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么样了呢。
想不起来了。
宽大的红绸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 焦躁的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了一个桐木门的门口,像是有什么吸引着它一般,它小心的蹭了蹭门。
顾佩玖微微一顿,心中却莫名的浮现了一句话。
无论怎样。
我都想成为你喜欢的,那样的人。
她闭上了眼睛, 额头上微微浮起了冷汗。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房间里, 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夏歌浑身发软, 心跳的厉害,她手里拿着一块传送石, 打算情况一有不对就立刻溜走。
但是诚如墓里那位阿缠所言,谁都不知道菱溪老祖这不靠谱的传送石会把她扔哪里去,再加上她现在这个一言难尽的状态,不到最后一刻, 她是不打算用的。
然而夏歌等了半天,本来应该被踹开的门, 却毫无动静, 门外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怎么了
那个羊头大汉怎么没来
夏歌摸了摸被子里的镰刀,思索了一下,决定下去看看情况。
然而就在她掀开帘子,在嗅到床外香气的一瞬间,脑子嗡的一声, 整个人马上就晕晕乎乎的了。
不好贪欢瘾被外面的香气触发了
夏歌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 把自己的脑袋艰难的从外面缩回去, 把床帘拉紧,感觉到浑身发软发胀,顿觉这个状态去哪里都是找死,她果断的将传送石塞回了流银戒指里。
夏歌喘了口气,脑子慢慢开始变得混混沌沌的。
妈耶,热啊
然而就在此时。
门外,顾佩玖慢慢松了手,她望着正在悄悄拍门的天诛绫,门没有被锁,被天诛绫悄悄的推开了一个缝。
心念一动,那门便悄无声息的被它推开了。
顾佩玖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馥郁的诡香弥漫开来,但对她却没有丝毫用处,她只是看了一眼,天诛绫心随意动,刹那间便“哗”得击碎了那烧着贪欢瘾的香炉。
刺耳的声音也没有让牙床里面的人回过神来,夏歌已经完全失了智,满脑袋都是想要找个凉凉的东西靠一靠蹭一蹭什么的。
顾佩玖走到牙床前,眉眼低垂,柔软的黑发垂下来,她素白的手慢慢掀开了雪白的床帘。
谁知刚刚掀开一点,她的手腕就猛地被人拽住,顾佩玖瞳孔一缩,还未回神,床上那人便无比豪放的把她拽到了里面
床帘微动,缠着红丝带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穿着赭红长裙的少女披着红盖头,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紧紧的,像条搁浅在海岸上的鱼,她声音呢喃,“热,热”
顾佩玖被人压在身下,背生生的撞在了一个硬物上,她呼吸骤然一紧,天诛绫几乎是瞬间出动,就要将对方的脑袋打穿,然而天诛绫在即将碰到对方的时候,缠在少女左手上的那根细细的红丝带骤然激射而出,细细的红丝带瞬间化成宽大的丝网,将宽大的红菱纠缠隔绝在少女身外,一边张牙舞爪的对抗着天诛绫,又小心翼翼的将人护在身下。
半晌,顾佩玖望着对方手上缠着的,无比眼熟的红丝带,只觉得头脑更加的混乱,她按住太阳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纷乱记忆再次浮现,“你是谁”
问完又觉得自己是傻了。
护主的红丝带在这,她来这里找得谁,自然这就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夏歌大脑混乱,她两手乱摸,嘴上胡乱的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很难受。
冷不丁的摸到一处柔软的地方,顾佩玖骤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微微一颤。她一把拽住了她到处乱摸的手,咬牙切齿,“住手。”
“我难受”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呜呜呜我要死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熟悉是因为,那个人说话都是刻意压低,陌生又是因为,这个声音带上了属于女孩子的,娇媚。
顾佩玖没说话,她单手制住对方的两手,空出的手一翻便摘了对方的嫣红的盖头。
柔软的黑发微微凌乱的披散而下,被摘下的红盖头下,少女眉眼宛然若画,面颊若三月桃花,唇色朱软,端得是娇艳无比,天下无双。
顾佩玖瞳孔猛地一缩,望着对方那张熟悉到陌生的脸,只觉得心脏被重击了一下,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哪是你要死了。
是她要死了吧。
少女呜呜呜“我难受。”
顾佩玖听见自己有些不稳的声音,“给我忍着”
“我不,我不”
夏歌不听话,在她身上扭过来扭过去,顾佩玖大脑一片混乱,一边是莫名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碎片记忆,一边又是残存的属于自己的理智,两相碰撞,她咬牙一个翻身,将在自己身上乱扭的少女压在身下
夏歌被自己放在被子里的镰刀硌到了,呜呜呜的又开始挣扎,“难受,难受”
顾佩玖冷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脸,“我刚刚也难受。”
被子里面好像放着什么铁器,硌得人难受,估计是这小混蛋准备防身的,结果没想到中了这春毒。
嫣红的鲜血味道弥漫开来,顾佩玖顿了顿,慢慢伸手,摸到了女孩,半晌眯起了眼睛。
她冷笑一声,拍拍她的脸,“女扮男装”
脑海里,却是梦里云都女墙之上,少女光着脚丫,对着她笑嘻嘻的模样。
顾佩玖攥着她的手顿时攥得更紧。
夏歌没什么理智,脸颊泛红,对着她眨眼睛,委屈的要命,说什么都当没听见,“我热。”
然后扭了扭身子,“难受,难受。”
顾佩玖“忍着。”
夏歌不愿意,“我不。”
说完就要去扯她的衣服,“凉,凉快。”
顾佩玖脸黑了,按住她的手,天诛绫骤然一卷,将夏歌乱摸的手捆了个结结实实,“凉快脱你自己的。”
红裙的少女不说话了,嘴巴扁了扁,黑发凌乱,就这么躺在床上,两手被红绸缠的结结实实的,她巴巴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漆黑的像是会说话。
顾佩玖大脑顿时又是一片混乱
不是这样的那个人。
不是的不是她。
她回过神来,伸手去少女背后,少女眼睛水亮亮的,背脊压着她的手蹭个不停,“舒服呀。”
顾佩玖“你给我消停点。”
说完就从掀开少女底下的绸被,单手抽出了一把黑得发亮的黑色巨镰。
镰刃锋利,吹毫可断。
顾佩玖“”
顾佩玖拿着镰刀,低头刚想说什么,冷不防底下少女一个鲤鱼打挺,唇上骤然一暖,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颊,她瞳孔骤然一缩
少女唇上的口脂嫣红,隐约带着玫瑰的香甜,顾佩玖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纤长翘起的睫毛,和那双漆黑懵懂的眼眸。她懵懵懂懂的亲了一下,然后用脸颊去蹭她的脸,顾佩玖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弄得僵住了,手中的镰刀一滑,无声无息的又落在了被子上,少女脸颊上的脂粉蹭在她的脸上,最后似乎是累了,她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
柔软的黑发凌乱,顾佩玖的心脏“砰砰”跳的厉害,一瞬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瞬间又觉得自己必须得活在这世界上。
无论多么痛苦,只有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才能做你最锋锐的刀。
她慢慢的伸手,将女孩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夏歌乖的要命,靠在她身前,脸色嫣红,眼神迷离。
你就是我的命。
我的一切。
顾佩玖听见少女在耳边呢喃,“我想要”
顾佩玖没有说话,她穿着一身斗篷,素白的手拂过对方有些凌乱的黑发,长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动了动手指,天诛绫一松,少女自己缠在手上的红丝带悄然露了出来,随着顾佩玖的动作,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少女的柔白的左手,然后缠上了顾佩玖的指尖。
她抱着她,让她靠着她的自己肩头,缠着红丝带的素白手指抚着对方的黑发,声音低哑。
“你想要什么”
无论您想要什么,哪怕踏碎山河,我也必为您奉上。
少女迷茫,喏喏了半天,似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顾佩玖敛起了她柔软的长发,将缠在指尖的红丝带将她的发束起来,柔软的红色发带束起漆黑的长发,黑发不再凌乱,露出了她小巧精致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
顾佩玖心跳的厉害,她闭上了眼睛,又问了一遍,“你想要什么”
少女迷茫了很久,迟疑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
久到顾佩玖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
“回家。”
少女靠着她的肩膀,声音细微,带着不可及的企盼,“想要,回家”
顾佩玖微微一顿,“你家在哪里。”
“”
“回不去了”
肩膀处的布料微微湿润,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不安的扭动起来,拼命的扯着绑着手的天诛绫,“难受,难受”
贪欢毒瘾发作了
顾佩玖抬手将少女重新按在了床上,声音冷下来,“清醒一点”
“我难受”她挣扎着,顾佩玖深吸一口气把人制住,忽然感觉门外有脚步声和吵吵嚷嚷的声音。
“怎么回事”
“怎么都”
“快叫人来”
拍卖会取货的人来了
顾佩玖还没回过神来,冷不丁的脸颊上又是一暖,“吧唧”一声,嫣红的一个唇印留在了她左颊上,罪魁祸首一脸迷茫,“嗯,凉凉的。”
顾佩玖“”
“肯定有人来了快检查有没有少货”
“”
门外熙攘更甚,隐约有人声逼近。底下的这个亲了一下,老实了一小会儿就又不行了,又开始作妖,整个人扭得像条毛毛虫,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觉得空虚的难受。
“呜呜呜想要,想要”
大脑一片空白的夏歌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最后“想要”“想要”了半天,又呜呜呜的憋出了一句
“想要回家。”
贪欢瘾烧的厉害,夏歌浑身热涨,能回忆起来最舒爽的东西,竟然是家里的空调。
在门被破开的一瞬间,顾佩玖抄起镰刀,利索的把人抱起来,翻手捏碎了一块丹峰传送石,天诛绫掀起凌厉的寒风,她睫毛微颤,“嗯,我带你回家。”
剑峰。
月色苍白,寒风回雪,冷鸦低啸。
叶泽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蜷缩在草丛里,瑟瑟发抖,耳边是一个女童稚嫩的笑语,天真无邪。
“咯咯咯”
“娘亲,这样就行了吗”
他抬眼望过去,无比熟悉的家门口,那棵老榕树上坐着一个白衣女童,脚踝上挂着一串银铃,婆娑的树影遮住了她的脸颊,看不清她的脸庞,却能听到她宛若银铃般的笑语。
榕树下的血泊中,躺着两个叶泽无比熟悉,熟悉到了骨子里的人。
那两个人抚养他长大,一个人是叶家家主,高大严厉,曾教诲他,要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敢做敢当,一个人温柔慈和,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却会牵着他的手,走过他们家盛放的花园,教他认她新种下的牡丹。
而他们现在躺在那里,毫无声息。
一个穿着黑衣的细瘦的女人站在他们旁边,身后是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魔化傀儡,它们嘶吼着,愤怒着,他听见了他家那只黑狗的哀嚎,他六七岁的时候,那只黑背狗就在他身边,他去哪里,它就跟着上哪里
“哪里来的野狗,叫什么叫,没见过杀人吗真是烦死啦。”
那女童似乎有些委屈,却又带着天真无邪的兴奋,“娘亲,娘亲,灭口的话,是不是就要都杀掉,连只狗都不要留下呢”
底下的女人抬头望着树上的女童,染着血的面颊眉眼慈和,“嗯,囡囡说的对。”
她的手微微向下一挥,眉眼间带着几分残忍。
“确实是要连条狗都不要留下的。”
魔化傀儡们兴奋的开始了它们的咆哮和狂欢
于是那一夜,野狗的嘶嚎和叶家两百多口人被魔化傀儡碾杀的景象,化成了叶泽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
“呀娘亲,”那女童轻笑一声,回过头来,望向叶泽的方向,“那边,好像有一个漏网之鱼”
叶泽骤然睁开了眼
窗外月光明亮,恰似那一夜染血的月色,照亮了整个小屋。
他摸了摸额头,果然,满头冷汗。
他望了望自己手中潮湿的水汽,慢慢攥紧了手,指甲陷进掌心,几乎要攥出血来。
夏歌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是西斜的日暮。
她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发现这里是自己新搬进来的丹峰豪华单人宿舍,两米多长的镰刀安静的倚在墙角。
黑市里的一幕一幕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最后的景象截止在了贪欢瘾发作之前。
怎么回事,为什么回来了
夏歌问系统“我怎么回来了”
系统“有人送你回来的。”
夏歌“谁啊。”
还没等系统回话,但听“吱呀”一声轻响,门悄然被人推开。
夏歌一回头,就看见红白枫衣的少女站在门口,看着她,漆黑的眼里有着夏歌看不懂的意味。
系统“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大师姐”
夏歌觉得脑袋有点当机,“您送您来找我”
顾佩玖点点头,“嗯,过来帮我收拾一下资料。”
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夏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哦哦好好那个,我先换个衣服”
“嗯。”
顾佩玖淡淡的扫了一眼,帮她关上了门。
夏歌从戒指里拿出来自己的衣服,“你刚刚什么意思师姐送我回来”
系统“就是字面的意思。”
顿了顿,系统的声音充满了恶意,“而且,你女扮男装好像被她发现了哦。”
夏歌陡然一个激灵,“你说什么不可能”
系统“爱信不信,反正小心点。”
夏歌陡然有种身赴鸿门宴的沉重感。
系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被发现有什么的,吃不了你,又不是被叶泽发现了你欺骗人家几年的兄弟情。”
好像很有道理,但似乎还是哪里不对
夏歌看了一眼镜子,然后又停住了。
镜子里的少年皮肤干净白皙,她之前在脸上化的妆被人擦干净了,柔软的红发带束着黑发,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利落。
夏歌盯着那红发带盯了很久。
红发带一直在装死,然而夏歌眼神犀利,它有点装不下去了,最后不安的抖了抖。
“果然是你。”
夏歌眉角抽了抽,她也不傻,看见这只小衣魅,再想想系统的话,那斗篷人是谁,几乎是水落石出了。
“好了吗”
门外的声音淡淡的。
“好了。”
夏歌扶额,最后出了门,跟着顾佩玖上了书房。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无非就是跟在她后头整理卷宗,丹峰的卷宗也不多,她整理完了之后,就偷偷的看对方在那里用朱笔批卷。
她怎么什么都不问啊。
对方不闻不问稳如泰山,夏歌反而有点坐不住了,对方要是立刻十八般酷刑逼问她,虽然紧张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实在不行撒谎骗一骗就好了,但对方越是这样若无其事,夏歌越是觉得不安。
她想了想,学着以前看电视看到的样子溜到对方身边站好,“师姐,卷宗我整理好了”
顾佩玖“嗯”了一声,“没事了,回去吧。”
夏歌“”
等等,您什么都不问吗您就这么让我回去了她可是去了黑市啊喂难道不是很可疑吗您快问一问啊,您问了她才能想办法糊弄一下啊喂。实在不行您罚她抄抄丹书也行啊
这个样子很诡异啊喂。
什么都不问您要是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上哪哭去。
见夏歌不动,顾佩玖拿笔的手微微一顿,“怎么不走”
“呃嗯。”夏歌把手背在身后,“嗯,那个,师姐,我们什么时候能上课啊。”
“一日后。”顾佩玖道,“明天就发衣服,别乱跑了。”
夏歌总觉得她那句“别乱跑”了意有所指,顿时心中一虚,“哦那,那个”
“怎么”
夏歌“嗯,就是您不嗯,师姐今天可真好看啊。”
夏歌说完就觉得自己傻了。
其实她原来想说,“您不罚我了啊,那脑袋上的这根红丝带能不能还给您”,但想了半天,觉得自戳窗户纸简直太蠢。
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夏歌觉得自己这句话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嘛,反正系统都说师姐知道她是女孩子了,都是女孩子,夸夸对方漂亮不是很正常的商业互吹么。
哦对了不是互吹,师姐是不会夸她漂亮的。
“回去吧。”顾佩玖若无其事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夏歌“”
夏歌懵懵的出去了。
书房外面,一团一团嫣红的球花开的正艳,夏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想想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噫,师姐被人夸漂亮会说“嗯,我知道了。”吗
她怎么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夏歌盯着一只蝴蝶落在了团团盛放的球花上。
算了不想了。
回去做小傀儡玩了。
书房里。
人走了,顾佩玖才放下了朱笔,漆黑的眼里泛着一些不正常的魔气,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是正常的模样。
师姐,您今天可真好看啊。
她摸了摸唇,半晌,瞳孔微微一缩,又把手放了下来。
翌日。
“夏无吟,你也来领衣服啦。”
丹峰给内门弟子发衣服的地方是专门的一个布衣局,现在正排着长队,夏歌缀在长队最尾巴的地方,毛晴就在她后面不远处,显然一眼就发现了她,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嘻嘻的递给她一块糖,“底下糖铺新出的樱花糖分你一块”
“啊哦。”
夏歌接了糖,白色糖纸裹着一块粉色的糖,糖心裹着一片小小的樱花瓣,很是好看。
“霍白呢你看见他了没我特地多买了点呢。”毛晴给夏歌发完了糖就开始伸着脑袋四处瞧了,夏歌微微一僵,“呃,这个我还真没看见。”
毛晴四下看了看,也没看见,顿时有些遗憾,又把一块樱花糖塞给了夏歌,“那算啦,他的这块就给你了。”
毛晴“反正这颜色给他他也不会要的。”
夏歌看了看手里少女粉的樱花糖“”那你为什么要买这个送他
毛晴一眼就看穿了夏歌在想啥,用鼻子哼了一声,“我就想看他接不接。没来就算了。”
夏歌“那个,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接呢。”
毛晴毫不犹豫“因为你是个好人啊。”
夏歌“”
系统“噗。”
“咦,话说回来,你领到新发带了”毛晴好奇的看了看她头上扎的红发带,“真好看,这是新的吧”
被发了好人卡的夏歌睁眼说瞎话“不是新的,我在村下卖布大娘那里剪的一根。”
毛晴“哪家啊,我也去剪一根。”
“还能是哪家,就是那家呗。”夏歌随意道,毛晴“哦”了一声,又指着夏歌的腰间,讶异道,“诶,这是什么啊”
便见少年腰间佩玉的地方没有玉,却有了一只精雕细琢的木头娃娃,眼珠是镶着的黑石,嘴唇描着朱红,黑发披肩,格外可爱。
夏歌面不改色“没事雕得娃娃。”
毛晴睁大眼睛,“哇,好可爱,看不出啊夏无吟,你还有这手艺。”
“哈哈那当然了。”夏歌笑,作为一个傀儡师,这点雕工还是得有的。
流银戒指是残次品,她做的傀儡算是特殊物品,装不进去,但又必须放在身边,想来想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只能这样假装成玩具了。
做出的小傀儡都有两个形态,一个是普通的木偶形态,另一个就是能发挥能力的傀儡形态,这两个形态都可以按照傀儡师的喜好随便雕。木偶形态的傀儡会掩饰掉所有的气息,只要不是非常厉害的傀儡师,一般不会看出异样的。
在黑市又是买纸片药丸又是买姨妈巾,她那点积分早就见底了,好在这个小傀儡做出来,系统又奖励了她十五积分,勉强算是宽裕了一点。
“唔等等。”毛晴蹲下来看小木偶,“我怎么觉得它有点眼熟”
夏歌奇怪“嗯”
毛晴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我知道哪里眼熟了这木偶跟”
夏歌一抬头,突然道“哎,霍白来了。”
毛晴一回头,果然看到了霍白。
霍白脸色有些不太好,黑发被随意的束起来,也没有穿他之前那身骚包的衣服,只是如其他弟子一般穿着简单的麻衣,腰间还是配着一块刻着符文的白玉。
“你怎么来这么晚”毛晴自然而然的开口。
霍白道,“有点事情耽搁了。”
口气自然,像是对朋友简单的日常问候,一点也看不出在黑市时残忍冰冷的狂态。夏歌眨了眨眼,对这位魔教的准奸细,忽然就十分的佩服了。
真是看不出来,白刃居然是演技高超,影帝级别的那种人。
如果不是那块画着刻着白符咒文的玉佩,她绝对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
不一开始看到白符玉佩,结合之前突然出现的傀儡反应,她也只是稍微有一点怀疑,但没有多想,但黑市那一遭,真的是将这人的真面目揭穿的猝不及防。
“恭喜。”霍白看到了一边的夏歌,道。
夏歌一愣,“恭喜恭喜我什么”
霍白奇怪的看她,“恭喜你入门啊,特招生。”
一边毛晴像是忽然想起来这件事一样,一拍手,笑起来,“我怎么忘了这回事啦,夏无吟,恭喜你特招生入门啊”
夏歌“”
系统插嘴“恭喜宿主收到来自魔教奸细白刃真诚的恭喜。”
夏歌冷汗津津“哈哈这个,不用恭喜了,我也有点意外的。”
衣服东西领的很快,所以队伍也前进的很快,三人并没有多说什么,队伍便已经排到了近前,看账本的还是刘小钱,他一见夏歌来,眉头挑了挑,“哟,出息了,进内门了呵。”
夏歌嘻嘻一笑,“意外,都是意外。”
刘小钱横了她一眼,“行了行了,努力学习,以后向着丹峰,不蒸馒头争口气,衣服在那边,自己领去。”
夏歌抱着自己的衣服后没有久留,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布衣局。
毛晴领了自己的衣服,瞅着匆匆离开的夏无吟的背影,锤了锤脑袋,“哎,我刚刚想跟他说什么来着,怎么忘了”
霍白看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就是那个木偶娃娃啊,你刚刚看到了没,夏无吟他会雕木头娃娃,雕得特别好看”毛晴抱着衣服,有些兴奋的和霍白说起来,随后又有些苦恼,“我总觉得他那娃娃有些像一个人,想给他说,但老想不起来是谁。”
霍白没兴趣,“没注意。”
“真糙啊你,那么大一个木头娃娃都没看见。”毛晴哼了一声,随后又高兴道,“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那娃娃像谁了。”
霍白很配合“像谁”
“像大师姐啊”毛晴敲定道,“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像,气质上的那种像”
霍白“”
这边夏歌则随意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扔到流银里,转身便朝着丹峰藏书阁直奔而去。
黑市上的镇魂是假的,她还是要找些真镇魂的线索,而且要尽量加快速度。
魔教既然要放出镇魂出世的假消息扰乱世人的视线,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魔教也开始找镇魂了
所以放出镇魂已经出世的假消息,混淆其他人的视线,然后在暗中调查镇魂的真正所在。
至于白刃这个奸细,应该也是和魔教的动作有关,夏歌不打算举报他。
有种有趣的东西呢,叫反间计。
夏歌来到了丹峰藏书阁,丹峰藏书阁里的书算是多的,说是包罗万象也不为过。和思过阁的无人问津不同,丹峰藏书阁人来人往,各峰弟子的衣服都能看到,门口还有专门看管书的管理弟子。
夏歌把自己的身份玉佩给看门的人看了,进了藏书阁。
丹峰藏书阁很大,古旧的书架高高的,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加上去,一眼望不到尽头。装订成册的书鳞次栉比的放在架子上,好在每个区域都有标注,夏歌第一次来,找书找的也有些艰辛。
丹方区剑谱区区,夏歌跑了三层楼,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地方。
载史区
然而夏歌还没在里面走两步,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几乎是下一秒,夏歌就把自己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一个侧身将自己闪进了书架的另一侧,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背过身做遮掩。
细微的,书页被翻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半晌,夏歌听见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二小姐,别在这里看书了,您的眼睛最近”
“闭嘴。”
少女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随后是书“啪”得被合上的声音,“出去,别烦。”
“是,是。”
有人从背后的书架空隙离开,夏歌低头看着书,望着手里被随意打开的书本,只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
谁知道一低头,就看见了这书上开头的一句话。
很久很久以前,菱溪峰有一窝土匪
夏歌“”
所谓写书讲究起承转和,无论后面多烂,前面一定得吸引人。
夏歌看了看封面。
四个明晃晃的毛笔字龙飞凤舞,隐约能看得出是菱溪野谈四个字。
很好,不管后面这野史写得再多么扯蛋,至少这个开头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但现在,这里显然不是什么看书的好地方。夏歌把书拿着,准备悄无声息的先撤,却听见少女“啊”了一声,隐约带着几分意外,她下意识的回头,透过书架间的缝隙望过去,却见窗外阳光绰约照进来,穿着剑峰蓝衣的少女抬手捂着眼睛,袖子上是一片绣工精致的银蝶,薄唇紧抿,看上去十分的不舒服。
夏歌心中微微一动,过了半晌,她放开了袖子,黑色的眼睛一抬,正对准了夏歌
夏歌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谁知对方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抬起手摩挲着身后书架的位置,一个书脊一个书脊的摸索过去,最后摸索到了一个空隙,她慢慢的将书放进去,明明睁着眼睛,动作,却像是个盲人。
楚衣把书放好,转身要走,谁知一抬脚便踩到了裙角,整个人往前一个踉跄,她翻手抓住了书架一角,勉强稳住了姿势。
夏歌微微攥紧了拳头,心情复杂。
楚衣让自己站起来,黑漆漆的眼睛慢慢闭上,整个人半晌没有动。
她不动,夏歌也不敢走,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对方笑了。
低低的,有些森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隐约几分疯狂,和不甘的绝望。
“为什么呢”
夏歌听到她低低的喃喃,“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总是我”
“喂,这位师妹”
载史区的人没有什么剑谱区丹方区的人多,不,应该说,很少有人往这边来。
尖尖的声音很诡异,像是几百年前才存在的太监一样,让人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夏歌把声音掐尖,一边掐尖一边鬼鬼祟祟的四下看,怕被人发现,谁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脑袋被人往下一拉,脖颈便抵上了一把无比熟悉的匕首。
纯黑的匕首,非金非玉,却锋利无比,据说是天上落下的陨石所制,切金断玉,无所不能。
陨星刃。
楚衣阴冷的声音响起来,“谁”
她睁着的眼睛漆黑无比,映着夏歌的影子,却没有任何神采,夏歌小心的挥挥手在她眼前,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真的,看不见了。
“我路过的,刚刚看到师妹好像有点不舒服。”夏歌掐着嗓子,声音又尖又细,说得无比矫情,“师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可以带你去”
脑袋上的禁锢一下松开,似乎是被她的声音恶心到了,楚衣收了陨星刃,脸色很难看,“没有,滚”
夏歌松了口气,顿了顿,悄悄的在她兜里放了块东西,随后便马上离开了,她走到书架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蓝白蝶衣的少女坐在地上,倚靠着书架,单手放在膝盖上,愤怒过后,杏眼漆黑而无神。
显得有些无力。
系统“不管了吗”
夏歌“一会儿就能看见了吧。”
系统“可是这么拖下去,还是会瞎的。”
夏歌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啊。”
系统“天目草必须要有天选之子身上的气运才能一直发挥作用。”
夏歌头疼“我知道。”
系统“你打算怎么办”
夏歌“凉拌吧。”
系统“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夏歌“我一直都很冷血的。”
夏歌说完,揣着书就要下楼,心情却是有些纷乱了,她没想到会在丹峰的藏书阁遇到楚衣。
却听后面楚衣一声轻喝,“刚刚的,站住”
夏歌一个激灵,本能的撒腿就跑。
系统“你跑什么”
夏歌“听见站住就要跑这是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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