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震惊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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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半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抬手给自己缓缓复又戴上银钗。

    其做工远谈不上精致,但确实很漂亮。他看着镜中明艳动人的女子,一时恍然若梦。

    片刻后。

    “你花多少银两买的”他抬眸问。陆雩随口答“不多,就七八两。”

    “下次别买了,浪费钱。”季半夏取下银钗,指腹轻轻摩挲着上方的纹路。“为何”陆雩忙问“你不喜欢”季半夏“我平日要干活,用不上。”

    陆雩那也可以戴呀。我喜欢看你穿戴这些,很漂亮。

    “是吗”不知为何,季半夏逐渐讨厌起他把自己当成女子。陆雩用力点了下头,道是的。不过,你不打扮也很漂亮。

    “呼”李孝雨在旁边吹了声口哨,看着他们笑容暖昧。

    吃饭罢。季半夏走到桌前,给陆雩盛了一碗补汤。

    桌上有鸡鸭鱼肉,说是过年也不为过。主要是由于这一年来陆记早肆生意红火,陆家不缺钱了,他们平素吃食并不短缺。

    陆雩吃着这桌丰盛的美食,却感觉有些奇怪。

    最近半年来每逢休沐日,他就感觉季半夏做饭的手艺味道和从前不同。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

    陆雩摇摇头,继续埋头吃饭。

    饭毕,李孝雨主动洗碗。

    季半夏去厨房洗了几个林鹤,也就是苹果,切片去核,用盘子端着送出来。陆雩尝了一片,赞道“好甜你从哪里买来的”季半夏道“镇上赶集时。”

    其实不然。镇上卖的林擒个头小又酸涩,远不及这等御贡的果子好食。陆雩完全不知道自己吃的是昂贵比金的进贡御果,还一连吃了好几个。

    十二月,深秋萧瑟。

    李孝雨洗完碗就扎马步在院子里打拳。陆雩坐了一会,很快感到凉意,围紧衣袭预备回屋烧暖炉。

    李孝雨叫住他,“陆哥,你今日不锻炼吗”他记得陆雩以往每日都会跳那奇奇怪怪的操。陆雩缩了缩脖子,摇头道“不,太冷了,明日再说。”

    那我去给你拿些碳柴烧炉子。李孝雨前后忙活起

    来。

    他已习惯照顾陆雩,一直到烧倒洗脚水送至其厢房内才罢休。屋里烧起炭火,暖展瓣的。陆雩泡完脚躺在床榻上,发出一声满足喟叹。

    李孝雨起身去把窗户打开了些,又回头看陆雩,忽的叹了口气。陆雩“你叹气作甚”

    李孝雨惆怅道陆哥你身子如此弱。忽然想到若是我往后走了,没人照顾你怎么办。“你想的真多。”陆雩摇摇头,又突然坐直上身,盯着他看道“你要去哪儿”

    李孝雨道“不是您说的吗好男儿志在四方。待您此次考完科举,我便去参军。”

    陆雩倒没预料到他自己会想通透,略显诧异。“你真要去参军可有你苦头吃。”

    李孝雨一脸无所谓“我又不怕吃苦。”

    陆雩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自打一年前他给李孝雨洗脑他可以成为大将军,李孝雨便每日天不亮起来扛鼎绕山跑奔,挥刀练枪,雷打不动,坚持了一年。

    即便寒意砭骨的冬日,他亦能兜头洗冷水澡。

    虽然时今家中条件好了,但李孝雨并没有因此磨灭钢铁般的意志。

    在陆雩看来,他这样的材料,确实适合去军队里闯一闯。

    “孙子兵法你背完没”陆雩问。李孝雨自信道倒背如流。不信你可考我。

    陆雩就顺势校考了他一番。在确定李孝雨已经完全把这本书的精华吸收后,他决定将课程发展到下一环节。

    这种课程,说白了就是思想教育。

    陆雩是文科生,也不懂打仗。他唯一懂的便是历史,试图以此来培养李孝雨大局观的视野。至于将来李孝雨能走到何地方,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陆雩给自己倒了杯梨水,轻啜一口道“今日我们接着讲,国运论,发动战争的必要性。”李孝雨已经习惯了每逢休沐日陆雩给自己讲课,乖乖地去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他床边。

    陆雩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困意渐生。

    但还有个学生在旁,他打了个哈欠,强忍困意道“对我所讲,你有何看法”

    “陆哥,我不明白。”李孝雨摇头,疑惑地问“孙子兵法共十三篇,前三篇都是再三讲不要打仗。为何您又说起一定要

    发动战争”

    作为一个热血适龄毛少年,李孝雨骨子里是躁动的。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子到了战场上,往往挥舞着刀剑痛喊“杀”而后畅快淋漓地浴血杀敌。他们不惧战争,甚至热爱战争。

    因为只有在战场上,士兵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砍了多少敌人的首级,就意味着良田升官俸禄。

    可是这半年,经过陆雩的教育科普,李孝雨才深刻知道了打仗的危害。多少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多少王朝因为战争摇摇欲坠,风雨飘摇。若不是因为前些年打仗征兵,说不定他的爹娘也不会死。

    总而浓缩之,就是能不打仗就不打。宁做缩头乌龟,也要考虑到天下百姓安危。

    李孝雨把这番话深深记在了心中,奉为志铭。因而当此刻陆雩突然又提出了截然相反的政题,他就像一截被劈成两半的干柴,茫然了。

    陆雩懒洋洋道“我说最好别打仗,世界和平。但这只是理想状态。现实是你不打别人,别人也会眼红想掠夺你的财产而自打上门。为何我们不干脆化被动为主动

    李孝雨“您的意思是,要打仗”“废话不然大周征你们作何,白吃干饭啊。”

    李孝雨讪讪道“我有些被绕晕了。”

    “无妨。”陆雩摆手道“你且听我慢慢给你捋,听完你就懂了。”

    战争,其实是一场生意经。每个懂得打仗的人都是一个精明商人。是否要发动战争,涉及到一个成本与收入是否平衡,能否回本的问题。当然孙子他老人家已经告诉我们了,我们要先考虑失败,再考虑成本。注定失败的战争你千万不能做那个发动者,否则定然遗臭万年。”陆雩告诫道。

    李孝雨点了点头,问“那战争的成本,就是粮草银两之类吗”

    陆雩“还有人命成本,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想要在战争中获得胜利,你必须想尽办法降低一切成本。而一旦你压缩的成本比敌方低,那么恭喜你,你比他有了胜算。

    李孝雨似懂非懂,又提出那如何才能降低成本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层面的知识了,我下回再给你讲。”陆雩一顿,端起水杯喝了口道“先绕回最初的问题,为何我们一定要发动战争。”

    屋内烛火跳闪。

    李孝雨凑近几分,竖耳作认真倾听状。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北疆突厥蛮子为何年年都要侵犯我朝”

    “这个答案我知道”李孝雨举手。陆雩含笑点头示意道“你说。”

    李孝雨迫不及待道“因为他们穷,没有粮食会饿死,所以要来我们这儿抢。”

    “是。”陆雩道“最简单也最根本发动战争的一个原因,就是你这个国家有我这个地方没有,且必须得到的东西。突厥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受地理、恶劣天气限制,每到冬季暴雪覆盖草场,畜生没有足够的草料吃只能等着饿死。而他们靠牛羊存活,无法农耕种植粮食。如此情况下,大周富庶的中原地区对他们便存在巨大诱惑,不惜性命也要去抢夺。”

    “对突厥蛮子而言,不发动战争也是死路一条,那为何不发动试试零元购,抢到就是赚到。故对他们来说,人命成本约等于0。

    一墙之隔。

    季半夏摩掌着手中银钗,神色若有所思。

    陆雩讲的这些内容虽然浅显,但仔细一品,似又含有深意。

    而这正是后世势力找上门后,他仍心甘情愿留在此处的根本原因。陆雩此子,不简单。

    若是常年在朝堂历练的官人说出这些话季半夏不会惊讶,可对方如今只是个连童生功名都没有的年轻书生。

    其见识,就比某些朝中重臣都深远非凡。

    身旁攥着笔纸的黑衣男子,不敢发出声音,只张了张作出口型主公季半夏未回头,只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将他们的对话抄录下来。

    西厢房内,讲课还在继续。

    头皮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我懂了陆哥”李孝雨欢欣地感到自己的思想又被陆雩狠拔高一截。

    但他很快想到什么,皱眉道可照您这么说,我们大周不需要发动战争啊。周边他国有的,我们都有,不用眼馋别人。我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不,你错了。”陆雩伸出一根手指,在李孝雨面前晃了晃道“其实大周什么都缺,而最缺的,就是钱。”

    才不是,您没见过大周万邦来朝的景象在周边众国

    中,就属我们大周国力最盛,疆域最旷阔。”李孝雨不服气。

    墙对面的季半夏闻言,微微颔首。

    李孝雨说的没错,他也认为大周是举世最强之国。

    陆雩“那都是表面。你可知近几年黄河长江年年水灾北方蝗虫过境,又有旱灾。百姓流离失所吃不饱饭会造反动荡。这些女皇得拨款安抚吧。而边境危机中,北有奕厥,西有吐蕃,南有高丽国虎视眈眈女皇拔军饷维持军队,光守住边疆领土的战争就是一笔巨额开销。再加上近年来女皇信奉佛教,在全国大兴木土建造佛寺,僧尼不事生产,加重百姓负担,财政只出不进。就冲今年朝政加重赋税役这一点,我猜测,大周国库大抵已开始空虚。”

    此番话落下,李孝雨还未有所反应,隔壁的季半夏却面露惊异。

    因他知道,陆雩所言没有半分虚假

    上一世他登基为皇时,第一个面临的难关便是英女皇留下的,空空如也的国库。

    作者有话要说

    咱就是说,让陆哥浅装个逼。接下来就步入主线任务,考科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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