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诸位殿主想不起这尊大神,只因为还情殿的弟子向来只有一人,从来都是由大佬亲自点选,哪里轮得到咸鱼们去毛遂自荐。
上得还情殿,基本也是未来天玑门的第一人。
真有此机会,什么为奴为婢,就算做猫做狗也大有人在。
哪里还轮得到她一个仗着脸好看的小喽啰。
上一回斗胆毛遂自荐的家伙现在被拔的毛还没化成灰呢。
旁边几个原本还带着几分好奇和仰慕的年轻弟子童子们看景宝络目光立刻变成了鄙夷。
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原来是等在这里,想腰攀那最高的枝呢。
景宝络懒得理这帮子nc,只一心目光灼灼看着乖徒儿,暗暗盼道好徒儿,嗯一声呐,点个头也好。
茹斯兰江面色和煦目光温和看着她,却缓缓摇头道“不可。”
景宝络心底一凉,眼睛不由自主眯了一眯。
咋的就不行。
现在牛逼了,你师父现在来服侍你还敢嫌弃是为昨天吐了你一身徒儿,为师当年教导你这么久还没学会宽以待人
大师兄临川瞧她竟然昏了头,敢这样眯眼睛,连忙使劲甩眼色。
好在茹斯兰江并未在意,又温声道“既然已入炬嗔殿的门,就留在息夫先生门下吧。”
景宝络低头看自己这一身便宜白布衣裳,啊,失策,她这徒儿从来不夺人所好,原是因为这个啊。
景宝络就这么留在了炬嗔殿。
勉强算内门弟子,新领了一套天青色的弟子服,换上便和韩息夫新招的另一个内门弟子,叫做尹星阑的一同前去拜见。
一路前去,偶尔见到其他弟子都齐齐见礼,炬嗔殿人不少,成材的不多,大多都是穿着之前景宝络那种廉价的白袍子,这些都是外门弟子。意外的在上山的路上还看见了阿真,她得意向景宝络笑,晃了晃身上的荷包,景宝络便知道她那狗的便宜大师兄肯定又进了不少钱。
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尹星阑一路没说话,但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老实样,左看看右看看,不住惊呼,只差没有相机边走边拍。
景宝络也震惊,震惊的是现在怎么落魄到这等地步了。
就算没有仙鹤撑场面,弄几个鹅在那里是什么意思,还有个青衣弟子不知道几师兄的,正在面无表情跟在后面捡鹅蛋。
炬嗔殿的破落更是远超景宝络想象,连门面的主殿也有些破烂萧条,外间的匾也没有,韩息夫坐在一张有些掉漆的雕花椅子上,打量她和另一个新徒弟。
“见过师父。”尹星阑先拜倒。
景宝络跟着跪下,喊了一声。
韩息夫坐在上面照本宣科,业务极其敷衍,陈述毫无感情“入我门下,就要守我门下规矩,天玑门一脉传承,如今虽有偏颇,但炬嗔殿不比别的门殿,你二人日后必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多生是非。”景宝络想确实该谨言慎行,连门殿就看出来了,实力也差别太大了,只怕出去被打了连个帮忙助威的都找不出来。
又说了几句话,韩息夫叫那新弟子尹星阑出去,留了景宝络下来。
果真等在这里。
景宝络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等待听训。
“起来罢。”
景宝络没敢动。
“你起来,过来。”听起来倒不像是在恼她。
等景宝络走过去,韩息夫板着脸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倒有点师父模样“这是送你的入门礼,你如今虽是我炬嗔殿内门弟子,但也不可自满生娇。天玑门门规森严,尊上身份高贵,不可再去叨扰,如方才一般失礼,徒惹是非;梳痴殿主性情冷傲,你既拒绝,以后也须同梳痴殿保持距离;你大师兄临川是个不争气的,少跟他来往,你二师兄性情鲁莽,也不可同他冲突,三师兄四师兄资质平庸,不堪为伍,五师兄瞎了眼,不喜欢外出;六师兄和七师兄现在正在面壁,八师兄你刚刚也见到了,是个稳重人,但造诣有限,你既要留下,好自为之吧。”
这个息夫现在训人一套一套的,这分明是叫她哪里都不要去,乖乖呆在这里就是了吗不是,整个炬嗔殿就没一个能拿出手的么
景宝络满头滴汗,多说多错,她只管一一应下。
琴谱很旧,她不及细看,拿着便有纸屑掉出,也不知是不是临时从哪个旮旯翻出的。
太穷了啊。
按照炬嗔殿的弟子排名,景宝络排在第九,那个新师兄尹星阑排在第八。
连连亲传和内门弟子都是如此拿不出手,外门弟子更是不堪大用,外貌资质最次,都是别的门店挑剩下的发配过来,再除去部在曹营心在汉等待跳槽的,剩下的只有三三两两小猫了。
这些小猫连她那些拿不出手的师兄也看不上。
故而,偌大一个支脉,内门中事务竟然还要内门弟子花时间去做些内廷洒扫之事,毕竟门殿桌椅不像是师兄们的衣服可以狐假虎威送出去给外门弟子清洗,如此,能花在修习的时间更少。
等现在收下了她这唯一一个小师妹。
内地不止是捡鹅蛋,连缝补动针这样的事情也都交过来了。
景宝络
大师兄“师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嘿嘿,还差半颗药丸,你要帮了我,我瞧着你还没结丹,我正好有本入门心法送你。”
景宝络僵硬呵呵,记着呢。
二师兄“让开,我的位置。”
景宝络默默起身移开碗和筷子。
三师兄“小师妹,你一会帮我给五师兄送药去。”
景宝络点头抿嘴,努力笑一笑。
四师兄“小师妹,我外衫破了一个洞又,你补完帮我给六师兄和七师兄送饭去吧。”
景宝络笑容渐渐凝固。
六师兄、七师兄“好可爱的小师妹,明天还要小师妹送饭,菜再嫩点,肉再多点,嘤嘤嘤。”
景宝络已经握拳闭上了眼睛。
难怪韩息夫说要离他们远点。难怪整个炬嗔殿这么破落。
叫你们的师祖做这些小东西们。
准备将你们的师祖变成全能丫鬟
如此第三天。
景宝络眯眼,无名之怒渐渐而起,她穿书前虽然是个996的社畜,加班加到头秃,但也是个拿工资有合同的社畜好伐,不是包身工,她站在原地,手里提着两篮子饭,想着应该直接扔在地上还是啪叽一撞摔下去更有气势些。
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八师兄尹星阑放下了手里的水桶,卸下肩膀的米袋和两包柴火,擦了擦因为烧火弄黑的脸,弱弱道“小师妹,让我去吧。”
算了,景宝络看了看更加苦逼老实的八师兄,怒气啪叽一下散了大半。三师兄会来事,立马又递了十文钱给她买糖。哼,当她小孩子么,景宝络悻悻收下钱,等她攒够了钱,买好给她小徒儿的道歉礼物,重获信任,走上人生巅峰,再告诉这些家伙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再次忙碌了一天的景宝络回到栖霜阁,这里虽破了点,但是甚为安静,她一个人住正好,便报了师父,将此处划给她,韩息夫应了。
打扫了两日,又马马虎虎添置了些东西,要八师兄偷偷将师兄们别院里的石缸搬来两个,里面养了几颗雾莲,看上去也像模像样。
韩息夫送她那卷琴谱很旧,但她略翻了翻,倒也是个好东西,配上她上一世的琴来,相得益彰。
可惜那琴之前已经烧了。
多想无益,现在连经脉阻塞的问题都还没解决呢。
景宝络将炭火挪开了些,擦了擦汗,数了数手里的钱。
还差一些。
上一世,她某次游历回来给茹斯兰江带了一份莲子糕,他喜欢得不得了,后来,每次他心情不好,或者累了,她便送一份,总是糕到效起。
只是,这莲子糕不太好买,在天玑门下十里外的莲花镇上最尽头的老字号才最好吃。
自从那天拜师之后,她这个小徒儿就安静呆在还情殿没出现过,也没有再找她说那之前收拾清理藏书阁丹药的事情。
他这人尤其喜洁,甚至有些洁癖。
想来,她吐在他身上的事情,恐还是恼了她。
还得赶紧想办法弥补。
不止是茹斯兰江耍性子,现在那狗系统也没动静了,好几次她在脑海试图唤醒,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
景宝络不由叹了一口气。
正想着怎么能弄点钱。
就这时,听见滴答一声,她抬头,就看见窗户开了一道缝,然后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
“阿真”景宝络一喜,忙将钱收好,然后开了窗。
“你怎么来了”几日不见,阿真脸圆了一些,此处外门女弟子甚少,她虽面目平庸,资质稀烂,但身姿婀娜,重点加上出手十分阔绰,混得挺好。
两人絮絮说了一会近况,阿真便说了来意,她想下山一趟买点东西,但是天玑门规定,外门弟子一般不得轻易下山,便想要景宝络带她一起。
宝络正中下怀,当下同意,然后立刻问她借了银钱定下时间,又向师父备了案。
两人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妥当,踩着露水向山下走去。
天玑门山高路远,走到中午才走了大半,宝络只觉脚下都起了水泡。
就在这时,忽看两个身穿青衣的同门正御剑向前。
这才是天玑弟子正确的打开方式啊。
阿真大喜过望,大喊了两声,那两人仍然远去,正失望间,人又折返了过来,长剑下垂,宝络心里一个咯噔。
正是日前刚入绝欲殿的高氏兄弟。
他们二人其实生的倒也俊朗,但是看人的一双眼睛,既自白,又带浅薄,叫人十分不自在。
高氏兄弟先看了一眼宝络“小师妹。”又扫了一眼阿真。
阿真眼看前路漫漫,咬牙道“两位师兄可是要去莲花镇,可请劳烦带我二人一路。”
景宝络看了看前路,还有一小半,等走到莲花镇只怕已到下午,回来就要摸黑上山了,当下也温声说了。
高氏兄弟对看一眼,微微一笑便应承下来。
当下,景宝络上了高大的剑,阿真上了高二的剑。
御剑而上,景宝络心跳陡然一跳,下意识握拳。
身后的高大道“小师妹不用怕,要是怕,靠师兄近一点便是。”
他的头靠近一些,呼吸混着风声。
“听说小师妹是出生蕲州,蕲州出美人啊。”
“小师妹用的什么澡豆,好香啊。”
“小师妹,炬嗔殿冷僻,听说你那些师兄各个都不知怜香惜玉,既然尊上不要你,不如来我绝欲殿,师兄罩着你。”
人在屋檐下,景宝络脊背挺直,努力挪开一点距离,只当身后是狗吠,用力瞪大眼睛看前方,看到了莲花镇的影子,马上就要到了
高大也看到了,他显然不愿放过最后的机会,忽然手一伸,触到了景宝络的腰,柔软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他的呼吸陡然一粗,景宝络一把拍在他手背上,他轻轻哼了一声,竟然起了绮念,想要顺势将景宝络揉进怀里。
景宝络抬脚一跺,高大吃痛,下意识推了她一把,换成一般有基础的人,不过是晃一晃身子,但现在的景宝络脚上的经脉一窍不通,下盘根本不稳,被这么一推,竟然直接从剑上一晃,摔了下去。
啊啊啊啊
高大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天玑门史上即将第一个御剑摔死的弟子。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闪过,紧接着景宝络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柔软芬芳的怀抱。
她抬起头,看见了自家大师兄朝思暮想的那张脸,皆梦师姐面无表情御剑向下,将她放了下来。
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并未见过,但看衣衫制式,华丽矜贵异常,应该是蔽贪殿亲传弟子。
那年轻人向她点点头,皱眉看向紧随其后下来的高大。
高大面若寒蝉,连忙见礼“顾师兄。”原来是蔽贪殿殿主的亲儿子顾嘉言。
高大叫完人,有些紧张回头看后面还未过来的高二。
就在这时,忽听云间一声惊呼,然后一个白衣身影滚落下来。
顾嘉言毫不犹豫,剑随身动,倏忽之间,手上便托了一个年轻的娇娥下来,正是阿真。
阿真怔怔看着顾嘉言。
那紧随其后下来的高二面色惨白,竟脚一软,半跪在地“顾师兄。”
蔽贪殿主事天玑门,顾嘉言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高大高二脸色发白,只说自己学艺不精,临时捎带师妹,不想出了意外,请顾师兄责罚。
这顾嘉言年龄不大,但甚为稳重,和其他抠搜的顾家人十分不同,他闻言未置可否,而是看向了景宝络和阿真。
景宝络正在想这个轻薄同门能受到什么惩罚,够不够关上三年五年,就听见阿真清脆的否认声,没有,不是,想多了,怎么可能。
顾嘉言又说不必害怕,是非自有公断。
阿真极力否认,她声音甚是好听,加上神色真挚,倒叫人瞧不出端倪来。
景宝络不解,这当头也只好顺着她的话说。
如此就便宜简单放过了两人。
顾嘉言是外出办事才回来的,因急着回去复命,又说了几句,待高大高二离开,他同来接应的皆梦和另两个弟子也一同离开。
顾嘉言走了好一会,阿真才把扭过去的脖子扭回来,面上还带了一丝诡异的红。
景宝络立刻懂起了。
之所以刚刚死都不承认被轻薄,是因为问的人是顾嘉言啊,说不定刚刚从剑上摔下来,也是故意的,甚至连今天火急火燎的外出,也分明是另有所图。
她哼哼了两句,阿真立刻道“我请你买莲子糕。”
这还差不多。
卖莲子糕的老字号铺面早就关门了,街坊传言,据说十多年前,有一天,来了一个年轻人,指着名号要吃莲子糕,一连吃了七天七夜,将老板活活累死了。
不过,其他的莲子糕店还多得很。
景宝络东看西看,找了一家看起来最贵的,买了一盒,收到袖中。
莲花镇甚为热闹,都是女孩子,难免又买了些胭脂水粉,各类吃食,景宝络花光自己的钱和阿真的钱,又买了一包炸包子,吃的快要打饱嗝,这才恋恋不舍向归途走去。
走了两步,便觉得有些异样,回头一看,身后跟了一只黑色的断尾巴狗。
她瞧它可怜,就扔了一个包子过去,那狗叼着却不吃,转身就跑,过了一会,又过来跟着,如此两次,景宝络有些好奇,同阿真两个跟过去一看,原来是个瘸腿的年轻人。
伤是新伤,脸上也有,酒窝处一颗红痣,脏兮兮的衣服也扯破了。
看到她们,也不说话,转身就要走。
想来是哪里流浪来的乞儿,被打怕了,怕人。
景宝络想了想,将自己的那包炸包子放在台阶上,拉着阿真走了。
又耽误了许久,等到了山脚已经黄昏了,吃的消化了一半。
少不得又是哼唧哼唧爬山,阿真精神好得很,景宝络走了一半,吃的再消化一半,又有些后悔那袋炸包子没留一个,好歹到了炬嗔殿,实在有些累,她兜头睡下,想着不对,又咬咬牙挣扎着爬起来,摸了摸袖中的莲子糕。
还得去一趟。
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
又吭哧吭哧继续绕过殿后的小道,乌龟一般从小道朝上面的还情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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