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小区最角落的花园里,这里格外幽静,人们几乎不会来这散步聊天。
远方的山头快要吞噬最后一抹夕阳余晖,涂抹上黑的色彩。
树丛里,两人僵持着。
沈舟然并不过去。
于是沈骆洲试图朝他走过去。
“别、别过来。”沈舟然哽咽着,字不成句,声音含含糊糊软成一团。
像被雨淋湿的小奶猫,更可怜了。
沈骆洲看他十分抗拒甚至往后缩,赶忙停下,也不觉得脏了,单膝跪在草丛里“好,哥哥不过去。”
“小乖,是哥哥最近做了让你生气的事吗所以你不想见到哥哥”
他试探着问。
沈舟然看着他,听他一直自称“哥哥”,眼泪又开始流,止也止不住“你、你不是我哥哥呜呜呜呜我没有哥哥”
沈骆洲怔在原地,心里一突。
继而怒不可遏,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咯吱作响。
是谁
到底是谁在小乖耳边说了不该说的话
心底的情绪翻江倒海,沈骆洲却记得不能吓到他的小乖,声音僵硬地开玩笑,嘴角扯出抹称不上笑的笑容“我不是小乖的哥哥是谁的怎么有人喊了这么多年的哥哥都不认了呢。”
沈舟然仰着头想擦掉眼泪,却越擦越多“但我、我也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只是从厕所捡来的,没人要的孤儿”
他哭了太久,又冷又饿又累,本来哭得意识模糊,看到沈骆洲情绪又开始波动。
但他的身子已经受不住第二次折腾了,身体不自觉抽搐了几下,像是要发病。
沈骆洲一看不好,顾不得什么赶紧上前抱住他,拿出这么多年一直随身携带的哮喘喷雾,拔掉防尘帽对准他“小乖,张嘴,张嘴。吸气,冷静一下。”
直到真正接触到沈舟然的身体,才发现他的状态有多糟糕。
四肢冰凉几乎没什么温度,偏偏脸上发热滚烫,心脏跳得很快。
沈舟然的身子一直在抖,想挣扎着往后退,却被沈骆洲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沈骆洲环在他后背上的那只手轻轻拍打着,试图安抚害怕的灵魂。
良久,沈舟然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哭了太久,身子总是忍不住一阵一阵的抽动。
“好了,没事,没事。”沈骆洲这才发现自己也出了一身汗,而其他人还不知道自己找到了小乖,得赶紧回去,小乖也需要送医。
他试图抱起沈舟然“走吧,先跟哥哥回家。我们回家再说。”
不知道是哪个词又触及到了沈舟然,他手脚并用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沈骆洲的怀抱。
沈骆洲一时不察差点让他滚下去,赶紧抱好了。
随后肩头一痛。
他倒吸一口凉气。
沈舟然咬得很用力,牙齿
几乎陷进肉里。直到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他才茫然抬头,慌张松开嘴去看伤口。
“没事的,不疼。”
沈骆洲摸着他后脑勺,一下又一下,轻轻安抚。
我不疼,我们先回去,好不好4”
沈舟然睁着那双眼看他,几乎迷茫,神智恍惚“但那不是我的家,我没有家啊李阿姨说,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垃圾”
她们的话还响在耳边。
“听说是从厕所捡来的呢,啧啧。”
“亲生母亲生完就扔了,幸亏没要,你看沈家光一年的医疗费就在他身上花多少啊,普通人谁供得起。”
“沈家人还真是心善,带着这个小拖油瓶。”
李、素、娟。
沈骆洲心底一字一顿念着这个名字,力道像是要扑上去将人撕咬着扯碎。
眼底充斥着猩红。
他觉得自己像是精神分裂的,一部分的自己已经不剩多少理智,唇线紧绷,抱着小乖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而另一方面,他知道小乖现在精神不稳定,不能吓到他,要好好安抚。
沈骆洲几乎尝到了喉咙间的血腥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还能这么平静的,或许他天生就比别人更会戴着面具生活,声音竟然没有多大异常。
“小乖,你的生日就是来到沈家这天,你是这天出生的,我是继妈妈之后第二个看到你的。你就是沈家的孩子,就是我的弟弟。”
“你有家,知道吗”
“现在,我带你回家。”
沈舟然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最后这句话。因为他整个人因为脱力,已经晕了过去。
沈骆洲走过冬青丛。
突然,他回头看了眼,眼眸微眯。
是错觉吗怎么好像刚刚在那里看到了人影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得赶紧让小乖就医。
沈骆洲不再犹豫,大步离去。
在他走后,一个人影从里面出来。
季淮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天已经彻底黑了,街灯照不到他所站的位置。
他看着沈骆洲离去的背影,胸腔中是被发现的心悸慌乱。
而他掌心沾满了冬青叶子的汁水,被掐烂的叶子随着重力落在地上,被碾进了土里。
沈骆洲回来后引起了一阵慌乱。
孙叔一边打电话让沈爸沈妈和其他人都回来,一边赶紧联系家庭医生让他快点来。
沈骆洲把昏迷的沈舟然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拿酒精物理降温。
李保姆看到了,赶忙道“哎呀,还是让我来吧大少爷。”
沈骆洲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半晌才若无其事转开“给。”
李保姆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有些心虚避开沈骆洲的目光不看他,擦到一半确实在忍不住问了句“小少爷好好的,到底为什么跑了出去是不想上兴趣班,闹脾气了吗”
可千万别是因为自己上午说的那些话
沈骆洲指甲掐进掌心,用力压下自己的怒火,露出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细看渗着寒意“小乖没说,应该是情绪不好。”
李保姆松了口气“这样啊”
那应该不是了。
但她却没有深思,一向疼爱弟弟的沈骆洲为什么此时还笑得出来。
如果她现在回头,就能发现沈骆洲那双眼里冷锐如刀,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凌迟了。
沈爸沈妈都赶了回来,一看到沈舟然人事不省躺在床上都慌了神,幸好家庭医生及时赶到。
医生需要个安静的环境,让他们先出去。
沈爸爸一出来就拉住沈骆洲问“你在哪找到小乖的他为什么会跑出去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沈骆洲抬头看了眼周围。
沈家的佣人几乎全聚在了这里。
他依旧说了说给李保姆听的托词。
沈爸爸皱眉“真是这样”
沈骆洲说“小乖有时候生病时间久了也会闹情绪,只不过这次严重些。”
很快,医生出来了,说先看看这今晚能不能退烧,如果不能,甚至有了别的症状需要及时送去医院,他也没办法。
沈爸爸听后,让孙叔送走医生,挥挥手“行了,大家下班吧,今天忙一天都累了,我让孙叔给你们发幸苦费。”
等人都走了,沈妈妈去卧室照顾沈舟然,沈爸爸则将沈骆洲拉进书房。
“骆洲,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沈爸爸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累。
飞机已经没有航班了,他赶了最近的高铁,倒了两个站才赶回来。
沈骆洲说“有人跟小乖说了真相。”
“什么真相”沈爸爸捏着眉心。
沈骆洲轻轻吐出几个字“他不是爸妈的孩子。”
沈爸爸骤然放下手“你确定”
看儿子点头,他觉得脑子更疼了,站起来走来走去,最后站定“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咱们三个,还有老孙和王姐。他们跟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不可能往外说小乖没说是从哪听的”
沈骆洲顿了一秒“没说。”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沈爸爸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手一扫,书桌上的东西全扫下去了,手撑在桌上站在那喘着气,手摸了下心脏。
半晌,沈骆洲说“我去看看小乖。”
见沈爸爸挥手,他退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背对书房门,眼神明明灭灭,最终归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他不跟沈爸爸说的原因很简单。
李素娟,他要亲自来处理。
没有人可以碰了他的瑰宝,还不付出任何代价。
少年那张已经逐渐长开的脸上面无表情。
沈舟然最后还是进了医院。
他高烧不退,而且哭了太久影响到了视力,看东西非常模糊。一醒来情绪难以控制,又想哭,却再也哭不出泪来,反倒让咽喉部受刺激,一直呕吐。
才几天的功夫,硬生生瘦了一圈。
沈妈妈请了假昼夜陪在他身边,人也跟着瘦了。
身体上的不舒服打针吃药就好了,但最难过的是,沈舟然开始抗拒她的亲近。
她此时端着饭碗,哄着沈舟然吃一口“小乖,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吐了一早上,再不吃饭胃会疼的,你最怕疼了是不是”
沈舟然轻轻摇头“我不怕疼。”
小时候打针吃药,是真的怕疼,怕尖锐的针头扎进来。
但他发现自己因为怕疼哭,家人只会表现得更难过。那之后,他就告诉自己,小乖是不怕疼不怕苦的。
渐渐地,好像就真不怕了。
他说“妈妈,你把我送回去吧。”
沈妈妈笑容僵硬在脸上“小乖,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送不送的,妈妈听不懂。”
沈舟然看着她眼睛,连说话的力气都很小“她们说我是爸爸妈妈的累赘,早晚会拖垮沈家。好像真的是这样,我一生病,妈妈就只能请假照顾我。”
“所以所以”他哽了几下好像要哭,却流不出泪来,声带破损,“所以,妈妈把我丢回去,就不会再受累了。”
他没哭,沈妈妈却哭了,泪水顺着脸庞滑下又被她极快擦去,嘴角却在轻轻地笑“小乖说什么胡话呢。妈妈知道你生病不舒服,所以才闹脾气。但你以后不许这样说,你不要妈妈,妈妈会伤心的。”
“没有不要妈妈。”沈舟然垂头,身上的被子被他揪出了褶皱。
“”
沈骆洲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放在门把上的手没有按下去。
良久,轻轻松开,偏头问身后一直跟着自己的保镖赵安“找到人了吗”
声音很轻,好像怕吵到里面的母子俩。
但那张跟沈翊相似的面容上,呈现出一种乖张锋锐的冷意。
赵安赶忙回“已经找到了。李素娟的儿子在烟草厂上班,昨晚因为喝高了今天请假在家,没去上班。”
“喝醉了很好啊,”沈骆洲提起唇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走,去看看李阿姨的这个儿子。”
赵安“少爷我能问问您要干什么吗”
他心底总有些惴惴不安。
沈家对家里的佣人很宽容,他来这不久,对大少爷的印象就是看上去不好说话,但其实很有教养的有钱人家小孩。
但沈骆洲这几天让他办的事,却推翻了赵安的这个印象。
而也是这次仔细调查,才知道原来李素娟私下里对小少爷充满了恶意,动不动骂他病秧子,说早晚都得死。
只是这次背后嚼舌根被听到了,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也很过分,甚至难以想象这是服侍
了小少爷好几年的保姆。
沈骆洲走过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径直往电梯走去“别紧张,只是慰问下李阿姨的儿子而已。毕竟她这么悉心照料我弟弟,我也得表示下自己的谢意,不是吗”
被拍到的肩膀连着整条手臂都麻了。
赵安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上。
李素娟的儿子孔俊平昨晚跟哥们儿出去喝酒,喝大了跟人发生争执打了一架,今天不想上班,直接请假。电话那头高管骂他一个月上不了几天班干什么活,月底就把他辞了。
孔俊平满不在乎,反正他老娘会养他。
李素娟每个月的工资比这傻逼高管三个月加起来都多。
本打算一觉睡到下午再出去喝,结果被一盆水泼醒了。
卧槽▂”
他骂了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面前是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拿着电视柜上的照片看。
“你家就你跟你妈”沈骆洲看着照片问。
“你特么谁啊怎么来的我家”孔俊平说着要站起来,却被沈骆洲一脚踩在后背上压了回去。
他挣扎了下,心一沉。
手脚被绑在身后。
“你是小偷强盗”孔俊平问,看那个年轻的学生不说话,连忙说,“我警告你赶紧松开”
“你现在松开我就当没发生,不然我就报警了”
“看你还是个学生,我告诉你,你吃了牢饭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去上学”
赵安从外面回来,听到最后一句心情复杂,他其实也是担心这点,怕沈骆洲过火。
但同样,他也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垂首站在那里“人回来了。”
赵安一出声,孔俊平心里一惊努力回头看去,发现竟然是个快两米的高壮黑衣人,吓得话都快不会说,以为自己遇到了。
“你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我告诉你,我可是沈家的人”
“沈家你知道吗那可是动动手能把你们碾死的大人物不想死就赶紧把我松开”
赵安听后表情奇怪,面颊微微抽动。
孔俊平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还想再拿沈家镇一镇场子,手却被人踩在了脚底,用力碾下去。
他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叫到一半,被赵安极有眼力地卸了下巴,出不了声了。
沈骆洲脚碾在他的手上,好像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手里仍旧拿着那个相框,居高临下看着孔俊平,笑意凉薄“我其实不想找你麻烦,但谁让李阿姨只有你一个亲人呢。”
孔俊平还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沈骆洲的手一松。
相框“啪”一声坠在地上,玻璃碎了满地。
想到什么般,沈骆洲轻声说“哦,你说沈家。我是挺了解沈家的,但你好像不太了解。”
他蹲下来,跟孔俊平视线齐平,那双狭长眸里的旋涡让人看一
眼就会被吸进去,轻笑着拍了拍孔俊平的脸,像个不轻不重的巴掌“你觉得你口中的沈家,会为一条养不熟的狗出头吗”
孔俊平已经无暇顾及那不疼但侮辱性极强的耳光,因为随着沈骆洲蹲下的动作,他全身的重量死死压在了自己手上。
孔俊平好像听到了指骨断裂的声音,手已经痛到几乎麻木,想喊却喊不出来。
身后传来开门声。
李素娟回来了。
你们是谁6”
她惊讶大喊,在看到沈骆洲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后,惊讶变成了愕然“大、大少爷”
听她这样称呼,孔俊平瞬间睁大眼。
这是沈家的人
李素娟看到被绑起来形状凄惨的孔俊平,大叫一声要扑过去却被赵安轻松制住。
“大少爷你这是干什么你们放开我儿子放开”
“儿子儿子你怎么样了”
“沈骆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骆洲看她慌乱害怕的摸样,从地上站起来,移开压着孔俊平手的脚。那只手已经青紫肿胀。
他问“我要干什么李阿姨猜不到吗”
“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李素娟眼看硬的没用,软下声音求饶,“骆洲,大少爷,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求求你看在我服侍小少爷这么多年,对他掏心掏肺当亲儿子养的份上,你别折磨我儿子了,求求你了。”
她不说还好,说完赵安明显看到沈骆洲从进门起就很平静的表情变了,眼底涌动着冰冷的怒意,牙关紧咬。
沈骆洲想到了躺在病床上,求妈妈把自己丢掉的小乖。
“你抽烟是吧”沈骆洲对赵安伸手,“把烟和打火机给我。”
赵安默默掏出。
“噌”一下,沈骆洲点燃了打火机,火苗跃动在他眼底,神色晦暗。他夹着指尖那点猩红,眉眼间戾气很重,好像一下子撕开了人前的那层皮,露出了真实的本性。
语调很慢,字咬得很重“李阿姨确实会照顾人。”
李素娟不觉得这是在夸她的好话,连连摇头,下意识瑟缩着跟沈骆洲拉开距离。
沈骆洲看在眼中,轻声嗤笑“所以现在,也是我在回报阿姨的好。”
“你让我弟弟怎么痛的,我就回报给你儿子。都是亲人,很公平,对吧”
他像是在问话,却没人敢回。
下一秒,那根燃烧着的灼热烟头被硬生生掐灭在孔俊平手背。
皮肉灼烧的香味传来。
孔俊平发出了无声的嘶吼,额头青筋暴起。
李素娟一愣,继而疯狂辱骂起来。
“沈骆洲畜生你不得好死”
“连你弟弟也是也畜生,没人要的小畜生活该被扔在厕所里”
“他就该直接被扔在粪坑里,吃屎喝尿,像个垃圾臭虫”
“你们全
家都去死去死”
赵安一时竟没抓住她。
▏本作者姝珂提醒您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噌”一下。
打火机又被点燃了。
第二根烟头按在了孔俊平的手背。
只是这次时间要长很多。
沈骆洲把烟头死死按在灼伤的伤口处,用力碾进去。
孔俊平像案板上的鱼似的挣扎着。
李素娟还在骂,骂得越来越难听,极其恶毒的诅咒着沈家人,尤其是沈骆洲和沈舟然。
沈骆洲点燃了第三根。
赵安想上去堵李素娟的嘴,被沈骆洲制止。
“让她骂。”他很平静地说。
但赵安分明觉得沈骆洲的理智已经绷到了极点,要是李素娟再说出侮辱沈舟然的话,那根弦就会彻底断掉。
果然,孔俊平因受不了疼在第四根落下去的时候猛然挣扎了下,烟头落偏了。
沈骆洲好像一瞬被激怒了,手死死拽着他的头发用力磕在地板上,声音阴鸷,一字一顿问“我让你动了吗”
李素娟嘴唇哆嗦看着这一幕,沈骆洲在她眼中跟魔鬼已经没有两样了,再也不是沈家别墅那个光风霁月的大少爷。
她突然明白过来,沈骆洲知道自己说得那些话了。
他是来报复的。
李素娟软下身子,不敢再骂,开始求饶。
她甚至不敢再提起沈舟然这三个字。
“李阿姨别着急。”
沈骆洲在她恐惧到颤抖的瞳孔中又点燃了打火机,敛着眸子轻轻笑着,让人后背生寒,“你说小乖是上午走丢的那就算他在外面呆了八个小时吧。”
“八个小时,八根烟头,很公平啊,李阿姨。”
第五根烟头落下。
沈骆洲觑着李素娟崩溃求饶的模样,心想就应该这样。
他怎么痛的,小乖怎么痛的,就该让李素娟和她儿子也一一体验。
沈骆洲一直相信,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除非亲身体会。
没有人可以伤害小乖。
他扳动打火机,看着火焰窜上,眸光幽幽。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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