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无法忍受的燥热突然有了一个可以宣泄的方向,陆时川抬掌扣住面前人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帮我脱衣服。”

    除了嗓音沙哑,陆时川说话时的语调还很平常。

    靳泽知的双手立刻变得比刚才看到的拳头更加颤抖,他顺着按在后腰上那只手的力道下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跨坐在陆时川的腿上,他一时分辨不清究竟是对方掌心的热度太烫人,还是他自己太敏感,“先生”

    陆时川动作一停。

    这个称呼让他从本能中夺回一丝清醒,他试图用瞳孔涣散的双眸打量靳泽知的脸,后者却倏然垂首,刻意把话说得模糊不清“我帮您脱衣服。”

    冰凉指尖不等多久就抚上灼热,陆时川眸色深沉,他单臂揽住怀中人的腰背,将两人位置做些调整。

    上下翻转。

    靳泽知深深吸气,他很快迫使自己放松下来,默认了这个不会使陆时川有任何记忆的姿势。

    “”

    两个半小时后,靳泽知尽量忽视身体的不适从床上下来,他去浴室匆匆冲去身上的痕迹,随手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先接了一盆温水,准备给发泄了药性已经睡熟的陆时川擦洗。

    但打开浴室的门,他抬眼就瞥见房间内多出的一个人影。

    来人背对着他,目光直视着陆时川的方向,听到动静才转过身。

    是陆玉林。

    靳泽知在陆玉林的注视下端着水盆出来,他身上的水迹还没来得及擦干,在走动间顺着肌肉线条缓缓下滑,在灯光下更显暧昧。

    “泽知,你,小叔他怎么了”

    陆玉林双眼一眨不眨看着靳泽知,喃喃出声,“你们”

    房间内的气味还没消散,地上衣衫散乱,他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有靳泽知的外套,内心深处的不信和惊惧让他潜意识里升起立刻逃离的念头。

    只要没看见,就不算眼见为实。

    可脚底活像在地面生了根,让他无论如何都抬不起离开的第一步,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停歇,然后靳泽知真的出现在面前。

    “先生被下了药。”

    靳泽知声音嘶哑,解释的语气简单直接,“他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被迫”

    靳泽知打断了他的话,“不是。”

    陆玉林眼眶内盈出一道水光,他往后跌退一步,“这就是原因,是不是,你总是假装不明白,看不到,只是因为你喜欢小叔,是不是”

    “是。”

    陆玉林含泪笑了一声,他看向床上的陆时川,“如果小叔醒来记得这件事,他一定会发火的,到时候你好自为之。”不等靳泽知回答,他又说,“宴会已经散场了,我马上要回我的住处,现在来找小叔告别。既然他睡了,请你帮我转告吧。”

    话落他抬手蒙着脸平缓心情,两秒后就转身走向门口,没再看靳泽知一眼。

    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严丝合缝。

    靳泽知沉默的时间比陆玉林更长,这声轻响才让他回过神。

    陆玉林的话他在事发之前就考虑过,他甚至想的更多,但现在即便思虑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当务之急是在陆时川醒来之前把这里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至于之后,就全部听天由命。

    他忍着身后隐蔽处传来的不适做好一切,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床上陆时川眉头还紧紧蹙起。

    靳泽知上前,几次伸手才决意抚平他在睡梦中遭遇的不愉快,见陆时川果然恢复平静,他弯腰下来,屏息亲吻眼前的薄唇。

    陆时川在这时突地眼睑微动。

    靳泽知心跳瞬时加速,他回退时险些被地毯绊倒,却发现对方的呼吸恢复了节奏的绵长。

    一声呢喃的不舍低叹在黑暗中响起,“先生”

    靳泽知悄声离开了。

    窗外黑夜渐白,陆时川被生物钟准时叫醒。

    他在睁眼之前就觉得头微微刺痛,单臂撑在床上起身,接着才回忆起昨晚宴会上发生的一场闹剧,念及此他脸色微沉,却在掀开被子时动作一顿。

    身上并不明显的异样让他缓缓皱起眉头,他闭了闭眼,脑海中似乎有一双眼角泛红的黑眸闪过。

    再看四周,房间内如常整洁

    陆时川目光停在铺着白色餐巾的酒桌,托盘内酒瓶水晶杯摆列整齐,连顺序都和以往没有区别。

    他抬脚跨下床,去了洗手间洗漱。

    出来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

    老管家简单汇报了一下昨晚陆玉林主持晚宴的结果,又说“昨晚的那位小姐,我已经派车把她送了回去,司机代我解释了这么做的原因。”

    陆时川去衣帽间换了衣服,闻言说“停止一切合作,我不想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见到与之相关的人和事。”

    老管家问“需要定下期限吗”

    陆时川只打算给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而不是赶尽杀绝,“让他们看着办吧。”

    老管家应声后准备退下。

    陆时川抬手止住他转身的动作,“泽知呢”

    老管家上楼时正巧见过靳泽知,“靳少爷正在用餐。”

    陆时川原本还有话要问,但想了想又作罢,只说“下去吧。”

    他下楼的时候靳泽知还没吃完。

    陆时川落座时说“今天你要跟我一起去公司,之后随你自己心意,我会让管家给你安排一个司机。”

    靳泽知手指微紧,他的心跳从见到陆时川的那一刻起就乱了节拍,闻言冷静地说“我的职位是先生的助手,不需要单独的司机。”

    陆时川也不勉强,他喝了一口水,仿佛随意开口“我记得昨晚是你送我回了卧室,希望我没有占用你的太多时间。”

    听到他提起昨晚,靳泽知绷直后背,脸色平淡,“当然没有。”他也喝了一口水咽下嘴里的早餐,“我帮您收拾好桌子之后您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所以我未经同意帮您脱了外套,抱歉,先生。”

    陆时川眸光微动,“收拾桌子”

    靳泽知昨晚几乎彻夜未睡,其中小半时间都用来为昨晚的一切想好说辞,尤其是他多余收拾好的酒桌,他猜到陆时川一定不会忽略这个细节,应对起来表情自然,“我下楼准备冰水的时候您想去浴室,但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酒杯,当时天色很晚,您可能不记得了。”

    这两段话半真半假。

    陆时川对昨晚的印象本来就不太深刻,只隐约记得失控掀了酒桌的餐巾,再者在楼上换衣服他没有在身上看到任何不合时宜的痕迹,听靳泽知这么说就放下了最后的疑心。

    “昨晚是我太大意。”

    陆时川此时回想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大的火气,他当时的心神被突然的剧烈腹痛占据大半,否则也不会接过陌生人递来的酒。

    或许是昨晚那杯酒里掺着的下作的药没有解决的缘故,陆时川自起床就觉得口渴,他又喝一口水才说,“所幸没让玉林的成人礼成为别人的谈资。”

    听到陆玉林的名字,靳泽知垂首看着餐盘,“先生对玉林很上心。”

    陆时川转眼过去,只看见他的侧脸,“玉林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陆氏的继承人,我当然会对他上心。”话落淡淡道,“但你的前途会比玉林更广阔。”

    靳泽知视线不变,装作不经意提起,“玉林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先生会让他继承陆宅。”

    “嗯。”

    靳泽知又追问“他说先生还很年轻,完全有机会从小培养一位真正的陆氏继承人。”

    他今天的表现让陆时川第二次转脸看他。

    靳泽知放下手里的筷子,他双手垂放在腿上,抬眼去和陆时川对视,“先生为什么不娶妻生子呢”

    这个问题陆玉林确实问过,但在心底问的最多的人,是他而不是陆玉林。此次此刻,他迫切想要知道陆时川的答案。

    昨夜他彻夜不眠,原本是想劝服自己把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可到了破晓时分他才想透,他永远不可能把这样恩赐的亲密当做一场梦。

    陆时川的黑眸深不见底,他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转而说“你可以告诉玉林,陆氏真正的继承人只有他一个人,”

    以为他无意解惑,靳泽知胸膛开始泛起细密的苦涩,然后他听见这熟悉的低沉嗓音继续说。

    “因为我不会娶妻生子,他就是我唯一的子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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