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本宫为你打下的江山(十二)

    花白禾整个人被雾气腾腾的温泉水笼罩, 脑子里直接当机, 只剩下几句话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但是姜窈却没管她的怔愣, 不似往常那样说出语义朦胧对她要撩不撩, 下一秒却又将她玩耍地团团转那般,反而来了个雷霆直球,执意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身居高位的气势和威严一旦毫无保留地释放, 便让人禁不住生出臣服的心思,花白禾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当然她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反抗。

    水蒸气在殿内氤氲着,将一切场景都虚化了, 仿佛里头那以下犯上的一幕,是发生在某座与世隔绝的无人岛上, 而不是在规矩森严的皇城里。

    半刻钟后

    姜窈看着眼前这个贴身婢女一副震惊到无法言语的模样,也没给这可怜人半点时间缓缓,反而趁胜追击, 凑了过去,一个吻轻轻地落在花白禾的鼻尖。

    此刻的花白禾就像是一只掉进水里的小鸡仔, 身上的毛全被打湿,被人伸手捞起来之后, 便被激得瑟瑟发抖。

    因为池子里的水位没到胸口, 让她无法表演一波跪进水底,花白禾只能抖着声线问出一句

    “怎么怎么会这样娘、娘娘”

    她的视线里混合着惊讶、不可置信,眼眶睁大, 好似这会儿其实是她的一场梦。

    实则内心在暗自猜测, 照理说, 姜窈若是对她早就有意,且一直都未从过皇帝,为什么会在这个节点上对她发作

    直觉告诉她,这和姜镇海从前线传回来的那封家书有关系。

    姜窈却仿佛很欣赏她这样心神震乱的模样,明明在水里一丝不挂的人是自己,偏偏比衣着齐整的花白禾要自如得多。

    她抬手搭上花白禾的右肩,薄薄的衣衫已经被水浸透,现出底下那副她曾亲手绘下的花纹。

    姜窈笑着用额头抵着她,往日里温和的假象再也见不到踪影,漆黑如墨的眼中现出一丁点恶趣味的情绪,她笑着重复了一遍花白禾的话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嗯”

    花白禾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那次守夜的时候,内室里传出的那阵高高低低的声响。

    她是这样想的,也这样问了。

    姜窈略挑了挑眉头,抬手摸上她的衣领,漫不经心道“你说的是那日”

    她停了停,唇角的笑意攀上眼尾,明明是温文尔雅的人,此刻暴露出本性后,却无端现出万种风情,让人根本不舍得将目光从她那儿移开。

    紧接着,她偏了偏脑袋,凑到了花白禾的耳边,低声道“你是说这个声音吗”

    “嗯”一阵难耐的低音淌入婢女的耳中,继而开始高高低低、婉转悠扬如最上等的乐曲。

    真应了那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花白禾整个耳朵都麻了,她内心恍恍惚惚对系统说道“我突然想给你背一篇中学课文。”

    系统在被这又一次脱肛的剧情逼到衰颓,发现花白禾竟然不似上次那般沉迷其中,以为她终于痛改前非,于是欣慰地去接她的话

    “什么课文”

    系统想,万一皇后一定要强来,它就安慰花白禾,毕竟是身份问题,下个世界一定给她个不那么受制的身份安排。

    下一秒,花白禾笑嘻嘻地说出了课文名称“口技。”

    系统“”

    花白禾“糟糕,我感觉我都听湿了。”

    系统默默地给花白禾的声音加上了变声器,然后花白禾接下来每一句污染它收音系统的话都被屏蔽成了呱呱呱。

    它的世界终于和谐了。

    而花白禾的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她依然维持着那副信息量过大无法处理的怔滞模样,内心依依不舍,表面上却不得不继续自己的戏路。

    只见她猛的在池水中后退了一步,却因为踩不稳池底而差点打滑再次跌倒,慌乱地扶住旁边的池壁,维持着低下脑袋,脸几乎要直接怼进水里的模样,开口的声音都有些发哑

    “娘娘、娘娘不可,若是让姜家老爷夫人知道了,奴才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娘娘您既跟了这天下最高贵的人,该竭尽全力服侍他才是,您、您怎可对我”

    她拔了拔调子,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悲痛,不知道是怎么使得姜窈对她产生了这种兴趣。

    但这并不妨碍她接下来的直谏

    “奴才人微言轻,死不足惜,但娘娘万不可为了奴才,与皇上生分,满朝上下都还巴巴地望着太子的诞生,娘娘,不可糊涂”

    花白禾话到一半,就被姜窈打断了“最尊贵的人”

    姜窈低低地笑出声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花白禾懵然地看着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清嘉,你错了。”皇后开口说道“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可不一定是他。”

    那一瞬间,花白禾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既然姜窈是重生的,那么她必定知道未来要发生西北的荻戎战争,还有东南沿海的倭寇来犯,假使她在其中稍稍动了些手段

    那么只要在刘冶刚登基时,提前让那些事情都爆发出来,也未尝不是个选择。

    如此推算下来,说不定就连刘冶的亲自出征,都在姜窈的算计之内。

    可,她究竟要的是什么呢

    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可不一定是他。

    难道,姜窈打算自己

    见到她眼底因为浮现出的猜测而展露的惊诧,姜窈笑了一下,又慢慢地踩着水走到她的跟前,勾手环上她的脖颈,对她笑的坦然

    “聪明。”

    她开口夸道。

    然而接下来,她却没给花白禾继续废话的时间,像是拨竹笋一样将她的外衣一层层扒落,对她扬了扬眉头

    “本宫这就赏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服侍未来这天下的主人,你该谢恩了,清嘉。”

    身为她的婢女,花白禾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但她迫于系统要求,不得不做出垂死挣扎的模样。

    她浑身发着抖,斗胆握住了姜窈的手“娘娘,为、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我

    姜窈轻轻呼了一口气,偏过头去咬她的耳朵,直到她整个耳朵都发红了,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本宫第一次见到你的事情”

    花白禾原地懵逼。

    然后疯狂求助系统“统统我第一次见皇后是什么时候设定是什么来着”

    但是知道今晚要出现r18镜头的系统,早就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决定躲开她第二天的感言,这会儿还没取消对她的屏蔽。

    所以系统那边听到的就是“呱呱,呱呱呱呱呱”

    花白禾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整个人僵在水里,但姜窈的话头却未因此停止“你是我身边第一个奴才,从你跪在我跟前,发誓从此身心只属于我,一生忠诚于我时,我就将你当成我的人了。”

    “一直以来你都做的很好,可是为什么在沈青玉入宫后,你们都变了”

    “刘冶的变化我能原谅,毕竟他终究是要坐上那把龙椅的人,三宫六院对他迟早要成平凡,本宫也并无要信他的意思,但你不一样”

    “清嘉,你为什么敢把目光从本宫身上移开,嗯”

    花白禾“”

    这戏该怎么对

    现在她严重怀疑皇后拿错了剧本,说好的温文尔雅呢,怎么走的是黑化路线

    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一方面是对今晚听到的一切表示十分震撼,另一方面是,她被姜窈的动作弄的面红耳赤,这身体不知是过于敏感还是别的什么,此刻整个人热的仿佛要融化了。

    之前纹身的时候痛觉超乎寻常她就觉得不妥,但是她本身也没有纹身的经验,只觉得是平常。

    现在看来,却是她的身子感觉要比旁人更灵敏,不论是痛、是痒,还是热。

    姜窈给她留足了心理准备时间,在她想要开口辩驳的时候,偏过头堵住了她那张总说出让自己不高兴话语的嘴。

    直到掠尽她的呼吸,姜窈才摩挲着她的后脖颈,轻飘飘地落下了一句

    “既是违背了诺言,就该受到惩罚,对么”

    一个多时辰后。

    浣溪在偏房里等了许久,也没见到皇后和清嘉的关系修复后两人从殿内出来的身影,她有些茫然,确定了自己真的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之后,她迷惑地想

    难道是自己看差了眼,其实两人已经出来了

    还是皇后娘娘把清嘉也喊进去,赏赐她一同泡澡了

    但这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

    想到许多被主子赏赐去低楼泡温泉的宫女太监们在里头泡太久、晕过去的场景,浣溪犹豫再三还是往那边凑了凑。

    花白禾之前进去只是虚掩了门,避免进风,并未关严实,故而浣溪此时刚靠近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难以抑制的呻吟声。

    她心中惊了惊,但很快想到,毕竟皇上已经离开了宫中,而娘娘已独守长乐殿两月有余,召清嘉进去服侍,似乎也无甚不妥。

    但她很快听见了里头一句有些崩溃的泣音

    “娘娘,不要,不”

    浣溪“”

    她是不是听错了

    浣溪晃了晃脑袋,还没走到殿门前就差点被台阶绊上一跤,堪堪站稳之后,那扇门忽而被人从里头打开。

    皇后穿着松松垮垮的明黄色软袍,怀中还抱着个薄毯子包着的人走出来。

    浣溪愣了一下,却收到了姜窈淡淡投来的一瞥。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眼神十分危险,与往日里娘娘身上的温柔气息不同,以至于她被看得头皮发麻。

    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恭恭敬敬地跪下了。

    姜窈抱着人走回自己休憩的宫殿内,只远远传来一句“本宫近日与太后共掌宫印,此事若是传出去了,你明白后果吧,浣溪”

    浣溪本就是她的奴才,向来与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会不懂姜窈的话

    不论姜窈是真的对自己身边的宫女产生了别的心思,还是单纯的拿清嘉解解压,这事都不适合传入第三人耳中。

    浣溪深深低下头去,不论是为了皇后,还是为了她和清嘉之间的交情,她都决定从此让这件事烂在自己肚中“奴才明白。”

    那一夜,皇后休息的殿内后室中,有一道清婉的声响里夹杂着哭腔,一直响到了后半夜,后面都变得逐渐沙哑。

    姜窈允许近身伺候的人通常只有浣溪和花白禾两个,那一晚两人却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直到天都蒙蒙亮了,里面的动静才停下来。

    浣溪坐在门口,睁着眼睛看外头的天空,整晚没有睡意。

    她一颗颗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想,只偷偷地朝每一颗星星许愿

    希望长乐殿从此长盛不衰。

    这样,不论是皇后娘娘,还是清嘉,就都会没事,她可以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可能日后她还需要更努力些。

    难怪娘娘这两个月一直不肯将活儿派给清嘉,她还当是娘娘对清嘉有什么不满,原来,只是另眼相看。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好是坏。

    吱呀一声,细微的动静从她身后传来。

    浣溪赶紧从门槛上站了起来,眼角瞥见里头那人的明黄色衣角,顿时恭敬地行礼

    “娘娘。”

    姜窈懒懒地应了一声,吩咐道“打盆热水进去,再去传几道清淡些的早膳。”

    说完她也没顾上梳洗自己,就先去了旁边的小书房,处理昨天内阁送上来的那些本子。

    浣溪领了命,不多时就端着热水进了屋子,见到床上那床金丝绣线被绒里裹着的身影,也许是察觉到了旁人的进屋,那人立刻拿被子裹住自己的脑袋。

    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昔日一同服侍的小伙伴。

    浣溪却一如往常那样,将热水放到桌上,走到床前轻声道“清嘉,起来梳洗吧,放心,这事情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我明白你,谁都可能勾引娘娘,但不会是你”

    被窝里假装害羞的花白禾“”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颜值再次受到朋友的侮辱,花白禾生无可恋的掀开被子,没继续矫情,慢慢换上衣服,哪怕看似遭受了十分大的打击,她却好像打算忘掉昨天的意外,直接问起浣溪最近的事情

    “秋菊宴那天的饮食安排御膳房已拟好了单子,你一会儿瞅准时间,让娘娘过目一遭,因兹事体大,还需请示太后,你得提醒着点娘娘,以免在太后那儿落下口舌。”

    浣溪都记下了,刚将粥碗端给她,又发现她伸手来接的动作在半途停了

    “娘娘用过膳了吗”

    浣溪意识到自己对命令过于盲从,又赶紧去旁边的小书房请姜窈过来用膳。

    姜窈最近特意在看江浙一带的折子,想提前对东南海寇的问题做些准备,但那些人精惯会粉饰太平,上来的折子不是请安,就是跟皇上诉苦

    因为大雍举兵对耶律荻部动手,国库开销巨大,各地的赋税减免就少了许多,除非是巨大的天灾,否则必须举全国之力去维系大战的开销。

    所以各省知府都在变着法子探口风,想知道今年的徭役赋税是往年的几成,好从中判断自己要怎么哭穷,以及制定出今年对治下百姓的税收。

    至于什么海寇寻衅滋事,这种小事情并不会出现在折子里,以免让上头认为他们治下无方。

    姜窈正头疼着,不知该如何阻止后来海寇的大规模来犯,听见浣溪来劝她用膳,就起身往旁边走。

    眼见着花白禾站在旁边做出要伺候的样子,她轻描淡写地开口道

    “坐。”

    花白禾张了张嘴,低头道“奴才不能与主子上同一张席。”

    姜窈拿起筷子,抬眸看着她,见到她一脸面无表情,好像昨晚只是不得已满足了一次主子需求的模样。

    若是她真对清嘉没有旁的心思,只将她当作是自己一时兴起的对象,她会很满意对方的识趣。

    但事实并非如此。

    所以她只是不紧不慢地回道“哦可你昨天连主子的床都爬了,怎的今日才想起来跟我客气”

    花白禾“”她是自己想爬的吗

    不提还好,一提她就又想起那裂帛般的痛感来。

    她在心底紧急召唤系统“统统统”

    刚取消对她屏蔽的系统“有话快说。”不然它又想和谐自己的宿主了。

    花白禾讨好地对它说道“打个商量,接下来的世界,我们在做身体数据的时候,能不要参照处的标准来吗”

    “每次都要重新感受被弄破的痛,人家超委屈的啦。”她开始嗲声嗲气说话。

    系统“”

    它不可思议地问“你觉得我还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吗”

    花白禾“哦。”

    花白禾“可上个世界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嘻嘻。”

    惨遭羞辱的系统“行,下个世界见。”

    花白禾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幸福被摧毁,赶紧哄系统“哎呀,你别生气,我这不是还在认真做任务吗,你看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堕落。”

    系统冷漠脸“那是因为短暂的快乐和一个亿,你都想要。”

    花白禾做出欣慰状“儿子长大了,懂事了。”

    系统“滚。”

    在花白禾再次把系统调戏到自爆边缘时,皇后忽然给她夹了一块马蹄糕,看似随意地说了句“这个味道不错,本宫记得你喜欢吃甜糕,尝尝。”

    花白禾看了看自己舀着青菜粥、刚配上咸菜萝卜的勺子,上面堆了一小块甜甜的马蹄糕。

    她不是很想试试嘴里又甜又咸又酸又辣混合的滋味。

    于是花白禾握着勺子的动作停了一下,时刻用余光注意着她的姜窈瞬间就发现了,见到她迟迟不肯送入口,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筷子落的不太对。

    但她内心懊恼,表面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不必做出这幅受宠若惊的模样,你早晚要习惯本宫予你的恩赐。”

    花白禾“”

    她还能怎么办

    她还不是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口shi吃下去。

    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把姜窈得罪狠了,不然为什么老遭报复

    她心里含着泪,手中不得不把那一块糕点和着粥和咸菜萝卜一起往嘴里送,恰在这时,殿外进来一个宫女

    “娘娘,静嫔娘娘求见。”

    花白禾作势要起身,松了一口气将勺子丢回碗里。

    姜窈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片刻,扔下一句命令“不许起身。”

    花白禾“”

    沈青玉的声音已经从殿外传了进来“娘娘,嫔妾今日被太后宣来庄子上陪她解个闷儿,想着您也在这儿,便过来与你请个早安,不知娘娘最近日理万机,是否被我叨扰了”

    说话间,她作势要跨过门槛,撩开门口的帘子进来。

    姜窈听见她的话,心中冷笑太后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哪怕想将权力都捏在手里,身边的姑姑也没掌过如此大事,毕竟先皇将刘冶培养到十七才驾鹤西去,太后也一直是后宫妇人,未走到过权力中心。

    而她,自小跟祖父学的便是权谋之术。

    如今面上说是将静嫔喊过来接个闷儿,实际上是想再拉个年轻的、好控制的人在手中,给她产生威胁。

    可笑的是,沈青玉那颗心,却注定没放在刘冶那儿。

    以上念头只在她心中一闪而过,面上已经挂好了惯有的温和笑意,甚至并不持身价,主动往门口迎去

    “这是哪儿的话妹妹要来便来,只是本宫早说过,不必这样惦记着请安。”

    沈青玉笑眯眯地扶着春桃的手进入室内,打眼就看到了悄无声息坐在角落里的花白禾,有旁边侍立着的浣溪做对比,显得有点突兀。

    她愣了一下,好奇道“清嘉姑姑这是怎么了”

    姜窈的视线也扫了过去,不太高兴地眯了眯眼睛。

    花白禾故作无辜地看了她一眼

    你看,我可没从椅子上起来,我只是椅子的搬运工。

    然后她抬手扶了扶腰,对沈青玉说道“见过静嫔娘娘,奴才昨儿干活时不小心把腰扭了,是皇后娘娘体恤奴才,用膳时特许奴才不必伺候在旁,还赏了座儿。”

    知道真相的浣溪赶紧低了低头,怕自己的表情漏了馅儿。

    沈青玉半点异常都没发现,转而对皇后笑道“我上回不小心跌进水里,手掌擦出些伤,太医给我开的药十分灵验,左右我也没别的用处,又是现成的好药,不如我一会儿吩咐春桃直接送来,清嘉姑姑早日恢复,娘娘身边也多一个顺手的人。”

    姜窈的视线慢慢地飘到了花白禾的身上,吓得她腰不疼了,腿不痛了,一把站起来了“不敢劳烦静嫔娘娘挂念,奴才这身子骨休息休息就好了,你看,我这会儿已无大碍。”

    沈青玉眼中黯然一闪而过,点了点头,又将话题转向别的地方,与姜窈细细说起最近后宫里的事情,因为马上到了太后起身的时刻,她没说几句就告辞了。

    还给皇后留了些自己庄子上产出的葡萄。

    待到她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姜窈淡淡地吩咐了一声“浣溪,你先退下。”

    浣溪扔给了花白禾一个保重的眼神,然后就下去了甚至还将大门给带上了。

    花白禾“”你是真的很上道。

    也许皇后本来没打算跟她白日那啥的,这门一关,说不定觉得不跟她来一发都说不过去。

    姜窈坐回桌旁,抬手从果盘里摘了颗新鲜的水灵灵的葡萄下来,见着花白禾一副恨不得贴上墙角的样子,她温柔地冲花白禾扬了扬唇角

    “怎么本宫于你如蛇蝎,需要躲那么远”

    花白禾又立刻滚过来,硬着头皮站在她边上“娘娘,奴才是不想让静嫔娘娘误会您。”

    姜窈眼皮子一掀,瞅向她“我看你是怕她误会你吧”

    花白禾“娘娘明鉴,奴才”

    姜窈手一扬,将葡萄送进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那些毫无新意的木讷废话。

    “葡萄好吃吗”见着她连皮带籽地一块儿吞下去了,姜窈盯着她染了浅浅汁液的唇角,开口问道。

    花白禾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恭敬地回道“静嫔娘娘送来的葡萄很甜,娘娘大可尝尝。”

    姜窈眼中情绪一沉,站起身来看向她

    “是吗”

    她说“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

    “毕竟,本宫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腰伤的药,若是不用完,多少有些浪费了,对吧”

    花白禾面上作出惊恐状,还没满足戏瘾,又跟系统大声喊道

    “放我下去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系统很疲惫“不是你自己把车门焊死的吗”

    它在反思自己当初选人的标准,感觉主神要是愿意给它重来一次的机会,出厂那天它就选择一头扎回生产线从此跟花白禾再您妈的见。

    现实中,姜窈并未给花白禾逃跑的机会,即刻将人拉回到了昨夜休息的床边。

    沈青玉来庄子上陪太后待了一个星期,花白禾就足足一个星期都没出过姜窈的偏殿门,有时候花白禾根本没见着沈青玉的面儿,姜窈去太后那儿一趟回来,就会不高兴地折腾她。

    而她也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一周内,皇后和太后之间的大后方权力争夺,已经到了分出胜负的阶段了。

    太后对于半点争宠心思都没有的静嫔很失望,也不明白她和皇后之间究竟哪儿来的如此稳固的联盟,在失去做主权的那天大病了一场,姜窈拿着侍疾的借口去探望她。

    但是花白禾觉得,太后可能会病的更重一点。

    “你是不是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系统在她脑海里问道。

    花白禾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活儿姜窈根本没交给我干,毕竟她成天忙着干我,嗯而皇帝在千里之外,我倒是有心凑合他们,但是皇帝这再没来第二封家书,我连帮他刷个存在感的机会都没有啊。”

    嘴上这么说的她,心里已经爽开花了。

    因为这个世界实行一夫多妻制,系统才没像上个世界那样,给花白禾一个漂亮的模样,就是生怕她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最后成为帝后之间最强大的第三者。

    结果没想到

    兜来转去,花白禾还是没绕开祸害官配这个结果。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知道皇帝为什么没寄回来第二封家书吗”

    花白禾老老实实承认“这个不知道。”

    毕竟她又没有接触奏折的机会,而且也不可能认识什么内阁成员。

    系统冷冷一笑“呵,因为皇帝快死了。”

    从姜窈一反常态地碰花白禾开始,系统就去上头打了个报告,申请批准随时查看这个世界的发展线,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之前姜镇海寄回来的那封信,是皇帝手下此次征战的大将军率主力部队部追击耶律荻,结果被诱军深入,而刘冶所在的后方被荻戎的十四方部落围攻,皇帝左胳膊被人射中一箭,毒无可解,命不久矣。”

    花白禾“”

    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牵扯到手腕上的红色绸布,拽的腕子生疼,但她却顾不得这么多了,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那、那个大猪蹄子死了会怎么样”

    系统面无表情地通知她“任务失败,你会被强制抽离这个世界,根据任务最终评判等级,确定你是继续完成穿越任务,还是强制终止合约。”

    如果被主神方面强制终止合约,那么花白禾将会一分钱都拿不到。

    花白禾仿佛看到一个亿朝自己飞到一半,中途猛一掉头的样子

    她喃喃道“那我要怎么办,我能救皇帝吗”

    系统欣慰于她还有救,这下它终于不用在日日马赛克的边缘,孤单地看单机电影了。

    “毒药成分我已经分析出来了,解药的制作过程我这就发给你,你下载一下,我们现在往那边赶,连路线我都给你订好了,准能赶的上。”

    花白禾“你这是早有准备啊。”

    她就知道系统看不惯自己日日笙歌,原来憋了这么多天,在这儿等着她呢。

    当晚。

    姜窈收到姜镇海从军中发回来的密报,之前那封家书里经过特殊的密语处理,看似在说军中琐碎的事情,实际上是告诉她

    一切妥当。

    按照发展来看,刘冶会被这场战争在西北拖一段时间,再合理安排他受个伤,届时还能以照顾他,顺便暂代宫务的形式,从宫中赶去,暂时接过他手中接过权力。

    姜窈知道自己是想要的东西太大,所以她也不着急,先从大后方入手,再徐徐图之,至于现在就让刘冶葬送在战场上,她是没想过的。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

    姜镇海在信中写道意外,毒箭,速来。

    看来这还是不明显的慢性毒,否则不至于拖到现在才发现。

    若是姜窈不及时赶到,也许这皇位就不是她能肖想的了,国家一日无主届时将会四方大乱。

    姜窈捏着信纸,将它放到桌角边的烛火火焰上,看着纸张慢慢地被吞噬成灰,火光在她的眼瞳里跳跃着,只留下丁点儿烬灰在桌上。

    她在椅子上坐了许久,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偏殿内。

    “啊啊啊痛”

    花白禾头上冒着汗,努力抬脚去够外头的东西,恨不能自己是猫咪成精,这样就能将自己无限拉长。

    然后她的脚一点没让她失望,果断抽筋了。

    她只能跟系统哀嚎,收回自己的脚,委屈巴巴地坐在床头吹脚脚,因为脚尖绷太紧,没两下就抽疼。

    系统很淡定地提示她“你再拖两刻钟,就又可以享受快乐了,看来你打算跟我演示今朝有酒今朝醉”

    花白禾“我知道了,哎呀你好啰嗦。”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因为手和床目前属于命运共同体,她只能继续用脚去够床外梳妆台上的一根金簪子,那是皇后今早放在桌上的梅花簪,金线镂空,工艺格外好看,也是目前唯一能解放她双手的钥匙。

    大脚趾和第二根脚趾探到桌上,半天没夹住那根细细的簪子,经过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夹住,她松了一口气,打算慢悠悠往床这边挪

    簪子刚离开桌面,被她夹到空中,下一刻只听叮一声

    那簪子无情地落到了地上。

    花白禾“”

    系统安静了几秒钟,开口道“我给你点播一首应景的歌吧。”

    花白禾还以为它要鼓励自己,放点什么振奋的进行曲,下一秒在耳边响起的是

    “凉凉天意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护着我浅浅岁月拂满爱人袖”

    花白禾“”

    更恐怖的是,这乐声还没被系统收回时,皇后姜窈和着这歌的节拍慢慢从书房走了进来。

    花白禾“”感觉自己的未来已经明明白白了。

    她立刻一脚将被子踹下了床,挡住了那根簪子。

    等到姜窈走近,看到地上散落的被子,眉头拧了拧“你今儿胆子倒是不小,还跟本宫闹起脾气来了。”

    说着她就想俯身将被子重新捡起来。

    花白禾双手被红绸各绑一边在床头,所幸只是不让她离开这张床,绸布倒是不短,此刻她就这样扑通一声重重在床上给姜窈跪下,几乎听见了自己膝盖破碎的声音。

    “娘娘,奴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即便皇上如今不在,若是让后宫的其他人知道了,娘娘您的威严会毁于一旦啊”

    姜窈动作只顿了一下,视线落在她的膝盖上“不疼”

    花白禾嗨呀你不要提醒我

    她脸色变了变,却没就此中断自己的话,继续跟姜窈直言道“娘娘若再如此,奴才奴才再无颜面活在这世上”

    姜窈呵笑一声,凝眸看了她几秒,淡淡道“你敢”

    花白禾心底很怂,面上却做出一副贞洁烈女的姿态,除了头低着,背却是挺直的。

    姜窈看了她几秒,然后一把将地上的被子掀了起来。

    底下那根簪子明晃晃地掉在那儿,梅花的花瓣已经瘪了好几瓣儿。

    花白禾“”

    姜窈俯身将那支摔坏了的金色梅花簪拾起来,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情感波动,只淡淡地说道“难怪前几日逆来顺受,今日却敢以死相逼,原来你是早想好了要离开本宫。”

    花白禾其实我说我是临时决定的,你信吗

    她硬着头皮“娘娘,奴才是为了您的名声考虑”

    “这支簪子,”姜窈打断了她的话,抬眸看向她,冷淡的脸上没有往常的温柔,眼中情绪也让人见不到底,她说“本宫原本打算今晚送给你。”

    花白禾很好,继马上要丢掉一个亿之前,她又先失去了一根24k纯金的簪子。

    “今天是你生日。”姜窈深深地看着她。

    花白禾干巴巴地接了一句“那可真是个好、好日子。”

    姜窈嗯了一声“也是当年我不懂事,偷偷跟镇海钻出王府,被野外流窜的贼寇捉走的日子,你当时还是个乞丐,却敢去敲王府大门,找人救出我们。”

    花白禾“”她的故事背景戏怎么那么多

    “娘娘,奴才并无您想的那么伟大,不过是当时走投无路,快要饿死了,所以才想着抱王府这棵大树。”她硬着头皮解释。

    姜窈看着她,笑了笑,说道“本宫不想听。”

    “不论你的忠诚是真是假,当年来王府为了什么,你只需要记住,现在你是我的了。”

    说完,她就将花白禾摁回了床铺里,在她惊恐的视线中,无情地扯开她身上才刚穿好的衣服,将她再一次拉入欲望的深渊里。

    凌晨时分。

    姜窈看着疲惫到极致的花白禾熟睡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被窝。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在她走后,花白禾却悄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凑到自己身边,准备扶自己起来的浣溪,怔怔地看着她,落下两行泪来。

    浣溪吓了一跳,低声道“清、清嘉”

    花白禾脸上全是痛苦“浣溪,你与我一同跟随娘娘多年,都是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你忍心让她的名声毁在我手里吗”

    浣溪被她的想法吓了一跳,脸上也浮现出相同的痛苦,左右看了看,只能小声道“清嘉,我知你不愿背上这样的身份,但我们都忠诚于娘娘,我实在不敢有二心”

    花白禾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牵连到你。”

    说罢,她小声跟浣溪说了些内容,浣溪睁大眼睛看着她,继而脸上很快坚定下来,对她道“好,你走的越远越好”

    一刻钟后。

    两人看着酒壶里那包溶不下去、结成块状的迷魂散,陷入了茫然。

    花白禾“等等,系统,这怎么跟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

    说好的偷偷下药只需要抖进水壶里,它就能自动无色无味融化呢

    这结成块的是什么假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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