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第五十八章

    云娆糊成一团的脑子逐渐清明, 耳边的心脏声慢慢变小,原本被乌云遮避的阳光再次洒落下来,世界瞬间明媚, 暖得仿佛连空气都是甜的。

    她偷偷咬着下嘴唇, 无声的笑了起来, 弯起来的眼眸里落满了晶亮的光芒, 笑意璀璨。

    认回亲人之后,她从未给容珺好脸色看,不知道拒绝过他多少次,他对她的喜欢与执着, 却丝毫不减。

    云娆从未想过,那些曾经让她感到害怕独占欲与执着, 在此时竟会变得如此美好。

    当一个人被你一拒再拒,甚至想过要躲你躲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回京,那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又该有多绝望。

    然而,尽管他曾经彻底绝望,想过要放弃,却从来没有抱怨过, 始终将你藏在心底深处,不改初衷的对你好。

    云娆早就注意到了,自从那次景阳宫,她对着他崩溃痛哭, 将心底的恐惧全说出来之后, 容珺就再不曾喊过她娆儿, 就算只有两人独处也不曾。

    不论人前人后, 都对她谨守分寸,未有一丝逾矩。

    她小时候没有娘,没有人教过她要怎么喜欢一个人,也没有人告诉过她,所谓的喜欢是什么。

    但她却知道,她要是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那么她会愿意为了他妥协改变,愿意将所有事都好好跟他解释,甚至怕他难堪、怕他受罚,还会不顾一切的护着他。

    她知道的,毕竟她前世就曾经这样地喜欢过容珺。

    而他现在,正在重复着她以前对他的那种喜欢与维护。

    不,不是现在才开始,打从她重活一世之后,他就一直在护着自己。

    不论是被长公主叫去清欢院,或是长公主让人送来绝子汤,她却故意打翻时,他毫不犹豫的帮她说话。

    容珺昏迷不醒那四日,钟钰终于受不住良心煎熬,跟她说,当初是她怕动摇,才骗她,说容珺让她喝了避子汤。

    其实没有,容珺连一口避子汤都不曾让她碰过,他反而自己服下对身体有害的避子丹。

    云娆震惊不已,这才终于明白,为何这辈子她分明一再地说,不想当他的通房,他却依旧坚持。

    其实当时张妈妈就已经说了,按容氏家规,媚主惑上的爬床丫鬟,就该拖下去重打几十大板,再找个人牙子发卖,不发卖,也要活活打死。

    容珺却选择护下她,自己去受家法。

    他一直都在护着她,就跟小时候一样,就跟前世一样,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她当时一心只想逃开他,从未深想过。

    而现在,他知道她脸皮薄,容易害羞,怕她难堪,更是毫不犹豫的在人前护着她。

    云娆嘴角翘了起来,心底甜滋滋的,感觉全身都在冒着幸福的小泡泡。

    春菊见姑娘久久不语,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道“公主,容将军问您”

    云娆回过神,双颊通红,玉白的肌肤宛如透出胭脂一般,将她精致的面容映衬得明亮动人。

    春菊微怔,连忙低下头,掩嘴窃笑。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听见姑娘故作镇定的说了声“当然可以。”

    容珺顺理成章地随着几人进到相府大厅。

    云娆知道温延清不喜容珺,是以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让人拿他的衣服。

    而大公子又远在江南,得知她寻回来后,虽然派人捎信回府,说会尽快带着妻子赶回来,到底路途遥远,如今都还在路上,自然也不可能让人随意进他的院子。

    至于让容珺穿温斯年的衣裳,那就更不可能了。

    最后,云娆没办法,还真只能按容珺所言,寻了个身形与他相似的小厮,让他换上小厮衣饰。

    都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可当容珺穿着青灰色的粗布衣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才发现,这男人就是个天生的衣架子,无论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男人身姿挺拔,姿貌绝伦,就算是一身小厮打扮,依旧难掩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卓尔不群。

    府里的丫鬟们都看傻了眼,甚至有人忍不住想,要是有哪个小厮能有这副容貌与气质,那该多好。

    春菊就站在一旁,听见身后的几个小丫鬟交头接耳的小声说话,蓦地扭头,瞪了过去“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忘了私下妄议主子,按家规得先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再罚月俸一年吗还不闭嘴。”

    其中一个小丫鬟小声抱怨“春菊姐姐,可容将军不是咱们的主子啊”

    春菊心想,那是你们刚才没瞧见姑娘那脸红害羞的小模样,眼睫扑闪扑闪的,说不出的娇娇滴滴,明显就是对容将军有意,容将军早晚要成为她们的主子。

    春梅低声道“就算不是咱们的主子也不可随意议论,这话要是传出去,不论是对五公主或是容将军都不妥。要是传到圣上耳中,怕要怪咱们相爷连下人都管不好,到时可就是大事了。”

    丫鬟们齐齐福身,低低的应了声“是”。

    云娆并不知道这些小插曲,她心里担心着容珺知道马球赛的真相之后,又要发疯,正愁着要如何事先将人安抚好。

    她私下问过钟钰心疾一事,钟钰也老实地转述钟院判的话,说“我爹说,容珺思虑过重,长期自残,非寻常人。”

    钟钰还说“容珺的心疾既然严重到需要自残,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恐怕一辈子都难好。阿娆要是恨极了他,就如他所愿,让他远赴边关。若真还对他有意,那么就不要再对他忽冷忽热,忽好忽淡,不妨多关心他,让他安心。”

    云娆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始终记得要问清楚容珺前世的事,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当时机。

    半晌,她摆手让负责伺候的奴仆们尽数退下。

    大厅内很快就只剩下她和容珺。

    容珺一身小厮打扮,如今安静地垂首,站在一旁,看起来倒真像她身边的小厮。

    两人的身份与位置,完全颠倒过来。

    云娆看着他,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缀满明亮温柔的笑意。

    她来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

    容珺怔了下,终于缓缓抬起头,看着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云娆垂眸掩去眼里的羞涩,柔软如花瓣的嘴唇轻抿,漂亮的小脸染上几许娇意,妩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可她却又美得极为纯净,让人想要护在怀中好好珍惜,捧在手里好好宠爱,不舍得教她受半点委屈。

    容珺眸色愈深,呼吸不受控地重了起来,少顷,乱慌地别开眼,不敢再看。

    云娆咬唇笑“上次,容将军不是说有一物要还给我吗”

    容珺眼眸狠狠一颤,骤然撩起眼皮看向她,连呼吸都停滞了。

    只见少女朝着自己眨了眨眼,弯眸勾唇,笑容灿如春花。

    他心尖再度狠狠一颤。

    她的笑容实在太甜太可爱,又娇又软,容珺心脏难以自持地快速跳动。

    云娆故作失望的垮下脸“原来容将军忘了吗”

    “没有。”喜悦来得猝不及防,容珺声音里的笑意完全压抑不住,甚至语无伦次,“臣记得,记得。”

    那双鱼玉佩他一直带在身上,只是如今换上小厮装扮,不好别在腰间。

    他像是忘记自己是收到怀中还是袖里,竟有些手足无措地摸找着。

    云娆看着他,眸儿弯弯,抬手掩唇轻笑。

    在人前一向淡定从容的公子,对她向来强势的公子,现在却屡屡在她面前慌乱得不知所措。

    真的好可爱啊。

    容珺找到玉佩后,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下,声音里带着丝微颤抖“这玉佩是我娘的遗物。”

    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他不想说得太多,不想给她压力,却又怕她又像前世一样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能委婉暗示。

    云娆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这才发现男人手心紧张的直冒汗。

    她心头忽然一软,双手握着玉佩,倏地踮起脚尖,香甜柔软的嘴唇,轻轻碰了碰容珺因为过度紧张而紧绷的下颚。

    她明显感觉到容珺浑身一震,呼吸重得令人耳根发麻,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半掩的眼睫不停地扑扇着,嘴唇紧紧抿成一直线,细长上挑的眼尾有绯红的桃花意晕染开来,像是在隐力压抑忍耐什么。

    两人有过无数次的亲昵,对于他,云娆可说再清楚不过,脸慢慢地红了起来,飞快地退开。

    站定后,才发现男人双手都背在身后,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

    他左肩还没好,这个姿势实在太过勉强,肩头微微渗出一点红来。

    云娆恼怒地跺了跺脚,又急匆匆上前,心疼又焦急“你左肩的伤又绷开了”

    容珺有些狼狈的偏过头,后退几步,轻轻喘息“多谢公主关心,微臣身子不适,且容许微臣就此告辞。”

    男人压抑到极致的沙哑嗓音,透着求而不得的性感。

    云娆见他转身就走,错愕了下,立即将人喊住“容珺,你给我站住”

    容珺顿下脚步,双眸里全是再也压抑不住的炽热欲念,他不敢回头,就这么站在原地背对着她。

    心中暗自祈祷她别再过来,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他不想再让她失望,难过,痛苦。

    云娆光是听他的声音,也晓得他已经在忍耐极限,在崩溃边缘,自是不敢再靠近半步。

    只是她一定要在容珺见陆君平之前,将话说清楚。

    “今日进宫,贵妃娘娘说要为办一场马球赛,我实在推拒不了,你回去后莫要多想。”

    容珺原本燥动得就要爆炸的一颗心,瞬间冷却下来,布满桃花意的凤眸亦骤然落满寒霜。

    云娆见他动也不动,不由得担心,最后轻声道“玉佩,我收下了,容将军回去后,且好好养伤,不要让我担心。”

    她越说脸越红,觉得自己表现得实在太清楚了,有点担心容珺会就此得寸进尺。

    果不其然,容珺听完她的话之后,转身朝她大步走来。

    云娆捏紧手中玉佩,下意识后退一步。

    就在两人距离只剩三步时,他蓦地停下脚步。

    “臣,有一个无礼的请求。”

    云娆茫然的看着他“什么“

    “公主以后能直接唤臣的名字吗”

    他的名字

    一般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会直呼其名,两人以前身份悬殊,在人前,她连喊他表字的资格都没有。

    就连陆君平与容珺那么要好,都是喊他的表字,她怎么能直接喊他的名字呢

    云娆想拒绝,但见到男人眼神慢慢黯淡下去,慢慢地低下头,不发一语的失落模样,心里有个地方又蓦然疼起来。

    “不能喊你的名字。”

    “是,”他低笑了下,声音干涩,“是臣的请求太过无礼,公主无需介怀。”

    “不过,”她红着脸,小声说“我可以,喊你的字。”

    “容子玉。”

    容子玉。

    他的名,他的表字,她其实早在心底偷偷喊过无数次。

    却从来没有真正在他面前喊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能有这么一天。

    她看着他,抿着嘴笑,忍着努力不笑出声,小脸儿红扑扑的,就像水蜜桃一样,漂亮的不可思议,似是能掐出水来,看得人心猿意马。

    容珺眸色深得吓人,脸上的愉悦笑意更是掩不住,光是与她目光交缠,就再次轻易地将心火撩起。

    他倏地后退一步,微微躬身“是,臣在,公主有何吩咐。”

    她忍着笑“照顾好自己。”

    容珺笑看了她一眼,温柔而又满足的“是。”

    转过身,眼神却又马上冷了下来,跟冰一样。

    为什么娆儿每次进宫,总有人想方设法要帮她寻驸马

    容珺快步离开相府,回到皇子府时,恰好见到陆君平正要出府。

    “子玉,你又去哪了”陆君平见他肩上渗着血,眼里尽是无奈与责怪。

    “你可知办温贵妃打算举办马球赛”容珺不答反问。

    说到马球赛,陆君平心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再度“腾”地烧了上来,烦躁的甩开折扇,用力扇着。

    他与温澜清的赐婚圣旨都下来了,温贵妃居然在这个时候办举马球赛,还要广邀京城一众世家子弟及贵女。

    温贵妃虽然说这是为了三位公主举办的马球赛,可温澜清是他从太子手底抢回来的,到时马球赛,温澜清定又要和太子碰面,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他可不相信太子和何皇后会什么动作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迎娶温澜清为妻。

    “知道。”陆君平本来出府就是要找容珺,如今容珺回来了,他自是往回走,并吩咐小厮去请太医。

    “那你可知道温贵妃都邀了哪些人”

    陆君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想在马球赛之前,挨个去把人揍一顿,让他们参加不了吧”

    “不对,你怎么穿着这身衣裳”他这才注意到容珺一副小厮打扮,“你又跑去见云娆了”

    容珺微微笑着,只道“名单。”

    “”

    陆君平不发一语地往前走,半晌,握住折扇,重重一拍“容珺,与其要名单费力气去弄那些人,不如好好养伤,到时在马球场上将他们杀个落花流水。”

    “你那个小通──”陆君平一时口快,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被容珺冷冰冰的睨了一眼,连忙改口。

    “你那个小丫头,是不是没看过你打马球上场打给她看啊到时咱们兄弟俩一起上场,叫她们温家姐妹俩就只看得到咱们俩,如此不是极好何必要名单,要是云娆知道你私底下找那些人麻烦,她肯定会生气。”

    容珺低眸沉吟,似在思考陆君平的话。

    陆君平见他如此,倒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原本以为容珺会像之前一样,不听劝告,一意孤行,甚至还会再做出更疯狂的事,没想到容珺却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静。

    不对劲。

    太医很快就被请了过来,检查过容珺的伤势,换药之后,原本就要离开,却被陆君平喊住。

    “容将军这肩伤,若是要上场打马球,可有什么法子不让伤口绷开”

    这位太医是钟院判的得意门生,听见七皇子的话,差点没被气笑“没有,容将军这肩伤得好好养,不宜再骑马与练武。”

    太医离开前,再三交待,容将军的伤不容小觑。

    温贵妃亲自操办的马球赛,速度自然快,请帖很快就发到京城各个世家手里,相府更是一次送来三张请帖。

    云娆收到帖子并不开心,她甚至与陆君平一样,有些担心太子与何皇后会在马球赛上,再次对温澜清做出什么事。

    前世太子用卑劣的手段强占温澜清,这一世,他肯定不会善罢罢休。

    温斯年也觉得温澜清此时出席马球赛不妥,用完晚膳之后,便将温家姐妹三人,全都叫到书房。

    “澜儿再过不久就要成亲,马球赛那日,未免再生事端,还是不要出席得好。”

    温澜清听见父亲的话,立刻点头附和“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就怕姑母那边”

    温斯年摆手“无妨,到时我会亲自进宫与贵妃娘娘说明此事。”

    温澜清这才安心下来。

    云娆趁机撒娇“爹,我也不想出席。”

    温斯年听见小丫头一声软糯糯的爹,心都软了。

    越与她相处越久,温斯年越是发现她真的被照顾得很好,虽然胆小了些,却很会察颜观色,有着一颗玲珑剔透心,却又不失天真纯净。

    教养一个孩子有多费心力,温斯年这几年来,身兼母职,最是清楚。

    容珺若只是随意将云娆捡回去,就扔在一旁不管,如今她绝对不会是这般娇俏可爱的模样。

    或许会更胆小,或许会怨天尤人,甚至是市侩恶毒、尖酸刻薄。幸好,这些年来,知知都被好好的教养着,容珺明显对她极为上心,这些可怕的东西,都未曾出现在她身上。

    温斯年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不行,这是你姑母特地为你举办的马球赛,你不出席,岂不是要让你姑母伤心。”

    “我知道姑母的好意,可是阿娆根本不想找驸马。”

    云娆微噘着嘴,本就好听的嗓音因为刻意放柔,那撒娇的小语气,比平时还要细软娇甜,听得人酥酥麻麻。

    温斯年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是不想,还是只要容将军”

    温释月听见父亲的取笑,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温澜清亦掩唇轻笑。

    云娆没想到舅舅会这么直白的取笑自己,粉扑扑的小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温斯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半晌,随后一声略带无奈的轻叹“知知,你姑母也不是非要你在马球赛那日就选出驸马。她只是担心,你没见过其他儿郎,不知我们大凌还有许许多多优秀的好儿郎,都比容将军还要优秀。”

    “就当做是去见见世面。”

    云娆反驳“我见过的。”

    “嗯”温斯年看她。

    “爹爹不知道,公子,”她顿了下,有些懊恼自己的习惯,红着脸改口,“容将军六年前未到边关时,去哪都带着我,我进过宫,也跟着他一起参加过各种诗会、赏花宴、马球赛,您说的那些优秀的好儿郎,我也见过不少。”

    但都没有一个人能像容珺那样令她动心。

    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他对她那么好,从不计较她的出身,不嫌弃她曾经是一个乞儿。

    容珺以前带着她出去玩时,她并不是没有听过嫌言碎语,说容子玉哪里都好,就是年少不知事时从路边捡了个乞儿回来,还将人带在身边养大。

    有些人更恶毒,像是故意要败坏他的名声,暗地说他从小就对她抱有龌龊心思,才会将她这个小女娃带在身边。

    只有她自己知道,容珺对她根本没有那样的心思,他看她的眼神一直都是单纯且干净的。

    她很清楚,他就只是将自己当妹妹,直到两人时隔六年再见,少年昔日单纯的目光,才终于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波动。

    如今她贵为大凌公主,自然有许多儿郎愿意娶她。

    但那些人,是真的单纯的只喜欢她这个人吗还是只喜欢她的身份还是只喜欢她的容貌

    温释月惊讶“容子玉不知让你学礼仪规矩与琴棋书画,他还带着你四处玩”

    她与温澜清不同,温澜清是十足十的大家闺秀,深养在后院的那种,温释月是小小年纪就出门四处闯荡,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哪家公子对一个丫鬟这么好的。

    云娆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些事,温斯年早就知道,早在云娆回来之后,他就派人彻底查过,并不意外。

    温斯年原本还想再劝她的,但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们并未真正照顾过云娆,的确不该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强迫她。

    他无奈笑道“知知若真对容将军有意,我也不会强硬地反对或阻止你们,只是这马球赛,你还是得出席。你姑母都跟皇上说了这是替三位公主挑选驸马才举办的,你就当做去玩罢。”

    云娆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在她起身打算回房时,登感一阵晕眩。

    温释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温斯年亦皱眉关心“怎么了知知可是哪里不适”接着转头吩咐候在外间的人去叫府医。

    云娆摇头“也没有不舒服,就是突然头晕。”

    温释月扶她坐下“是最近都如此要不我给你搭个脉”

    “最近都如此,这两天刚睡醒时,偶尔头重脚轻、走路不稳。”

    温斯年难得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她,语气严厉“知知,以后要是有任何不适,就马上叫府医,甚至直接让人进宫请太医都可以。”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又放柔下来“答应我好吗”

    云娆很少被人这样围着关心过,以前她生病了,容珺虽然也会派人照顾她,但容珺对她再特别,她也只是个小丫鬟,大家都是奴仆,就算照顾她也不会特别关心,蓦然被这么多人关心,眼眶不禁一热。

    府医很快就赶了过来,搭脉之后,面色却逐渐凝重起来。

    温斯年原以为云娆只是染了风寒,并不太担心,见到府医神色不对,不禁问“秦大夫,五公主身子可有大碍”

    府医犹豫了下,看着云娆及温斯年欲言又止,像是不敢说。

    温斯年很快就察觉出不对,立刻厉声道“说”

    府医颤颤巍巍地跪下,语气有些不确定“老朽可能是年岁已大,医术不精了,搭脉恐有误,不如请相爷派人进宫请太医来为五公主诊脉。”

    云娆一听要进宫请太医,一颗心瞬间被提了起来,不安问道“难不成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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