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102章

小说:一梦到五零 作者:舆南
    等到地里棉花一朵朵盛放开来,女社员们又要全副武装的在地里摘棉花。

    一个人腰后绑了一口大麻袋,一人两垄棉花,看谁摘的快又好。

    棉花这东西吧,说实话,老百姓不怎么爱种,谷雨就种,立秋后才慢慢成熟,生长期长不说,还格外难伺候,喜晴不喜雨,开花期要是连下几场雨,那就完蛋了,而且它还爱生虫子,产量很低。

    不好种不说,它还不好收。棉花瓣上有尖尖,稍不注意就要扎着手,必须全副武装,而且,棉花只有小小的一朵,男人们粗手粗脚,干不了这样的活,只能让手指灵活的女社员来。

    要不是每年要交任务棉,社员们过冬要穿棉衣棉鞋,柳文明都不爱给棉花安排一个排位,多种点粮食不比什么都强真有需要用棉花,年的种上一回就能够好几年用的。

    话当然是这个话,可这不是有征购任务嘛,必须得种

    林谷雨现在上工不怎么下地干活,基本上就是给大家做“技术辅导”,就算有点重活,也是柳东睿回来帮她干了,她就心安理得的耍起了嘴皮子。

    “哎呀今年秋天咋这么多虫子呢,瞧瞧瞧瞧这多漂亮的棉花,被虫子给蛀的不成个样子,交不了任务,实在太可惜了”

    “大家伙注意了要把烂铃棉、僵瓣棉、虫蛀棉、霉烂棉都单独投出来,那些坏了的,咱们自己用就行了,一定要把最洁白无暇的棉花贡献给我们的国家啊”

    换言之,那些不好的,稍微有点虫蛀的就别费劲摘那么赶紧了,自己队里留着吧,要把最洁白最赶紧的棉花奉献给国家。

    柳光耀和柳文明刚开始听到她这样的一番言论,也只是愣了愣神,并没有出言阻止。

    默认了她的这番操作。

    把文明婶子老黑媳妇儿几个给乐的,直冲她伸大拇指。

    这可是有缘故的以往年份,交完棉花征购任务,生产队每人才能留下一到两斤的棉花,其它的全部要交上去完成征购任务,不能私自多留。农村挣点钱可不容易了,织布算是其中一项收入还不错的,高级合作社后社员们想要织土布换点钱,只能在自家院子里或自留地里种点棉

    花,数量不多,而且还要占用自留地。种的少了不够折腾的,种的多了吧,一整个夏天吃菜就成了难题,有些人家就索性不种了。

    所以这两年,集上卖土步的明显少了很多,公社管的严取消集市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没有那么多棉花了,纺线织布自然少了。

    这件事却给林谷雨造成了不小的烦恼。

    她不是那种非得把衣服穿的旧成抹布、补满补丁的人,来自现代的灵魂,再怎么适应时代,对待衣着的整洁和个人卫生还是有自己的坚持。毛巾擦脚巾内衣这些洗的勤换的也勤,自然折旧的速度也很快,所以别看刚开始她自觉囤了不少的布,可用的的确也很快,只出不进,多少也不够造的呀所以,她如今又开始感觉到物质匮乏的制肘,一尺一寸都要用在刀刃上。

    柳东睿笑着说她败家,外面的衣服上还愿意搞个布丁,里面的内衣啥的就不能用破的了,而且三个月一到肯定要换一轮,包括毛巾啥的。

    林谷雨也不在乎,败家就败家吧,补了补丁的内衣穿着能舒服她不信用一点钱能获得相对质感的生活,她觉得很正常,钱挣来就是给人花的。

    有了棉花,老百姓能不纺线织布虽说不让个人做买卖交易,可在村里根本管不住啊漫山遍野哪不能交易,非得跑到公安局眼皮子下面不成黑市的存在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

    而且根本不需要用钱买卖,这时候物物交易特别的盛行,粮食跟钱也没多大差别,一批布该是多少钱折价给多少粮食就行了,至于怎么把粮食换成钱,方法多了去了。没有粮食也成,这票那票的城里人有时候用不完,在乡下可能就很吃香,价格私底下都是公开的,这个值多少那个值多少,交易的人心中都有数。就算被逮到了这个只说给这边亲戚家送点粮食,那个就说家里一匹陈年的旧布给那边亲戚回个礼,名正言顺的很

    她也就能趁机再多囤点布了。

    这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所以林谷雨吆喝的特别卖力,社员们听的是心花怒放。

    这下好了,大队长干部全都不管,交完棉花征购任务,社员们手里多少还能留下个几斤籽棉,虽说不

    是啥好棉花,可也比柳絮芦苇絮什么的保暖多了。

    这个盘算着能给家里孩子的棉袄换两个好棉芯,那个盘算着能多织几批土布

    或许是感受到大队干部对社员们的用心,社员们上工的时候渐渐有说有笑,的情绪明显比“动乱”那天平稳不少。

    柳光耀和几个大队干部情绪却快速低沉了许多每天都在会议室里愁眉苦脸的商量来商量去,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最后也没想出好办法。

    这时已经是9月下旬了,最迟最迟10月份肯定要下达粮棉油的征购任务的通知,到了11月份公社怎么也得催着生产队把任务给完成了,以往的惯例就是如此。

    柳东方不停转动着手中的铅笔,看着泛黄草纸上的数字,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开了口“按照喜报上说的玉米亩产8000斤,一亩地就要交1200来斤玉米公粮上去,就算把今年全部的玉米全部都交上去,还不到任务量的三分之一。”

    一亩地产量不过300来斤,却要交上去1200多斤,这差距,看夏季交小麦大多了。

    除非把红薯算上,否则怎么也不可能完成今年的公粮任务指标。

    “玉米不够就折成红薯,哪怕两斤红薯抵一斤玉米呢,先把公粮给交了。”柳光耀道。

    公粮抵扣农业税,是老百姓的义务,这个不能拖,也不该拖。

    好在,今年种的红薯其实是红皮白薯争气,虽然里面淀粉含量多,口感不好,但产量是真的高亩产近3000斤。

    柳东方看了柳光耀一眼,嘴唇紧抿没吭声。

    李开路手里也捏着一张纸,上面秘密麻麻的写满了数字,他叹了口气,眉头紧皱,说“除了公粮税,还有征购粮任务,这个比公粮征收的还要多,再除去明年留存的种子,以及牲畜的口粮,能分给社员们的粮食根本没有多少了”

    别提什么够不够三百六了,这回怕是连一百六十斤都达不到。

    实际的夏粮征收指标已经比去年增加了百分之十五,这么算下来,秋粮征购比去年增加了几乎达到75

    如果真的按照征购粮任务如数上交,那平均下来一天才划四两带皮粮,去掉皮子还不到三两

    什么概念呢

    一个大馒头一般是2两的量,不到三两也就

    是说一天只有不到1个半馒头的口粮。

    这个定量别说是大人了,连个三岁的孩童都吃不饱。

    夏粮任务完成后,所剩的麦子本来就不多,全都指着秋天这一季能多攒点口粮呢,谁能想到秋粮又是这么一个局面恐怕夏秋两季的粮食加在一起,每个社员每天都分不了2个馒头。

    现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这样交怎么能行大家全都转头看着柳光耀。

    “至于征购粮,”柳光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淡淡的,“有多大的手端多大的碗,留够社员们的口粮,如果还有剩下的,那就有多少交多少上去。”

    柳文明瞪大了眼睛。

    征购粮属于“爱国粮”,粮站给钱,返还的钱被公社、大队、生产队截留,当作提留款。如果没有提留款,那大队干部、民兵队、赤脚医生、学校教师这些补贴变相的工资从哪里来

    还有挖井、修桥、铺路、这些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办成的事,没有钱哪个社员愿意白使力气干

    还有五保户的供养。他们无儿无女,有的甚至行动不便,瘫在床上,总不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吧吃喝拉撒全得靠生产队掏钱。

    还有军人家属、烈士家属,这些也都要生产队里帮扶帮助的

    瞧着大队生产队每天上工下工跟泥土打交道,可是哪一项不需要钱有钱的大队能请电影放映队来村子里放电影,社员们乐呵呵的;没钱的大队社员们每年干了活不但不挣钱,甚至还倒欠。

    哎

    吴二有一反前段时间搞“发明创造”的高调,此刻心里战战兢兢,慌的不行,完全没有头绪。

    自从前几天社员们乱起来后,吴二有就吓尿了裤子,他没想到当个生产队长会这么的困难,那天他的小命差点交代在地里。

    现在又听大家说起粮食不够,他脑袋里糊里糊涂的,突然来了一句“那个,吴副队长不是说可以,可以申请返销粮吗”

    李开路手里那支笔狠狠地落在了吴二有的头上,“你他娘的能不能醒一醒咱们主产粮区粮食都不够吃,别的地方哪里来的粮食来支援咱们人家粮食本来还不够吃呢,你指望谁能给咱们输送粮食”

    吴金喜

    那几句糊弄小孩子的话,他吴二有竟然还敢相信,难道是夏天坑他坑的还不够

    李开路觉得三队社员们选出来的这个生产队长真是一点正经事不干,全是来添乱的。

    林谷雨听完吴二有的话,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一阵沁凉的寒意从心间不断涌出。

    是啊吴金喜

    前段时间追肥浇地,忙的晕头转向,再加上吴二有把三队搞的鸡飞狗跳,大家全都忽略了一个人吴金喜。

    自打吴金喜生病之后,大队开会一般他都不怎么来,三队上工的地方跟一队基本不在一起,平时很少会见到他。

    上次林谷雨见吴金喜还是六干下乡的时候,距离现在已有一个来月了,他像是失踪了一样,杳无踪迹。

    就像是一条蛰伏在暗中的毒蛇,趁人不注意可能就吐出芯子林谷雨越想越心惊胆战。

    “你们最近一段时间有谁见过吴金喜吗”林谷雨突然插了一句话。

    会议室里几个人全都愣住了,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提起吴金喜这个不再管事的人,刚刚大家伙明明讨论的事爱国粮的事。

    “没有啊,好久没见他来大队部了。”柳文明摸不着头脑。

    “俺们在村子里好像也没有瞧见过他,这人最近好像消失了一样。”李开路道。

    “”

    柳光耀看着林谷雨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深思了一会儿,神色沉重,咬着牙反问“谷雨同志,你是说是吴金喜”

    林谷雨不敢确定是不是吴金喜搞的鬼,但无疑他是村里可能性最高的一个人,他有足够的时间、有接触县里干部的途径、有一颗躁动的心,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曾经有过黑历史。

    林谷雨摇摇头,开口道“我不知道。”随即有迟疑的说“我只是有些怀疑他。”

    现场只剩跟吴金喜最熟悉的吴二有没有回答了。

    所有人双目炯炯,全都盯着他,看的吴二有心颤双腿发软。

    他忍不住往后躲了一下,眼镜躲闪,不敢正视大家,结结巴巴的说“你们干啥全都看着我,吴副队长平常也不咋来上工,俺俺也不好几天没见过他了,他他估摸着在家养病的吧”

    吴二有心里嘀咕,自己也不是每天都去上工的,咋能知道吴金喜天天在干啥

    这话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看来除了吴金喜再无旁人了

    沉默少言如柳东方,此刻都忍不住骂了一声他娘的。

    李开路比他激动多了,他蹭的一下撸起袖子,骂骂咧咧道“这个生了儿子没的龟孙子他奶奶的生了病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还跑出去给咱们惹出这么大一个麻烦,大队长,这件事绝对不能放过他。”

    柳光耀下颌绷的死紧,心里恨的牙痒痒,鼻孔里喘着粗气,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四方桌上。

    柳文明气呼呼的提议“开会马上就开社员代表大会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同志,怎么还能当副队长必须立刻把他从咱们劳动群众的队伍中剔除出去。”

    林谷雨曾经想过吴金喜为了往上爬会用尽各种办法,不过说到底他大字不识几个,有那份心没那份力,命运不济,没有能把握住命脉,要真是那种会钻营心思缜密脑子又够活络的,说不定早就到公社甚至到县里了。

    然而自从他生了病,基本上处于半隐退的状态,天天就是吃饭、乘凉、睡觉,也不怎么跟别人聚到一起说话,跟村子里那些躺在病床上等死的老人没啥大差别,林谷雨就渐渐放松了对他的警觉性,主要是她还真没那个功夫天天盯着一个人看,

    却没想到他哪怕身体状况那么不好,还会这么不折手段

    也不想想他现在都已经年近花甲,就算他能往上爬一步,还能干几年呢

    除非是他真有本事把子孙都扒拉走,这辈子再也不回柳河村,否则就凭他这回干的这事儿,往后几十年他的子孙后代在村子里都要抬不起头。

    这一带的人对当年挨饿逃荒有着切身的痛感,村子里不是一个完全的地方,老百姓的言语谴责更是无形的钢刀。

    但当下,别说只是推测,就算真证实了是吴金喜干出来的蠢事,那也是迎合当下的形式。

    “没用的,”林谷雨望着众人慢慢的说,“没有他还会有别人。”

    没有吴金喜,还会有李金喜、张金喜、王金喜,只要全面大y进口号还在,疯狂的人就不会停止。

    柳光耀

    一下子泄了气,脚步蹒跚两下在椅子上坐下,“谷雨同志说的对,夏收没有吴金喜,不还是发生了嘛。”

    柳文明和李开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气的柳文明一拳狠狠的砸到了旁边的墙上,土屑簌簌坠落下来。

    现在知道是他干的,也无济于事,还是解决不了摆在眼前的难题。

    很久之后,柳光耀咬着牙说“那就先这样,每队的队长回去先把公粮、种子粮、还有社员们的口粮划出来,过几天先把社员们的口粮给分下去,要是不够分,那就每个人的口粮减三成如果还有剩,那就当征购粮交上去。”

    柳光耀心知该是剩不了多少粮食了,今年的征购任务是别想完成了。

    林谷雨扶额,慢慢吐出一口郁气,分下去好啊分下去再让收上来就不可能了。

    “当时我真的好想跟大队长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柳东睿扭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就之后可能发生的事啊,然后就是要怎么藏粮食嘛,把粮食分给社员们,有人来收粮食怎么办”

    柳东睿摇摇头,知道她只是说个气话,要是能说一开始就会说了,何必折腾这么几年,自己还干了不少又苦又累的农活。

    但是藏粮食这件事还真得好好跟大队长说一说,总不能辛辛苦苦藏起来的粮食,还没吃进嘴里就被检查的给搜出来,到时候就不是挨批评的事了。

    “明天我找文明叔还有大队长去说说,看来得新挖几口土窖,位置还得隐秘一点。”

    林谷雨点点头同意,“吴二有不靠谱,要不就别告诉他了。”

    柳东睿说好。

    又问她“确定是吴金喜搞的鬼了吗”

    林谷雨“蹭”的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情绪很是激动,“你早怀疑是他了,是不是我就说你肯定早想到了。”

    那倒也没有,砖瓦厂订单越来越多,社员们又不是全职的工人,产量有限,最近他忙的焦头烂额,没什么精力一直盯着吴金喜,还是那天地里出了乱子后,他才猜到的。

    “我猜到后,想了想,咱们没有正当的理由去对付他,毕竟他现在的想法才是主流的,我们这种说出去就是“生产悲观派”,是要被批判的。”

    林谷

    雨又“腾”的一下躺倒在炕上,且翻了个大白眼。

    这些人还真事能折腾,阶级斗争搞个不停了这个派那个派,一堆的大帽子,连老百姓说句实话都能被说成是“生产悲观派”。

    报纸上刊印的、收音机里播放的全都是几千几万的超级高产卫星,谁要是敢在外面说自己生产队亩产只有几百斤,呵呵,都不用等第二天,当天晚上就能被人贴大字报批判是“生产悲观派”,她也是醉了。

    她叹了口气,没什么精神的说“所以,今天开会我才说没有他吴金喜还会有别人,大队长也说是。”

    柳东睿终于把闺女轻轻拍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了炕里边,盖上了她的小包被,还轻轻的亲了下和和的小脸蛋。

    等柳东睿转身躺好,林谷雨钻到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喃喃的说“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但我感觉大队长他们可能会同意偷偷藏点粮食。”

    柳光耀已经对完成征购粮任务不抱希望了,劝他再往前走一步应该也不难。

    柳东睿嗯了一声,上次社员们的动乱对柳光耀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能明显感觉到他对着社员们,整个人软和了很多。

    “大队长当年之所以逃出去,一方面是由于当时日本人在村子里抓壮丁,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家里太苦了,吃不饱饭,他想出去当兵挣口饭吃,至少也能给家里省口粮食。”

    可没想到他自己这一走就是十几年,杳无音讯。等解放后柳光耀转回家乡,这才知道自己爹和兄弟竟然十几年前就去了,是生生饿死在逃荒路上的,就为了给家里的老幼妇孺省下一点口粮。

    他娘那年虽然没被饿死,可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小儿子活活饿死,大儿子多年音信全无不知道是死是活,心力交瘁,苦苦熬到解放后,在柳光耀回家第二天就撒手归去。

    柳光耀自己在外打仗,身边的战友也饿死了不少,他心里对饥荒的认识和痛恨,比普通社员可能还要深刻。他能亲口答应不会让社员们饿死,说明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林谷雨不知道柳光耀家的事,听他讲完后唏嘘不已,“也是要是我离开家十几年,回来却发现家里亲人饿死了一半,我

    觉得自己肯定接受不了。”

    光是想想都不行

    别说是家人,就是亲戚、朋友、哪怕是村里面平常稍微熟悉一点的人,哪怕关系再淡漠,如果在她眼前活活饿死,她可能都难以接受说到底,没有切身感受过,心里承受能力就没那么强。

    林谷雨太过于投入那种想象,浑身慢慢颤抖起来。

    大悲大喜于身体都有损伤,柳东睿感觉到她这几天心里波动非常的大。

    他忙坐起来,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然后紧紧的搂住她的身子,“你不是大队长,没必要把自己当成他,不要去想以前那些事,你只需要记住我们身边的人也不会被饿死,我们准备了那么多粮食,你要对咱们俩有信心。”

    背靠着他健壮的胸膛,感受到他结实而有力的臂膀,周围环绕的是自己熟悉的气息,林谷雨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在他怀里点点头,她相信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努力的融入这里,希望一点点的改变。

    想到这里,林谷雨嘴角轻轻勾起,至少现在,大队长慢慢的站在了他们这一边,这算是好事情,对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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