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贾赦的性子, 自从他中风偏瘫之后,便再没法子出门交际了,原先的狐朋狗友们都渐渐散去, 而他花钱包养的粉头才不会为他守身如玉,早早在传出荣国府大老爷被夺爵的消息之后,就作鸟兽散找下家去了。
贾赦只觉得, 自己这一辈子太苦了爹不疼娘不爱, 占着嫡长子的名头得来的爵位也没保住大海啊,都是水;人生啊, 都是泪
然后他颓废了。
不过他原本也就没振作过。
瘫了之后的贾赦其实日子也还算可以, 同穷苦人家比起来话说似乎穷人家得这种病的人是少之又少,他不必担心久病床前无孝子, 因为再怎么分了家、丢了爵, 老祖宗和贾政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贾赦因为偏瘫而被磋磨死的。
所以伺候他的人多的是,虽然一开始因为挑剔着伺候的人, 也生出不少事儿,如今这么多年过去, 两厢也算是和谐了。
贾赦龟缩在他自己的院子里,除了时不时要见到邢氏那张克夫脸之外, 日子还是蛮惬意至少亲儿子还惦记着老爷, 会给老爷准备鲜亮的小丫鬟们,摸几把、亲几口、除了不能提枪、别的都挺满意。
瘫了这么多年,贾赦都认命了,总归吃喝不愁就是。
偏偏, 今年中秋,二房宝玉那个花头精多的,提议去京郊庄子过中秋,还要全家一起去
大老爷表示,不去,坚决不去死也不去
贾琏劝了一回,被贾赦骂到狗血淋头“你是不知道老爷我身子虚弱么车马劳顿,万一死在外头你可以继承家业不是”骂起人来的时候,压根不记得贾琏给他买丫鬟的好了。
邢氏假模假样地劝了劝,实际她才不想老爷也去庄子上呢,那样自己必定得伺候老爷吃喝啧啧,这偏瘫多年的人,就算再弄得清爽,身上也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味儿,邢氏也只有逢年过节贾赦出了自己院子的时候愿意装相一下,平时随意他在院子里胡闹。
后来,贾母也差鸳鸯来说了几句,贾赦这个不要脸的反而色眯眯地打量着鸳鸯,不过嘴里说的不去不去就是不去,还异想天开说“我看鸳鸯你都这把年纪了,不若来伺候大老爷我日后少不了你的好。”
究其原因,偏瘫之后的贾赦一直不出门,现在也不想出门被庄子的下人看了背后议论;更甚者,万一有亲友来访 ,见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平白给人笑话。
反正他现在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要我去也行,鸳鸯,邢氏是个笨手笨脚的,要么我去与老祖宗讨了你,你来照顾我吧”
他没瘫的时候这么说过,鸳鸯都不怕,现在都这样了,鸳鸯更加确定老祖宗不会答应大老爷这个无理的要求,遂当做没听见。
回头跟着鸳鸯去大老爷院子的小丫鬟把事儿学给贾母听了,得,贾母一听这个话,大儿子现在这副模样了还贼心不死呢,遂也不管他了,让他一个人留在府里便是。
十五这天一大早,其余人等浩浩荡荡地出门去郊外了。
贾赦眼珠子转转,继续蒙头大睡。
虽然和丁十三预计的稍微有点出入,但是府里就留下一个行动不便的瘫子,她想着也是不碍事的。
丁十三在府里多年,身为嬷嬷,穿的本就不那么鲜亮,再找了布条捆好袖子和裤腿儿,找块帕子蒙住了脸面,齐活
潜伏十多年的丁十三,今天终于要干她本职了。
待到中饭后,大家都昏昏欲睡,先前花了大工夫套印了鸳鸯的钥匙,又摸透了荣庆堂的布局,还观察了好几天巡逻婆子的动静,丁十三直奔史老太君的小库房。
荣国府众人出了门,一溜儿的马车,悬挂着府邸的标记,走在路上的时候百姓瞧见,便议论纷纷,直夸好气派。
从北城门出去,守城的士兵半点没有为难,此处的守备还特意来隔着马车帘子与老太君请了个安。
等到出城之后,贾母坐在马车内才感慨着说“却原来,这水泥路已经铺到城外了”
可不是,平平稳稳,半点不颠簸。
所以抵达庄子的时候还早着呢。
七月份那场大雨,花田庄子损失不小,好在宝玉是个宽和的,一切都交给老孙头处理,于是老孙头在暴雨之后,干脆不破不立,将被大雨打烂的花田全部规整了一遍,还近水楼台先得月,同他小孙儿那边购得每天试验完毕之后的多余水泥要不是孙虎子现在是工部的小吏,老孙头连水泥钱都不用给,支着孙子去烧就是啦。
众人如何在花田庄子心旷神怡地吃吃喝喝且不提,最受大家欢迎的自然就是滚滚了。
不过因为老祖宗和王氏都不肯放几个小的去与滚滚亲近,自大姐儿、巧姐儿起的往下一溜都只能在远处隔着一道矮墙看着。
然后苒哥儿听他二叔的,拿了嫩竹笋喂滚滚吃,滚滚很给面子,双掌捧过去,就津津有味地开始啃。把一旁的萌哥儿和妍春看得激动得不行
他俩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活动物,萌哥儿一口一个滚滚、滚滚,连口水流下来了都没发现。
妍春双手双脚蹬着想要下地,可把抱着她的奶嬷嬷累得够呛,然后妍春眼睛一转,看到宝玉站得距离矮墙最近,于是伸手要宝玉抱。
宝玉偏偏要逗她,将双手背在身手说“来,叫一声二哥,二哥带你去看滚滚。”
妍春的脾气可没有萌哥儿好,她都已经伸手摆出求抱抱的姿势了,结果居然被为难了
她嘴巴一张就想要哭。只见对面那个穿着月白色衣裳的二哥挑了挑嘴角,做出一副微笑的表情,然后,堪比小动物直觉的第六感告诉妍春,自己一哭二闹的本事在这个人身上可能不太好用。
于是她闭起嘴巴,一瘪一瘪,终于还是想凑近看滚滚的心思占了上风“咯咯咯咯。”喊了一通,叫人分不清楚她喊得是哥哥还是咯咯笑。
不过王氏顿时打鸡血了一般,坚定不移地认为妍春在周岁生日这一天,这是会开口了,于是一整个午间都指着教妍春喊“太太、老太太、老爷”
妍春占了王氏不少便宜,最后只学会了“滚。”
吃完中饭午休的时候,宝玉点了点萌哥儿的小鼻子“顽皮,你五姑姑每次要开口的时候,是谁在她身边一直喊滚滚滚滚的”这才把妍春张嘴就带跑的。
萌哥眨巴眨巴了大眼睛,咯咯咯地笑起来。
等到小屁孩笑累了,睡着了,宝玉便说上午出了一身汗,要去换一身衣裳。
待他换好衣裳出来,萌哥儿已经被奶嬷嬷抱到旁边屋子了,而黛玉,有些忧心忡忡地坐在桌子旁。
“玉儿怎么了”
“表哥,是不是,是不是王嬷嬷有什么不好”
此话一出,倒是叫宝玉觉得自己的小妻子虽然有时候心性单纯了些,可是聪慧也是真真的。
宝玉沉吟了一会儿,斟酌着字句开口“这件事,说来有些复杂,王嬷嬷也不算是有二心,毕竟她一开始的主子,就不是咱们。我同你这样说,是因为既然玉儿你都已经察觉了,未免你疑神疑鬼,干脆先和你讲清楚缘由王嬷嬷的存在,不是因为内宅阴私。”
黛玉一下子睁大眼睛王嬷嬷的主子另有其人,代表她是个细作;不是因为后宅事,那就是前头的。能够有这个能力派细作到当初堂堂巡盐御史千金身边的,即便表哥发现,都不能打发走,其背后的人呼之欲出。
宝玉看黛玉神色,就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遂再说“平素你对她怎样,往后还是怎样便可。”
黛玉点点头,心下却更加坚定了日后将王嬷嬷荣养起来的念头总归原先王嬷嬷在院子里也不消干什么活计。
更是因为这样,黛玉觉得王嬷嬷所做的事真是有迹可循的,犹记得娘亲刚刚过世的时候,自己便病了一场,王嬷嬷衣带不解地守着自己,后来自己身子日渐好转,嬷嬷也是真心为自己高兴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嬷嬷渐渐不管事来的呢
“那王嬷嬷”黛玉小心翼翼地问,问的自然是真正的王嬷嬷。
宝玉静默,不知道该怎么与黛玉说。
黛玉的眼眶渐渐红了,但是又因为此事不好声张,她隐忍得很辛苦。
宝玉轻轻揽过黛玉,拍了拍她的背。
黛玉靠在宝玉肩头,大滴大滴的泪珠往下滚,很快就湿透了宝玉的衣裳。
“此事罢了,我会想办法去查一查王嬷嬷的下落。”这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说是要查,谈何容易。可是宝玉见黛玉如此,便开口做了承诺。
黛玉摇摇头“若此事终有不便,表哥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总归这些年,我心头偶有好奇,但是都没放在心上,是我对不住嬷嬷,可叫我拿表哥的前程去做赌,玉儿只能再对嬷嬷说抱歉了,人有亲疏远近,此事回头表哥帮我去庙里给嬷嬷添一盏长命灯吧。”
宝玉知道,黛玉说出这番话,是何其违背她的心意,遂他搂紧了玉儿,吻了吻对方的发顶。
便是因此,整个下午,黛玉都是不太快活的,好在有萌哥儿,萌哥儿发现娘亲心情不好,也不到处玩耍了,跟紧娘亲,动不动就双手支撑下巴叹一口气。
黛玉看到儿子学自己的样子,苦巴巴着小脸,还小心翼翼地觑自己的脸色,终于决定收拾好心情,莫叫萌哥儿如受惊的小兽一般。
已经在荣国府内两个人面前都掉了马甲的丁十三尽心尽力,除了亲自动手抄一遍史老太君小库房的清册之外,还花了大时间去一一对照,她原先是不太懂这些的,暗卫培训并无此类,不过因为这些年的经历,也练出了一双贼招子,基本上东西值钱不值钱,还是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的。
一波三折,丁十三誊抄的东西终于送到十六手里,十六再如何看,也瞧不出这单子上的东西哪里不对劲。
按照从前跟着先皇一起打天下的武将陪葬规制来说,贾代善可以算是比较简薄的了,留下的东西都是实用的银钱,陪葬的东西都是有纪念意义的兵器。
难道为了追查下去,还要去刨荣国公的陵墓么十六摇摇头,这个做法他是打死都不会同意的。
既如此,需要再好好把思路理一遍。
首先。
按照镇国长公主所说,她托付了宫女将毕生所学和解蛊的方法都传给贾代善了。
可是贾母的清册上,明明白白写着,已故国公爷留下的除了金银财宝之外,其余心爱之物一部分陪葬,一部分留下,都是多年累积下来有迹可循的,要么是战利品要么是先皇赏赐。丁十三还把史老太君那儿留底的贾代善陪葬单子也抄了一遍,除了常规陪葬品,剩下比较惹眼的便是明光甲一套、百锻钢刀一柄、青锋剑一把等等十八般武器都有个遍。没有哪一样,能够对上号。
十六想着或许是什么微雕
然后他自己又把自己的想法给否了,宫中无兵刃,长公主有没有微雕的手艺先不说,但是她托付人送出去的,绝对不会是兵器。
太初十三年之后父皇便意识到长公主与荣国公之间有联系太初十三年太初十三年
不对
十六豁然醒悟,自己是陷入了一个误区,石板子上书长公主让宫女送东西与荣国公,因为老国公爷去世的时间太过凑巧,自己就把目光放在了荣国府,觉得他应当是拿到了东西之后被父皇给咳咳了。
可是这东西到底有没有送成
若是并没有送到荣国公手上。
那么,是送信之人出了意外,更或者是生出二心拿此作为获得泼天富贵的垫脚石
这,便是许氏在后宫能够一连升好几级的缘由了吧
但是十六又有了新的疑惑,如果许氏真的是其中传话、传信的人,太初十年之前的事还好说,她是静恬斋杂使小宫女,出入方便,可是太初十年之后,她莫名承宠,后来更是成了父皇的九嫔之一,长公主难道还信任她吗
十六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许氏应当是踩着长公主上位的,可是踩了太初十年一次,等到太初十三年她被封妃又是怎么回事
好在,荣国府没查到任何线索目前是最好的状态了,过了中秋,第二天,十六就迫不及待宣了宝玉觐见。
他将这一阵子查到的和自己所设想的事情说与宝玉听,并且提出他的判断当年,太初十三年,长公主想要送去荣国府的东西,很大可能性是没有送成。
宝玉一边听十六说,一边要了纸张和笔墨,开始书写建立在两种不同假设上两条不同的线。
水宁上辈子并不叫水宁,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觉醒来,再睁眼就到了古代,不过她知道这是穿越。
水宁觉得,自己这辈子也算是统治阶级了,投生在官宦之家,爹疼娘爱哥哥亲,不用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有脑中自带金手指医书一本。
七八岁时候起,屡屡试验都成了,再稀奇古怪的方子也能倒腾出来,她一边弄着美容养颜有奇效的脂粉,一边想着也许日后我能成为扁鹊、华佗那样的神医呢。
不过等等,选秀是什么鬼
长到十六岁,水宁有些懵,然后她很快就放开了没事,爹娘这么疼我,一定会想办法运作一下,让我中途被刷下来的。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大喇喇就去和娘亲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然而,第一次,她错误估计了,在古代,女儿对爹娘的重要性,远不及前程和儿子。
一个受宠而且德容言功都出众的嫡女代表了什么代表她有极其重要的联姻价值。
通过选秀,能配王孙贵族是最好,再不济,入了宫,凭宁儿的本事,想要挣一个位置并不难。水宁的爹娘都如是觉得。
当然,此时的水宁还不知道,她爹娘对她的期许,对于被选中这件事情,看到娘亲红着的眼眶之后,她也就认了没准我开启的就是宫斗副本呢皇帝不过是一根公用黄瓜罢了肯定没见过像我这么单纯不做作的女主,想要宠冠后宫,简直是易如反掌。
然而,入宫之后,皇帝根本不吃单纯不做作这一套,草草点过水宁的绿头牌之后,对她挺尸式的伺候人功夫很不满意,于是丢在一旁就忘了还有这个人。
水宁无所谓,那中年老年人好像一坨肥肉,第一眼见到他,水宁就知道,他不会是男主角的,于是给他用迷幻剂,剂量还得比别人重几分呢。
要不是后来,大哥水宽传信进来,说爹被诬告下了狱,水宁还沉浸在同侍卫小哥若有似无的中。
这一年多,水宁也深刻感受到,宫中就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原先在自己虽然不得宠,但是好歹还有家世可以依仗,现如今,大哥消息传进来才三天,已经有六拨人来耀武扬威了,更不要提越来越少的饭菜。某日她看到前一天还同自己眉来眼去的侍卫小哥,后一天却在假山洞里按着一个宫女嘿咻嘿咻。
水宁的人设崩了。
好吧,水宁心想,这是你们逼我的哦。
进宫一年,她也没荒废学习医术的本事,结合后世一些穿着打扮的技巧,成功偶遇陛下,夺得宠爱,也解了家中之危。
她觉得,得了宠爱也挺好的,吃穿用度立马上升了好几个档次,而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些迷幻剂罢了。
谁耐烦伺候一堆肥肉。好在大哥路子广,什么药都能叫人送进来。
再后来,水宁越来越不耐烦应付这堆肥肉了,迷幻剂的材料得之不易,只能在皇帝想要干正事的时候用,平时水宁也没少被亲摸揉搓,尤其是近来对方越发有过分的举动了。
恰好大哥水宽传口信进来,说外头农民组织了义军,浩浩荡荡往京城来了,京城危矣。
水宁一合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做妃子有什么味道的,不如做女王爷也许会是女皇帝
于是她有水宽往宫中输送所需药物,变本加厉地给皇帝用药。
再然后,亲大哥就成了皇帝。
大哥说,朝中大臣们需要好生安抚,先封自己做个长公主都需要花大力气。
大哥说,武将们手握兵权,文臣们历经两朝,不服气他的人很多。
水宁闹脾气了,说要镇国两个字做封号。不然就不帮大哥解决问题。
水宽答应了,于是学习了用蛊之法,在水宁的帮助下建立了暗卫,水宁得意满满地讲解蛊虫控人的好处“就是恶心了点,我花了大工夫养出来一只,先给大哥用了呢,要是好用,大哥与我说,日后我给自己也养一条母蛊。”
可是她没看见水宽掉头走了之后,阴沉的脸色、紧皱的眉头。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水宁有一肚子的见识,虽然不知道具体施行方式,但是每每推陈出新,叫人醍醐灌顶。
女学、育婴堂、诗社、分权、军政法分立
水宁觉得,这才是穿越女该干的事,不用抄诗也能名留青史
她还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从前大哥结拜兄弟已故的幼子,拓跋小将军。于是水宁和水宽说,要解开拓跋小将军身体的蛊。
她笑眯眯地说“大哥,你妹婿是自家人,不用这个啦”
“哦,这蛊还能解开可容易吗”水宽面色平静地问。
“容易容易,只要大哥一滴心头血就好。”
再后来,水宁发现自己四肢尽断、一身单衣被困于密室。
“为什么”
因为,她再一次错了。她错误估计了手足之情。
年幼时的情谊,哪里比得上天下水宽如今是一国之君,再不需要一个有着神鬼莫测本领而且贪权、桀骜、淫乱的妹妹了。
水宁无药,没办法治好自己的伤,原本衣服、鞋子都被扒走了,根本没有任何工具,若不是某天,嫂子发现了被囚禁在乾清宫地牢的自己,水宁想,也许自己就要饿死、冻死了吧
当然,彼时的水宁只觉得嫂嫂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也许她就是和水宽演戏,一个做恶,一个施恩,想要自己再为他们办事。
刚被接好断肢的水宁是不服气的,于是虚与委蛇。
然嫂嫂胡氏把她带到坤宁宫,让她住在静恬斋,只差人送去三餐,再不多管多问。
水宁遇到一个小宫女,是当年和自己中意的那个小侍卫偷情的宫女生下来的孩子,这个孩子长得极好,宫乱的时候被人藏起来了,回头又被献给太监当干女儿,阴差阳错到了坤宁宫院子里做了一名末等宫女。
水宁像养小猫小狗一样,逗一逗小宫女,在被关起来的第二年除夕,见到了胡好。
这个脸上带着一大块胎记的皇后族妹。
胡好说,是水宏托她进宫打探的。
水宁懒得理。亲哥哥都那样了,从小唯唯诺诺的亲弟弟能顶什么用一个光头亲王,连封地都没有,还不如前两年自己这个长公主威风呢。
再说,水宁想通了,真的要报仇,留在宫里比出宫的机会大多了。
只是,没有原料
没有原料,她满肚子药方却做不出奇药。
和胡好相比,水宁更信任小宫女,毕竟小宫女才八九岁,心眼子比成年人少多了,更好控制。
很快,水宁发现自己又被打脸了。
她倒是听说过,水宽的大儿子在女色方面有些特殊的爱好,爱幼女。
可是谁也不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小宫女跟着胡好去给水宁领饭的时候,阴差阳错,太子羞辱并没睡了胡好他姨母。
水宁计上心头,给胡好遮掩过去了不然总是皇后再仁慈,胡好也没办法活命。
水宁这才重视起小宫女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哆嗦着回答“奴婢叫许环环。”
“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是为什么么”
“奴婢不知。”依旧哆嗦,可是眼神清澈。
水宁拿捏不定对方是演技好到逆天、还是运气好到逆天,不过不论哪一种,都是她想找的人“你想不想,成为人上人”
水宁的第三个致命错误,就是错误估计了古代女人的野心。
尤其是一个想要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女人的野心。
她以为,许环环比胡好更好控制,结果最终养虎为患。
太初十年,许环环如计一般被水宽收用,太初十一年,她传来消息,却原来,拓跋小将军被远派同南安国交战去了。
太初十二年,拓跋将军战死,水宁大病一场。
而后,水宁下令许氏给水宽下药,许氏只是推诿,说找不到机会。
在水宁怀疑之际,太初十三年,许氏所出的皇三子殇。许氏哭得泪流满面,说要给儿子报仇,说害死儿子的人是水宽。
水宁再次信了她古人说为母则强,许氏这一回应该是完完全全同自己一条心了。
“皇妹的心血,皇兄笑纳了。”当水宽狞笑着掐住水宁脖子的时候,她看到水宽另一只手里捏着的丝绸啊,原来我又看走眼了。
大梦一场,水宁只觉得自己的一生就好像是笑话,从高高在上的穿越女,混到如此悲惨境地,也许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吧
水宁喘不过气来了,她晓得,喉骨将碎好在,自己也有后手,许氏心狠,给着机会就会往上爬;而分封制啊我看水家天下还有三十年还是五十年
闭眼。
再睁眼。
十二岁的夏天,小学刚毕业。
水宁,哦,如今叫宋笑笑,宋笑笑愣了好久,然后打开电脑,查历史史书上,水宽花了十年征战才打下江山,而非自己记忆中的三年,并且后期直接被架空成了太上皇,而查遍大明太初帝史,也没找到镇国长公主这个封号。
大约,这是梦吧。
宋笑笑想那就当那一切都是梦吧。
作者有话要说 水宁的来历交代清楚了,她穿越的时候年纪小啊,而且格局也小,重点是她对整个古代社会的制度和人性不够了解。但是她本质不坏的,很多时候就是不够狠了点
这事情告诉我们,穿到古代,有时候有金手指都不管用,该被坑死还是得被坑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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