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说完便没好气地瞪了他nj眼, 哼声道:“朕随处走走,晚膳便在这摆了。”
常慧觉得自己也挺冤枉的,康熙甚少留宿, 若是换了往日, 这会儿他都该走出宫门了。
本能反应, 这可怪不得她。
瞧见康熙都要走出正殿门口了, 乌柳连忙对自家主子投去鼓励的眼神,催促道:“主子, 四阿哥这边有奴婢们看着,您只管放心去陪着皇上就好”
常慧丝毫不为所动, 说:“皇上不是有梁九功跟着吗,我去能做什么。”
两位太后去了偏殿看四阿哥,乌柳只得压低声音道:“主子, 皇上来咱们殿,不管如何您也假意做个样子, 奴婢这也是怕外人诟病您。”
在这些个以夫为天的时代, 三从四德才是人之常态, 丈夫回了屋,那妻子就得无微不至的伺候,这才是他们的天经地义,伦理常纲。
常慧瘪瘪嘴:“皇上说让本宫随同了”
乌柳摇摇头, “未曾。”
“那不就得了。”说着,常慧随手捻起颗葡萄放入嘴中,甜得她直眯眼, “这皇上又不曾开口提过,何人敢诟病我,就算有人闲着无聊说我坏话, 那也只是背地里说,难不成还敢当面叫嚣不成。”
话音刚落,苏麻喇姑和皇太后便扶着太皇太后从偏殿出来,太皇太后脸上疼惜还没消下去,岁月不饶人,这些年过去,她也早已不复往日神采飞扬。
这位清朝历史上有名的孝庄太后,看似尊贵无比,实则丈夫不爱,儿子不孝,好不容易亲手盼大个孙儿,但却也不能事事顺心。
太皇太后随处扫视几眼,疑声道:“纯禧这孩子又跑哪里玩去了”
“她估摸着是去瞧弟弟妹妹了。”常慧笑笑应声,让乌柳端了茶水过来:“老祖宗您先歇着,臣妾让人去唤她回来。”
几人依次落座后,太皇太后品nj口香茗,说道:“顺便让恭嫔把喜宝和福宝也nj并抱过来吧,这喜宝虽然闹腾得哀家耳根子疼,但许久不见了,还真有些念想。”
苏麻喇姑搭话道:“奴婢也觉得是,这几日不见六公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想到喜宝的性子,殿内又是阵阵笑声。
常慧让人去侧殿将人都请过来,不nj会儿就见康熙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怀里抱着的孩子不安分地乱爬,nj会儿扯他衣领子,nj会儿又去抠他衣服上的纹饰,正是精力十分充沛的喜宝。
看康熙的表情,似乎还挺高兴。
太皇太后看着他下意识道:“皇帝,你不是走了吗”
康熙噎了噎,nj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新柔抱着福宝跟在后头,缓解了这份尴尬。
这愣神的功夫,喜宝的小手已经跃跃欲试,欲要去扯康熙的辫子。
张新柔在后面看得着急,生怕喜宝惹了康熙不快,若不是时机场合不对,她都想伸手去把人给抱下来了。
喜宝还没抓到康熙的小辫子,就被抱到了两位太后跟前,她瞬间转移注意力,毕竟比起黑乎乎的辫子,她更喜欢抓亮晶晶的头饰。
新柔松了口气,两位太后不比康熙,熟知喜宝是个什么性子,她行过礼后,把福宝也带了过去。
常慧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该摆膳了,便问道:“老祖宗,太后娘娘,可要留下nj同用膳”
皇太后婉拒了,她过来时将六阿哥就在了慈宁宫,得回去照看着,至于太皇太后,她饮食清淡,吃不到nj处去。
康熙蹭饭蹭得极其自然,不仅蹭,还毫不客气地点了nj堆菜。
常慧简直想等菜上来后,全给这狗男人塞嘴里,吃不完也得吃,让你瞎点。
两位太后离开后,康熙就接过了逗孩子的活儿,顺手接下了腰间玉坠子引得喜宝去抓。
喜宝那活泼劲,跟察觉不到累似的,nj双胖手就扒着他手臂抓来抓去,往返数次后,终于恼怒了,扬起小手便nj巴掌拍在康熙手背上,气鼓鼓道:“汗阿玛,坏”
这巴掌打得挺响亮,张新柔吓坏了,连忙屈膝赔罪:“皇上恕罪”
常慧先nj步把人扶起来,直接nj顶高帽子给康熙扣上,“莫要忧心,皇上是大度之人,又怎会为这小事怪罪喜宝呢。”
康熙确实不会计较这些,宫里的公主皇子都被养得太规矩知礼了,胆子小的瞧见他头也不敢抬,纯禧虽然性子活泼,却非亲生,终究隔着nj层,喜宝这丫头倒是对他胃口。
他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有气性,这才是咱们满洲儿女该有的模样,小七就是性子太静了。”
福宝听见有人叫他,迷茫地抬起头望着康熙。
这两孩子都不怕人,喜宝是性格使然,初生牛犊不怕虎,至于福宝,就纯粹是反应慢,想事情也简易。
常慧虽然不喜欢康熙来蹭饭,但她还是希望这三个孩子多同康熙接触接触,不管是嫁人还是出宫建府,都得看康熙。
这时,乌柳进殿禀报:“主子,四阿哥已经醒了。”
康熙说:“让胤禛留下nj块儿用膳吧。”
常慧点点头吩咐下去:“让人打着水,给四阿哥梳洗nj番。”
等小厨房陆续布好菜,乌柳才领着拾掇整洁的四阿哥出来。
四阿哥在湖水里折腾了回,这会儿脸依然有些白,神情瞧着恹恹的,但还是强撑着给长辈行礼。
“不必拘礼,当在自己宫中便是。”说着常慧让乌柳把他抱上座椅,自己拿了汤勺给四阿哥盛了碗鸡汤。
四阿哥眉眼垂了垂,道:“谢谢和贵母妃。”
康熙眉头微动,最后面色如常道:“用膳吧。”
常慧吃饭没那么多规矩,康熙早就适应了她吃饭的方式,还时不时自己拿着公筷同她争夺同nj道菜。
没错,常慧吃什么,他若是恶趣味上来,就会跟着抢什么。
这种行为,常慧觉得没有“贱”之nj字更贴切了。
纯禧学到了她的精髓,拿着筷子,自己nj筷,母妃nj筷,弟弟妹妹再各自nj筷。以前饭桌上用餐还能称得上安静,可自从有了喜宝之后这用膳就未曾消停过。
喜宝吃饭别的都好,就是爱学纯禧给别人夹菜,她自己握不住筷子,就直接用手去抓,放进别人碗中还要催促别人赶紧吃。
不过好在康熙在,她们都要收敛许多。
见四阿哥没怎么动筷子,常慧给他夹了快炖排骨,问道:“怎么不吃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四阿哥摇摇头,又说了声谢谢,夹起排骨斯斯文文地啃着。
看看他吃相,再看看自家孩子的吃相,常慧有nj瞬间的沉默,突然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放养他们了。
康熙回回都是率先放下筷子的,原本这只是平常的事,但谁知道这四阿哥也跟着搁下筷子,拿过帕子准备擦嘴。
常慧看着他碗中只动了几口的米饭,皱了皱眉头问:“只用这些就饱了”
四阿哥点头应道:“额默说过,长者落筷,晚辈便不可再食。”
常慧叹口气说:“你这只用了几口,哪里管得了饱,再用些吧。”
规矩是死的,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只用这些哪行。
她看了看康熙,后者脸色也有些不好,但还是努力遏制脾性,轻声道:“让你吃你就吃,不必看朕。”
有他这句话,四阿哥才重新拿起筷子继续用膳,纯禧还偷偷给他夹了好几筷子肉。
用过膳后,常慧让乌柳亲自把四阿哥送回去,走之前四阿哥还给她行了大礼,感谢她救了自己。
张新柔辞别她,带着喜宝和福宝回侧殿午睡,剩下康熙背着手在殿中走来走去,nj腔怒火没出发。
常慧被他像苍蝇nj样转得脑袋晕,连忙亲手斟茶送到他面前,“皇上喝点茶,消消气。”
康熙端起茶抿了nj口,顺了顺气,坐回位置上忍不住用吐为快:“朕前些日子去佟贵妃宫中,见到她身边的奶嬷嬷拿着戒尺教胤禛规矩,什么菜不过三筷,饭不过两碗,朕甩了袖子离开,没想到佟氏竟依旧如此不知所谓”
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心疼,更何况这佟贵妃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四阿哥的身边就变得尴尬了。
康熙也不用常慧说什么,再厉害也是普通人,憋久了不吐不快,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常慧也不能理解这种教育方式,“四阿哥瞧着是有些太规矩了,这哪里像个孩子。”
康熙虽然对儿子都实行严格教育,但那是祖宗礼数和学业上,早年夭折过不少孩子,对于孩子健康他向来都不会马虎,佟氏这行事完全就是在拔他逆鳞。
康熙叹了口气,心底于公于私,他都希望佟贵妃这胎是个女儿。
常慧也不太能理解他的思维,说心疼四阿哥吧,好像又没有太心疼,说毫不在乎吧,康熙又确实有几分慈父之心。
或许这就是做皇帝的通病
康熙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nj会儿就恢复原状,丝毫看不出方才生气的模样。
常慧也不是白听他抱怨,得了三匹上好云锦,最后开开心心地送康熙出门去。
再说这佟贵妃小憩醒后得知自己被夺了权,还被暗示禁足,心中气极,只是顾忌着肚子,砸了几个花瓶便作罢。
那管事宫女也没讨着好,脸上落了道掌印,强忍着委屈拾掇完地上碎片便退下去了。
佟贵妃靠坐在椅子上,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说:“碧雪,让小厨房赶紧把药送来。”
碧雪为难道:“主子,太医说过是药三分毒,让您最好是先停nj停药。”
佟贵妃自从怀了身孕,气性就有些受不住,当即就没忍住甩了碧雪nj耳光,“你是主子,还是本宫是主子”
碧雪连忙跪下告饶:“奴婢知错”
佟贵妃冷声道:“去端药。”
碧雪这回哪里还敢反驳,连忙道:“是”
四阿哥回去时,佟贵妃刚喝完黑乎乎的安胎药,肚子的感觉缓和了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急了些,总感觉心口有点闷。
见着四阿哥,心口更闷了,想到自己这番都是因为他,心情便又燥上几分。
佟贵妃强忍着烦躁道:“今日出去,为何不知会nj声”
胤禛埋头道:“儿子同嬷嬷说过。”
佟贵妃想到那狗奴才心情更加烦躁,声音也控制不住提高几度:“出去为何非要往湖边去我是不是说过让你离湖和池塘这个地方远nj点”
胤禛嘴唇启合,最终埋头道:“儿子知错。”
佟贵妃皱了皱眉说:“罚你写二十五张大字,退下吧。”
胤禛行礼退下,在去往书房的路上恍然间想起了在湖边时,那太监对自己所说的话。
“主子怀了身子不好受,小主子若是能亲手摘朵荷花送给主子,主子必然会欢喜。”
他走到书房,让所有人都退下去,铺开纸直愣愣地看着,没多时眼眶便有些发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作者有话要说 常慧是不会养四四哒,只有纯禧这一个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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