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诡!

小说:萌兽美食园 作者:枭荣
    远山饭庄落霞镇最大的饭庄。它坐落于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 占地面积巨大, 盈利巨大,旗下伙计和大厨数不胜数,在红叶郡乃至隔壁郡县都开有分店。这家饭庄主打“高档菜肴”,接待的食客以达官贵人和富商大贾为主,饭菜价钱昂贵, 一般的小老百姓很少能吃得起。

    往年每一届花灯会的美食擂台, 远山饭庄和另一家高档饭店轮流夺冠。今年十四食肆这匹黑马出其不意拿下优胜, 这一战绩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自然也令往年的佼佼者心有不甘。

    在美食擂台上祁砚就感受过, 远山饭庄对其他所有的参赛者都不屑一顾,就连里面的伙计也趾高气扬, 似乎比其它饭庄酒肆的伙计要高贵不少。在擂台决出结果之前, 远山饭庄的胖子伙计还对祁砚进行了挑衅,而最后他们输掉了比赛, 确实也对食肆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现在还不敢确定,但这无疑了一个找寻真相的方向。”兰老板说, “而且,方才我在食肆外面, 看到那汉子背上背着的小孩着实是在发烧, 但他生病的模样非常奇怪,脸色苍白、印堂青黑, 而不是像普通高烧者那样脸色发红发烫。”

    “印堂青黑”祁砚吃惊地睁大眼睛, “兰老板, 你莫不是想说”

    “嗯不论怎样,让那个孩子中毒生病的缘由不会那么简单。”

    说着,兰老板走到了后厨。

    “食肆里使用的每一项食材,都是精心挑选后采购而来的。食肆里储存的每一样食材,也都有专人负责清洗和检验,而每晚关门之后我都会再三检查,绝不让老鼠或虫子爬进储藏室里,污染食材。

    那个汉子声称让孩子生病的是土豆和花生,我记得非常清楚,这两样菜都是从落霞镇的公共菜市场里买来。若是有人存心做手脚,他们不会找菜市场下手的,那样太不精确。”

    “如果不是食材的源头出了问题,那就是在食肆的内部,出了问题”

    兰老板环视着小院,“储藏室,后厨,小吃窗口。只经过了这三处。”

    祁砚每天上午都会化为鸟形,在零食窗口卖小吃,他分析道“既然是花生和土豆这两种小吃都是一口气做一大盆,而且每天都能卖出好多份。如果是它导致小孩中毒,那么昨天来买花生土豆吃的顾客应该也有因此而中毒的。”

    “有道理。”

    在后院里慢慢转了一圈,司冬墨忽然哆嗦了一下。祁砚敏锐地回过头,“冬墨,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

    男人不怎么在意,但祁砚却重视起来“我觉得有什么。”

    司冬墨一愣,“呃,有什么呢”

    祁砚向后张望,确实什么也没有看见。“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我有种直觉”这话说完,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神叨叨的,便摇了摇头,不再提及这件事儿。

    他们在后院里一样一样地查看,检查食材的储存情况,又把伙计和厨子叫来问话,可一直都找不出什么头绪。倒是没多久之后,又有一些顾客前来食肆,拿着包装小吃的纸袋子,向兰老板哭诉自己吃了炸土豆和香脆花生之后也出现了头昏脑涨、身体发冷的症状。

    他们当中有不少是常来食肆就餐的老顾客,这一下几乎可以坐实了花生土豆存在的问题。之前来闹事的汉子并不是信口胡诌的,“中毒”似乎确有其事。

    事件的影响似乎越来越大了。兰老板检查过疑似中毒的食客的身体,他蹙眉道“在下在研究草药的同时,对阴阳五行的学问也略知一些皮毛。一般来说,因吃东西而中毒会导致上吐下泻等一系列病症,但印堂发黑在下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事。”

    被他检查的那个小伙子立刻大惊失色“啥兰老板,你的意思是,我我不是中毒了,而是中邪了”

    “你莫要担心。就算是中邪,我们也能查出邪物的来源。”兰老板安抚了他一会儿,又往他嘴里塞了两颗浅蓝色的祛毒药丸。小伙子闭紧了嘴,含着药丸离去了。

    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是刑部的苏督官,他穿着朴素的便装,身后领着两个手下,低调地走进了食肆的后院。

    兰老板上前,拱手行礼道“劳烦苏大人了。”

    “无事,这是本督的职责所在。”苏大人轻轻摇头,安抚着聚集在食肆后院的顾客们,“本督是红叶郡新上任的刑部督官,专门负责处理红叶郡的各项案件和纠纷。食肆中毒一事本督会尽全力调查,查出罪行决不姑息不过在此之前,希望各位乡亲父老不要慌张,不要散布谣言,认真配合衙门的调查。”

    这位年轻的督官虽然上任不久,但在红叶郡的百姓心中有较为良好的印象,特别是他此前曾在众目睽睽之下赶走了作恶多端的丐帮,为落霞镇美食街上的商贩和游客们讨回了公道。所以,他一发话,人们也就不再吵吵嚷嚷,按照他的要求暂时先散开了。

    苏大人在食肆里勘察了一会儿,但也没有多少收获。食肆的后院里被收捡得非常整洁,几乎找不出什么遗漏或破绽来。不过,由于督官在此地镇场,食肆内外无人再敢聚集闹事。先前声称孩子中毒的汉子也被苏大人带走审问。

    夜幕降临之后,食肆里的顾客也少了许多。忙了一天没有头绪,祁砚和兰老板坐在小院的藤椅上,默默喝茶,并不说话。

    坐了一会儿,祁砚忽然觉得有些安静。往日里的院子总是很热闹的,然而今天,他总觉得像是缺了点什么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之所以这么安静,是因为平时最喜欢吵闹的鼓风兽不在。

    他不禁脱口问道“兰老板,鼓风兽怎么不见了”

    兰老板正闭目养神,祁砚这一句话也让他睁开了眼,轻轻挑起眉,“是啊,鼓风兽怎么不见了”

    他站起身,在院子里唤了几声,却连个鼓风兽的影儿都没有看见。

    “奇怪。”自言自语地嘟哝了一声,兰老板满脸疑惑,“这小家伙向来喜欢在院子里玩,很少出门去,怎么今天反倒是跑不见了”

    “而且,就连我们还有苏大人在院子里搜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过它”

    事情有些反常。祁砚调动自己周身全部的感官搜寻着鼓风兽的下落,最终竟在柴屋内的柴堆的底下发现了被压扁的鼓风兽。这只平时总是吸饱了气、得意地鼓成一个大皮球的异兽,此时狼狈不堪地压在柴火之下,身子压得扁成了一张棕色的皮。

    兰老板急忙掀开柴火,把干皮一样的鼓风兽从柴火堆底下拖了出啦。祁砚一眼就看出鼓风兽的异样,大声说道“兰老板你看它的额前有一团青黑”

    “没错。”兰老板看着鼓风兽眉心间明显的暗色,眉头紧蹙,神色严峻,“症状和那些声称吃花生土豆中毒的顾客很是相似”

    祁砚心里咯噔一下,“鼓风兽好像不怎么喜欢吃这两样零食。但是它却中毒了”他和兰老板对视一眼,老板闭了闭眼“我们似乎想到一块儿去了。”

    “院子里有鬼。”

    鼓风兽虽然整天鼓成一个皮球状、在空中乱飞,看起来玩世不恭、很不靠谱的样子,但实际上,它的战斗力还算强硬,从肚子里鼓出来的大风足够把一个成年男子吹上天。

    而现在,它像是一张瘪了的气球皮一样瘫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小眼睛直愣愣地呆望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

    兰老板把鼓风兽放在休息屋内的桌子上,让祁砚帮忙照看着,自己则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去给它拿药。祁砚呆坐在鼓风兽的旁边,看着它迟缓地转动着眼珠,小爪子哆哆嗦嗦地搭在肚子上,额前的一抹青黑愈发明显。

    祁砚心里有些不安难道说,这食肆的院子里真的有“邪”

    正想着,忽然,他听到自己背后传来咚的一声响。转过头去,却发现屋里什么也没有。他又转过头去,却发现鼓风兽不见了

    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祁砚大吃一惊,立刻站起身来,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发现那调皮的家伙正飘在屋子的天花板上,小爪子还呼呼乱挥着。

    祁砚哭笑不得地看着它,朝它张开了双臂“鼓风兽,生病了都这么不老实乖乖,快下来”

    “嘎嘎啊”

    但鼓风兽只是高高地飘在屋顶上,不住地挥舞着爪子。

    看它这般倔强,祁砚有点急了“你快下来你生病了,不要再闹了”

    “嗷嘎”

    鼓风兽断断续续地嘎了几声,声音非常粗哑。就在这时,祁砚望着它,突然愣住了只见这时的鼓风兽依然是薄薄的一张瘪皮,它像是旗帜一般飘在空中,却全然不是由自己吸气之后的浮力而飘起来,而像是

    被某种无形的手抓在空中

    “鼓风兽”祁砚失声惊叫,就见那瘪瘪的鼓风兽在空中虚弱地号哭起来,小爪子无力地动弹几下,接着便犹如火箭一般头朝下栽了下来,噗的一声撞在地上,晕厥过去。

    他来不及照顾这可怜的家伙了下一秒,一股无形之力抓住了祁砚后背上的衣服,把他拎了起来。祁砚脖子一缩,他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正从自己被钳住的地方快速蔓延开来,深深地渗入骨髓,他的五脏六腑一片冰凉

    他的背后没有人,也没有怪物,他只从余光里看到自己的身后附着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子。

    那是谁或者是何种东西他不知道。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腿脚一阵一阵地发软发凉,体内的气流胡乱窜动,祁砚知道,那是被兰老板称为“灵气”的东西。他立刻稳住心神,告诫自己绝不能慌乱,同时试着像每天早晨打坐时那样,把灵气均匀地散布到全身,避免被身后那莫名其妙的东西吸干。

    然而,那个“它”正在努力地侵入祁砚的身体。身上越来越冷、肌肤越来越刺痛,祁砚悬在空中动弹不得。

    “冬墨”

    艰难地蠕动着嘴唇,祁砚喃喃地说出最想要依靠的那个人的名字。

    混乱之际,休息屋的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一个人影从外面飞速冲了进来,向上一跃,用臂膀死死地抱住了祁砚悬在空中的身体

    是司冬墨这个高大的男人冲进屋里来,抱住祁砚,叠加的重量使得两人一块儿从半空里栽了下去,先后跌坐在了地上。

    “冬墨”祁砚惊叫一声,他发觉自己刚好坐在了司冬墨的腹上,赶忙爬起身,把男人从地上拉起来,“你怎么突然冲进来了”

    司冬墨呼呼喘着气,“我听到屋里”话音未落,只见司冬墨脸色煞白,竟然也双脚离地,被高高地拎到了空中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勒得脸色铁青。

    他断断续续地喘着气,对地面上焦急的祁砚喊道“祁砚不好了,快,出门去找其他人来帮忙”

    “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祁砚单凭一己之力无法救他,只得转身奔出了屋外。

    “兰老板,冬墨出事了快来帮”

    刚刚奔进小院里,他猛地刹住了脚步。

    不对。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

    “兰老板,你在吗”

    按理说这时候兰老板还有伙计们都还在食肆里没有离开,然而他发现食肆后院的各个房间竟然都是黑灯瞎火的,没有点灯。

    趁着暗红色的月光,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奇怪,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等等暗红色的月光

    祁砚抬起头,往上看去,只见漆黑的夜空里挂着一轮圆月,却发出极为昏暗的猩红色。圆圆的月亮周围镶着一圈红色的光边,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怪兽的血红之眼,从高空中冷冷地俯视着大地。

    一瞬间,祁砚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使劲揉了揉眼睛,他视野所见仍是暗红色的月亮。

    天边一轮红月亮,这是什么天象

    红眼般的圆月格外阴森瘆人,看得他寒毛直竖。焦躁地在院子内转了一圈,祁砚听到屋里没有了动静,他担心司冬墨被那不明生物所伤,便赶紧转身回去。

    推门进屋,却发现刚刚还被不明生物高悬在屋里的司冬墨却不见了,只有瘪成一张皮的鼓风兽高高悬挂在上面。

    “咦冬墨,你去哪里了”

    鼓风兽无力地挥动着爪子,接着它就像被人狠狠扔到地上一般,从半空里栽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上前去看,祁砚忽然感觉到自己背后传来一股阴森的寒气,全身的脏腑都难受得扭曲起来,自己被无形的手抓住,慢慢拎到空中。

    “冬墨”

    在祁砚快要陷入窒息的危急时刻,司冬墨一脚踹开了紧闭的休息屋的门,从外面一路猛冲进来,就势一跃,紧紧抱住高高悬在空中的祁砚的身体。两人一同栽到地上。

    祁砚哎哟惊叫一声,他发觉自己刚好坐在了司冬墨的身上,赶忙爬起身,把男人拉起来。他的脑子还有些晕乎,喘着气问道“冬墨,你刚刚不是还在屋里的么,怎么又从外面冲进来了”

    司冬墨呼呼喘着气,“我听到屋里”话音未落,只见司冬墨脸色煞白,再度双脚离地,被无形之力高高地拎到了空中看不见的一双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勒得连连咳嗽。

    他断断续续地喘着气,对地面上焦急的祁砚大喊“祁砚不好了,快,出门去找其他人来帮忙”

    祁砚愣住了。

    这场景,为何似曾相识

    然而,空中的司冬墨已经被勒得脸色铁青。

    “祁、祁砚救救我”

    祁砚看到他无力的模样,一咬牙,转身出门,奔进了小院里。刚跑了几步,他发现外面黑灯瞎火的,天上挂着两轮暗红色的圆月。

    两个月亮

    若不是他抬头亲眼所见,他一定认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四下里一片静谧,静得出奇,往日繁华喧闹的市镇上毫无半点人声人气,甚至连一丝丝的虫鸣鸟叫都没有。祁砚只觉心慌不已,冲着屋里叫道“冬墨,兰老板他们不在”

    屋里没有动静。他暗道不好,快步跑回去,却发现之前还被挂在空中的司冬墨以及不见了踪影,只有瘪瘪的鼓风兽被无形之力拎到了天花板,挥舞着爪子挣扎着。

    然后,鼓风兽头朝下栽到了地上,祁砚自己被阴冷的不明物抓到了空中。这次他的感觉更加糟糕了,从背后侵入的彻骨阴寒进一步荼毒着他的每一分脏腑,让他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然后,司冬墨一脚踹开了房门,抱着祁砚落到地上,自己又被抓到了空中。祁砚跑到院子里,发现天上竟然挂着四个月亮,全都是红红的。

    这像是

    某种循环,对吧

    祁砚望着天上的异象,他猛然惊醒

    这里面肯定出了某种差错。四个月亮同时高挂,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画面。

    当前他所处在的这个世界,肯定不是真实的世界。感觉到周身悄然逼来的某种凉意,祁砚站在食肆院子的中央环顾四周。

    这里很静,静得反常,没有往日里繁华的喧闹,就连鸟叫虫鸣都没有一声。猩红色的月光投在地上,这个世界陷入了静止,这里除了他之外,仿佛一个活人也没有。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这个世界,究竟是梦境,幻觉,还是异次元空间

    而且,到底该怎么出去呢

    祁砚回头望了一眼食肆的休息屋。要想打破那种恐怖的循环,起码不能再回到那间屋子了。一路小跑穿过了院子,他走进了食肆的前堂,却发现鼓风兽高高地吊在天花板上,拼命地嘎嘎叫着。

    不好,又陷入循环了随着鼓风兽砰的一声栽在地上,祁砚再度被无形之手提到了空中,他拼命地挣扎、踢打,咒骂,却都无济于事。然后司冬墨从屋子外面冲进来把他抱住,祁砚想也不想,狠狠地一口咬在这个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人的家伙的胳膊上,对他又踢又打,甚至把高大的男人踹得翻了个跟头。

    “祁、祁砚”

    祁砚从男人的怀抱里挣脱出去,疯了般地跑到了院子里。天上的红光亮得耀眼,祁砚心慌地抬眼一看,只见天上竟然挂着七个红月亮,组成了北斗七星的阵型,在祁砚看来却格外讽刺。

    究竟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走过一扇门,里面是悬空的鼓风兽。跑进院子里,天上有好多个红月亮。

    祁砚在院子的房间里来回打转,进屋,出屋,进屋,出屋惊恐、迷茫、绝望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快要崩溃了

    “冬墨,兰老板,鼓风兽你们到底在哪里”

    祁砚迷茫地大声喊着,却只惊恐地听到了空中传来接连不断的回音。扭曲而变形的喊声充斥着他的耳膜,似乎有无数看不见的人站在自己的前后左右,同时对自己大声喊叫。

    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熟悉的朋友们一个都不在。

    “不行,不能就这样,把自己吓死在这里。”在仿若空无一人的世界里,祁砚不停地对自己说着话,加油打气。他终于停止了像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跑乱撞,努力静下心来,拼命地思索着对策。

    他用力掐了自己的胳膊和腿,试图让自己从这不着调的幻境当中清醒过来,但除了把自己掐得浑身青肿以外,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直到最后,他筋疲力竭地坐在月亮下的院子里。看着天空一大片耀眼的红色,他忽然觉得那些“月亮”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好像一个个紧紧地摞在小院的墙头上,猩红的月光也更加耀眼,就像是好多个大灯泡在自己的头顶发亮。

    到底该如何破除这红月幻术少年蜷缩在小院的树影底下,闭上眼拼命地思索着,脑子里却像是被浆糊填满了一般,晕晕乎乎,无比混乱。

    在他闭目的期间,熟悉的阴冷感再度慢慢攀附于他的身上,祁砚忽然尝到自己的嘴里有一股锈铁般的甜腥味,可能是刚才乱撞时不小心磕破了舌头。

    这让他回想起前世在农村老家过暑假时爷爷给他讲过的老故事。爷爷说过,每当碰到可怕事物的时候,就把舌头咬破一点点,把舌尖血喷出来。

    原来农村里的老人比较迷信,认为舌尖血是人体内至阳至刚的物什,能够驱逐阴邪。当时听到故事的祁砚只是一笑了之,而他现在也病急乱投医,真的狠下心来,在自己舌头上咬了几下。

    血腥味在自己口中蔓延开来,祁砚忍住舌尖处传来的疼痛,用力把一口鲜血啐在了前方。就感觉自己身后那黏滑阴寒的负重感忽然减轻了。这鲜有的好转让他顿时安下心来,受到疼痛的刺激,意识也更加清醒。

    他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开始慢慢地把散布在自己全身的混乱灵气稳定下来,控制着体内经脉的流转,消除混沌。

    他奋力睁开眼睛,正看到两幅重叠的光影画面一个是挂满红月亮的院子,另一个是休息屋的地面。这两副景象在自己的视野里模模糊糊地来回闪现,祁砚心里一喜,他知道自己正在从幻觉当中脱出。

    他的触觉感官也逐渐地恢复了,他感到有人在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紧紧地箍在怀里,在耳边一声接一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祁砚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在剧痛之中,血液的甜腥味充斥着他的整个口腔,祁砚竭尽全力,从沼泽泥潭般的梦境里挣脱出来,拼命地扑向了身边那人的怀里。

    自己身上好冷,他的身上却是一片火热而温暖。祁砚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死都不想要放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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