香对人来说是无害的,然而碧冠松鹰却对它几乎毫无抵抗力,闻到这种花香之后便会晕死过去。”
蛇肚花祁砚想起了司冬墨家田埂边上种的那一圈大花朵。看来不只是司冬墨,这一带的很多村民都往家里田地的周围种上了这种大块头的怪花。
“人们把蛇肚花的汁液抹在自己身上,然后再爬到松树顶上,用这种方式来迷晕或者驱逐松鹰。碧冠松鹰发觉了这一点之后,由于忌惮蛇肚花的香气,它们对于爬上树来敲松塔的人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接近自己的巢穴。直到有一天,它们想出了一个损招。”
司冬墨微微蹙眉“什么损招”
“碧冠松鹰喜欢抓山鸡兔子一类的小东西到巢穴里吃。它们吃肉有个习惯,喜欢把猎物的肉吃得一干二净,再把一整副骨架全部剔出来,完完整整地扔掉。
为了防人上树,它们把吃光了的小动物骨架悬挂在树顶上。人一爬上树,看见树上挂了一副骨头,可就吓得不轻,从树上滑下去、摔在地上了。”
司冬墨忽然轻微地一怔。
“乐伯,村民乍一看到骨头肯定觉得惊慌,但说到底,兔子老鼠之类到底只是小动物,它们的骨头还不至于把人吓得一直不敢上树。”
“嗯”乐伯微微点头,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司冬墨,“没错这样的招数也只防得了一时,人们很快就知道,那些挂在树顶的骨头不过是松鹰拿来吓唬他们的幌子了。”
听到这里,祁砚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听乐伯继续说道“碧冠松鹰看到小动物的骨头不足以吓退采松塔的人们,于是有一天,它们悄悄飞进了山下的村庄,叼走了村民的小孩子”
乐伯猛地喝了一口凉水。他的两个儿子也都低着头,不出一声。司冬墨轻轻一颤,从他的眼神里祁砚可以感觉到,男人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末尾。
乐伯沉声道“有一天,采松塔的人爬上一棵松树。当他扒开树叶往顶上爬去的时候,他看到一副人的骨架正高高地挂在树冠的最上方,骨头脸正对着他,身上还挂着小孩子衣服的碎布,随着风的吹动而摆啊摆”
祁砚抽了口凉气。大晚上的,山林子里阴风阵阵,鸟儿嗖一下躲进了司冬墨的头发里,肥嘟嘟的身子有点发颤。
“人们闯进松鹰的领地,松鹰就吃掉人的孩子。唉”乐伯叹了一声,摇摇头,“当发现孩子被碧冠松鹰叼走吃掉、尸骨还挂在树上之后,山下的人们悲痛欲绝,愤恨不已。他们集合了村里所有的壮年劳力,点着火把,拿着棍棒,一棵松树一棵松树地爬上去,把松鹰的鸟巢全部打落,把窝里面的鸟全部赶走或用箭射死,把未孵出的鸟蛋都统统扔到地上摔得稀烂。直到这一片松林里再也没有碧冠松鹰为止。”
故事的结局听得人心情十分沉重。司冬墨静默了一会儿,问“那么,松树仙儿指的是”
乐伯叹道“碧冠松鹰吃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如今这一片树林里已经再也见不到松鹰了。这么多年来,树上被松鹰挂着的小孩骨头也被村民收回去了一些,但依然有些收不回来的骨头或者小动物的尸骨还残留在树上。
历经风吹日晒之后,一些松树的枝丫逐渐折损或者断裂,树枝上面挂着的骨头也摇摇欲坠。有时候人一上树,冷不防一阵劲风吹过,只听啪嗒一声,一具骨架从天而降,扑到人的脸上,得把人活活吓死。”
“这树上掉落或者残留下来的骨头,就被称作松树仙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