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猛地抬头, 她所在的位置是雅间,透过琉璃窗户能看到下面, 而雅间的客人一旦出价, 窗户右上角的灵阵就会亮起来客人号码,提示客人出价。
因为雅间是随机的, 所以除了主办方, 没有人会知道雅间主人的身份。
在她对面的那间的窗户,此时那雅间的窗上的阵法, 已经亮起了微光
一千万上品灵石
有钱
这个天价一喊出来, 整个拍卖会都静寂了一秒。底下的彩衣斗篷人的声音更加激昂, “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三次成交”
“恭喜33号客人”
夏歌盯着那个亮起号码的雅间, 听着底下主持人虚伪的声音,不由得嗤之以鼻,恭喜有什么好恭喜的恭喜对方买了假货还是恭喜对方被魔教盯上了
这东西谁买谁算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过也不关她的事了, 她有空担心挥手一千万上品灵石的大佬,不如担心担心外面黑市对自己的通缉。
夏歌把狐狸面具和斗篷拿起来戴上穿好,肚子还是隐隐作痛, 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就又看到了地上的丹药。
她想了想,把丹药捡起来, 眼中绿光微微一动。
止痛丹玄被非常优秀的炼丹师炼出的止痛丹, 不论断胳膊断腿还是断肠子, 头痛蛋痛还是姨妈痛, 吃下去就立刻不会疼哦。
蛋痛是个什么玩意。
还有姨妈痛三个字为什么要加粗
夏歌“小傀, 这解说词是你写的吧”
系统一本正经“这是我怕你不懂,以简单平实的语言写出的解说词。”
夏歌“非常符合你的风格了。”
简单平实的充满了一股贱味。
夏歌把地上的丹药捡起来,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心情有些复杂。
那个人到底是谁她认识她吗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难道是她认识的人里面的谁
可是回忆起来。
她所认识的人里,也没有人有理由要对她这么好啊。
叶泽叶泽在剑峰,不可能有时间下来的。再说这个人好像还是个女的
女的难道,大师姐毛晴
想到大师姐,夏歌更觉得头疼,大师姐的话,那就更没有理由对她好了,毕竟她答应过大师姐稳进前三,结果丹峰入门赛她连前六尾巴都没摸到,直接失败出局。再说
大师姐那样的人,会来黑市这种地方还能面不改色的在小黑市那种地方摆摊面不改色的坐一下午
想到下午两个人同时面对的惨淡生意。
打住打住不,不要想了,人设要崩了啊喂。
毛晴毛晴要是有这本事,也不会被剑峰的人欺负了吧
但其他好像也没有人了。
夏歌看着手里的丹药,想得头疼,肚子也疼,最后叹了口气,“反正不管你是谁这些都算我欠你的好了。”
说完就要一口把丹药咽下去,谁知道左手上缠的好好的红丝带应声而动,“嗖”的一声窜出来,卷走她右手里的丹药。
夏歌手里一空,顿时一懵,眉头抽搐的望着手里被打成蝴蝶结的红丝带和它“手里”的丹药,“你干嘛”
红丝带是用它蝴蝶结的一个尾巴撸走的她的丹药,闻言,就在夏歌耽耽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用另一只蝴蝶结尾巴把丹药外面一层蹭了蹭,擦一擦,然后献宝似的两根尾巴捧着丹药送了上来。
好像因为之前这丹被夏歌打到地上,所以这红丝带就想帮她擦一擦。
夏歌“”
系统感慨“真好用啊。”
不知道为什么,瞅着她左手上这捧着丹药巴巴看她的细细的红丝带,夏歌反而觉得肚子更疼了。
红丝带见她不动,又急切的把丹药朝她送了送。
夏歌不想浪费时间,接了丹药就吞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暖洋洋的气息顺着喉咙化开,一下蔓延四肢百骸,那疼痛的感觉瞬间化去,无影无踪。
夏歌推开了门,门外空空如也。
斗篷人不在,真的走了。
夏歌摸了摸脸上的狐狸面具,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虽然对方行踪神秘,目的不明,但也确实如她所言,对自己,似乎是没有恶意的。
“可是你对我好,我就要对你好吗”夏歌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自言自语,“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公平的事。”
“下次要是遇见你,欠你的肯定都还给你。”
红丝带蹭蹭她。
“你有名字吗”夏歌问。
红丝带摇摇尾巴。
系统道“这是被人直接从非常厉害的衣魅上撕下来的分身,但一般的衣魅分身不会有自己的意识,除非衣魅把自己的灵魄本体放到了这只上,但只要那衣魅不傻,就不会这么做。这只到像是自己产生的灵魄”
夏歌抬起手“你是个什么玩意”
红丝带当然不会说话了,只是蹭她。
系统“衣魅都会有自己的名字,或是自己灵魄生前本来的名字,或是第一任主人为它取的名字,而衣魅一旦有了名字,它这一生就只会接受一个名字,不会轻易更名。”
“你可以试着给它取名,如果它拒绝了你给它的名字,就代表它是原来那只厉害衣魅的灵魄,如果它接受了,就说明它是一只寄生在这只衣魅上,还未认主的新生灵魄。”
夏歌看红丝带。
红丝带迅速把自己蜷缩起来,在夏歌的注视下丝带团在一起,像只含羞草。
夏歌“”你害羞个甚
夏歌满腔恶意,“喂,狗子”
红丝带一动不动。
夏歌“丫蛋”
红丝带似乎抽搐了一下,然后像是怕夏歌以为它回应了,立刻开始装死。
无言的拒绝。
系统“如果名字不符合衣魅灵魄的审美,它也会拒绝的。”
夏歌“一条红带子还有审美”
系统“我也觉得它没有审美,不然怎么看上你的。”
夏歌“你还是闭嘴吧。”
最后折腾了半天,夏歌还是想不出什么能符合红丝带审美的好名字,最后作罢。她也不是很想收留这只衣魅,因为戴着它,总是会让她想起来那个让她有点不太舒服的斗篷人。
不舒服倒不是因为斗篷人不好,就是因为太好了。
所以,不习惯。
反正出了黑市就没人知道她是谁了。夏歌安慰自己,到时候谁都不认识谁,她偷偷把这带子绑到深山老林里去再溜之大吉,谁能找到她
底下镇魂是假的,霍白是白刃,丹药卖了,材料也买了,这一趟黑市收获颇丰,至于买下假货镇魂倒了血霉的客人挥手就是一千万上品灵石的大佬,想必也不用她这个拿着一百中品灵石都觉得是天赐巨款的贫困小喽啰操那个雷锋的心。
夏歌定了定神,将左手藏在了斗篷底下,大步出了雅间。
最热头的镇魂拍卖出去,观众的兴致已经被完全调动,彩衣斗篷人也开始拍卖其他的卖品。
与此同时,33号雅间。
“小少爷”
装饰精致的雅间内,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少年背着一把重剑,翘着腿抱着肩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旁边有一个麻衣配着铁刀的中年仆役小心翼翼道,“您要的东西,那边已经给您包好送过来了。”
“底下应该还有好玩的。”少年嘴角一翘,“我不想走,那东西你替我拿着带回去,给我小心一点,弄丢了当心你的脑袋”
“啊小少爷,那东西”麻衣仆役顿时苦不堪言,“要不还是让老爷派人过来取”
“让你拿着带回去你就拿着带回去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少年猛地站起来,背后的重剑骤然出鞘,漆黑的重剑两尺见宽,剑锋锐利,直直的横在了仆役脖颈前
那仆役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少年冷笑一声,“张口老爷闭口老爷,谁他妈才是你主子”
“少爷,是少爷”仆役瑟瑟发抖,这时,雅间门被人敲响,少年反手收了剑,“去开门”
仆役屁滚尿流的站起来,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戴着漆黑面具的白衣人捧着装着镇魂的黑衣牢,声音低哑,“客人,您的商品,请收好。”
仆役看着被黑衣牢收好的镇魂,颤着手接好。白衣人漆黑面具后的那双眼睛死气沉沉,“叨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少年背着重剑,从仆役后单手提起黑衣牢,狭长的眸子染上几分不屑,“能被黑衣牢关起来的衣魅,也是上古衣魅”
仆役在旁边,不敢说话。
少年看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随手将黑衣牢里的镇魂扔给仆役,“那老头既然那么喜欢上古衣魅,就当是儿子给他的礼物了,带走带走。”
仆役没敢动,少年眼睛一瞪,“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滚”
“是是”
仆役心中苦不堪言,抱着黑衣牢,披上自己的面具和斗篷,匆匆的出了雅间。
谁都没有发现,封着镇魂的黑衣牢,被刻意撕开的一个小小的缝隙。
人走了,少年哼了一声,翘起了二郎腿,然后翻了翻手里黑市那边送来的商品簿子,翻到最后一页,微微挑了挑眉。
“天都童妓”
另一间。
“已经送过去了”
白刃把玩着手中的木偶娃娃,漆黑的面具被随意的撸到上面,露出那双漆黑的眼睛和惨白的脸颊,他望着底下的人,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底下正是给33号雅间送去镇魂的人。那人低声道,“那间的客人好像派人带着镇魂出来了”
“那就想办法弄死,把东西抢回来。”白刃嗤笑一声,声音阴森狠厉,“还用我教你”
“”底下人犹豫了几秒,最后小声道,“属下把黑衣牢弄破了。”
白刃拿着傀儡娃娃的手骤然一紧,随后猛得站起来一脚把人踹开,“你说什么”
白衣人被踹的一个仰倒,狼狈道,“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
白刃死死捏着傀儡娃娃,半晌,手慢慢松开。
“这样也好。”他喃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浅笑,“越乱越好,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镇魂出世了才好。”
“派人监视着,有动向随时告诉我。”
“在他出黑市之前,把衣服抢回来。”
“是”
这边夏歌鬼鬼祟祟的出了雅间,中间遇到了很多受人控制的尸傀,它们明显是黑市的工作人员,缩头缩脚,却显然是在找人。
“注意所有身高五六尺,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最高的那只尸傀声音尖尖的,似乎是头头,它把傀儡聚集在门口一边,“一定要留意”
夏歌踮着脚尖,面不改色的从这位尸傀身后走向了拍卖会的门口。尸傀前有一只咒财婴傀,看到大头尸傀身后狐狸面具要出去的夏歌,看了看她的身高,觉得有些古怪,“头,那个有点矮”
尸傀一扭头就看到了夏歌。
夏歌这才发现那尸傀头上戴着的是老鼠面具,贼眉鼠眼的,一看见她,忽然“蹭”得往后退了一步,“冒犯了”
夏歌“”
老鼠面具的尸傀小心翼翼,“您不参加拍卖会了吗要离开了吗”
夏歌“”
半晌她点点头,“呃是的。”
“您慢走,您慢走。”那老鼠尸傀搓搓手,体贴的给她打开了大门。
夏歌稀里糊涂的走了出去。
那只咒财婴傀开口,“头那个人五六”尺
老鼠尸傀敲了一下它的脑袋,“你没看见面具吗傻子,那是赤血墨染成的面具见之放行”
“走了走了,快去搜人了”
夏歌出了门,摸了摸面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又被斗篷人帮了一次。
七拐八拐,出去比进来顺利,夏歌踩着红地毯,眼见终于要看到地面上的光了,还没来的及高兴,一股浓郁到无法忽视的血腥味儿却蔓延开来。
夏歌脚步一停,下一刻,一股森然到无法忽视的恐怖压力便在瞬间侵袭几乎是本能的,手中镰刀骤然闪现,下一秒,金戈交击之声清脆夏歌虎口被震得发麻,整个人往后退了三四步,抬眼一看,竟然是一个人
这个人戴着碎裂了一半的面具,一双眼激凸出来,布满了血丝,而他的衣服是最奇怪的一件染着血的白衣,里面裹着这个人的斗篷,像是这个人本来穿着斗篷,却强行把应该穿在斗篷里的衣服套在斗篷外面一样他拿着一把普通的铁刀,却能和和夏歌的镰刀交击出一片火花,力气奇大无比
“嗷”
这个人咆哮一声,手中长剑倏的用力染血的白衣骤然随风而动,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爆发在了那脆弱的铁刀上
霎时间,铁剑剑芒吞吐,放佛拥有万钧之力
夏歌敌不过,镰刀长柄骤然一折一弯,锋利的镰刃勾住了那人肩膀,借了个巧劲,整个人侧身躲开了那致命一刀的同时,鬼影迷踪一个弯绕绕了对方一圈,从镰刀三段柄里拉出的锁链猛地将人捆住
被镰刃勾住肩膀,本应该血流三尺,然而一向无往而不利的镰刃勾在那白衣上,却仿佛砍在铁衣上一般,没有伤到那人半分
“果然是衣魅”
“轰”
那人劈出的一刀狂暴的刀气对着夏歌身后的石飞过去,整个黑岩窟一阵地动山摇,石壁上的秘银阵法骤然亮起了森然的寒光而被镰刀捆住的人衣袍猎猎,细微的声音微微响起,像是锁链的,夏歌瞳孔微微一缩
她听到的,是镰刀里的锁链裂开的声音
“哗”
夏歌猛地收回镰刀,翻身朝着对方背脊一踹,借力发动鬼影迷踪,毫不犹豫的朝着洞外奔去
“嗷”
没有了镰刀锁链的挟制,衣魅更加猖狂,操纵着便宜身体就朝着夏歌追了过去
一掠而过的景象里,夏歌看到了横死在台子上,之前收她钱的,戴着蛤蟆面具的咒财婴傀,窜出黑岩窟后,夏歌动作微微一滞,眼前景象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之前还在热热闹闹卖东西的卖家如今几乎已经横死一片,血染白地,断手残脚随处可见
望着眼前这血腥景象,夏歌整个人都有些动不了了,冰冷的刀锋在耳边呼啸,身后的衣魅手中的长刃已经对准了她的脖颈
“哧”
赤色的红绸在一瞬间,宛若天女散花,从左手而起,噌噌噌蔓延成厚厚的一层,将锋利的刀刃重重卷住,生生遏制住了刀刃对准夏歌脖颈的去势
恐怖的威压骤然散开,两只衣魅针锋相对
夏歌骤然回过神来,只觉得胃里翻滚,强忍着恶心回过头,却见那衣魅已经退在了十米开外,半张面具染着残血,手中铁刀被重重红绸捆成了粽子,长长的红绸一边扯着他的铁刀,一边缠在夏歌左手之上
“这些是你,杀的”
夏歌忍着恶心,望着它,死死拽着手中无名红绸,“你杀的”
被衣魅控制的人“咯咯咯”笑起来,一个中年人笑成这个样子,十分恶心又诡异,“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杀人,我不杀人”
他的凸出的眼珠子忽然转了一圈,尖叫了一声
“都是你杀的啊”
“他们都是你杀的啊你忘了,你忘了嘻嘻嘻”
“你怎么能忘了呢,你怎么能忘了呢”
夏歌青筋暴起,手中红绸骤然扯紧,“你放屁”
然而没等她继续,那中年人尖叫了一声,“就是你杀的你忘了你穿着我,你杀人你把我忘了我恨你我恨你”
那衣魅说完,手猛地一抽,将刀刃从重重红绸中猛地抽出来,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刀,在它手中却幻化出了无人可当的锋锐它狂笑着一飞冲天,然后朝着夏歌猛扑过来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穿上我,穿上我,你就能想起来自己曾经多么厉害你穿着我,杀了那么多,那么多人,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都在哭,都在求你”
“净给我胡扯谁他妈杀人了满嘴喷粪”
夏歌忍无可忍,手中镰刃骤然就要甩出,却忽然听见了“啪”“啪”“啪”的掌声。
“原来,偷听的小贼在这里。”
森冷的声音响起,夏歌瞳孔微微一缩,回眸望去,便看到不远处,穿着斗篷,戴着漆黑笑脸面具的白刃拍着手,面具下的声音似乎是在笑,“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错,她衣服换了,面具换了,但是
斗篷,没有换
通缉令上没有这个特征,其他小喽啰认不出来,但正主白刃来了,就被认出来了
“锵”
铁刀凌冽,夏歌回过神来,镰刀翻手格挡,铁刃与镰刃交击,擦出一片绚丽的火花,与此同时,无数穿着白衣戴着黑面具的人将她和衣魅重重包围
“快啊穿上我,你就能杀了他们冲出去了。”
衣魅拿着剑,控制着中年人,凸起的眼睛带着贪婪,声音呢喃而诱惑,“忘了也没关系的,忘了也没关系的,我不恨您了,您只要穿上我,我就永远臣服于您,我不会憎恨您了”
“您只有依赖我,才能冲出去”
“我来告诉您我的名字”
那声音渐渐变得空灵而诡异,夏歌瞳孔微微一缩,有些失神,衣魅诡笑了两声,“我的名字是”
“哧”
利箭破空之声突兀而锋锐,夏歌骤然回神,便见那中年人的眉心上,凸起了一个铁箭头,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长长羽箭,直接射穿了他的脑袋
他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然而衣魅却还在试图控制着他说话,景象无比诡异
夏歌只觉得鸡皮疙瘩,她手中镰刀猛地将衣魅的剑甩开,抬脚一踹,“滚开”
她抽空抬眼望过去,却见不远处,戴着斗笠的斗篷人安静的拉着长弓,箭尖指着她的脑袋,微风吹拂,衬着她的黑色的影子微妙而冷漠。
又是她
衣魅骤然狂怒,浑身血腥气骤然散开,控制着脑袋上插着箭的尸体,手中长刀猛地朝夏歌劈过去,“不识好歹”
夏歌不管不顾,鬼影迷踪发动,踩着一个白衣人的脑袋随便朝着一个黑岩窟冲了进去,白刃也管不了是谁突然放冷箭,眼里只有夏歌这个偷听了机密的小贼,他冷笑一声,“我看你上哪里跑给我追”
身后人追杀而来
夏歌左手红丝带骤然而出,化一为百,一扫而过,将那些追过来的面具人的腿捆了个结结实实
“卧槽什么东西”
“被捆住了”
“追啊”
回答他们的,是破空而来的,无数利箭
“啊”
“”
“谁”
白刃骤然回头,手中无数纸刃脱手而出,然而那拿着弓的斗篷人只是身影微微一动,下一秒,整个人便不见了踪影纸刃击空,白刃瞳孔微微一缩,再回过头来的时候,那衣魅和偷听的小贼也不见了
“草他大爷”
白刃几乎气炸了肺,“废物,一群废物”
废物们躺在地上,捆着腿的红丝带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一击毙命的长箭,再无呼吸。
他对身后没来得及出动的几个人骂道,“愣在着干什么给我去追去搜都长着眼睛吧”
而在白刃跳脚的此时此刻,斗篷人手里提着被鲜艳红绸裹住的衣魅,进了黑岩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解了衣魅所附之人嘴巴上的红绸。
衣魅被她捆得像个粽子,一得到解脱,“哟,谁啊”
斗篷人声音冷静,“你叫什么名字。”
这件衣服,让她格外不安。
“你是谁凭什么你问我的名字我就要告诉你当然咯,你要是能把命给我”它的声音嘶哑,带着贪婪,“也不是不可以哦”
回答它的,是冰凉的,指在它魂心的箭尖。
衣魅顿时不那么嚣张了,“你怎么知道我的魂心的”
“我不知道。”斗篷人声音冷淡,“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
为什么看见这只衣魅,就浑身上下,有种毛骨悚然的熟悉感,每一分,每一寸,好像都非常了解。
“告诉我你的名字。”斗篷人声音寒冷,“不然,杀了你。”
衣魅颤了颤,忽然注意到了绑着自己的红绸缎,下一刻,他骤然尖叫起来,“居然是你”
魂心处的箭尖更进一步,衣魅尖叫更甚,却不是恐慌,带着冷厉的嘲笑,“是你,哈哈哈,是你原来是你哈哈哈,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是谁,哈哈哈”
斗篷人声音不变,“你是谁”
它的声音带着狠厉和阴毒,一字一字。
“我叫,祸命。”
斗蓬人目光骤然一寒,下一刻,箭尖穿碎魂心,祸命尖叫着化成了碎片,“你杀不了我的你杀不了我的哈哈哈”
她沉默的望着一地雪白的碎片,心中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边夏歌鬼影迷踪跑进了一个黑岩洞,跟着无头苍蝇一般乱冲乱撞,她拐了一个弯,眼前一转,却是追杀她的白衣面具人
“哈哈,我就知道你得往这跑”对面的人大笑,“这洞窟都是连在一起的,你能跑到哪里去”
夏歌回头,身后也是追上来的白衣人
两边逼近,夏歌额头隐约浮现了冷汗,她迅速的扫了周围一眼,地上红毯鲜红似血,墙壁上重叠的阵法散发着微光
阵法
夏歌手中镰刀骤然收入流银戒指,她猛地翻身,狠狠踩了一脚墙上的秘阵
她之前看过,这墙壁上的阵法,似乎是有传送功效的
所以,才会有“莫踩阵”这个警告
但是需要灵力驱动
“哈哈他在干什么”
“这个傻子,他不会以为踩一脚就行了吧哈哈哈真是蠢啊”
“抓住他”
一把长剑狠狠朝她砍过来,夏歌一咬牙侧开身,剑刃割断她绑着头发的黑绳子,柔软的黑发披散下来,夏歌却顾不了那么多了,火速在手中掐了聚灵诀,她刚刚入内门,还不会灵力的用法,唯一接触过使用灵力的地方便是炸炉的上古灵阵
在即将被围杀前,聚灵诀被夏歌火速掐完
下一刻,狂暴的灵气瞬间在小小的洞窟凝聚,脚下的阵法骤然亮起了几乎堪称刺眼的银光,所有人都是一愣,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夏歌已经不见了。
“卧槽”
“这边墙上的阵法是去哪里的”
“这灵气居然能发动这墙上的阵法这可是地级的传送阵法啊”
“还用问去哪里的这阵法都是直接去货物那里的啊底下拍卖会还在继续,别让这小子坏了大事”
“快去追”
一阵地转天旋。
夏歌在即将五体投地前,鬼影迷踪发动,在半空一个翻转,稳稳落地,她喘了口气,捋了捋散乱的黑发,然后四下望过去。
这是一条长廊,雪白的墙壁上空空如也,墙面上有好几个被刷得通红的桐木门,她走过去,细细倾听,桐木门后安静无声,而且所有的门都紧紧闭合,她一个一个的走过去,推过去,长廊曲折,不见尽头,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的。
她走到最后的桐木门的时候,却看到了门开了一条缝。夏歌微微一怔,这个是开着的
就在夏歌思索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人声,“传送阵抵达的地方就在这,快搜”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到这里来,拍卖会上的货要是少了一个,老子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有去无回”
“小声点你,前面拍卖会还在开着呢”
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传来,夏歌毫不犹豫的推开门闯了进去
下一刻,夏歌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瞎了。
闪瞎的。
墙壁上,是衣服,全部都是衣服,从赤橙黄绿青蓝紫,到亮片的不是亮片的,鞋子帽子一大堆,不过尺寸都很小,像是童装。
有那么一瞬间,夏歌还以为自己不小心闯进了哪家卖古代童装的店。
房间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飘散四溢,夏歌上来先瞎了眼睛,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勉强把眼睛从那一件件闪瞎眼的衣服上挪下来,又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张精致漂亮的,垂下软帘的牙床,床边是梳妆台。
等等
夏歌灵光一闪,下意识的去看那些衣服,梳妆台,还有牙床
“拍卖会上的货要是少了一个”
“天都童妓”
门外追杀者依然人生熙攘,“没有但他肯定跑不了肯定是去了仓库里”
“一个一个给我开门搜”
这里难道是天都童妓的房间吗
那个童妓人呢
门外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夏歌一咬牙,不管了,来不及了
夏歌鬼影迷踪发动,火速从墙上扯下来一件衣服钻进了牙床,然后把身上的衣服面具斗篷乱七八糟的全部塞进流银戒指里,开始研究怎么穿。
随手拿的是一件赭红色的宽袖长裙,夏歌直接套了进去,据说那童妓只有十岁,夏歌穿着她的裙子,却意外的合适,左手上的红丝带与红裙相称,门外依然熙攘,他们似乎是从第一个门开始一个一个检查的,夏歌心砰砰跳的厉害,她干脆赤着脚下床,又跑到梳妆台上,把上面一大堆胭红口脂还有什么粉全部扫荡到床上,然后在牙床轻纱的遮掩下,开始给自己化妆。
夏歌是会化妆的,在没穿越之前,而且还特别喜欢化妆。
没有女孩子会讨厌把自己变得漂漂亮亮的。
不过来到这里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夏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情况下给自己化妆。
将嫣红的口脂在唇上细致的涂抹晕开,再在眼上化开同色系的眼影,在眼尾处微微勾起,她对着小铜镜,打上腮红,一番收拾之后,夏歌几乎不认识自己了。
“比不上天都童妓的国色天香,但是怎么说也能蒙混过关了吧”
看人还没来,夏歌利索的收了镜子,赤着脚噔噔噔的把一堆胭脂全部塞回梳妆台,再一看梳妆台镜子里的少女,顿觉窒息。
铜镜里的少女面若三月桃花,红唇含春,眼角微勾,自带三分笑意,美是美,只是披头散发,恰似半夜红裙艳鬼,美中带着三分诡异。
夏歌“”
来不及扎头发了,夏歌也不会扎什么复杂的头发,只能四下看看,最后在看到了一块跟情趣用品似的的红盖头,抄起盖头盖头上,又噔噔噔的回到了床上。
夏歌顶着红盖头,听着外面逐渐接近的声音,心砰砰砰跳的厉害,竟然真操蛋的有一种比要嫁人还要紧张的紧张感。
夏歌深吸了一口气,将流银戒指里的镰刀拿出来藏在被子里,打算一旦被发现就给对方当头来一下。
系统“人家成亲被子里都放苹果,就你放镰刀。”
谁他妈成亲了这他妈是成亲啊冥婚都不是这样的啊喂
夏歌“闭嘴吧求你了。”
夏歌呆了一会儿,对方还没搜进来,隐约房间里香气馥郁,馥郁到她的头有点犯晕了,她甩甩头,感觉身体微微有些发热,这才惊觉哪里不对。她想要推开帘子抄镰刀,却感觉胳膊有些无力发软,她干脆掀开了牙床的帘子,目光一扫,扫过了一边的燃着轻烟的香炉
眼里绿光微闪。
贪欢瘾春毒
言简意赅。
夏歌大惊失色“握草”
人声熙攘,终于那群人来到了门前,有人犹豫了一下,“这个好像是那个”
“那个那个,哪个哪个都得搜给我踹门”
“咣当”
门被一脚踹开
馥郁的香气弥漫,领头的是个带着羊头面具的大汉,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最后目光盯上了牙床上绰约的人影。
“我们在搜查你,出来让我看看。”
羊头大汉粗声粗气命令道。
后面紧跟而来的人呼吸微微一紧,眼睛都亮了,显然都是想知道这天都童妓,是何等的天香国色。
只见牙床雪白的帘子被一只缠着鲜艳的红丝带,柔软无骨的手掀开一角,露出了她盖着红盖头的头,里面的美人轻轻咳了咳,柔软的童音带着哑意,“各位哥哥,奴家这些天患了些风寒,有些不便见客。”
“我们在找一个人。”然而羊头面具也不是好糊弄的,“你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便见那手顿了顿,显然是有些犹疑。
“你不要担心,我们就看一眼,确定一下。”羊头面具沉声道。
“哥哥们想看,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里面的小美人柔声道,随后轻轻的掀了一半红盖头,露出了半张脸。
众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黛眉轻扫,眼上朱色淡描,眼尾翘起勾魂的弧度,但最为勾魂夺魄的,是那只淡紫色的眼睛
所有人,都被那只紫色的眼睛,勾住了心神魂魄,无人出声,无人能动。
仿佛呼吸一秒,便会破坏了这宗神迹一般的鬼斧神工。
然而下一刻,红色盖头悄然落下,柔软的声音悄然响起,像是命令,“哥哥们看完了,就出去罢。”
闻言,所有人都宛若幽魂一般,无知无觉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了门,最后一个人还体贴的把门给她带上了。
夏歌刚刚这口气还没松下来,忽然听到门外有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来,带着诧异,“哎呦,各位可在这做什么呢”
没等对方说话,她嘻嘻的笑了笑,好像明白了什么,很善解人意的样子,自顾自的道,“哦,我懂了我懂了,这可赶巧了,那个孩子刚刚被送到台上去给人助兴了呢,天都童妓的风采,各位爷在这里是看不见了,不如去前台看看”
夏歌瞳孔猛然一缩
果然,门外羊头大汉回过神来,“被耍了回去”
然而他回头的一瞬间,瞳孔骤然一缩,那个“你”噎在喉咙里,再也没有了生息。
仅仅一瞬间,横尸遍地。
雪白的长廊里,斗篷人慢慢摘了斗笠,雪白如玉的脸颊露出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荡漾着浅浅的魔气。
她安静的看着底下的尸体,素白的手中握着的天诛绫染着热血,却丝毫没有罪恶的感觉。
模糊的记忆,似乎开始了渐渐的苏醒。
记忆力的那人握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跟她说话。
“小傀说我得多给你说说话,你才能开窍得快一点”
“哎呀哎呀慢点,现在我命令你哈,抬起左脚,哎,对,然后抬起右脚噗。”
“”
顾佩玖表情逐渐苍白,眼中的魔气渐渐散去,她闭上了眼,扶着墙,整个人都有些混乱。
她是谁
“我是谁”
“你是顾佩玖啊。”
“你是谁”
“我唔,大概是你的,嗯,什么呢,主人的话好奇怪”
“啊,就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就一直一直相信我就好了”
“那你也会相信我吗”
“会啊,我也会一直一直相信你的”
破碎的记忆一波又一波,散乱,却永远都有一个人。
从诞生到毁灭,她一直在注视着的,永远不舍得放开的,让她成魔成疯,不顾一切的,那个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