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好可爱。
真想将她藏起来。
容珺垂眼看着她, 眸色微暗,极低地笑了声“公主不想看臣打马球么”
男人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缠绵,听得人耳根都酥了。
云娆未应声, 唇角却是几不可察地勾了下。
陆君平抱着双手, 好笑的看着他们。
容珺回京之后,就只出席过一次宴席,那一次还是云娆册封为公主的晚宴。
四公主虽然与这位容将军不熟, 却也从其中品出了几分不寻常。
她凑在三公主耳边,轻声问道“这位容将军,是不是对五妹有意”
三公主不语,只冷冷的睨了容珺一眼,接着见到云娆红着小脸,长长的眼睫不停的扑扇的模样, 目光又骤然柔软。
只是隐隐透着一种家里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嫌弃之意。
没想到云娆不说话,却有人代她回答“容将军素日都做玉冠文臣的打扮, 如今好不容易能上马,五公主定是也想瞧瞧您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英姿。”
荣平郡主不知何时来到众人身旁, 笑盈盈地说着“不止五公主想看, 本郡主与一众贵女也想瞧瞧, 容将军是否真如传言所闻那般骁勇善战。”
“”
云娆略微不悦地皱了下眉。
荣平郡主这话说得好像容珺不会打马球, 就不会带兵打仗一样。
容珺却是置若罔闻,眼皮抬也不抬, 连半个眼神也未给荣平郡主, 依旧含笑的看着云娆, 轻声问“您真不想看臣打马球吗”
好像就只有她的意见才重要, 旁人意见如何, 他并不在意。
荣平郡主被容珺彻底无视的姿态给惹恼了, 咬着嘴唇,不甘的轻跺了下脚。
云娆却莫名被取悦了。
她抿着嘴,微微偏头,像是在思量什么,半晌,唇角上翘,双眸亮晶晶的看着他“想。”
容珺笑了起来,正准备接过云笙手上的马球杆,耳边却又传来少女娇甜细软的嗓音“但不是今日。”
话外之意就是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并且,你身上还有伤,你分明答应过我会好好养伤的。
容珺顿了下,眼里多了几分愉悦与无奈“是,臣都依公主的。”
他的表现实在太明显,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的对她展露完全臣服,唯命是从的姿态,丝毫不介意会被取笑。
很明显,这位将星入命,才貌双全的玉面郎君,正在无条件的对五公主示好与追求。
与此同时,欢呼喝采声再次响起,原来是上一场马球赛已告一段落,温延清再次取得胜利。
前场马球赛快结束时,温延清就见到云娆的身影,看到她怒气冲冲的去到容珺面前时,心底空落落的,不知为何,竟对容珺莫名的羡慕。
在大凌,所有儿郎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心仪的姑娘,唯有他不能。
温延清骑着马来到众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容珺,懒洋洋地道“容将军该不会听闻温某马球了得,便未战先怯”
容珺不为所动,微微笑着,云娆却是扭头看向他“二哥哥怎能这么说,是我──”
温延清眼里闪过一抹失落,随即笑容惫懒的打断她的话“下场比赛很快就要开始。”接着看向容珺“容将军难不成要让七皇子独自上场”
容珺察觉出温延清不着痕迹的护着云娆,眸光微冷。
三位公主过来之后,也有不少人跟着靠了过来,周围不止有着荣平郡主,还有其他世子贵女,要是云娆刚才说是她不许他上场,那么免不得落了个霸道傲慢的名由。
温延清却早一步截断她的话,直接将问题丢回来给他。
容珺蓦然懊恼,懊恼他居然抢先自己一步护下她。
温延清的激将法十分拙劣,他并不以为意,但早一步护下云娆,却让容珺难以忍耐。
“容某──”
哪知他话刚起了头,三公主便道“容将军无法上场,就由我来陪七哥打。”
四公主错愕,连忙阻止“算三姐姐会骑马,但你又没打过马球,太危险了。”
云娆听见三公主没打过马球,亦上前阻止“平阳姐姐不可,要是你因此不小心受了伤,到时父皇定要怪罪下来。”
周围贵女则是纷纷露出微妙的眼神。
三公主突然开口帮容将军,难不成是对他有意若真如此,容将军明显对五公主有意,姐妹俩岂非要反目成仇
就在众人等着看好戏时,一道温润的男声骤然响起“既然容将军有事无法上场,三公主亦不会马球,不如就由江某代二位上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那人很快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几人面前。
云娆认出此人便是方才被温贵妃叫到跟前说话的探花郎。
这位探花郎名唤江慎,字言之,虽是寒门子弟,却是才华出众且容貌英俊,是以才会被明帝钦点成为探花郎。
他的背景及经历与岑太傅有几分相似,因此得了温贵妃青眼,特地将他叫到面前,有意为他与云娆牵线。
如今他突然上前,名义上虽是为了三公主与容将军解围,可谁知道他到底是为何而来呢
荣平郡主原本还气呼呼的,如今见到这番局面,倒是觉得有趣极了。
容珺也认得这个江慎,面上笑意不变,目光却是慢慢冷了下来。
云娆正愁着要如何是好,如今有人愿意跳出来,自是喜见乐闻,忙笑道“既如此,就有劳江公子了。”
话落,她又立刻朝身边的春梅使了个眼色“春梅,你这就去替江公子取襻膊过来。”
江慎笑容温和,十分矜持的看了云娆及三公主一眼“不敢,就怕待会儿上场,江某会让三位公主失望。”
刚才温贵妃将人叫到跟前时,云娆不敢多言,就怕姑母乱牵线,如今听见江慎的话,却是不由得失笑“江公子谦虚了。”
温延清不悦地轻嗤了声,无趣地调转马头离去。
容珺握着铁笛的手,指节青白。
江慎与陆君平上场的同时,云笙则替自家公子解下襻膊。
刚整理好衣袍,容珺转身就走,带了点迫不及待的意味。
众人皆是一愣,荣平更是狠狠的瞪了云娆一眼,始终觉得云娆是故意要让容珺难堪。
云娆心头一紧,却碍于人太多,不能明目张胆的跟上。
只能以要更衣为由,让春梅扶着自己回到马车上,再想办法脱身去找容珺。
没想到容珺就在前往马车的小径上等着她。
小径人烟稀少,男人身形修长挺拔,手持铁笛,负手而立的模样极为显眼。
春梅与梅兰见状,不禁对看一眼,双双低头,掩嘴窃笑。
两人不由得心中暗忖这容将军可真了解她们姑娘,临走前姑娘分明未曾提过要更衣,他却像是与姑娘心有灵犀一般,早一步猜到她要做什么,在这儿等着。
云娆稍怔,一股暖流淌过心口,心坎泛起丝丝甜意,眼睛弯弯地笑了起来。
她刚才还担心他又会为了阻止自己失控,又躲起来伤害自己。
太好了,他没有,他有乖乖听她的话。
容珺来到她面前,垂眸,看她的眼睛。
他那双漂亮的双凤眼里,翻涌着某种强烈并且难以压抑的情绪,不带任何侵略,却带着浓浓的紧迫。
他似乎在思考措辞,直到云娆再次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才缓缓开口“我想娶你。”
男人的话没头没尾,不止云娆怔住,就连跟在她身后的春兰与春梅都傻了。
容将军在说什么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说要娶姑娘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是荒谬与难以置信,接着分头而行,一前一后,守在小径两头,仔细察看有无人接近。
云娆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自己缓慢的心跳声。
心跳声逐渐加快,再加快,像是要从心口跳出来般。
这一世,容珺不是第一次说想娶自己,很久之前,他就说他想和她成亲,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也要娶她。
当时她并不相信,只以为他在哄自己,只以为他是想补偿自己。
她这几日都在挣扎着,不敢告诉他自己有孕的事,也是怕了他只是为了孩子,才不得不负起责任。
但现在,她清楚的知道,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所担心的那些都不存在。
他是真心的,单纯的,只是因为她这个人,所以想娶她。
云娆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
容珺安静地,垂眼看她,双眸漆黑,继续问“你愿意和我成亲吗”
他的声音有点紧,还有点哑。
之前,陆君平打算到明帝面前求赐婚时,也曾经写了封信,问温澜清愿不愿意和他成亲。
当时云娆和温释月都觉得陆君平多此一举,现在,她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她深深的感受到那珍而重之又小心翼翼的情意。
云娆记得当时温释月曾好笑地说“难不成你不答应他就不求赐婚了吗”
她眼眶热了起来,心中充满疯狂的喜悦,却好笑地问他“难道我不愿意,你就不娶了”
容珺心脏像被小针密密麻麻扎着,眼中有痛苦划过,却微微笑起来,低声说“嗯,我会等到你愿意为止。”
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眶泛红的模样,轻声说“可是这件事,不是我想或我愿意便能成。”
云娆相信,依容珺之前的疯狂举动,他肯定也试过想要向皇上求娶她。
但她才刚回到温家,才刚受封为五公主,于情于理,明帝都不可能答应他。
舅舅显然也清楚,否则也不会在得知她有孕想生下孩子之后,说她必需离京最少一年,而非与容珺成亲。
在容珺再次开口前,她忍不住问“你明明就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容珺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脸,却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都到中途就又收了回去,不敢轻易靠近。
他轻笑了下“臣只是怕。”
“什么”
“公主太好太优秀,臣怕您被人抢走。”
容珺相信,即便大凌一旦尚公主就不能参政,一旦做了驸马便什么都是过眼烟云,也依旧有人会为她倾倒,甚至放弃前程。
云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不成你是在吃那个江──”
容珺倏地伸手,略显粗粝的指腹按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捏住她的嘴唇。
云娆瞬间噤声,水润润的美人眸飞快地眨了眨,瓷白小脸缓缓染上漂亮的浅粉色。
心脏跳得快要炸裂开。
容珺飞快地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清隽的眉眼间流露些许懊恼,似是在自责自己的失态。
云娆知道,他是真的吃醋,也是真的怕。
容珺对她的占有欲本来就异于常人的病态,之前甚至得靠自残的方式才能阻止自己将她藏起来,在寻常人眼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却让他如此不安,可说再正常不过。
他不是正常人。
这句话,钟钰不止说过一次,就连钟院判也委婉地说过。
舅舅虽然说不会阻止她和容珺,但在得知容珺的疯狂行径之后,也明显不赞同她与容珺在一块。
她对他的心境,却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云娆突然想起一件事,朝他走进一步,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附到他耳边,轻声问“前世阿娆没了之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
春梅小心翼翼地四处巡视着,眼角余光却瞥见云娆主动朝容珺走去,并起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姑娘、姑娘这是在亲容将军吗
春梅眼瞳骤缩,震惊不已,羞得不敢再看。
容珺静默了下,不答反问“你愿意吗”
“”怎么还在问这个云娆好不容易退下热度的脸,再度热了起来。
容珺越是回避前世的问题,云娆越觉得可疑,却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此时此地也非合适的谈话地点,遂不再追问。
只是
云娆垂眸,眸色微沉,柔荑下意识地摸上小腹。
容珺如果能与她成亲,那自然是最好的,否则为了孩子,她只能不告而别。
若是她突然消失,他会如何呢
云娆不敢想象。
春兰忽然跑了过来,低声道“公主,三公主朝这里过来了,应该是见您久久未回,出来寻您了,您与容将军长话短说,咱们得走了。”
春梅和春兰都回来了,云娆不好意思明说,只跺了跺脚,低声道“子玉哥哥真笨,刚才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话落,红着脸扭头便走,留下怔在原地的容珺。
春梅小声问“公主刚才可答应容将军了”
都直接叫容将军子玉哥哥了,应该是答应了吧
春兰忍不住笑“就算公主答应了,相爷和皇上也不一定答应。”
云娆听见两人的对话,耳根脸颊红彤彤的,细声嗔道“说得好像我一定会答应一样。”
春兰春梅相视一笑,很给主子面子,不再多问。
今年的中秋宴就定在晋阳行宫,从京城到那最少需要三、四天的路程,是以中秋未到,明帝便带着众妃嫔及大批的随行官员启程。
一路上,官兵侍卫众多,仪仗马车更是繁多,此次中秋宴,温澜清未免成亲前再生事端,亦是称病未前往。
云娆原本也不想去,可是她毕竟贵为公主,若是明帝知道她病了,定会派太医过来为她搭脉,到时有孕一事便瞒不住,最后只能作罢。
庆幸的是,她虽然有了身孕,除了偶尔觉得头晕以外,倒是没有其他害喜症状。
为了节省路程,除了皇上及众皇子公主及女眷可搭乘马车以外,其余随行官员皆需骑马。
云娆可说一上路没多久,便时不时撩开帘子往外看。
容珺肩上有伤的事,外人并不知晓,明帝见他一醒就有力气进宫折腾,马球赛上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底瞬间来了气,立刻让他回到云娆身边继续担任侍卫长一职。
是以此次行宫路上,他始终跟在五公主的马车旁。
每次见到云娆撩开窗帘,一脸担心的扫过自己左肩,心里便似打破蜜罐般,整个人都甜滋滋飘飘然的。
那日云娆的确说得非常清楚了。
她说,不是她想或愿意便能成,意思是只要皇上同意,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就是皇上那一关,真的不好过,尤其是温贵妃明显有意凑合云娆和那位叫江慎的探花郎。
按理说,那个探花郎如今只是翰林院编修,正七品的小官,是无法参与中秋这种大型宴席,可偏偏,明帝特地将他叫上,并且还将他安排在岑煊手底下,明显是有意让他与岑煊交好。
至于为何要让他和岑煊交好那肯定又是温贵妃的意思。
云娆是岑太傅的亲生女儿,她的婚事与夫君定然要岑家人都喜欢才行,只要江慎过得了岑煊那一关,那么岑太傅夫妻俩那关便简单许多。
容珺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中忽甜忽苦,百般滋味绕心头。
行宫路上人多眼杂,未免生事,无论容珺心底再如何愉悦或不爽,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前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润。
容珺这时还不知道,温贵妃替云娆物色的驸马,何又止江慎一人,此次中秋行宫之旅,她不知做了多少安排,就等着宝贝的小侄女随便相中其中一个。
温释月悄然瞥了眼车窗外,骑在高大黑马上,身姿如竹的男人,明知故问地笑道“知知这是在看什么”
云娆放下帘子,有些心虚的说“没什么,只是我鲜少出城,所以有些好奇。”
温释月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笑容逐渐意味深长起来“是吗难道知知不是在看容将军吗”
云娆脸上泛起淡淡的嫣红。
温释月忍俊不禁“知知若是对容将军还有情意,不妨直接跟爹爹说,爹爹会想办法成全你们的。”
云娆怔了下。
她还未认祖归宗前,温释月可是亲眼见过她曾经有多想逃离容珺。云娆完全没想到,温释月居然毫不反对。
温释月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忽地笑一笑“知知,世上优秀儿郎有许多,但是要遇到一个他喜欢你,而你刚好也喜欢他的,却是万里挑一。世间没有几人能像你们一样,能在茫茫人海之中相遇,并且经历了如此风风雨雨之后,还能两情相悦。”
她也曾想方设法地要寻找知知,却走遍大江南北都无她的消息。
可容珺呢容珺却在知知还很小的时候,就遇到了她,遇到便罢,他居然还二话不说,就将当时还是个乞儿的知知带在身边。
这样的缘份实在太难得,要说不是天作之合,温释月都不相信。
既然是天作之合,那么为何不能在一块呢
云娆听得脸红起来,羞涩垂眸片刻,小声说“大姐姐真的这么认为吗可是,姑母明显不喜欢他。”
温释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又如何夫君是你的,要和他相守一生的人也是你,只要你喜欢就行了。”
温释月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并不讲究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知知虽与她们有血缘关系,他们到底从来没有真正的照顾过她。
要是他们打着家人的名由,嘴上说是为了她好,却不顾她的想法,硬要让她与不喜欢的人成亲,那才是错的。
云娆看着她,心底仿若淌过一泓细细的暖流“大姐姐,你真的是个很好、很温柔、很优秀的人,我觉得,这世间恐怕找不到能配得上你的儿郎了。”
温释月被她用那种崇拜的小眼神看着,再听见她夸张的言词,忍不住放声大笑“找不到配不上的,那就慢慢找啰知知,你可知道我温家的家训是什么”
云娆茫然摇头。
温释月弯眸“宁缺勿滥。”
云娆被她爽朗的笑声与生动的表情感染,忍不住跟着轻快的笑出声来。
“所以啊,不要太担心,姑母的本意也是宁缺勿滥,就是怕你委屈了自己,要是你真那么喜欢容子玉,就叫他努力点,让姑母对他另眼相看便好。”
云娆也知道,只要再给容珺一点时间,温贵妃与阿兄很快就会对他改观,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肯给亲爹时间。
行宫路途遥远,饶是云娆没有任何害喜症状,长时间下来,依旧被马车颠簸得人直发昏,震得胃里翻江倒海,泛起酸水。
等好不容易来到行宫,云娆整个人已经蔫蔫的,看得容珺胆颤心惊,差点就要失态将人打横抱起,恨不得能亲自将她一路抱进行宫落脚处。
云娆吓得连连摇头,拼命用眼神暗示他冷静,低声道“子玉哥哥无需担心,我并无大碍。”
好在此次中秋宴,明帝准许钟钰同行。
这是温斯年怕云娆中途身子不适,特地向明帝求来的恩准。钟钰本就是钟院判的亲生女儿,且时常进宫替温贵妃诊脉,让她同行并非什么大事。
再加上,岑煊这个亲哥哥也在,云娆再如何不适,也轮不到容珺来抱。
云娆最后是被岑煊亲自背进去的。
他并不知道妹妹有孕,只以为她是单纯的舟车劳顿,将人送到明帝为她安排的碧霄苑之后,又立刻离开,继续与禁军统领连手安排行宫周围的人马布置与警戒。
行宫偏僻,周围渺无人烟,不止帝后在此,就连众皇子公主都在,禁军统领与岑煊自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戒备森严。
饶是准备的如此周全,行宫各处都有人镇守着,就在中秋宴的前一日,陆君平依旧出了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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