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 离着大婚之日又近了。
楚翘已经与颜家彻底脱离了干系,她如今是楚家的女儿,但这大婚一事也不好由楚家全权给她操持。
其实,她与梁时再次大婚已经是闻所未闻之事, 若非是楚翘如今是镇国公府的义女, 加之梁时位高权重,他二人的大婚已经会被外人认为是“荒唐”。
不过,楚翘不以为然,她这人吧, 太会过日子了, 总是往好的方面去想。
再次大婚, 且不论更加稳固了她梁夫人的身份, 也能赚不少银钱啊。
她如今对梁时可谓另眼相看,梁时给了她康德钱庄的银号, 让她自己想怎么置办嫁妆就怎么置办。
楚翘近日总会有所愧疚。
人家梁时是何等的大度, 亏的她彼时将他想的那么坏。
这一天冬日高照,楚翘领着三个孩子去成衣铺子选料子,两个继子自是不必说了, 都是兰枝玉树的好苗子, 身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不过继女就稍稍逊色了一些, 稍稍打扮过后, 才能称得上是秀气。
不过, 楚翘格外疼爱梁云玥, “老三,你也不小了,姑娘家平日里无事做就该多多打扮,再有几年等你及笄,也该说亲了,今日看上什么首饰便直接拿下好了。”一言至此,楚翘添了一句,“你们父亲将银号给了我,放心花吧。”
母子几人不约而同的贼笑了几声,达成了共识,不花白不花。
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到了十五之后一般都会定下婚事了。
梁云玥时常与两个哥哥混在一块,也偷看过不少话本子,加之梁家此前没有主母,她无教戒,故此性子丝毫也不内敛,与寻常人家的姑娘不太一样。
梁云玥闻言,并不觉之羞涩,反而大方一笑,“多谢母亲,我倒是一直想要一只流苏赤金的簪子,姑母说我这个岁数带赤金首饰太过媚俗了,可我就是喜欢。”
楚翘微怔,“”的确有点媚俗,她怎么看都觉得梁云玥都不像梁家人。但这三个孩子是同胞所出,不存在梁时被绿的疑问
母子几人正走着,又瞧见了一间书铺,里面摆着各色话本子,这让楚翘心痒难捺,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看话本,日子都少了趣味,梁云翼和梁云奇兄弟两个也好这一口。
梁云玥一本正经提醒道“母亲,大哥二哥,如影还跟在后面呢,若是让父亲知晓了,保不成你们三个又要跪祠堂。”
“”
楚翘一阵脸红脖子粗,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被梁时严加管教着有点臊的慌。
母子三人断了买话本子的念头,很有默契的踏入了醉仙楼。
之前梁时不在京城,梁家的日子清贫,母子几人最馋醉仙楼里的板栗烧鸡,如今有了银钱,肯定都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味蕾。
如影跟着几人转了一圈了,他身为影卫,自然不能靠的过近。
但大人交代过,若有任何异样,让他随时去禀报。
异样倒是没有发现,只是夫人和少爷小姐时常鬼鬼祟祟,窃窃私语。夫人就算再怎么年轻,与少爷小姐也不是同一辈的人,就是不晓得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如影平生头一次对主子的事产生了浓重的好奇,也不晓得他们几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夫人还以帕遮唇,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如影“”总感觉夫人和少爷小姐是在说他们家大人,这种事还是不要如实汇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楚翘现在腰包充实,出手也阔绰,让小二备了一间雅致一点的雅间,母子几人就开始点菜了。
其实,两年前楚翘刚以冥妻的身份嫁入梁府时,她并不怎么受待见,但奇怪的是,不出两个月,梁府上下都将她视作了正经夫人。
对此,楚翘也不明所以,她也没想到她换了身份之后,还能如此受人喜欢。
小二很快就上了饭菜,就当如影闻到屋内一阵菜香时,一玄衣锦袍的男子赫然醒目的立在了他面前。
此人面容俊朗中带着一股狠绝,剑眉斜飞如鬓,可能有人天生具有强大的气场,单单往那里一站就是一派王者气息。
萧湛的突然出现让如影当即警觉,好在他今日也带了人手出来。要知道,除却萧湛之外,还有一个隔壁楚家二公子也惦记着夫人,如影自是要盯紧了才成。
面对萧湛与生俱来的威压,如影挺直了胸膛,朗声道“萧王爷怎么这么巧”
萧湛鹰眸敏锐,只是淡淡扫过,就认出了如影,知道他是梁时身边的贴身随从,却见他如此无礼,萧湛忍了又忍,“本王是来求医的。”
如影胸膛起伏,他家夫人又不是大夫,萧王爷这是强人所难啊。
楚翘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也知道萧湛来了,品尝美食的好心情尽数消失殆尽。
萧湛就这么不死心,他还想让她放弃么
可即便她嫁给了梁时,她与梁时之间也不可能有夫妻情义啊
楚翘突然想起了曾经何时,萧湛与梁时一同来坤寿宫的情形,那日是要商榷她的生辰宴。
楚翘根本插不上话,萧湛与梁时二人一直在相互排挤,暗潮纷涌,没过多久就开始厮打了起来。
萧湛和梁时是何等人也怎会这般冲动就打了起来还是当着皇太后的面
此刻回想,楚翘不由得又在脑中编出了一场奸佞之间的爱恨情仇。
萧湛与梁时迟迟不曾婚配的缘由似乎也渐渐浮出水面。
咳咳打住不能再多想了
楚翘从幻想中回过神,梁云翼道“是老师来了,母亲,老师不是外人,我这就去开门相迎。”
萧湛动用他手上的势力,执意收了梁云翼与梁云奇兄弟两个为学生,如此一来他似乎又与梁时牵扯不清了。
楚翘喝了一口清茶安抚了自己,“”总感觉自己罪孽深重,硬生生坏了萧湛的好事,她霸占了梁时,萧湛肯定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萧湛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让梁云翼与梁云奇兄弟两个对他尤为敬重,还说萧湛没有摄政王的架子,待人随和。
门扇被人打开,如影一看是自家少爷,他登时无话可说。
“老师,您里面请坐,我母亲和二弟今日也在。”梁云翼虚手一请。
虽说楚翘和萧湛算是大夫与病患之间的关系,但男女大防不可忽视,梁云翼很精明,他请了萧湛进门之后,就将门扇打开着,光明正大的,也就少了闲话。
楚翘浑身上下都不得劲了,她现在很惜命,一点都不想与萧湛这样的权贵起争执,更何况她还抢了他的心上人
萧湛已经有几日没有看见楚翘了,他这人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
其实,即便眼前的小妇人不是楚翘,即便她与楚翘仅有那么一丝丝的相似之处,他也会想法设法将她留在身边,以解多年相思之苦。
他萧湛不是什么善人,强取豪夺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可为之之事。
一想到小妇人与梁时已经算是凤凰和鸣,过阵子还有举行大婚,萧湛眉头紧蹙,似有千般怒怨。
楚翘一看他这个样子,自是担心受怕的。
瞧瞧,他这眼神是恨不能就地将自己给弄死啊。
楚翘起身,朝着萧湛福了一福,“妾身给王爷请安,犬子顽劣,劳烦王爷照拂了。”
萧湛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卑微的行礼,心头的怨怒愈加强烈。
她这样瞒着他,如此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是害怕他么她是笃定了他可能害过她
难道那十年的庇佑都是假的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看着小妇人一张精致的脸,还有她躲闪不定的眸子,萧湛胸口一阵刺痛,他竟是忘了呼吸了。
垂在锦袍两侧的大掌握了握,萧湛当着三个孩子的面,打起来哑谜,他知道楚翘一定能听懂,道“颜姑娘,本王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他想告诉楚翘,他是值得信任的。
他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不是一直没有对她下手么
萧湛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耐心和时日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如果他萧湛想杀一个人,那人根本活不到次日。
这声音淡淡,自带一股薄凉之意,与这初冬的时节极为相配。
梁云翼,梁云奇与梁云玥自然是听不明白萧湛的话中话。
楚翘倒是以为自己听懂了,没想到萧湛会亲自过来找她谈话,“妾身明白的,王爷与二爷之间的事,与妾身毫无干系,妾身根本不在意,况且王爷那幅画妾身实在是欣赏不来。”
楚翘面色不佳,像是被第三者骚扰过的小娘子。
这话有些歧义,但楚翘一直都是这样人,行径言辞都是奇奇怪怪的,这些年萧湛已经习以为常,遂也没有当回事,又问道“你真明白”
明白的明白的她已经十分明了了。
如果有的选择,她也不想牵扯其中,断袖之癖自古有之,但那些有隐疾的达官贵人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呀,多半都是在家中养了男宠,亦或是偶尔才与心上人在客栈幽会。
萧湛和梁时又都是身份特殊的人物,这件事要是传言出来,天朝的颜面何在
炎帝那小子会被吓死的吧
楚翘郑重点头,神色十分严肃,“妾身晓得了。”
萧湛舒了口气,按着他雷厉风行的性子,会直接将人给掳走了,可他眼下却是不敢。
很明显,楚翘依旧是不信任他的。
况且她的死他也不能完全脱了干系
萧湛眉心依旧蹙着,浓眉之间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诉清,他也不怕梁时知晓,总之他对楚翘的心思任谁也不可阻挡,“你明白就好,那日后若是本王做了什么事,你切莫怨恨。”
萧湛这样坦诚的态度,楚翘却是无言以对了。
本来就是她插足了梁时与萧湛,她如何能怨恨谁呢
他日后要做什么事
楚翘也幽幽一叹,感叹了一下造化弄人,道“妾身都明白的。”
既然她明白就好,萧湛为了她的清誉,并没有在雅间逗留多久,少顷之后就离开了。
三个孩子没听出所以然了,他们也觉得萧湛与楚翘之间的谈话没甚重要。
但如影却是头大了,他是需要回去如实回禀的,可方才夫人和萧王爷之间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懂啊。
如影“”心好累
这天晚上,梁时刚回府,如影就一脸深沉的来到了梁时面前,并且将今日的事一个字不漏的汇报了一下,强调了一句,“大人,属下绝无谬言,句句属实,萧王爷的确说了这么几句就离开了,并没有为难夫人。”
梁时眉头一簇,思量之后才挥了挥手让如影退下。
以他的城府和心智,竟然也没能明白他的翘翘不是一直都这样么脑子与寻常人总是不太一样
这天晚膳,梁时对萧湛的事只字未提,他观察了楚翘的表情,见她一脸泰然,根本不像最贼心虚。
梁时心下也了然了。
此前,他总以为楚翘可能会看上萧湛的权势与一张清俊的面容。
故此,只要萧湛去了坤寿宫,他后脚也会跟过去。
小妇人太没心机了,又是年纪轻轻就守寡的皇太后,而且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难免宫廷寂寞难耐
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梁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被旁人给玷污了去。
一直以来,梁时都觉得护着楚翘是他的责任和义务,时日一长,这便成了习惯,再也改不掉了。
今日梁老太太略显清醒,因着花木暖近日都以“身子不适”为由,阖府上下皆知道花木暖这是无声的在矫揉造作。
二爷要重新迎娶夫人,她这个被二爷从苗疆带回来的贵客自是处境尴尬。
梁老太太知道儿子这些年都是过得什么日子,若非梁时用情太深,梁老太太也不会怨恨上楚翘。
好在她并不知道如今看好的儿媳就是她曾经怨恨过的那人。
梁老太太道“待如玉生下嫡子,花姑娘也该有个名份了。”
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了梁时和楚翘。只见楚翘正喝着一盅乌鸡汤,反应了一会才听懂了梁老太太的话,她尬笑了一声,好像还挺配合。至于梁时还是那张冰玉一样的俊脸,未作表态。
他这辈子栽在了楚翘手上,再也没有多余的柔情分给旁人,自然不会纳妾。他只是想知道楚翘会是什么态度。
他们已经互通心意了,她应该很介意此事吧
但见楚翘并无半分醋意,梁时微微心伤,吃饭也显得生无可恋。
不过,梁时到底不是凡夫俗子,他肯定不会揪着这点小事不放,也不会当面去质问楚翘。
旁人见他,只是察觉他神色微异,因着他寻常就是不苟言笑之态,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到了晚上,两人还是相安无事,屋子里点了安神香,楚翘又研制的新品种,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
这几日去上朝,就连朝中大臣也嗅出了梁时身上的香味,还向他打听用的是什么香料。
时下文人多是讲究,不少人晨起读书之前,还会更衣熏香一番。
梁时也不知道楚翘用的什么香料,她上辈子喜欢花花草草,这辈子一门心思钻进了研制香料一事上。
梁时对此毫无意见,只要她老老实实呆在自己身边,她就算将梁府的屋顶给掀了,他也是支持的。
刚入腊月,梁府上下重新焕然一新,为了补办婚事,梁时命人将府邸修葺了一遭,风一吹,簇新的红绉纱灯笼随风摇曳,处处彰显一派喜庆祥和。
楚翘不止一次嫁人了,这一回却最是心安的。
头一次嫁皇帝表哥那会,她知道自己是要封后的,心里很是没底,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她根本当不好一国之母。
皇帝表哥突然驾崩之后,她还松了口气,当然了,这种事肯定不能说出来,太罪过了
皇帝表哥虽然待她算不得好,可到底也是她表哥。
这一天一大早,楚翘就被接去了隔壁楚家上妆,按着规矩,她应该从楚家重新出阁一次。
她如今这张脸也是俏生生的模样,底子很好,婆子给她上妆几乎没费什么劲。
看着一屋子的熟悉的人,楚翘内心感慨万分,她又回来了,现在母亲,长嫂,还有梁温,都给她送嫁呢。
好像日子再次回到了多少年前的光景,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个苦命人,或许峰回路转,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楚翘有些懒,平日里不怎的上妆,今日稍稍一打扮,整个人端的妩媚娇妍,楚楚动人。
在屋内的妇人家不由得惊叹难怪梁时开窍了,这等相貌,就是女子瞧见了也挪不开眼啊。
楚夫人和楚家大奶奶赠了贺礼与添箱,楚莲也意思了一下。
一对继子还特意送了一副画册给楚翘,楚翘还以为画的什么好东西,打开一看,竟是梁时的画像,画的非常之俊美,当真有魏晋风流名士的气度,楚翘心中微微惋惜,多好的一个俊美男儿,可惜是个断袖,这件事要是传开了,不晓得要哭碎了多少姑娘家的芳心,她勉为其难的将画册收起来了。
吉时还未到,梁温留下来陪楚翘说话。
楚翘虽是认了楚夫人为义母,可有些事情楚夫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嫁妆箱子里总不能缺了避火图,梁温找了借口将梁云翼,梁云奇,还有梁云玥支开了,这才偷偷摸摸塞了一本类似于话本子的书册给楚翘。
梁温同情她此前的遭遇,好在颜家再也不敢登门闹事了,“如玉,你与梁时虽已有夫妻之实,这东西也是能派上用场的。”
楚翘“”夫妻之实这误会真大不过她也不想辩解。
楚翘且不论梁温究竟给了她什么,她只要看到话本子之类的东西就会兴奋,在吉时未到之前,当即翻开看了看。
梁温吓了一跳,面不改色道“你先嫁过去再看也不迟”怎么这么猴急
楚翘稍稍钻研了一番,翻阅了几章之后,怎么看好像都是男女在打架她这般机智也是没能深刻领悟,“长姐,我晓得了,那我先放在身上,一会去了梁家再看。”
梁温今日也稍稍捯饬了一番,头上还插了一朵鲜花儿,现在年轻俏丽,闻言后,艳红的唇角猛地一抽,“”她还真要看啊
梁时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怎么让一个女子打头阵他平时就没教过她
梁温收敛一切诡异之色,安抚了一下自己波涛汹涌的内心,“就要到吉时了,把盖头盖上吧。”
楚翘将避火图藏入裙摆下,好像还很在意。
梁温还能说什么呢这样也好,梁时太过沉闷阴重,有这样一个妻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吉时到,唢呐,炮竹声响彻天际。
梁时身段颀长,不管穿什么衣服,总能给人伟岸如山之感。他今日穿着一身正三品官员才有资格穿的大红色祥云补子纹络的喜袍,玉冠上绑着大红绸带。因着近日火气旺盛,他里面只着中衣,如此更显得肩宽腰窄,气势凌然。
梁阁老是本朝的的传奇人物,他这个岁数便位极人臣,是多少读者人仰慕的对象,以及姑娘家爱慕的幻影。
旁人总以为他是与常不同的,所以他素日里都是一副沉默寡言之态,旁人只会以为正常。
今日的梁阁老非但面带笑意,还十分和善的招呼同僚。
就连一直与他不合的严首辅也备受关照。
梁时抱拳道“严大人快里面请坐,下官接了新娘子就过来陪严大人喝上几杯。”
严首辅上回已经出礼了,这次梁时大婚,他自然还得出一份。
严首辅愤愤然,两撇八字须颤了颤,违心笑道“梁大人大喜之日,本官也替梁大人高兴啊。”
严首辅一进府门就被眼前一派奢靡场景给吓着了,他看了看府上陈设,又看了看酒席上的陈酿和菜品,脸色煞是难堪。
太招摇奢侈了
他这个贪官都看不下去了
梁时不是清流派么他哪里来的银子如此破费
真的好想参梁时一本啊
严首辅越想越委屈,这些年他被梁时盯着,日子过的如履薄冰,即便有银子他也不敢花啊,前阵子家中嫡孙过生辰,他也是扣扣巴巴的小办了一下
没想到啊没想到,好一个深藏不漏的梁时还好意思在他面前哭穷
严首辅可能年事已高,即便再怎么老谋深算,此刻还是被梁府的奢华弄的头昏目眩。
不过,多半应该是被气的
这厢梁时面带春风的迈出了府门,但凡看见他的人都被深深“惊艳”了一下,梁阁老当真是俊才啊
他身着大红吉服的样子,如果谪仙临世,自成一派的文人风流。今日前来吃酒的年轻官员们都黯然失色了。
因着楚梁两家靠的很近,花轿很快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梁府大门外。
梁时看着花轿上面垂挂的镂空银制的香球,眼神痴迷璀璨。
“新郎官还等什么呢快踢轿子吧。”喜婆是楚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她也是算是看着梁时长大的,如今梁时成婚,她自是高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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