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幅痴态,让燕王一时沉迷。
楚宴病得厉害,泛白的脸上带上了一抹桃花似的艳红之色。凑得近了,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冷香,直直的扑面而来。
燕王心跳加快,凑了过去“离儿,我是谁”
楚宴痴笑着念着“先生。”
“先生是谁”
楚宴似乎找回了点理智,可惜病得厉害,仍旧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他的眼里渗满了眼泪“纪止云,你为何要我去死”
燕王心里沉入谷底,这好歹是他的弟弟,怎么被人这么欺负
普天之下除了他,谁敢欺负他王弟
燕王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念着纪止云三个字,便派来暗探想让他去周国查清楚。
暗探领命,身影顿时没入黑暗之中。
而这时,宫人总算领着医师走了过来。
他不由咳嗽了起来“王上,可是旧疾发作”
“并非我,乃我王弟。”
医师点了下头,还以为是昨夜天寒地冻,燕王的腿疾又发作了呢。
他仔细为床上的楚宴把脉,又仔细探查了一下,才大惊失色“这离殿下的身子为何衰败得这样厉害”
“怎么回事”燕王的语气略急促了些。
“好似受了许多刑罚,又被人置于冰雪之中,体内寒气尤甚。”
燕王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去,眼神之中暗潮涌动。
“他是多久被丢在冰雪之中的”
“看身上的冻伤,约莫五日前。”
燕王原以为是昨日,却没想到医师推测的时间竟然是五日前。
他想起楚宴睡梦之中仍旧喊着纪止云的名字,仿佛推测到什么,燕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差。
“寡人知晓了,你去熬药吧。”
医师看了一眼燕王的脸色,又不知当说不当说,正踌躇着,还是将自己所知告诉给了他“离殿下曾被人下过毒”
燕王的眼瞳一缩“下毒”
“是,只是摄入不多,可这毒厉害,离殿下这几日一定疼得日日咳血。”
燕王想起在马车里的那几日,楚宴的确日日都在咳血。
“这毒下肚犹如火烧,若是大量摄入会致死,可这么一点点,不是想折磨死离殿下是什么”医师对楚宴抱着同情心,觉得下毒的人简直丧心病狂。
“行了,你下去吧。”
“诺。”
等医师走出这里,燕王心里满不是滋味。
他竟然什么也不知道,以燕离之才,竟然也会受此磋磨。
他本以为,燕离不需要保护,毕竟他
一想起那些事情,燕王的心情就极差。
燕王见床上的楚宴睡得不安宁,便凑近了一些,他听见楚宴的呼吸沉沉,而楚宴犹如小动物似的蹭了一下自己的手,燕王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
燕王之前,对楚宴总是带着防备。
而听到他被人灌下毒酒,竟莫名的对他升起几分怜惜来。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燕王越发的好奇了。
不知不觉间,睡意也涌了上来,燕王直接去了软塌上,缓缓的进入了沉睡之中。
楚楚可怜光环贼鸡儿好用可惜是一次性的
让你那次兑换的时候兑换记忆编制,而不是楚楚可怜光环现在知道后悔了
嘿嘿,记忆编制也同样好用嘛,看来燕王总算是攻破一角了。
原来你昨天非要去雪地里,是打着这种主意
楚宴不敢皮了,得干正事儿了。
燕王趴在软塌上睡着了,现在可是绝佳的机会。
记忆编制,开始
一片迷雾散去,燕王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很古怪的地方。
满天都是白色的细雪,唯有身旁的一株红梅沾染色彩。
空旷得有些可怕。
燕王收回了心神,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想你替他去死。”
一个人声在耳畔响起,他朝上方看去,发现那边一人身着青衣,手里拿着一把白扇站在自己的面前。
“放”那个肆字还没说完,他就被人拖到了雪地里。
燕王才发现,他现在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那人用极其可怖的声音说“我希望你代替他去死,为了以防万一,你身上须得有和他同样的伤痕。”
有谁用重拳打在他身上,燕王咳出了一口血。
他听见自己凄厉的喊“纪止云,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情意”
纪止云
燕王眼神极其冰冷,胆敢这样对他,自己势必要拿了他的人头,将他碎尸万段
这人真是胆大,竟敢这样对待他。
“从来无情,何谈有情”
燕王很想站起身,将那人抽筋扒皮,可身体却根本无法控制。他的身上被一条一条的烙下伤痕。
疼
彻底的疼痛,外加渗入骨髓的寒冷。
燕王忽然联想起楚宴的话,他猜到这是和楚宴相关的梦。
他竟然和楚宴感同身受
燕王虽不知什么替他去死,可这个纪止云胆敢欺辱他燕国的人,就必须得死。
短暂的梦境忽然惊醒,燕王看向了床上的楚宴,他正做噩梦般的低呢。
纪止云
燕王又一次把这个名字嚼烂在嘴里,那模样显然是动了杀意。
燕王离开了寝宫,独留下楚宴一人在那个地方。
楚宴在心里闷笑恐怕燕王要把原主经历的一切统统再经历一遍了,以后我做噩梦,他也要做噩梦了。
就你皮。
谁叫他昨天晚上把我关在外面我都心理阴影了,特别怕怕人家还是个宝宝
佛系,佛系,它得争做一个佛系的系统。
我这波操作怎么样
秀,天秀,蒂花之秀。
承蒙夸奖
楚宴茫然的从睡梦里苏醒,守在一旁的宫人陈周很快就迎了过来“离公子总算醒了,王上让我们一直温着粥。”
肚子已经饿到极点,楚宴并未拒绝“你给我吧。”
陈周连忙把碗给他递了过去,楚宴虽然极饿,却喝得很慢。
原本是用羊脂玉所制作的玉碗,楚宴的手指端着碗的时候,肤色竟然要比那玉石的颜色还要莹白。他的唇瓣印在碗边,一口一口的吃着粥,光是看那动作也觉着细致优雅。
陈周一时看得愣神,又立马心惊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离公子可真美。
等喝完了粥,楚宴把碗递了过去,陈周接过他的碗,问“公子还食吗”
“不了。”
陈周点了下头,便把碗给端了下去。
楚宴睡了许久,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我想去沐浴。”
“王已经吩咐好了,请公子移步。”
楚宴注意到这里的布置,便知这次穿越的恐怕比之前穿的朝代都早。他乃燕王的王弟,可身上没挂什么职位,不像后世会直接称为王爷之类的。
地位高的,一般道他公子离。像这样的宫人,只尊称他一句公子。
楚宴移步到了那日的药泉,雾气氤氲而起。
他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衫,没入水中的时候却不小心打翻了放置在泉边的红梅。
花枝落到泉水中,楚宴只好将花枝给捞了起来。
水珠顺流而下,让红梅看着更加娇艳,他举着花枝走到了泉边,想把红梅重新放回去。
可这么举着的时候,楚宴忽然看见了燕王。
“你这样举着花枝,是想把这束红梅赠予寡人吗”
燕王满是调笑,楚宴连忙垂下眼眸“这药泉的花都是王兄的,何以要我来送”
“也是。”燕王接过他手中的花,反而将东西递到了他的身边,“鲜花增美人。”
楚宴的脸一下子涨红,看见燕王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他的心口咚咚的跳了起来,生怕燕王识破他并非燕离。
楚宴只好接过了他手中的花枝,紧张得背脊都绷直了。
“多泡泡,或许能淡化你身上的疤痕。”
“好。”
“这么看着我作甚”
楚宴紧张的问“王兄为何对我这么好,我不是做了让王兄腿受伤的事了吗”
燕王一时语塞,总不能告诉他,最近他做的那些梦,自己都能看见
他已经派了暗探去周国调查,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他不会再动楚宴。
“你让我腿受伤,我也用寒铁链锁着你。”燕王挑动了下楚宴脖间的寒铁链,上面顿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宴忽然明白了,他对他不过就是像养着一只金丝雀。
“我知晓了。”
楚宴表面上柔软示弱,实则眼神露出算计的目光。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他,早在纪止云那么对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变了。
从小白花到食人花,很符合我原来的性格啊。
你原来是小白花吗
嘿嘿嘿,当然不是。原身以前是小白花啊
泡了没多久,楚宴就起身了。
正在此时,忽然有侍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小声的在燕王耳边说了什么。
燕王原本还泡在药泉里,听到此话之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可当真”
“然,那人的确是这么说的。”
燕王从水里起身,随手披了一件黑色衣衫。
当他走出外面的时候,朝楚宴说“你也过来。”
“是。”
燕王的发丝还是湿润的,他的气度非凡,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两人移步到了殿中,燕王看向下方的人,眼神冰冷“你是说,周国的司徒大人要送还寡人一样东西”
“正是。”
“那东西呢”
“因公子身体极弱,现在还在路上。”
燕王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楚宴却听出了一身冷汗。
是纪止云。
纪止云带着燕离来了这里。
楚宴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恨意,纪止云这么对他还不够,竟然想第二次置他于死地。
若燕王发现他不是燕离,下场会怎么样
当然是处死
楚宴牙冠发抖,惹得燕王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
“无、无事。”
底下的斗篷人,看见这一幕场景,忽然把斗篷拉得更下来了些。
那张脸同他可真像啊只是那气质可同他不一样。
燕离骗了他们,不是纪止云送他回来,而是他自己回了燕国,纪止云追过来了。
没想到,竟然还能看见他王兄紧张的样子。
惹得他忽然也对那个人感兴趣了。
叮您的情敌已上线。
第四章
听到这个提示音,楚宴朝下方望去。
燕离一身黑色斗篷,露出来的唯有那精致的下巴而已。
似乎注意到他的眼神,燕离嘴角微动。
楚宴读出了他要同自己说什么,脸色顿时大变。
“既然纪止云要来,寡人便恭候他大驾,你可以回去了。”
“诺。”
大殿里,唯剩身体微颤的楚宴。燕王看了他一眼,想起那个令人糟心的梦境,忽然强势的拉过楚宴脖颈的锁链。
楚宴一个趔趄,竟直直的倒入了燕王怀中。
再次抬起头,他见到燕王勾起了他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完全唯我独尊。
“纪止云要来,你是怕了”
楚宴的笑容一僵“怎会”
“嗯还撒谎”
楚宴的眼底染上沉痛,一片凄楚之色,却什么话也不肯说。
燕王看得入迷,只觉他在周国待的那十年,变化真是太大了。
从令人厌恶到让人万分生怜。
“离儿,只要你告诉王兄纪止云对你做过什么,王兄都为你报仇如何”
而回以燕王的唯有沉默罢了。
燕王的脸色瞬间一沉。
啊啊啊,你激怒他这是为什么
v皮一下嘛。
皮一下很开心呀
“原以为你讨巧了些,竟还是这般惹人厌恶,跪在这里,没寡人的吩咐,不许离开。”
淮月和陈周想要求情“可王上,公子才大病初愈,这”
“闭嘴。”
淮月见燕王真的动了怒,只好讪讪的闭上了嘴。
楚宴低着头,无不顺从“诺。”
燕王冷笑了一声,见他丝毫不觉悔改的模样,径直的站起身,同淮月一起离开了此处。
外面寒气扑面而来,燕王看着外面的红梅,忽然一阵心烦。
“去叫人把这东西砍了。”
淮月觉得纳闷“可王上不是最喜红梅了吗”
燕王压低了声音“他竟然为了一个纪止云,这般忤逆寡人”
淮月没能听清,一脸懵逼的看着燕王。
她虽未听清那句话说的是什么,可着实听见那醋坛打翻似的语气。
且王上似乎不自知。
燕王淡淡看了她一眼“寡人说砍了这些树,见着心烦。”
“诺。”
燕王收回自己的眼神,径直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个梦境里,纪止云高高的站在阶上,梅花树之下。就这般冷眼看着他在雪地里,身下满是血迹斑斑,那些血溅在雪地上,就犹如这些红梅一般。
那么疼
他感同身受。
燕王想要楚宴朝他求救,但凡同他说上一句,他便会派了人将纪止云捉来。
不过一区区蝼蚁,本不需要这般操心。
奈何楚宴今日抵抗的态度,让他心甚烦。
燕王的脚步一顿“去给公子送些热汤。”
淮月眼睛一亮“诺。”
“还有,别说是寡人送的。”
大殿之内,只剩下楚宴和那个斗篷人。
殿内静悄悄的,楚宴看向那边“你是否有什么事情想同我说”
“哦何以见得”
“你现在,不是应该告退了吗”楚宴紧紧盯着他。
斗篷人笑了起来“的确是这样,倒是我忘了。”
他一步步朝阶梯上方走去“公子故意惹恼燕王,也是想支开燕王吧”
楚宴自嘲的笑了笑“有这么明显”
斗篷人笑而不语。
等终于走到楚宴面前,他撩起楚宴脖颈处的寒铁链,低声轻语“真可怜,仿佛燕王的一条狗似的,高兴时揉揉你的头,不高兴时便扔你到冰天雪地之中。”
“你为何知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
斗篷人笑道“自然有我的法子。”
楚宴瞥开了眼,露出难堪的表情。他的眼尾一片艳红,似乎强烈的忍着自己的泪水,害怕在别人面前掉落下来。
他这般模样,斗篷人忽然愣神。
楚宴同他的脸相似,性子却不一样。
他并不讨厌。
“纪止云是真的要来燕国了,你待如何”
“你究竟想说什么”
“纪止云那么对你,你难道不恨他”
楚宴的呼吸都紊乱了,伸出手想要拉开他的斗篷,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斗篷人很快就挪开了,轻笑了一声“现在可不能让你知晓。”
楚宴的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不过斗篷人却说“我知晓你身上发生了何事,这段时间,兴许我们会见很多次面。”
说完,他就径直的离开了此处。
殿内只剩下了楚宴一人,他只觉得呼吸凌乱,心痛难耐。
此刻楚宴满脑子都是纪止云要来燕国了。
他不放过他,连最后一丝生机都要夺走。
楚宴又开始做起了噩梦,顺道还把燕王给惹了进来。
这次的梦似乎不若那日凄厉,风雪也并不是那么大。
难得一个晴,燕王发现自己端着一壶热过的酒,走到了梅庭之中。
酒瓶被散落在梅庭四周,就连那些红艳艳的梅花也沾染了酒香似的。一人醉醺醺的倚靠在梅树前,酒水打湿了他的衣袖领口。
“先生,莫要再喝了。”
“离离儿”
他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燕王只感受到一股锥心的疼痛。
然而他还是无法控制的走上前,将那壶热酒递了过去“这是秋叶给你热的,她让我送来,说先生非要饮酒的话,冬日喝些热酒没那么容易伤身。”
他把酒瓶放下,便想要离开。
可谁知,纪止云竟然拉住了他的手腕,一拉就让他落于他的怀里。
燕王脸都差点气绿了,在心里说了无数句大胆。
竟敢这么对他,不敬至极
这蝼蚁,该死该死
谁知,纪止云竟然含了一口热酒,唇瓣就这么印了上来。
唇齿之间,他尝到了酒的滋味。
燕王心里一片草泥马,怒气攻心,想要杀了眼前这个人。
“离儿,酒好喝吗”
燕王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因为被呛到,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片艳红之色。
纪止云看得更痴了,似乎还想要吻过来。
燕王心里满是绝望,他还是无法控制这个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过还好,最后他还是推开了纪止云“先生分明知道我不会喝酒”
“不会就要学啊。”
他半咬着唇“先生”
对方调戏他“你这般娇弱,就像是我养了一个女儿似的。”
燕王气得脸都绿了,要说之前的那个梦境是同楚宴感同身受,这次的梦境,就让他恨不得把纪止云拉来千刀万剐。
羞辱大大的羞辱
胆敢这样说他的人,绝对活不过第二晚。
他记得纪止云要来燕国
燕王眯起了眼,极度记仇很好,纪止云胆敢来这里,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先生别拿我寻开心。”
纪止云轻撩着他的黑发“穿上女装,可不就是个绝色佳人”
这话说得越发胆大了,燕王终于忍不下去“放肆”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愣住了。
而对方显然也同样愣住,燕王都觉得是楚宴把自己心里的话给说出口了。
而燕王竟然发现,他起初无法控制这具身体,只能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这一切。
然而自从说出了那句话之后,燕王就逐渐能控制这具身体了。
他动了下手,面露欣喜之色。
随后,燕王站直了身体,面色极其可怖的对纪止云说“上一次这样对寡人不敬之人,已经被寡人给砍了头。”
“离儿”
和那张精致柔弱的脸不同,身体自被燕王所控制,他的表情气场瞬间一变。
“他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燕王提起了纪止云的领口,笑容里藏着血腥味,“寡人在天旭城等你,尽管来”
雾气散去,燕王从床上苏醒。
他面色都沉了下去,叫来淮月准备轮椅。
腿痛又发作了,燕王的脸色极度不好。
“离儿呢”
“离公子还跪着呢”
“推寡人过去。”
淮月轻轻点了下头,便推着燕王慢慢走到了大殿。届时外面天色都黑了,燕王心想自己这一觉睡得真是太长了。
腿疼极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当初是谁让他的腿成了现在这样。
燕王的心情更糟,因为那个梦。
等他来到大殿处,竟然发现楚宴已经昏倒,燕王想要过去抱起他,奈何腿一点都使不上力气。
“峦。”
暗处,出现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跪在了燕王身边“属下在。”
“去把离公子抱过来。”
峦有些吃惊,毕竟他还以为燕王是有什么重要的吩咐,才会让他现身。
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命令
峦只要将楚宴抱了过来,燕王看着发丝凌乱的楚宴,忽然想起了梦里纪止云调戏楚宴的那句话
穿上女装,可不就是个绝代佳人
燕王眼神微闪,鬼使神差的吩咐“准备一套女装。”
第五章
“王上”淮月疑惑的望了过去,燕王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他眼底满是黑暗涌动,最近的梦境太古怪,也间接让他变得十分奇怪了。
腿越发的疼了,燕王皱紧了眉头,望向峦怀里的楚宴。
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徒惹几分怜惜。
分明自己的腿就是他害的,自己为何还要对他生出怜惜
燕王告诉自己兴许是那个纪止云太可恶。
他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倒也不为过。
“回寝宫,唤医师来。”
淮月连忙动身去医馆,这天旭城还真是比不上燕国皇都,连医馆里的医师都不怎么样。
待燕王重新回到寝殿,里面的温度让他的身体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燕王的腿疾得到几分缓解,却仍是疼痛。
床上的楚宴还在沉睡,他吩咐峦先下去,这里面就只剩下了他和楚宴两人。
他这样沉睡的时候,就像一支慵懒含苞的莲,每一处都透着楚楚的韵致。燕王想起楚宴身上的那些伤疤,心头的疑虑便更深。
只是,暗探尚未归来,一切都是他的猜测罢了。
还没等医师来,楚宴便从长长的噩梦里苏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燕王“王兄”
“跪了一天,也不知求饶。”
这话虽然是骂他,却藏着宠溺。
楚宴有些吃惊,迎上对方的眼睛,燕王黑眸里的冰冷散了些,专注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夜晚的星空,快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王兄的腿疾又发作了”
“嗯。”
对方不冷不淡的回应。
楚宴起身,拍了下床的一侧“王兄要躺一会儿吗这样坐着是不是很难受”
“你在邀寡人与你同塌”
楚宴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脸上露出了薄薄绯色“不、我”
“寡人允许了。”燕王的薄唇轻轻抿起,一副被捋顺了毛的样子。
楚宴“”
他好像很高兴
你都看出来了,那可以说相当高兴了。
燕王近日被噩梦所扰,原本精神就极差。
和楚宴同塌,也不在燕王的预料范围内。原本这就是他的仇人,对于仇人,他一向不会手下留情。
燕王凝视着楚宴,不明白自己为何一再破例。
也许是那些梦境的缘故吧
梦里,他同楚宴感同身受。
他开始对这个人起了独占欲,那些梦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睡吧。”
楚宴乖巧软糯的说“王兄的腿疾既然犯了,我想替王兄捏下腿。”
此话一出,顿时让燕王的眼神一变,极其危险的问“捏腿”
楚宴有点懵懵的“然”
燕王心里极度烦躁,尤其是想起梦里楚宴曾对纪止云也温柔体贴,被人强行灌下酒也不知反抗。
燕王皱紧了眉头“你是哪里学来的狐媚之术,是在周国当质子久了,连自己的身份也忘了以后不许朝别的男人这么说,懂吗”
“是。”捏个腿而已,用得着这么强调吗
燕王见他乖乖听话,便把衣服撩起来一些,方便露出腿“按吧。”
楚宴“”这丫的神经病吧
楚宴忽然手痒了起来,反正纪止云不日就会赶到天旭城。
等纪止云一到,攻略任务就会正式启动。
在这之前,他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这个燕王,他还非攻略不可了
楚宴的手轻轻的放到了燕王的腿上,轻揉慢按。
昏黄的灯光之下,燕王看见他低眉顺眼的按着自己的伤口。似乎不太擅长做这种事,楚宴的脸总是带着些许绯红的。他的手不轻不重,惹得心里一片痒意,从腿上的地方直接痒到了心头。
美人如玉,锁链因为他身体倾斜的缘故,也朝前面落下。
燕王并不讨厌现在的楚宴。
柔软、弱小、像是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兔子。
楚宴怯怯的问了一句“王兄,舒服吗”
“嗯。”燕王的呼吸已乱,浊气充斥着胸膛,仿佛那个地方也因为楚宴的按压,而逐渐产生了反应。
他真的觉得楚宴在故意勾引他。
要是楚宴知道现在燕王心里想什么,一定会皮着回答一句是的,是的,我就是的。
“继续。”
“是。”
楚宴一直帮他按着,燕王的呼吸却越来越凌乱。
他想,怎么会有人的手这般软,力度正好勾起了他的欲念。
他忽然想用这只手来做什么。
燕王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楚宴的动作忽然停了。
“怎么不继续了”
“王兄,我有些累着了。”楚宴低眉浅笑,掩住了眼中的算计,“王兄也帮我按按,好不好”
燕王喉头一紧,也没责怪楚宴不敬之罪。
“我那日跪在雪里,这几日膝盖总在疼,王兄按一按可好”
能把按一按说得跟摸一摸似的色气,大约也就楚宴一人了。
燕王知道自己想歪了,却还是经不住这等诱惑。
“好。”
中招了嘿嘿
别皮
皮一下好开心v
都让燕王帮你按腿了,能不开心吗
嘿嘿,你了解我,你最了解我了就让他看得着吃不着
我突然可怜燕王。
什么都不知道的燕王还觉得自己占到了上风,开始给楚宴捏了起来。
他的力度可比楚宴大得多,刚附上去的时候,楚宴便细细的低吟了一声“嗯”
这个声音完全勾人极了,再加上楚宴似乎发现自己出了声音,又苦苦的压制下来。
再按了几下,发现楚宴一直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可奈何他的脸完全别憋得绯红,好看得犹如桃花一般。
“怎么了”
“酸还疼。”
“那就叫出来,让寡人知道你酸在何处,等下医师来了,好与他仔细说。毕竟你跪了两日,腿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楚宴忽然不答,等他按到腿的时候,楚宴就真的叫出了声“王兄别按那里,真的好疼。”
他的眼眶缀满生理性的泪水,迷蒙得好似山峦之间的雾气。
燕王一时痴怔,不再按着楚宴的腿,而是顺势挑起了他的下巴“真有这么疼”
“疼。”
燕王笑了“这般娇气,跟姑娘家似的。”
楚宴不乐意了,使小脾气似的起身。
身后的燕王以袖掩唇,轻轻的露出一个笑容来。谁人都说灯下看美人,是一种难得的美景。楚宴从前总不太信,可真的见着这一番景色的时候,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燕王的衣衫凌乱,头上的玉冠早已滑落。他和燕离并不相似,是另一种致命的美感。他不笑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是冰冷的,但一旦笑了,又会让人心生暖意。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让他俊美得犹如神邸。
“说两句就走了,还说不是娇气得跟个姑娘似的”
楚宴回过神来,连忙对燕王说“王兄既然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先告退了。”
看着楚宴离去的身影,燕王呢喃的念了两句“寡人倒想把你当成姑娘家养。”
养在深闺,囚在己怀。
他瞬间回过了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明明那个人是他的仇人,他脖颈的寒铁链是他亲手锁上去的,为的就是让他尝一尝自己当年的屈辱。
燕王扶额,只是到底是被楚宴勾起了欲望。
他用锦帕握住了那个地方,眼神越发的沉了几分。
里面传来粗粗的喘息声,楚宴走到一半就听到了。
他站在外面,大骂一声“变、态”
就不能等自己走了再说吗这么性急怕他听不见
楚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任由那些凉风呼吸到自己的肺部,精神也略微的好了一些。
他偶然间瞥到那边似乎有宫人在砍梅树,便径直朝那边走了过去“你们在做什么”
“参见公子。”所有人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朝他跪了下来。
楚宴便问了第二次“你们在做什么”
“是大王吩咐我们,把这里的梅花全都砍了。”
楚宴觉得有些诧异“王兄不是一向喜爱红梅,为何会突然全砍了”
他记得,沐浴的药泉边上,用好些花瓶插着红梅枝的。
“这个我们并不知晓,王上只说看着这些红梅觉得心烦。”
觉得心烦的该是楚宴,他每每望到这些红梅的时候,总能想起那些沉重的记忆。
楚宴没想到,燕王竟然和他感同身受了。
他朝宫人笑了笑“我知晓了。”
等楚宴走回自己的寝殿,他极度疲倦的微微合眼。
正当此时,一阵冷风吹过,楚宴站起身,想去关掉窗户。
没多久,他身旁便出现了一个人,楚宴抬眼望去,可风吹灭了烛火,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你是白天穿斗篷的那个人”
“正是。”
楚宴皱紧了眉头“你究竟是谁”
燕离一步步的走了过去,面露笑容“不管我是谁,不过我知道你是谁,帮我做一件事。”
楚宴一点也不慌乱“你知道我是谁”
燕离却笑着“经过了那种事情,你还一如既往的柔弱,我是不信的。”
听到他这般说,楚宴便不装了。
那些事情,看来这个斗篷人也知晓。
他站在窗边,外面有风雪飘落进来,寒风吹得他发丝凌乱。
楚宴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眼底滚动着浓烈的黑暗。
“我要让纪止云付出代价。”
原主叶霖,可不是什么小白花,经历那些事情以后,他早就黑化了新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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